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萬瑋校長:DeepSeek大殺四方,雞娃時代宣告結束,教育的“BANI時代”來了

正月初七 · 宜展望
Zhen Bang
這幾天,DeepSeek持續大殺四方。
在史詩級暴跌近17%之後,北京時間1月31日,英偉達宣佈DeepSeek-R1模型登陸NVIDIANIM,並稱DeepSeek-R1是最先進的大語言模型!同一時段內,亞馬遜、微軟也宣佈接入了DeepSeek。真的是打不過就加入啊……
與此同時,DeepSeek的全球爆火也撕開了傳統教育體系的隱秘裂痕。小某書上,已經隨處可見用DeepSeek學IB、背單詞、做教育規劃、搭建知識庫、做小程式、做APP……
驚歎於AI能力的家長們驚呼:人工智慧都進化成這樣了,還有必要雞娃嗎?
此前,當ChatGPT和Sora誕生時,平和總校長萬瑋曾給我們撰文講述如何應對快速鉅變的時代。現在讀來仍然適用。假期的最後一天,我們用萬校長的文章收官。
“大學同學東哥約我聊天。他在金融行業工作,家住閔行,偶爾到浦東來辦事,常會約我見面。這次我們聊的主題是——未來已來,如何面對。
我們見面時,石破天驚的Sora還沒有問世。然而未來已來,人工智慧一定會帶來越來越多的創新,而人們的反應只會越來越平淡。”
與之前VUCA時代不同,有人把2023年稱為BANI時代的開始,就是“一些不可阻擋的巨大的變化可能正在發生”,在平和校長萬瑋看來,一個全新的時代,對於我們的教育而言,我們要破除執念,“要做流體打固體”;也必然要經歷從“佔有”到“存在”的一種哲學觀的轉變。
萬瑋
民進中央教育委員會委員
上海市民辦平和學校總校長
2006 年“上海教育年度十大人物”
教育部“國培計劃”首批班主任專家庫成員
本文是萬瑋校長在3月9日教育論壇的演講稿,授權“爸爸真棒”釋出。
從VUCA到BANI
我們從時代的特徵聊起。
我對東哥說,有一個詞叫VUCA,你應該知道吧。
東哥說,當然啦。VUCA是四個英文單詞首字母的縮寫,分別是–
 V 

-Volatility 易變性

 U -Uncertainty 不確定性
 C -Complexity 複雜性
 A -Ambiguity 模糊性
我們身處在一個VUCA的時代。
我說,VUCA這個詞在中國流行十多年,你可知道是什麼人什麼時候提出的?
東哥搖搖頭,沒有考證過。
我說,這要追溯到1985年了,經濟學家和大學教授沃倫·本尼斯(Warren Bennis)和伯頓·納努斯(Burton Nanus)出版了一本書《領導者》(Leaders),書中首次用“烏卡時代(VUCA)”來描述冷戰結束後世界局勢呈現的不穩定、不確定、複雜且形式模糊的狀態。
沒想到30年後,這個詞突然在中國流行開來。

《領導者》書籍封面

東哥咧嘴一笑,現在這個時代,已經“烏卡”得不能再“烏卡”了。
我說,的確如此。也有一些人認為,VUCA時代已經結束了,一個新的時代開啟了。
東哥似笑非笑看著我,他等著我說下去。
新時代叫做BANI,我說。
BANI又是什麼意思?
BANI是美國人類學家、作家和未來學家Jamais Cascio在一篇文章《面對混亂的時代》中提出來的。我說。
BANI也是四個英文單詞首字母的縮寫,分別是–
 B 

-Brittle 脆弱

 A -Anxious 焦慮
 N -Nonlinear 非線性
 I -Incomprehensible 不可理解
Jamais Cascio提出BANI這個概念的時候還是2016年,而隨著COVID-19的大流行,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如果說VUCA時代,我們看到了這個世界太多的不確定,那麼,VUCA之後的時代,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那就是——一些不可阻擋的巨大的變化可能正在發生。這就是BANI的含義。
未來已來,只是尚未流行。東哥看著我,嘴角有一絲詭譎的笑,我今天來找你,正是要聊這件事。
從荷花定律到複利法則
一個池塘裡的荷花,每天開花的數量都是前一天的兩倍。到了第40天,荷花開滿了整個池塘。請問,什麼時候荷花開滿一半的池塘?
東哥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問出這個問題,眼睛裡的笑意若隱若現。
我給東哥的杯子加上茶,說,你是希望我回答第15天嗎?當年咱們同在數學系,我的成績可不差呢。
好吧,東哥還是笑了出來,39天。第39天,荷花開滿一半的池塘。
我說,在我們教育領域,這個問題耳熟能詳,已經成為一個有名的定律,叫“荷花定律”
東哥笑了笑,一開始只有一兩朵荷花開放的時候不起眼,可是當開滿池塘的一半時,危險可就來臨了。
我說,我曾給學生講過一個古老的故事:
阿基米德解決了棘手的數學問題,國王召見阿基米德,跟他一邊下國際象棋,一邊問他要什麼獎賞。
阿基米德說,他想要一些米,只是有一個要求,在國際象棋的第一格放一粒,第二格放2粒,第三格放4粒,以此類推,每一格都放前一格的兩倍,放滿64格為止。
國王笑著說,要求並不高嘛,大手一揮,同意了。
然而很快有人算出來,阿基米德想要的獎賞是18,446,744,073,709,551,615粒米,遠超全世界糧食年產量的總和。國王哪裡想到,棋盤的最初幾格,米粒確實很少,累計到後來,就是驚人的數字。
東哥問,教育界用“荷花定律”來說明什麼?
我說,厚積薄發,堅持不懈啊。每天進步一點點,日拱一卒,功不唐捐。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在金融界,是不是叫做“複利法則”?
東哥點點頭,不過我今天要跟你說的,是另一個概念,叫做39天。美國金融界有位很厲害的交易員,叫艾德·斯科塔(Ed Seykota),他用16年時間,把客戶5000美元的賬戶做到2500萬美元。他提出第39天的概念。
艾德·斯科塔說,這個世界第40天將發生鉅變,而我們,正處於第39天。
我腦子裡突然跳出四個英文字母BANI——一些不可阻擋的巨大的變化可能正在發生。黑雲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麼我們身邊,常常有奇異的事情發生。
金融學家香帥說過兩句話:
第一,當時代發生結構性變化的時候,基於歷史的預測就成了包袱;
第二,未來,應該以2023年為新的基準。
這不是一個新的週期,這是一個新的時代
從固體到流體
東哥說,你知道社會上為什麼會有很多焦慮情緒嗎?如果把我們所經歷的時代分為前VUCA時代、VUCA時代和BANI時代,那麼,焦慮的根源在於,已經進入BANI時代了,很多人的思維方式還停留在前VUCA時代。
東哥的兒子出生在香港,上初中之後,全家搬來上海,兒子進入上海一所頂尖的國際學校讀書。東哥常常找我來探討兒子的教育問題。
前一段時間,東哥一直糾結什麼時候去美國讀書,是初中升高中,還是高中升大學。
我問他兒子現在怎麼樣。他說,我也想明白了,順其自然。
你知道的,我太太這些年全職在家,所有的焦點都在兒子身上。她自己不想去美國,所以不想讓兒子高中就出去。
不過這段時間,她好像有點想通了,兒子自己受身邊同學影響,對一個人去讀美高也很嚮往,我就找了機構,給他做一些準備。
也不是一定要走,無論哪種情況,我都接受。
我豎起大拇指,你倒是很通透啊!
我最近有些感悟。東哥說,你知道我一直練太極,太極的一大基本功是站樁。下盤一定要穩,要紮實。有一天,我突然頓悟,如果你在沙灘上站樁,海浪來了,你還得躲避。站得再穩,一個浪就把你捲走。
這叫流體打固體。所以呢,要做流體,不要做固體。
我腦海裡不由自主地閃現出《道德經》和《孫子兵法》。前者說“上善若水”,後者說“兵無常勢”。
我感嘆於東哥達成了禪宗所說的頓悟。禪宗常說,要破除我執,怎麼破呢?執念就如同站樁一樣,外部的阻力與干擾越大,越是要把下盤打紮實。頓悟就是突然明白,不要做固體,而要做流體。浪來了,趕緊逃。
我對東哥說,你這段時間的修煉有進步啊!
東哥說,我們投資圈這兩年日子不好過,環境、規則、理念完全不同了。如果還是沉醉於過去的成功,一定會被時代的浪潮捲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還有機會嗎?我問。
當然有啦。東哥說,只是玩法完全不同。新的時代,要進行邏輯重構。一定會有一批適應新規則的人崛起,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勝舊人。
我想起前兩天一次聚會上一位朋友的觀點。他說,我們之所以焦慮,是因為我們所面臨的幾個選項,都是我們不想選的。真正厲害的人,自己創造選項。
用東哥的話說,不做固體,做流體。
從非我到真我
我在朋友圈偶爾會發一些推文,東哥偶爾會關注。他看不上的文章,不會點贊;看得上的文章,直接留言。
最近我發了一篇演講文,東哥留言:非我即真我。
面對面,我問他,這句話啥意思。
東哥說,我最近讀《金剛經》三句義:如來說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頗有一些心得,正好講給你聽。
這句話原本的意思大概是,佛所說的世界,並不是真實的世界,而只是言語建構的世界。
因為佛家認為世界是緣起的,本質是空無自性的,我們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分別妄念。凡緣起相,皆是虛妄不實。
當然,凡夫也會有一些細微不同的理解。東哥講到得意處,咧開嘴笑著說,例如,我可以這麼套用:萬校長說教育,即非教育,是名教育。你萬校長在做一個關於教育的講座,你講的難道真的是教育嗎?你不過是借了一個教育的名頭罷了。
我驚訝地坐直了身子,讚許地說,我之前出版了一本書《教育只有一個主題》,教育的主題就是完整呈現的生。我名義上講的是教育,但其實講的是人生,是生活。
我接著說,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曾提出一個參禪的三重境界,分別是:

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呢?
東哥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比如說,我在講投資理念的時候,一開始有很多人質疑我在胡說八道,後來慢慢地,有些人意識到,我講的東西很多都是有道理的。
你可以用參禪三境界來解讀,也可以用三句義來理解:東哥說投資,即非投資,是名投資。
我問,那又怎麼理解“非我即真我”呢?
東哥說,你要真正認識一件事,就得時常跳出來,質疑他,否定他,反對他,這樣,你才可能對他有真正的認識。
我想起人生過去幾十年的經歷,真正的成長總是發生在挫折與磨難浸潤下的自我懷疑與無盡的煎熬之中。
東哥說,佛家還強調著相與不著相之分。“我執”就是著相,“非我”就是不著相;“固體”就是著相,“流體”就是不著相。
也就是說,非我是達成真我的路徑。我說。
東哥點點頭。末了,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贏得競爭的方法,是脫離競爭。
結語:從佔有到存在
東哥偶爾也會發一些文章給我讀,都是他很認同的觀點。
最近發的是1919年章太炎先生在中國少年學會的一篇演講《今日青年之弱點》。文章標題卻選用了章太炎手書的一副對聯——性躁皆因經歷少,心平只為折磨多。
用東哥的話來說,性躁是固體,心平是流體。未來已來,如何面對只在一念間。
我想起埃裡希·弗洛姆有一本書《佔有還是存在》,講了兩種生存狀態,一種關注對物品的佔有,一種關注對生命的體驗。
人之所以焦慮躁狂,無非功利心太重,佔有慾太強。
而存在的狀態,就是看庭前花開花落,望天上雲捲雲舒,寵辱不驚,去留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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