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起中國第一顆原子彈,或許我們會想到鄧稼先、錢學森、錢三強等一眾科學家。
顯然,在這些如雷貫耳的名諱中,鮮少有女性的身影。
但你知道嗎?
在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研發的背後,也有一位隱於時代的奇女子。
可以說沒有她的存在,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的試爆在很大程度上就無法完成。
那麼,她究竟有多傳奇呢?
第一顆原子彈的核心燃料就是由她帶隊研發的,不僅成功將原子彈試爆整整提前了113天,還讓中國的核技術前進了50年。
更令人敬佩的是,她在年近半百之時幾次轉行,用一聲聲堅定的“我願意”,肩負起國家重任,併成功填補了國家核事業起步階段的諸多空白。
她就是被稱為“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女功臣”的王承書,也是我國著名核物理學家。
下面讓我們一起走進這位隱秘而偉大的女科學家的一生。


志向堅定,勇往直前
1912年,王承書出生於上海的一個書香之家。
父親是清朝進士,曾任民國內務部警政司司長;
母親則是被譽為“晚清第一園”何園園主的孫女。
可以說,殷實的家境,為她提供著最好的教育。
不過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父親的思想卻格外開明。
他按詩、書、禮、易的次序給四個女兒取名,還將她們送進學校,希望孩子們讀書明智,將來能自己掌握命運。
尤其二女兒王承書,憑藉著過人的理科天賦與超出常人的刻苦,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在課堂上,她知道了居里夫人,原來女性也能在物理學上有如此高的成就,從而對物理學產生了強烈興趣。
不過那時國內戰火連天,由於科技落後,我泱泱華夏在戰爭中竟毫無還手之力。
少女目睹這一現狀,暗暗立志要成為居里夫人這樣偉大的女性,在物理學上有所建樹,為祖國崛起貢獻力量。
這年,她17歲。
於是,她勤學精研,埋頭苦讀。
次年,18歲的王承書以優異的成績被保送到北平頂級學府燕京大學。
隨後她毅然選擇了物理系,成為十三名學子中唯一的女性。
那時對專業要求極其嚴格的物理系採用逐年淘汰制,想要留下十分不易。
憑藉著不懈的努力,三年後,王承書在僅剩的4名學子中名列榜首。
畢業後的王承書繼續鑽研,兩年後不但摘得碩士學位,還遇見了摯愛的戀人——物理系教授張文裕。
兩人常一起做實驗,還共同發表論文,在朝夕相處中情愫漸生。
然而,好景不長。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北平戰火蔓延。
兩人為躲避戰亂輾轉多地,在互相扶持中確定情誼,兩年後喜結連理。
但婚後的平穩生活從來不是王承書的理想,她希望能在學術上更進一步。
而那個年代對已婚女性的要求就是相夫教子,但在學術上志同道合的丈夫卻深深地理解妻子的抱負,支援她出國留學。
恰逢此時,一向很欣賞王承書的老師燕京大學物理系的謝玉銘教授,推薦她申請巴爾博獎學金,去美國密歇根大學深造。
雖然該獎學金是面向東方女性設立的專項獎學金,但卻有一項規定,就是無法授予已婚女性。
想到滿目瘡痍的國家,她沒有任何退縮,寫信給獎學金委員會坦誠已婚身份,堅定地表示女性是否能幹事業,絕不以已婚與未婚裁定。
最終密歇根大學的教授們被這樣一位覺醒的東方女性所打動,破格錄取,此時她29歲。


愛國奉獻,不圖名利
在求學期間,王承書盡情地汲取著先進的科學知識,並獲得了不凡的成績。
她師從物理學教授烏倫貝克,不僅與教授合作完成了多篇重要論文,還發表了一個以自己與教授名字命名的方程。
這個方程不止在學術界影響深遠,更是讓王承書聲名大噪。
烏倫貝克稱她是“了不起的人才”,西方學者們甚至推測,長此以往,下一個諾貝爾獎得主極有可能就是王承書。
然而她卻並未心繫於此。
1949年,當新中國成立的訊息傳入王承書夫婦的耳中,她再也按捺不住回國的激動心情。
哪怕此時的前途無可限量,也絲毫不能改變王承書的拳拳報國之心。
然而,現實卻很殘酷。
當時美國對新中國實行封鎖,明令禁止中國科學家回國,更不要說王承書夫婦回國就是潛在的原子彈製造者。
他們的回國申請被駁回,行蹤更是被監視。
直到七年後,在周總理的努力下,王承書夫婦才得以登上回國的郵輪。
踏上闊別15年的祖國國土那一刻,王承書激動地表示:
“我要為國家作貢獻,國家需要什麼,我就幹什麼。”
回國後的她顧不上休息,便火熱地投入到工作中。
當時我國需要同位素分離技術人才,該技術在國內一片空白。
北平原子學研究所所長錢三強找到王承書,提出國家需要她來接下這項任務。
而這意味著年逾四十,專業已經定型的王承書要改變科研方向,難度可想而知。
但她卻明確地表示:
“我願意。”
從此,王承書的名字與中國原子能事業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緊接著,1958年初,原子能研究所籌建熱核聚變研究室,錢三強再一次找到王承書希望由她掛帥。
面對又一次改變研究領域,王承書不假思索回答:
“我願意服從安排。”
她為這個專案帶隊去蘇聯學習,在回國的火車上用七天七夜時間把帶回的書籍翻譯成中文。
出版後這本書成為我國熱核聚變的基礎教材。
王承書用兩年的時間,不光填補了國內熱核聚變理論方面的空白,更是為祖國培養了第一批熱核領域的科研人才。
而就在她認為將用畢生精力深耕熱核領域時,又一個抉擇時刻擺在她面前。
那時,國家要研發原子彈,但核心燃料的研發停滯不前。
錢三強又一次找到王承書,說:
“國家要交給你原子彈核心燃料研發的任務。由於這項任務的特殊性,對外要絕對保密,以後可能要隱姓埋名一輩子,還要離開家人去很遠的地方,你願意嗎?”
王承書不敢相信這麼機密的任務會交給回國沒多久的她來領銜。
要知道這項研發當時在國際上都是件諱莫如深的事,這代表國家對自己莫大的信任!
從零開始有何可懼,放棄過往成就又何足掛齒。
她又一次堅定地說:
“我願意。”
從此,鮮花、掌聲、物質與名利與她無關,王承書這三個字從物理學術殿堂銷聲匿跡。


真心為民,不求回報
此時已49歲的王承書,僅告知丈夫她要去執行任務,便背上簡單的行囊和一箱子書出發了。
她深知這次任務的艱鉅與重大。
於是不畏寒暑,日夜不停地演算、推導、實驗,計算過的資料紙張高達幾十箱,僅計算正確的資料紙張就裝了滿滿三個抽屜。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
1964年,她帶領的團隊取得了第一批合格的燃料產品,比原方案提前113天,極大地保障了首次核試驗的裝料。
同年10月,國內首枚原子彈試爆成功。
王承書喜極而泣,但她仍未停止跋涉的腳步,轉身繼續投入到國家的核事業當中,還將培養人才當成自己的重要任務。
對她而言倘若沒有加入科研一線,那麼成為一名優秀的人民教師將是她的畢生夙願。
所以她甘為人梯,將自己的學識、經驗悉數傳遞給年輕一代。
幾十年間,她帶領的科技人員,有的成為了核科學研究的中堅骨幹,有的還成為了科學院或工程院院士。
但即便是如此,晚年的王承書還是遺憾沒有為祖國培養出更多的人才。
因為在她看來,一個國家的人才,就這個國家的活力與希望。
最終,在耄耋之年的她與丈夫商定,將一生積蓄全部捐給希望工程,供貧困地區的孩子讀書。
不僅如此,丈夫過世後,她又選擇在西藏日喀則,捐建起一座“文裕小學”;
還在遺囑中提出:遺體捐給醫學研究,書籍和筆記留給科研工作。
時間無情地流逝,1994年,昔日的女功臣最終走完了她的人生歷程,享年82歲。
她在我國核事業上的成就偉大且矚目,卻隱姓埋名不被世人所熟知。
那麼,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信念讓她選擇了這樣的人生之路呢?
也許,在她日記裡的這段文字就是最好的回答,她說:
“在任何條件下,堅決完成祖國交給我的任何任務,在必要時,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
這段文字雖然靜默無聲,卻又響徹天地。
王承書並不孤單,在我們腳下的這片熱土上,還有千千萬萬個和她一樣為建設祖國而默默奉獻的英雄。
他們值得被我們每一個人所銘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