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清和 智本社社長
美國當地時間11月28日上午，查理·芒格在加州一家醫院安詳地離世，享年99歲。
這位傑出的投資人，是巴菲特的老搭檔，兩個人創造了一段長達半個世紀的投資傳奇和友誼佳話。自1978年加入伯克希爾以來，芒格一直擔任董事會副主席。在這45年間，伯克希爾的市值從1000萬美元增加到7500億美元，漲幅超過7.5萬倍。
巴菲特在宣告中表示：“沒有查理的靈感、智慧和參與，伯克希爾不可能達到今天的地位。”
芒格和巴菲特是一組“神仙組合”，兩人的續航能力驚人，芒格比巴菲特大7歲，加起來超過190歲。而且，他們在八九十高齡時依然管理著這家如此龐的投資公司，每年跟投資者開大會，一說就是幾個小時，而且，創造了不菲的業績。這絕對是一個奇蹟。就在10月30日，芒格還接受了一個熱門播客的採訪。這是他第一次上播客節目，也是生前最後一次訪談。
我簡單介紹一下芒格的生平。
芒格生於1924年，在美國內布拉斯加州的奧馬哈生出，巴菲特也是在這裡出生的，兩人的出生地只相隔幾個街區。現在奧馬哈是伯克希爾的總部，也是全球投資者朝聖的“麥加”。芒格的家庭條件是不錯的，父親是一位律師，芒格從小接受了很好的教育。1942年，芒格考入了密歇根大學學習數學。但珍珠港事件爆發後，他選擇為國出戰，在陸軍中做氣象分析。戰爭結束後，他進入了哈佛法學院。畢業後，芒格成為了一名律師，還開了一家律所。後來又成立了一家建築公司，搞建築，蓋房子，賺到了第一桶金——140萬美元。
芒格跟巴菲特是怎麼認識的？
他們是老鄉，1959那年，芒格父親去世，他回老家奧馬哈奔喪。這個時候，芒格在老鄉群裡有點名氣了，巴菲特就請他吃晚餐。但是，芒格加入伯克希爾是16年之後的事情。
這個期間發生了什麼讓芒格選擇跟巴菲特合作？
芒格有錢後就開始想著投資。1962年，他成立了一家證券公司，叫惠勒·芒格，從此開啟長達61年的投資生涯。公司成立的11年間，他的投資很成功，年均收益率達到28%。
但是，1973年石油危機爆發，美國遭遇了大滯脹，芒格公司鉅虧，連續兩年虧損面積超過30%，不過好在他死拿、沒清倉，到1975年反彈回來。芒格這個操作，如果投資的是東方神股，估計只是剩下渣渣了。
巴菲特的操作要高明得多，他在股災之前逃頂，成功避險。在1975年，經歷過這場股災後，芒格選擇加盟伯克希爾，成為了大股東之一，一直擔任副主席。
芒格在投資上有什麼過人之處？有什麼經典案例？
我們知道，在伯克希爾投資的經典案例中，最著名就是投資可口可樂。但是，投資可口可樂的靈感來自投資喜詩糖果。巴菲特後來說：“如果沒有買喜詩糖果，那他們可能後面也就不會買可口可樂了。”
最初，巴菲特對購買這家公司感到猶豫，認為它的價格有點貴，但是，芒格改變了他的想法。芒格認為，喜詩糖果是好東西，品牌價值很高，寧願收購這筆優質資產，也不要去買一家價格低但苦苦掙扎的公司。於是，巴菲特花了2500萬美元買下了喜詩糖果，這筆投資後來為伯克希爾帶來了超過20億美元的投資收益。在每年的股東大會上，芒格喜歡嚼喜詩糖果的花生糖脆，補充體力。
巴菲特認為，芒格改變了他的投資理念，讓他超越了自己的老師格雷厄姆。我們知道，巴菲特信奉價值投資。所謂價值投資，簡單說是價格低於實際價值時買入，高於實際價值時賣出。巴菲特的投資理念是價值投資，芒格的投資理念是價值投資的升級版。
怎麼升級呢？有兩點：
第一點，芒格放棄差的公司，哪怕它足夠便宜，他只追求好的公司。
巴菲特承認：“本傑明·格雷厄姆曾經教我只買便宜的股票，查理讓我改變了這種想法”。芒格主張買好公司、高質量但價格相對便宜的資產。芒格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不要同一頭豬摔跤，因為這樣你會把全身弄髒，而對方卻樂此不疲。”
好的公司特點，首先必須是經營一門好生意，而且長期是一門好生意；然後團隊出色，你不用操心他的治理問題，管理的成本也要少得多。所以伯克希爾才能夠用這麼小的團隊管理這麼大資產，這兩位老人才忙得過來。
第二點，芒格反對投機，但是一旦看中了好公司，他選擇下重注。
芒格說，分散投資只會令自己分身不暇，要集中火力專攻少數優質企業，聰明的人會在世界提供給他這一機遇時下大賭注。你一定要在最好的投資上下重注。
不過有人會說，這也沒啥神奇的，誰都想買物美價廉的東西，但是操作起來不容易。就像芒格所說的，判斷一家好的公司不難，難的是判斷價格是否合適。這不僅需要足夠的認知，還需要足夠的投資修養。
在伯克希爾的經典案例中，你會發現，不論是投資可口可樂、美國銀行、富國銀行，還是投資蘋果公司，伯克希爾都信奉芒格的投資理念，選擇的都是好公司，然後在合適的價格時下重注。在這半個世紀時間裡，美國金融市場遭遇了70年代大滯脹、1987年黑色星期一、2000年網際網路泡沫危機、2008年金融危機、2020年股災，但伯克希爾依然屹立不倒、投資穩健。這跟芒格“好公司、下重注”的投資理念是分不開的。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是，如果歲月靜好、生氣勃勃，好公司水漲船高。如果天下大亂、人人自危，好公司自然就成為了救命的“諾亞方舟”。
芒格的投資理念是怎麼來的？
在一次股東大會上，芒格說，他的投資風格深受經濟學家歐文·費雪的影響，持有股票的數量少而精，並把自己投資的公司研究透。但是，歐文·費雪在大蕭條時期破產了。
很多人說，在東方神股上，巴菲特的價值投資不靈，芒格的投資理念也失效，他們過來也是韭菜。不過，不要忘記了，芒格是不會跟一頭豬摔跤的。
在美股上，似乎人人都成為了芒格，投資者只買最好的公司，押注蘋果、微軟、英偉達等七巨頭。今年美聯儲加息，標普500中的493基本沒漲，但這七巨頭大漲50%以上。這是對芒格最好的致敬。
不過，當人人都在追隨芒格時，世界會怎樣？這是芒格留給世人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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