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怕從頭再來》:大難已至,全面坍塌中無處藏身

文 | 有書君 · 主播 | 佳音

親愛的書友大家好,我是佳音。
今天,我們繼續共讀知名演員劉曉慶的個人自傳《人生不怕從頭再來》。
上一節,我們講到劉曉慶在南昌演出結束後,輾轉想經深圳碼頭出關到香港,再飛往法國。
然而,專案組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她費盡心思的逃亡計劃,最終以失敗告終。
她被控制在深圳的酒店迎賓樓裡,日常活動受到嚴密監視。
最終,劉曉慶打算回北京面對一切,和家人、和公司共存亡。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走進這段往事。
禍起1988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劉曉慶一直在苦苦思索。她後來想到,這次如果真是因為稅務問題被查,其實並非頭一次。
早在十幾年前,她就經歷過一回“偷稅”風波。
那是1988年,當時的劉曉慶,正迫於生計四處“走穴”。
有一天,突然接到青島稅務局的處理通知,說她偷漏個人所得稅17萬多,加上罰款,共計36萬元。
限令她在一週內,去青島稅務局交清。
如果有異議,也得先交了全款後,才有資格提出異議。
36萬對當時的劉曉慶而言,簡直是天文數字。
而且,她都沒去過青島演出,怎麼會有青島稅務局的處理通知呢?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36萬,光跑銀行取現金都得取幾個月,別說她沒這個錢,就是有,也沒辦法在一週內湊齊上交。
劉曉慶算了一下,17萬的稅,也就是她得賺將近30萬,可是除了存款,就算把衣服鞋襪什麼家當都算上,她也沒有這麼多錢。
她請律師問過幾次稅務局,但稅務人員不說,讓她自己好好想。
壞訊息總是傳的飛快,聽說《人民日報》經濟部有位記者已經寫好了文章,關於劉曉慶被“裁定”偷稅17萬的事,即日就要見報。
劉曉慶嚇了一跳,趕緊召集“走穴”的組織者,讓他們坐下來好好算算賬。
大家人手一臺計算器,一邊算賬、一邊聽彙報、一邊討論是哪裡出了問題,整個屋子裡煙霧繚繞。
用了好長時間,終於查完了,而且連查三遍,結果是劉曉慶沒有偷稅。
問題出在一筆勞務費上。
當時劉曉慶在拍電影《西太后》,片子是導演李翰祥承包拍攝的,他怕主演不在,停拍會給攝製組造成損失,堅決不放劉曉慶去“走穴”。
“穴頭”急的沒辦法,於是答應給《西太后》劇組一筆賠償款,作為借用劉曉慶這個演員的勞務費。
這筆錢不是給劉曉慶的,她也根本沒見過這筆錢。
這筆賠償費是“穴頭”跟《西太后》攝製組的製片主任談的,當時沒有把這個事兒告訴劉曉慶,“穴頭”說看她太忙,就自己處理了。
因為是現金來往,所以沒有單子,只有手寫的白條,但稅務局不認這個賬。
而這筆錢按45%交稅算,差不多就是17萬。
搞清楚來龍去脈後,劉曉慶長出了一口氣。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聯絡那位即將發文的記者,澄清事實真相,千萬不能登報,不然“掙那麼多錢還偷稅”,絕對要引起公憤。
她託人聯絡那位記者求見,起初對方不願意見面,在中間人的勸說下,總算同意了。
劉曉慶一路趕著去見那位記者,心裡十分緊張,一直在默默演習見了該怎麼開口,就算對方態度不好,自己也不能急。
媒體的力量是巨大的,從大明星到身陷負面新聞,從觀眾喜愛到人人喊打,可能就是一步不慎,滿盤皆輸,她提醒自己,一定要學會忍耐。
真正見到那位記者的一刻,劉曉慶只覺得一股熱氣直衝喉嚨,她努力告誡自己不能哭,千萬要忍住,於是拼命調整呼吸。
等她坐下來,奉上笑臉時,卻發覺這位記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和藹得多,一時間竟不知怎麼開口,該說什麼都忘了,只能坐在那裡嚥唾沫。
還好隨行的朋友打破了僵局,從稅務的問題開始聊起,劉曉慶這才漸漸恍過神來,把這17萬的情況,從頭到尾全部告訴了記者,而且越說越來氣,越說越情緒激昂。
她還以為記者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更加討厭自己。
沒想到,在和煦溫暖的燈光中,劉曉慶看到的,是一雙親切、理解、滿含同情的眼睛。
從那天起,這位記者就成了她永生難忘的朋友。
他是第一個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相信劉曉慶沒有偷稅的人。
接下來,劉曉慶和律師趕往青島,到執法機關當面對賬,說明情況。
還帶去了《西太后》攝製組收到勞務費的正式發票,上面有導演李翰祥的親筆簽名,這張關鍵性的證據,證明了劉曉慶本人並沒有偷稅漏稅的行為。
過了一段時間,劉曉慶拿到了有關部門重新下達的通知書,沒有17萬的稅了,也沒有了罰款。
但是,在通知的最後一行,留下了一句“另將繼續審查”的話,而這句話如同一個沒有期限的永久枷鎖。
現在回想起來,這次1988年的青島之行,或許已給十幾年後公司被查封種下了災禍之根。
2000年,劉曉慶旗下文化公司的兩位離職員工,她一手培養出來的下屬,向上級機關寫了對劉曉慶的實名舉報信,引爆了2002年這場幾乎帶給她毀滅一擊的災難。
回北京面對一切
回到北京,劉曉慶只覺得百般淒涼,辛苦經營的公司癱瘓了,朋友們都離自己遠去。
大案當前,沒人敢來蹚這攤渾水。
辦案人員仍在盡職盡責地跟蹤監視,就像生活在天羅地網編成的罩子裡,她感覺被壓得透不過氣。
這天,劉曉慶和妹妹曉紅,終於收到了妹夫靖軍的訊息,他從看守所發出來一封要生活費的信。
靖軍還不知道,家裡早已彈盡糧絕,公司從他被帶走那天就被查封,公司賬號全部凍結,所有款項全被有關部門提走,曉紅每天被要求去專案組報到,劉曉慶已被跟蹤監視快一個月了。
很快,公安局來找劉曉慶和妹妹曉紅,送達靖軍的逮捕令,要家屬簽字。
靖軍在被拘留一個月後,被正式批准逮捕,羈押地點在秦城。
這讓姐妹倆心驚不已。
秦城是關押級別高、影響大的政治犯、刑事犯的地方,靖軍被關押在秦城,看來事情很不簡單,是了不得的大案要案,可究竟發生了什麼?
竟會如此嚴重,如此兇險呢!
劉曉慶的心,又一次沉向無底深淵。
雖然公司早已人去樓空,每天,劉曉慶仍然習慣性地到辦公室來,看看有什麼事務可以處理。
這天,幾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來到公司,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遞過來一張紙。
上面有四個大字:拘留,秦城。
妹妹曉紅也被抓了!
劉曉慶憤怒地喊起來:
“你們還要抓多少人?全家都進去了!”
辦案人員面無表情地看著劉曉慶,無動於衷。
等劉曉慶喊累了坐下來後,他們再次把拘留通知書遞了過來,讓她作為家屬簽字,給妹妹收拾些日用品。
辦案人員離開後,劉曉慶默默地來到妹妹家裡,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物是人非。
她遲緩地替曉紅整理著東西,完全不知道該收拾些什麼。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思緒萬千中,她想到大馬哈魚。
為了產卵,大馬哈魚用自己的身體在水底的泥沙中不停翻滾,直到滾出一個洞穴,最後,它遍體鱗傷,產下卵後,就死在洞穴旁邊,讓新生的小馬哈魚吃它的肉長大。
這是一條極具犧牲精神的可敬的魚。
劉曉慶想,自己就像這魚一樣,對事業,對父母,對朋友,對家庭,就是要全身心投入。
也許正是自己的個性,還有波瀾壯闊的工作,才註定了人生會有這樣的驚心動魄、大起大落。
這天晚上,她一個人孤零零在辦公室坐著。
突然,大廈的一個年輕保安衝進來,結結巴巴又非常緊張地告訴劉曉慶,3個月以來,辦案人員一直24小時輪班監視著她的辦公室,剛才保安聽到訊息,說他們明天要撤退了。
明天早晨,就是決定劉曉慶命運之時,要麼她沒事了,要麼辦案人員就要抓人了。
夜色濃重,人去樓空。
大廈窗下,辦案人員來回穿梭。
樓上,八百多平方米的公司,只剩下劉曉慶一人,煢煢孑立,等待即將到來的審判。
這一刻,她反倒格外平靜,開啟已被監控的電腦,她要做最後一件事:
給遠在澳洲讀高中,還不到18歲的外甥靖然寫封郵件。
靖然是妹妹曉紅和妹夫靖軍的兒子,剛出生沒多久,曉紅就去法國留學5年,靖然是劉曉慶帶大的,15歲時靖然去澳洲留學,生活費和學費都是劉曉慶提供,就和親兒子一樣。
現在,他的父母都已被關進監獄,這孩子成了這個家最後一顆也是唯一的火種,劉曉慶擔心,如果自己再有不測,小小年紀的孩子,該怎麼承受這種打擊?
她思來想去,最後郵件寫的十分簡短,只是告訴外甥,自己現在情況不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還說,成功者總會經歷許多風雨,要靖然經得起考驗,照顧好自己。
點了傳送鍵,最後一件事做完了。
現在,她唯一要做的只剩下等待,等待明天,等待命運的裁決。
那麼,在明天晨光初露之時,等待劉曉慶的又會是怎樣的命運呢?
讓我們下節繼續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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