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亂套了?

內容來源筆記俠(Notesman)
 責編 | 賈寧   排版 | 鵝妹子
第 9025 篇深度好文:8890 字 | 18 分鐘閱讀
政經哲思維
筆記君說:
來抓我啊!”——加州州長紐森衝著電視鏡頭甩出這句話時,洛杉磯街頭民眾和美國海軍陸戰隊正在劍拔弩張。
這不是電影畫面,而是前兩天真實上演的美國憲政危機:特朗普派聯邦特工突襲社群抓人,紐森調州警築人牆阻擋,國民警衛隊的裝甲車碾過寫有這裡不歡迎獨裁的抗議標語。
表面看是移民政策衝突,其實是美國建國時就埋下的定時炸彈終於爆了——當年13個州為防中央集權,在憲法裡埋下州權地雷,如今被紐森和特朗普同時踩響。
聯邦搬出最高條款要鎮壓,加州舉起憲法第十修正案要自治,司法系統變成了雙方拔河的繩子。
更有意思的是,雙方都在瘋狂鑽法律空子:特朗普繞過州長強徵國民警衛隊,打破60多年的政治默契;紐森一邊起訴聯邦政府違憲,一邊給非法移民發州身份證。
當特朗普罵紐森叛國,紐森說特朗普是法西斯,美國政治已變成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
紐森需要這場衝突挽救因山火災難暴跌的支援率,特朗普要靠平叛表演鞏固基本盤。而撕裂的憲法、哭泣的移民、迷茫的國民警衛隊士兵,不過是這場權力遊戲中的佈景和道具。
今天我們將一一拆解形成這些亂象的底層原因,以及加州州長紐森有怎樣的野心,帶你一起來看真實而又撕裂的美國政治。
一、加州的“叛逆基因”,
從哪裡來?
你有沒有見過那種特別“刺頭”的分公司?就是那種總公司發個指令下去,它表面上“嗯嗯嗯”答應著,背地裡該幹嘛幹嘛,甚至直接懟回來:“你這套在我們這兒行不通!” 
有時候吧,它這種“不服管”的勁兒,還真能折騰出點顛覆性的新東西,讓整個集團眼前一亮,甚至不得不跟著它跑。
美利堅合眾國這家“集團公司”裡,就有這麼一個“明星刺頭員工”:加州(加利福尼亞州)!
矽谷動不動就掀桌子搞顛覆創新?加州動不動就和聯邦政府在移民、環保、科技監管這些大事上頂牛,甚至敢頂著聯邦壓力,自己立法搞“庇護州”政策?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叛逆”?特別“不聽話”?
別急著下結論。這事兒,得挖一挖它的“歷史股權結構”和“創始團隊基因”。
你會發現,加州的“叛逆”,不是青春期突然的逆反,而是刻在它DNA裡的“出廠設定”。
這個“叛逆孩子”的脾氣,甚至要追溯到美國這家“公司”草創時期籤的那份“原始合同”裡。
1.美國“公司”的成立:一場“反叛者聯盟”的創業
想象一下這個場景:
時間:18世紀後期。
地點:北美東海岸。
人物:13個“地方小公司”(殖民地)。
事件:這13個小公司,實在受不了他們的“大股東”——遠在倫敦的英國國王——的“瞎指揮”和“亂收費”(比如著名的“茶葉稅”)。一怒之下,集體掀桌子!宣佈:“老子不跟你玩兒了,獨立!”
1776年,《獨立宣言》一簽,這就相當於13個“初創公司”聯合發了個宣告:我們要自己單幹!這就是美國的“創業起點”,一群“反叛者”的聯盟。
但是,問題來了。單幹是單幹了,這13個“小公司”之間怎麼合作呢?一開始搞了個極其鬆散的“邦聯條例”,相當於大家簽了個“君子協議”,連個像樣的“總公司”都沒有。
結果呢?亂套了!內部貿易摩擦不斷,你收我關稅,我卡你商品供應,對外也沒個統一聲音,連軍隊都湊不齊人。眼看這“創業聯盟”就要散夥,大家急眼了。

於是,1787年,這幫“反叛者”創始人又坐到了費城的談判桌前,這次要搞個正經的“公司章程”(憲法)。
這個“制憲會議”的過程,本質上就是一場極其艱難的“股權分配”和“權力制衡”談判!
怕被管的州覺得,我們剛趕跑一個“集權暴君”,可不想再找個“新爹”騎在頭上!州權必須大! 我們得保留很大的自主權!不然跟以前有啥區別?
怕亂套的州覺得,大哥們,咱上次搞“邦聯”那鬆散模式,差點把公司搞破產!沒個“強總部”協調,貿易不通,國防不強,怎麼在列強環伺的環境裡混?聯邦權力不能太弱!
吵得天昏地暗,最終達成了一個精妙的、充滿妥協的聯邦協議,這就是美國憲法。
這份“協議”的核心精髓是什麼?就倆字:制衡!
“新中央集權”? 行!把聯邦政府的權力一條條列清楚,剩下的權力,對不起,預設歸各州。立法、行政、司法三權分立,互相盯著,誰也別想一手遮天。目的就是防止新政府變成第二個英王。
“舊邦聯混亂”? 也行!聯邦政府得有徵稅、組建軍隊、管理州際貿易、外交等核心權力。
各州必須遵守聯邦憲法和最高法裁決。目的就是避免再回到一盤散沙、隨時可能倒閉的“邦聯”狀態。
所以你看,美國的“出生證明”上,第一行寫的不是“團結一心”,而是“既要防集權暴君,又要防散夥混亂”。
它的基因裡,就帶著對“上頭”的天然警惕和對“地方自治”的執著追求。 這種“防集權”的思想,是深深刻在骨子裡的。
2.加州入夥:一個帶著金礦的“黃金刺頭”
時間快進到19世紀中期。美國這家“集團公司”開始“西進併購”。
1848年,加州發現黃金!訊息像野火一樣燒遍全球。瞬間,全世界的冒險家、投機者、夢想家、亡命徒像潮水一樣湧入加州,“淘金熱”爆發了!
1850年,在激烈的爭吵和妥協中,加州以“自由州”身份加入聯邦。但請注意,加州可不是那些從英國分出來的“老牌創始州”。
它更像一個:突然暴富的“暴發戶”。金礦帶來了巨大財富和爆炸性增長,也帶來了混亂、貪婪和獨特的“無法無天”氣質。
這裡沒有東部那種根深蒂固的傳統和秩序。規則?那得自己用拳頭和運氣來定!
再說隔著落基山脈和廣袤的中西部,離華盛頓遠著呢!天高皇帝遠,電報都沒普及,啥事都等聯邦政府指令?黃花菜都涼了。自力更生才是生存法則。
更重要的是,世界各地的人湧入加州,種族、語言、文化極其多元。想用一套標準管所有人?難!
這種獨特的“創業”經歷,給加州打上了鮮明的烙印:獨立、務實、敢於冒險、對“遠方來的指示”天然懷疑。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個自帶資源、能力超強、且不太服管的“明星業務單元”。
所以你看,從早期的電影工業,到航空航天,再到後來的個人電腦革命、網際網路革命,加州一直都是創新的急先鋒。
這種顛覆性創新,本身就是對舊秩序、舊規則的一種“叛逆”。 
矽谷精神里的“Move fast and break things”(快速行動,打破陳規),本質上就是加州基因的現代版。
所以,加州從加入這個“聯盟”的第一天起,就是個“黃金刺頭”。
它的血液裡流淌著淘金時代的冒險與獨立,它的地理造就了它的疏離與自主,它的多元孕育了它的開放與顛覆。它不叛逆,誰叛逆?
3.“庇護州”盾牌:不是新招,是百年老店的“祖傳秘方”
現在,我們就能理解,為什麼加州在面對自己不喜歡的聯邦政策(比如移民問題)時,能那麼硬氣地舉起“庇護州”(Sanctuary State)的盾牌了。很多人覺得這是現任州長紐森在“搞事情”、“博眼球”。
錯!大錯特錯!
這不是“突發奇想”,這是“祖傳手藝”!是加州對抗“不喜歡的聯邦指令”的百年老店“標準操作流程”!
“地方自治權”這把“尚方寶劍”,可是當年建國時憲法裡白紙黑字寫下的核心條款(美國憲法第十修正案:未授予聯邦也未禁止給州的權力,由州或人民保留)。加州深諳此道,並且把這把劍磨得鋥亮,用了上百年。
1994年,加州187號提案這個由選民公投透過的提案,旨在拒絕給非法移民提供非緊急的公共服務(如教育、醫療),並要求州和地方官員核查移民身份並報告給聯邦。
這雖然看起來是“反移民”,但其核心邏輯是:加州試圖在移民問題上自行其是,自己制定規則!
雖然後來大部分條款被法院推翻,但它強烈體現了加州在移民問題上試圖行使“地方自治權”,哪怕和聯邦當時的政策方向不完全一致也要硬剛的姿態。 
這就是“叛逆”的另一種表現:不僅不配合聯邦,還要自己立規矩。
2017年,正式舉起“庇護州”大旗面對特朗普政府強硬的移民執法政策(如大規模驅逐非法移民、削減對“庇護城市”的撥款),加州議會正式透過SB54法案,即《加州價值法案》。
這標誌著“地方自治權對抗聯邦政策”的戰術,從過去的“消極不合作”、“地方嘗試立法”,升級為全州層面系統性的、旗幟鮮明的“立法防禦”。
這個法案的核心“盾牌”原理是什麼?
限制地方資源配合聯邦移民執法:
州和地方執法機構不能僅僅基於他是移民身份,就用公共資源去詢問、扣押、逮捕一個人;
不能應聯邦移民海關執法局(ICE)的要求無限期關押一個人(除非有法官簽署的逮捕令且涉及特定重罪);
不能將個人釋放日期等資訊自動提供給ICE(除非該資訊已公開)。
這樣一來,就在州和地方層面築起一道法律“防火牆”,拒絕讓本州的執法系統和公共資源成為聯邦移民執法體系的延伸或工具。 
它不是說聯邦移民法在加州無效,而是說:
“你聯邦要抓人?行,你自己派你的人,用你自己的資源來抓!別想使喚我的人,佔用我的監獄,利用我搜集資訊!在我這一畝三分地,我有權決定我的警察和監獄怎麼用!”
你看明白了嗎?“庇護州”政策,本質上就是加州利用憲法賦予的“地方自治權”這把祖傳的“盾牌”,對聯邦政府說:
“你這條政策,我不喜歡,我認為它損害了我州的利益(社群安全、警民信任、經濟勞動力等)。
根據我們當初籤的'協議’,我有權管理我自己的事務和資源。所以,這事上,我不配合你!你自己玩吧!”
所以你看,加州的“叛逆”,是它的歷史基因(反叛者聯盟的“分權制衡”憲法 + 淘金“刺頭”的獨立精神)和現實利益(地理隔絕、經濟科技實力強大、移民問題切身相關)共同作用的必然結果。
這對我們有什麼啟發?
第一,看組織,先看基因。
一個組織(國家、公司、團隊)的創始基因(初心、核心規則、權力結構)會深刻影響它未來幾十甚至上百年的行為模式。
美國“防集權、保分權”的基因,就註定了其內部央地(中央與地方)矛盾是永恆的旋律。
第二,“刺頭”可能是創新源。
那些看起來不聽話、愛挑戰規則的“刺頭單元”(比如加州及其下面的矽谷),往往是顛覆性創新的發源地。
關鍵在於,組織有沒有一套機制,既能包容甚至鼓勵這種“叛逆”帶來的活力,又能將其框定在不導致組織解體的邊界內?美國靠的是法治和分權制衡。
第三,“自治權”是一把雙刃劍。
賦予地方/部門充分的自主權,能激發活力、快速響應本地市場。但同時也埋下了“各自為政”、“對抗總部”的種子。
如何在“集權效率”和“分權活力”之間找到動態平衡,是任何大型組織永恆的治理難題。
美國的聯邦制,就是一場持續兩百多年的、關於這個平衡點的實驗。
二、美國的“制度安全閥”
怎麼就成了內耗加速器?
去年1月,美國和墨西哥邊境線上,一邊是得克薩斯州的國民警衛隊(你可以理解成地方民兵),架著槍守著鐵絲網;另一邊呢,是代表美國中央政府的聯邦特工,也毫不示弱。兩邊大眼瞪小眼,火藥味十足!
而加州早在2018年就通過了《加州庇護州法》,成為美國第一個在全州範圍內限制地方執法部門配合聯邦移民局執法的州。這讓當時在第一個總統任期的特朗普非常不爽。
這就奇怪了。美國建國那會兒,老祖宗們在憲法裡故意留了一些“模糊地帶”,本意是好的——就像給高壓鍋裝個安全閥,防止權力集中爆炸。
結果呢200多年過去,這個“安全閥”沒用來減壓,反倒成了兩黨(民主黨和共和黨)天天打架的擂臺,越打越兇,搞得國家機器“內耗”嚴重。
很多人就納悶了:矛盾這麼大,坐下來好好談談不行嗎?為啥非得鬥來鬥去?
答案就藏在那些被故意留下的“法律後門”裡。
1.憲法“留白”變“塗鴉牆”:你說你的,我幹我的
美國憲法關於“移民這事兒誰說了算”,寫得那叫一個“藝術”——充滿了讓人琢磨不透的“矛盾美”:
憲法說:聯邦政府(國會)有權制定移民入籍的法律。
但是憲法沒寫清楚的是:聯邦政府能不能強迫各州的警察和地方官員,必須配合它去抓非法移民?
緊接著,憲法第十修正案又補了一句:凡是沒明確交給聯邦政府的權力,都歸各州自己管。
你看,這就留了個大空子:說了,又好像沒說透。
這其實是當年建國元老們互相妥協的結果,是種政治智慧。結果到了現實中,就上演了讓人哭笑不得的“左右互搏”:
2012年,亞利桑那州說: 我們州警察有權盤查疑似非法移民!結果呢?被聯邦最高法院(9個大法官組成的最高裁判機構)一巴掌拍回來:不行!你這部分越權了,違憲!
到了2023年,得克薩斯州說: 聯邦政府不管邊境?我們自己派兵(國民警衛隊)拉鐵絲網封堵!聯邦政府氣得跳腳,也只能嘴上嚷嚷,拿它沒辦法!為啥?因為憲法沒寫州政府不能拉鐵絲網防非法移民啊!
制定憲法的美國國父們要是看到今天這局面,估計得傻眼:當年精心設計的防集權制度,如今倒成了按下政治內鬥啟動鍵的開關!
2.加州槓上聯邦:同一本憲法,讀出兩個世界
當加州警察面對ICE(美國移民和海關執法局)的人跑來要求協助抓非法移民時,場面就特別魔幻,像進了法律“鬼打牆”的迷宮:
聯邦政府搬出法律條文(《移民法》第287條)說: 看!法律授權了,地方警察應該協助我們查身份!
加州直接甩出州法律(《TRUST法案》和SB54法案): 不好意思,我們州法禁止警察問移民身份!更禁止把抓到的非法移民交給你們聯邦移民局!
這還沒完,更有戲劇性的一幕:
聯邦司法部(相當於中央政府的最高檢察院+司法部)跳出來警告加州:你們違憲!不聽話!
加州州長紐森反手就甩出一張“州權牌”:我們是在保護公民隱私權!聯邦政府沒權力直接指揮我們地方警察干活!
同一部美國憲法,在加州首府和首都華盛頓,被解讀得像是來自兩個平行宇宙:
聯邦強調法律最大,全國要統一!
加州高喊:我們州有自治權!
夾在中間的非法移民呢?一會兒被加州當“受庇護者”保護起來(比如犯點輕罪可能被放過),一會兒又被聯邦當成“政治籌碼”抓來抓去,命運完全取決於兩黨在哪兒鬥法。
3.內耗真面目:規則變成黨爭工具,沒人關心國家的未來
美國政治學者刁大明說得一針見血:“美國兩黨在重大問題上的這種內耗,殺傷力跟打一場內戰也差不了多少了。”
民主黨(比如在加州)“人道牌”、“庇護牌”。口號是保護弱勢群體。
結果呢?實際操作中,對一些有輕罪(比如酒駕、小偷小摸)的非法移民也“網開一面”,不配合聯邦抓人。
批評者就罵:你們這樣搞,逼得聯邦移民局只能像沒頭蒼蠅一樣去社群裡亂抓人,反而增加了普通老百姓的風險!
共和黨(比如在得州):愛搞“邊境秀”。就像去年得州大張旗鼓拉鐵絲網、派兵,副州長帕特里克還喊出“別惹得州!”的口號,立刻有25個支援共和黨的州(俗稱“紅州”)站出來聲援。
表面看是“保衛邊境”,核心目的其實是為自家政黨在2024年大選里拉票造勢。
最諷刺的是,這種“你拆臺我拆臺”的遊戲,因為每隔幾年就要選一次總統、州長和議員,不但停不下來,還越鬥越狠!
當年防權力壟斷的“安全閥”,現在成了專門用來“洩政治壓力”的管道。
問題是,大家都在忙著擰閥門洩自己的壓,誰還管整個國家的制度根基是不是已經鏽跡斑斑、千瘡百孔了?
所以你看,美國政治這臺機器“內耗”嚴重的原因,不在那本古老的憲法原文裡,而在於現在掌權的人怎樣“創造性開發”那些被故意留下或沒堵死的制度漏洞。
現在美國需要的,可能不是再多打幾個法律的“補丁”。而是共和黨和民主黨能不能消停點,相忍為國,拿出點責任感,共同守護國家長治久安的根本。
畢竟古往今來,真沒聽說過哪個偉大的國家能靠自己人永不停歇地“拆自家臺”,來實現所謂的“重新偉大”。
三、紐森的野心:
混亂不是深淵,而是階梯
作為生在加州、長在加州的地方性政治人物,加州州長紐森很明顯劍指2028年總統大選,而他正在模仿特朗普的成名道路,以鞏固自己在民主黨選民心中的地位。
1967年10月10日出生於舊金山的紐森,5歲便經歷父母離異,帶著母親姓氏在精英與困境的撕裂中長大。他的曾祖父托馬斯是斯坦福大學腎病學先驅,姑姑聯姻佩洛西政治家族。
紐森有著學術與藝術的基因,自己卻因嚴重閱讀障礙被貼上“弱智”標籤。這個在英法雙語學校掙扎的男孩,最終靠著棒球獎學金撞開聖克拉拉大學的大門,體育天賦成為他對抗命運的第一塊盾牌。
當閱讀障礙迫使紐森依賴有聲讀物艱難度日時,沒人料到這竟為二十年後他操盤爆款政治播客埋下伏筆。
20多歲的時候,他用從蓋蒂家族籌得的資金創辦PlumpJack酒莊。當同行嘲笑“政客之子賣酒”時,他卻不以為意,而是習慣於親自驅車穿越納帕溪谷,登門拜訪每家餐廳推銷,一點一點地擴張自己的商業版圖。
三年內,他將業務擴充套件至酒店、餐飲領域,迅速躋身百萬富翁行列。
在商界取得成功後,紐森轉向了政壇。1996年,藉助家族積累的人脈資源,他得到了時任舊金山市長、民主黨資深人物威利·布朗的賞識和提拔,進入市交通委員會,次年又當選為市監事會成員。
2003年,年僅37歲的他成為舊金山一個世紀以來最年輕的市長,併成功連任兩屆。
2019年,他的政治生涯再進一步,當選加州州長。
就任州長首日,他便籤署行政命令暫停執行死刑;幾年後,他又頂住罷免壓力,堅定推進2035年全面禁售燃油車的政策;當全美圍繞跨性別者權益爭論不休時,他簽署法案允許跨性別囚犯根據性別認同選擇監獄設施。
紐森執掌加州已經6年了,根據州憲法規定,他將於2026年任滿兩屆後卸任州長。
他深知,若能無縫銜接,在卸任後立即全力投入2028年總統大選,無疑是最理想的時間安排;反之,若錯過這次機會,其政治影響力將顯著衰退,四年後再參選,勝算將大幅降低。
為此,紐森早已開始為“下一階段”佈局。近兩年的公開演講和採訪顯示,他的政治立場正從激進的自由主義向中間地帶調整。
在宣傳策略上,他也借鑑了特朗普的成功經驗,今年啟動了自己的播客節目,主動邀請右翼媒體名人進行深度對話,試圖從中尋找跨黨派的共識點。
在實際政策制定上,他也展現出更為務實而非一味激進的傾向。這些舉措被廣泛解讀為爭取中間選民的明確訊號。
儘管此舉招致部分激進自由派人士的強烈批評,指責他“為競選總統背棄核心原則”,但不可否認,這種立場的修正更有利於他在未來全國性選舉中拓展票源。
然而,年初發生的加州特大森林火災,給紐森的執政能力投下了巨大陰影。

這場危機中,特朗普親赴災區,與紐森在鏡頭前上演了一場象徵性的“和解擁抱”,但背地裡卻在社交媒體上毫不留情地抨擊紐森“應對無能”,甚至公開要求他辭職。
這對紐森的政治前景構成了沉重打擊,一度令其總統夢顯得岌岌可危。因此,紐森迫切需要在與特朗普的較量中扳回一城,以挽回受損的政治聲譽。
所以,這次洛杉磯移民騷亂事件給他提供了一個“大禮包”。紐森迅速抓住機會,舉行了一場面向全美的直播演講,題為“處於十字路口的民主”。
演講中,他嚴厲指責特朗普試圖推行威權統治,破壞美國三權分立的根基,情緒激動時一度哽咽,警告全國觀眾這場憲政危機不會止於加州,最終將危及整個國家的民主制度。
這場極具感染力的演講,成功地將他的公眾形象從“應對山火不力的州長”重塑為“挺身對抗特朗普威權的理性捍衛者”。這一系列動作,顯然是紐森團隊精心策劃的結果。
紐森團隊能順利推進此策略,也得益於幾項固有優勢:
第一,衝突發生在加州——紐森的政治主場。特朗普在加州的支援率長期徘徊在30%左右,這為紐森提供了一個絕佳平臺,用以凸顯兩人在理念和治理方式上的巨大差異。本地的媒體環境和民意基礎自然更傾向於他。
第二,特朗普在應對騷亂時採取的某些手段(特別是繞過州政府、將加州國民警衛隊“聯邦化”)遊走於法律和慣例的灰色地帶,客觀上為紐森轉移了部分責任。紐森得以順勢佔據道德高地,呼籲和平抗議,並指責特朗普在激化矛盾。
但事實真相又如何呢?在這次事件中,紐森和他的民主黨團隊一邊在媒體上淡化街頭暴力事件,一邊又在誇大特朗普領導下的國民警衛隊和市民的衝突。
但實際上,被全球媒體廣為傳播的那些在市區街頭向示威者發射震撼彈、催淚瓦斯的畫面,以及用橡皮子彈打傷正在直播中的外國記者的,主要是由民主黨人指揮下的洛杉磯警察實施的。
《紙牌屋》的劇本在現實政治裡只能淪為入門級教材。權力博弈的真相,永遠比戲劇更精彩,也更荒誕。
結語:加州亂局,
一堂給創業者的政經哲大師課
加州與聯邦的激烈對抗,表面是移民政策的衝突,深層則是美國憲法“分權制衡”基因與“州權自治”傳統在當代政治極化下的劇烈碰撞。
對企業家和創業者而言,這場“活教材”蘊含了三重啟示:
第一,“規則設計”即“命運預設”:美國建國者為防暴政而刻意保留的模糊地帶,如今成了黨爭的武器。
這警示我們:公司治理的初始架構(股權、決策機制、權責邊界)必須清晰且前瞻,模稜兩可的“留白”未來可能成為內耗的導火索。好的制度設計,是組織長治久安的第一性原理。
第二,“刺頭創新”與“整體穩定”的永恆張力:加州作為“明星刺頭”,其顛覆性創新(比如矽谷模式)驅動了美國經濟,但其對聯邦權威的挑戰也加劇了撕裂。
企業同樣面臨核心部門(如創新業務單元)的活力激發與整體戰略協同的平衡難題。如何在包容“叛逆創新”與維繫組織凝聚力之間找到動態平衡,是領導力的核心考驗。
第三,“權力野心”是變革的雙刃劍:紐森利用危機重塑形象、劍指白宮的算計,展現了政治野心如何驅動行動,也暴露了目標異化可能帶來的風險。
創業者同樣需警惕:擴張的雄心是否掩蓋了核心價值的偏離?理解權力運作的邏輯與人性博弈的複雜性,是駕馭變革而非被變革吞噬的關鍵。
洞悉這些交織的政治、經濟、哲學脈絡,絕非紙上談兵,而是企業家在全球化不確定時代制定戰略、規避風險、引領創新的底層思維框架。
為此,2025年7月13日-20日,由筆記俠發起的Global PPE(國際政經哲)課程,將開啟美國矽谷站的學習旅程,帶領中國的第五代企業家與美國當地企業、組織深入探討AI、跨境電商、出海的資源、服務、落地、平臺運營等前沿商業議題。
紙上談兵,終覺淺。躬身入局,方知變。
這不是一次浮光掠影的觀光,而是一場直擊核心的“機遇勘探”之旅。
這次我們去矽谷,有六看:
看經濟:美國作為全球最大經濟體,有怎樣的韌性,面臨怎樣的挑戰?
看產業:美國產業和中國產業面臨怎樣的結構升級與全球競爭?
看科技:科研成果怎樣從實驗室到商業場景落地?
看創新:全球創新高地矽谷如何持續突破,持續創新?
看趨勢:未來5-10年全球發展的關鍵節點?
看AI:看人工智慧如何從技術爆發到重塑我們的生活與工作?
透過這“六看”,我們既能捕捉到最新的技術發展趨勢,也能預判中美競合的未來走向。
席位有限,行動者勝。加入筆記俠Global PPE(國際政經哲)美國模組矽谷創新英雄之旅,讓我們穿透表象,在真實的戰場中,共謀您的全球化突破之路!
(本次遊學出發在即,為節省您的寶貴時間,建議有美國簽證或至少去過一次歐洲、北美等發達國家再作垂詢。)
具體諮詢報名可掃下方海報二維碼,新增課程主理人詳細溝通。
參考資料:
1.《多次硬剛特朗普的加州州長紐森:家族背景顯赫,正模仿特朗普的成名道路,劍指2028年總統大選》,紅星新聞
2.《跟特朗普對槓的加州州長紐森,究竟是何許人也》,首席側寫師

推薦閱讀:
分享、點贊、在看,3連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