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想要永生的人

在今天的分享開始之前,我想請你先猜猜這位嘉賓的年齡。

好了。答案揭曉,他出生於1977年,2025年生日一過,他就48歲了。
在我們進行節目錄制的時候,他還是47歲。47歲,年近半百,只比我小一歲。可是,看著真不像。雖然他臉上也有皺紋的痕跡,但這體態和精神面貌,給我感覺,也就是三十多歲。
他是Bryan Johnson,一個向“永生”發起挑戰的矽谷富豪。
在傳聞中,他是那個“和兒子換血以葆青春”的反派角色。為了讓自己變得年輕,他每天吃一百多片藥,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嘗試……
不少人說,這不就是個閒得沒事幹的富豪,享福享了半輩子,開始追求長生不死嗎?
說來慚愧。起初,我對他也有一些類似的偏見。可是,在把他請到進化者直播間,聊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對他的看法完全變了個樣,甚至有些心生敬意。
因為,他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試驗,探索人類能力的極限。他的生活不僅不奢靡,甚至可以說“清苦”,就像一個極限運動員——如果有以“健康”作為比賽專案的運動員的話。
那麼,請你和我一起,來看看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實際身體年齡,大概30左右”

Bryan脊背挺直,坐姿一絲不苟。
這雖然很累,但因為他有天生的頸靜脈狹窄,如果不注意坐姿,就會導致顱內壓升高,這對大腦不好。
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對自己的每一個生理指標都瞭如指掌,並且極其重視。
我忍不住問道,所以,你的實際生理年齡是多少?
他笑道,雖然身份證件上的年齡是47歲,但實際上的生物年齡則不然。他把自己身體不同器官的“生物年齡”,都統計出來了。
比如,他的左耳,年齡是64歲。心臟,37歲。橫膈肌呢?只有18歲。心血管,也是18歲。活力十足。
如果把這些器官的年齡加權計算一下,綜合來看,Bryan的身體年齡大概在30左右。
真的嗎?真的。Bryan說,所有身體資料,你都可以在Blueprint上查到。可以驗證。
除了身體明顯年輕之外,他的衰老速度也很慢。根據對“DNA甲基化”的觀測,如果正常同齡人的衰老速度,是1.0,那麼他目前的衰老速度,大概就是0.64。
換句話來說,如果要慶祝生日的話,他大概要19個月慶祝一次。
太神奇了。怎麼做到的?
要回答這個問題,也許我們得先看看,他的一天是怎麼過的。

神奇的一天
在NetFlix專門為他拍攝的一部紀錄片《Don’t Die》裡,我們可以看到Bryan的一天,都要經過哪些流程。
大概凌晨4:30,Bryan起床。
走到浴室,開啟一盞仿陽光的燈,進行模擬光照。
(圖片來自B站,Bryan官方賬號)
接著,吃3顆藥,用耳溫計測量體溫。下樓進行HRV治療,用一個電極夾在耳朵上加以刺激,進入偏向副交感神經的狀態,讓身體更放鬆。
然後,喝下特製的“綠巨人”(green gaint)混合飲品。吃54顆藥。
戴上裝有312個雷射二極體的生髮帽,促進頭髮生長。
鍛鍊1小時,再吃一頓蔬菜。用高頻電刺激腹部,再做12分鐘的紅光療法幫助癒合。
(圖片來自B站,Bryan官方賬號)
這還遠不算完,他還要進行一些聽力治療,還有一些其他的小流程……總之,上午11點之前,Bryan會完成自己最後一次進食,然後吃下34顆藥。
是的,你沒看錯,上午11點吃最後一餐。
因為,他要保證自己在睡前有足夠的空腹時間,進而降低靜息心率,獲得更好的睡眠質量。
晚上8:30,入睡。
Bryan“普通”的一天,就這麼宣告結束了。
所以,沒有什麼離奇的手段。
他超乎尋常的身體年齡,狀態,就是這麼一天天自律到變態的生活,積累起來的。
每天攝入的熱量,只有2250大卡——這幾乎就是一份半魚香肉絲蓋澆飯的熱量。對他這樣一個大漢來說,真的不夠。他說,每天最難熬的時刻,就是吃完最後一口食物的時候。
看到這些,什麼感覺?
我的天。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不是說,延長生命是為了自己能享受更多樂趣嗎?為什麼Bryan能這麼拼?這樣做,他真的快樂嗎?
這,就要從幾十年前說起了。

你真的快樂嗎?
Bryan從小就很會解決問題。
在Youtube上的一次訪談中,他說起一段往事。在他12、13歲的時候,孩子們不再懵懂無知,開始拉幫結派。有些人喜歡運動,有些人喜歡宅在家裡,所以,不同的“團伙”之間,天然有點對立的味道。
交朋友,成了一件難事。但是,Bryan想和所有人交朋友。怎麼辦?
於是,根據收集來的資訊,他畫出了一張學校裡的社會結構圖,標清楚了不同的“團伙”,每個人在團伙裡的位置,是不是團隊裡的“阿爾法”(主導者)。Bryan結構化了每個孩子的想法,然後試著和他們交朋友。
事情的結果怎樣,已經無法考究。但至少,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能有這樣解決問題的頭腦,很不尋常。
但也正是這份不尋常,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他後來的迷茫和痛苦。
25歲那年,孩子剛剛出生,但他連賬單也付不起。於是,Bryan找了份很辛苦的工作:逐戶推銷信用卡處理服務。由此,他開始關注網上支付,並創立了Braintree,試圖打造更好的線上支付體驗。
在《Don’t Die》中,他談到那段經歷:你知道……對於創業者來說,幾天不睡是常事。
但當你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大家都很驚歎,說哇,他們真的太拼了。
可是,你明明沒有休息好,脾氣很暴躁,卻還要信心滿滿地進入辦公室,鼓勵所有人。晚上回家,還要面對三個孩子,這真的太難了。
巨大的壓力下,Bryan不得不用高糖高油的食物安慰自己。但這卻讓事情變得更糟——他的睡眠質量更差了。
再加上宗教的原因,每週天從教堂回來之後,他都會崩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圖片來自B站,Bryan官方賬號)
久而久之,他患上了慢性抑鬱症。大腦裡總是縈繞一個念頭:自殺吧。自殺吧。不要活在這個世上了。
痛苦之中,他突然產生了一種明悟:或許,大腦並不可靠。或許,我應該換一種方式生活。
如果說,我們的思維是軟體,那麼身體就是硬體。再好的軟體,跑在損壞的硬體上也會出問題。與其去修復那些複雜的心理問題,不如先把“硬體”修好。
2013年,Bryan賣掉了自己的Braintree,8個億美金。接著,他離了婚,也離開了自小信仰的宗教。啟動了藍圖計劃(Blueprint)。
每年,Bryan在這項計劃上的花費,就有足足200萬美元。他聘請了30多位醫學專家,幫助自己測量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腎臟,心臟,肺部。獲取資料,採取科學的方法,建立一個演算法,然後遵循演算法度過每一天。
就是我們在前邊看到的,Bryan普通的一天。
不要讓頭腦控制自己,讓身體說話。
執行這個計劃之後,Bryan感到無比解脫。
他說,自己從未感到如此自由,清醒,有勇氣。
(圖片來自Youtube,The Diary Of A CEO)
沒想到,一個看似“自虐”的故事背後,是一個溺水的人努力自救的故事。
可是,我並沒有幾十人的專家團隊,也沒有上百萬美元的經費,更沒有Bryan那麼自律,如果我也想改善自己的健康狀態,有沒有什麼建議?
Bryan說,那我會首先建議你:睡個好覺。
至少,首先把睡眠當作最重要的事情。

把睡眠,當作最重要的事情
怎麼樣,才算把睡眠當成最重要的事情呢?
問你個問題。
假如,現在是晚上10點,有一份報告第二天9點要見到成果,你大概需要花3個小時完成。
你會怎麼做?
我猜,有很多人,會選擇先把事情做完,然後心滿意足地玩會手機。大概凌晨2-3點左右,突然一驚:不行,我得好好睡覺。於是,匆匆忙忙地睡覺。
然後,第二天哈欠連天,不斷抱怨:唉,我本來是想好好休息的,可惜工作太多了,沒辦法。
但是,真的沒辦法嗎?實際上,你完全可以選擇馬上休息,第二天5點起床,保證好睡眠,再頭腦清醒地工作。
這叫:把睡眠當作最重要的事。
很多人都念叨著“我一定要好好睡覺”,但實際上,卻沒有這麼做。工作做不完了,推遲睡眠。想出去玩,推遲睡眠。和戀人約會,推遲睡眠。
如果每天的待辦事項像排隊,睡眠,就是一個被不斷插隊的可憐傢伙。
所以Bryan強調,從最開始,就要把睡眠當成首要任務。他自己,就完全以睡眠為中心,構建自己的生活計劃。
除此之外,你可能還需要注意一些其他事項。
比如,關注自己的靜息心率。一個足夠低的靜息心率,有助於你睡得更深。所以,在睡前儘量不要進食,這會導致你的心率過高,所以,儘量在睡前3、4個小時,就結束最後一餐。
對Bryan而言,他會選擇上午11點之後停止一切進食,也就是:睡前9個小時不吃東西。
比如,養成自己的睡眠規律。身體喜歡規律。一旦你養成晚上11點睡覺的習慣,即便有其他事情打擾你,你的身體也會在晚上11點產生強烈的睏意,並且有更好的睡眠質量。
或者,你還需要注意:睡前一個小時進行放鬆,為睡眠做好準備。
不要運動,不要工作。給自己一些時間,回顧今天的經歷,和自己的內心對話,處理好沒有消解的情緒。把困擾的事情寫下來,散散步,和喜歡的人閒聊,冥想,都可以。
除了好好睡覺之外,或許你還可以:吃得乾淨一點。

食品供應鏈,可能是老齡化社會的機會
張展暉老師曾經打過一個比方。
如果你是一臺跑車,那麼食物就是燃料。當你加的燃料不夠優質,甚至還有很多雜質時,你的反應變慢,人特別睏倦,也就不足為奇了。比如,薯條,炸雞。比如,人造奶油蛋糕。又比如,大量重油重鹽的炒菜。
在消化這種高糖高油,並且有大量新增劑的“劣質燃料”時,大量的血液從其他身體部位裡撤出來,供應給胃部,你的身體會非常吃力。所以,越吃越困,注意力不集中。
那麼,Bryan是怎麼吃的呢?
在每天早上鍛鍊完之後,他會來一碗Super Veggie(超級蔬菜),大概有黑扁豆、西蘭花、花椰菜、香菇或舞茸(灰樹花)蘑菇、大蒜、姜根……具體食譜,看圖。你也可以登入他的官方網站(blueprint),看到更多食譜。
吃完超級蔬菜之後一個小時之後,他還會來一份堅果布丁,有夏威夷堅果、核桃碎、奇亞籽、亞麻籽、可可……
真專業。
可是,想吃的乾淨,並不容易。光是拒絕油炸煎炒精製食品,還不算完。你可能還需要關注,食物的各項不良成分,有沒有超標。
Bryan說,在自己試著乾淨飲食的過程中,曾經對不少補劑和食物進行過檢測,但發現很多食品本身就並不乾淨。因為在食品供應鏈中,有不少汙染物。比如,重金屬,農藥,甚至是塑膠顆粒。
舉個例子。黑扁豆。沒錯,就是出現在那一大碗“超級蔬菜”中的黑扁豆。
Bryan採購了一批黑扁豆,但檢測之後發現,它的重金屬含量很高。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供應商使用的肥料中,有不少人類糞便。但在人類糞便中,就有大量重金屬。如此一來,重金屬就在食物鏈中不斷迴圈,並且積累在我們自己身上。
所以,在未來老齡化的社會中,一個可能存在的重大機會,就是試著從源頭開始,重塑食品供應鏈,提供更乾淨,更有營養的食品。
而在做好了飲食,睡眠和鍛鍊之後,Bryan整個身體狀態迅速提升。但健康還不夠,他想要做的,是擊穿人類的壽命上限,甚至逆轉衰老。
那麼,接下來做什麼?
“我們查閱了幾乎所有關於健康和壽命的研究”,Bryan說,然後我們把看起來很有效的方法拿出來,排好順序,一個個嘗試。
這其中,就有一度傳得沸沸揚揚的“換血療法”。

和兒子換血
不少人知道Bryan,就是因為一則新聞:矽谷富豪為求永生,和兒子換血。
(圖片來自網際網路)
天哪!這聽起來,又詭異,又可怕。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在恐怖的地牢,一個陰森的吸血鬼,獰笑著命令自己的子嗣,為自己奉獻鮮血……
但實際情況,真的是這樣的嗎?
Bryan笑了。他說,實際上,這個專案叫做“血漿置換”。而我做這個專案,主要是為了我的父親。
怎麼回事?
有一天,Bryan的父親突然給他打電話。他非常恐慌。他說,I’m losing my mind。(我快失去思考能力了)
原來,Bryan的父親寫了一些東西,然後有事離開。但他回來一看,大吃一驚:自己剛才寫的東西,簡直在胡言亂語。認知能力下降了,但自己根本沒意識到。於是,巨大的恐慌一下子攫取住了老爺子的心臟。
慌張之下,他向兒子求助。怎麼辦?
當時的Bryan,正在研究血漿置換療法。於是他說,爸,我正在研究血漿療法,這對阿茲海默症可能有效。如果你願意,我很樂意把我的一升血漿捐獻給你。
而隨後,他和兒子聊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兒子也沒猶豫:酷。我也想試試。
所以,具體情況是:Bryan把自己的一升血漿捐獻給了自己的父親。而自己的兒子也捐獻給了自己一升血漿。
而這一升來自兒子的血漿,對Bryan的父親很有效。根據檢測,他的衰老速度,由原本71歲的正常水平,降低到了相當於46歲的水平,整整減少了25年。
但對於Bryan本人來說,來自20歲年輕人的血漿,卻沒讓他產生什麼變化。這大概因為,他的身體本就足夠健康。
而除了血漿置換,Bryan還嘗試了很多在我們看起來,特別“神奇”的療法。
比如,注射生長激素。比如,吃雷帕黴素。這種藥物,本來是用來抑制術後免疫反應的藥。它雖然有可能會延長壽命,但很危險。因為一旦服用過多,免疫系統抑制太過,就很容易導致嚴重的細菌感染。
又比如,基因療法。基因療法雖然看起來先進,但也有很多隱患,比如,“脫靶效應”,它不僅可能會讓你的細胞充滿活力,還可能導致細胞變異,轉變成不同型別的細胞,比如癌細胞。
而在未來,他還會繼續嘗試更多可能有效的療法,以減緩衰老速度,甚至逆轉衰老過程。
Bryan就像一個永不滿足的登山運動員,不知疲倦地努力著。只不過,他攀登的那座山,叫做“壽命”。

人類永生,到底有沒有可能?
我忍不住問道:人真的可以不死嗎?
Bryan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你知道嗎?”他說,“自然界早就給了我們答案。”
比如,燈塔水母。遇到惡劣的環境,它們已經分化的細胞,可以重新倒回幹細胞的狀態,實現“返老還童”。
所以,生物學在理論上已經出現了永生的可能性,而我們現在需要證明的,就是:人類也一樣能做到。而Bryan相信,在AI時代,這件事情可能會在不遠的未來實現。
所以,好吧。
哪怕人類實現不了永生,但積極地為明天而活,也是我們每個人都要認真去做的一件事。
我們習慣了生命的存在,卻忘記了它的珍貴。很多人,都在用“忙碌”、“壓力”、“沒辦法”這樣的藉口,辜負自己的生命。熬夜,喝酒,抽菸,癱在床上……
或許,Bryan不是在追求永生,他是在用極致的態度告訴我們:生命,值得我們付出最大的努力去珍惜。
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的觀念,但確實有一些人,因為他的事情,受到了激勵,開始認真對待自己的生活。
而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或許不必追求他那樣的極致。但至少,我們可以早點睡;至少,我們可以少吃一口垃圾食品;至少,我們可以多走幾步路。
因為,這不僅僅是為了活得更久,更是為了活得更好。
也是為了,不辜負自己的生命。
與你共勉。

*文章為Bryan Johnson獨立觀點,僅供參考。

參考資料:

  1. 藍圖協議官方網站
https://protocol.bryanjohnson.com/Home
  1. Don't Die: The Man Who Wants to Live Forever
https://www.netflix.com/sg-zh/title/81757532
  1. 逆轉時間、返老還童!燈塔水母真的是永生的嗎?
https://www.kepuchina.cn/article/articleinfo?business_type=100&ar_id=486362

觀點/ Bryan Johnson主筆/ 景九 編輯 / 二蔓  版面 / 黃

這是劉潤公眾號的第2488篇原創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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