春來無事只為花忙

(上圖)彝族頸飾 西梅見物
黑色連衣裙Samuel Guì Yang AW24 XING DRESS
(下圖)羊毛真絲混紡POLO領套衫 swaying/knit
腰帶 私物
堅韌又柔軟,美好又有力量,向下紮根向上生長——是花的意象,也是無數女性的個性寫照。這一次“三八婦女節”之際,我們在全國尋找出4位為“花”事勞作的女性共創了一組不一樣的時尚大片。有來自大涼山用彝繡勾勒花朵的繡娘,有從大山裡的花田闖入時尚圈的彝族模特,有在帕米爾高原種植雪菊的阿媽,也有身在北京把時間都用來照顧花朵的花農……她們是美的傳播者和創造者,有著像花朵一樣漂亮的生命。

我們特邀唐植炫老師用充滿生活氣息的鏡頭語言,捕捉下這4位女性蓬勃生命力的瞬間。拍攝時我們選擇讓鏡頭對準真實本身,就像記錄一朵花自然生長的過程。畢竟女性真實的、粗糲的、帶著泥土氣的生命力,本就是最高階的綻放。
當然,還有太多動人的故事難以用鏡頭展現:大涼山的俄木一石和新疆的來力·庫爾班力克第一次走出家鄉來到了北京,因為這次拍攝看到了家鄉之外的世界,不懂漢語的她們還特意帶來了家人陪同翻譯。在這一次跨越千里的雙向奔赴中,是善意和對花共同的愛,讓我們克服重重困難共同創作出了這組大片……
用43年堅守熱愛,
一針一線繡出大涼山的春天
俄木一石
(上圖)紅色手縫切皮花朵亞麻襯衫 MEDIUM WELL
藏藍色彝族內搭、藍色長裙 西梅見物
嵐絨提花雲肩 EXCEPTION de MIXMIND 例外
彝族手工耳飾、銀色手鐲 西梅見物
左手 925銀鑲嵌南紅青金石方菱寬戒指 M.Wong
右手 聲東集西筷筷風鈴 925純銀戒指 CUNZU
(下圖)彝族刺繡 From俄木一石
當我們在北京初春的影棚遇見俄木一石時,她正穿戴著彝族的傳統服飾和銀飾,像一朵大涼山深處的山花。俄木一石不會說漢語,由女兒陪同來拍攝,雖然我們之間存在著交流的壁壘,但她的眼睛彷彿會說話,充滿了故事感。

拿出人生裡43年的時間,圍著一根針做一件事,難嗎?俄木一石的答案簡單又有力:“喜歡就不難,我喜歡刺繡!”這位從大涼山走出來的彝族繡娘,對世界有自己樸素又有力量的理解:“踏實做,只要喜歡,就不難!”她把過往生命用在了同一件事情上——繡花。
從14歲拿起繡針到現在,喜歡的事情就從沒變過,她縫過嫁衣,也繡過鮮花、山川、日月……她說這件真心喜歡的事情,未來也將繼續繡下去。“花草牛羊會告訴我怎麼配色、怎麼繡花樣。”這位彝族母親對大自然有著天生的親近,把山野裡的靈氣繡成了布料上不會凋謝的花。提及“幸福”,俄木一石的眼神變得溫柔,那是一種獨屬於母親的溫柔“看見女兒穿上我繡的衣服,我就覺得很幸福。”
問及何為女性最美的時刻,她笑道:“我最喜歡看的是花,我覺著帶露水的、被風吹歪的、叫野草襯著的花,都好看。女孩子也是一樣的。”當都市用玫瑰定義浪漫時,這位不識字的彝族繡娘早就把萬物化作針尖的花朵,一針一線繡出了大涼山的春天。
從大山裡走出來的模特,
像三角梅一樣向陽而生
阿爾羅吉
(上圖)Oversized Hourglass 西裝外套、
BB Garde-Robe 高領衫、黑色及地長裙均為BALENCIAGA
在阿爾羅吉生長的家鄉,“男主外,女主內”是一種預設的共識,但是阿爾羅吉偏要闖條不一樣的路出來!一路從大山闖進模特圈,阿爾羅吉克服著一重重難題:學漢語、在陌生的世界四處跑通告、成為母親之後的身份平衡……但是提起這些,阿爾羅吉只是笑,帶著點自豪地告訴我們“我不怕吃苦。彝族女性非常能吃苦,從來不比男人差!”

自小在山野和花田裡長大,阿爾羅吉對鮮花和春天有著特別的偏愛。“給花澆肥的時候越臭,開花時就越烈。我不嫌棄給花澆肥臭,因為我喜歡它有力量、很獨立!”她談起故鄉的洋桔梗時她像在談論另一個自己。被問及對自己性格的形容時,阿爾羅吉給我們看了她最喜歡的三角梅。“三角梅陽光、堅強、剛柔並濟!我也是這樣的。”
此刻她的身體裡有如三角梅般的力量正破土而出,生完孩子之後的她,照顧孩子的同時從沒有一刻想要放棄自己的事業,反而更愛自己獨特的高原紅和雀斑,更加毫不吝嗇地展示著欣賞著自己的美。
從那個被媽媽揹著去幹農活的山裡丫頭,到帶著彝族美學闖蕩時尚界的行者,阿爾羅吉始終記得“花的力氣不在花瓣上,在你看不見的根裡。”也許這正是她闖蕩時尚界的註腳——拒絕被修剪成溫室的標本,她會帶著露水向下紮根向上生長,在T臺上撞出帶刺的春天。當從小在山野和陽光裡奔跑的阿爾羅吉,在鏡頭前甩開頭髮的瞬間,讓人突然讀懂彝族百褶裙為何要打足365道褶皺——那是屬於山地女性的千萬種可能性。
在4000米海拔上的石頭縫裡,
種出一片雪地小太陽
來力·庫爾班力克
(上圖)頭巾 私物
棕色網紗外罩、絲麻印花罩衫連衣裙 INTO THE EAST
(下圖)帽飾、印花內搭、頸飾均為私物
山楂紅菱格針織馬甲 mithworld
“這是我第一次來北京,走了很多很遠的路來。”這是來力·庫爾班力克第一次離開家鄉走這麼遠,她喜歡這個對於家鄉而言是“遠方”的首都。“恐怕也是最後一次。出來看過,很值!”不會講漢語的她,特意帶了家人一起來北京做翻譯。但說這些話的時候,來力眼睛裡的欣喜我們全都看懂了。透過這雙眼睛,我們看到了那個三十年前跪在凍土上播撒花種,像高原上的太陽一樣燦爛的少女來力。

來力花了四十多年的時間在帕米爾高原種花和小麥,早就習慣了風雪、凍土、烈日和廣闊到沒有邊的高原,手上滿是老繭,但是在都市人難以想象的環境裡生活著的她,身上顯然有一個不可戰勝的春天。
來力隨身的包裡還裝著曬乾的雪菊。“聞著花味心裡就亮堂。雪菊顏色好看,能治高血壓。”來力·庫爾班力克喜歡雪菊的顏色,雪菊的黃比太陽還濃烈,比麥浪更沉甸甸。雪菊明豔燦爛,就像她生長的城市一樣,那裡的人都愛這種顏色。
被問種花苦不苦,她笑道:“我喜歡種花,苦啥?花開的時候,風都是香的。”說這話的來力像極了高原上的花,長在石頭縫裡靠雪水澆灌,在粗糲的環境里長出溫柔明豔的心。
混凝土森林裡,
一個女人決意種花的八年
郭正翠
(上圖)粉色漸變羊駝毛針織開衫 MEDIUM WELL
粉色半身裙 Samuel Guì Yang SS25 REN SKIRT

(上圖)粘麻腴裙 YEAREAST 衣曳東方
八年前郭正翠決然選擇去種花的時候,沒少聽到嘲笑的聲音:“不去工作,要去當農民!”但是郭正翠的決心在這八年起早貪黑的日夜裡從沒有一刻動搖。“苗是命,得用眼睛一寸寸盯著長。”“打藥時燻得眼淚直流,可花一開全忘了。”“別人能種出來的花,我也能!”郭正翠這些年,不但花種得漂亮,人更是活得漂亮!

郭正翠是個把開心掛在嘴邊的人。她享受每天跟花打交道,從育苗到小苗一點點地長,看到它們每天都不斷地變化從發芽到開花。育苗有多辛苦她一語帶過,花開時候的欣喜她卻喜歡細細分享。問及最幸福的時刻,這個總是沒日沒夜侍弄花苗的女人眼睛倏地亮起來:“去年昆明花卉基地的人來看,說我的洋桔梗和他們種了二十年的差不多!”郭正翠的這種幸福感很質樸,只因土地最公平,你流多少汗,它就開多少花。
就像自己喜歡的洋甘菊一樣,郭正翠溫柔細膩,把最考驗耐性的育苗、打藥這些辛苦活兒一個人包下。但同時又有著頑強倔強的生命力:她偏要種南方最嬌氣的花,在北方乾燥空氣裡硬生生養出了雲貴高原的水靈。顧客們捧著花束感嘆“不比昆明差”的時候,她笑得害羞又驕傲。
在北京這座鋼筋混凝土森林,是一個個像郭正翠這樣帶著笑意的種花人,守住了一年年如期而至的春。
當俄木一石的繡針、阿爾羅吉的三角梅、來力·庫爾班力克的雪菊與郭正翠的洋桔梗在三月相逢,我們終於讀懂女性之美的另一重註腳——女性從不需要被定義的美。
攝影/唐植炫 
編輯/龔小格 
文/Monica 
選角/JIA.Studio(JIA.S) 
化妝/李欣轅 
髮型/Nate Peng 
造型/Lindsay 
造型統籌/康康 
統籌/陳靖亞 
攝影助理/小羅、楊羿 
髮型助理/小夏 
造型助理/海燕 
現場協助/韓羽純 
設計/雪梅 
特別鳴謝/西梅見物
新媒體排版/mif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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