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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羅曼·羅蘭
關於活著與死亡的話題,對於這個日光之下的人類來說,永遠都是欲說還休、思之則亂。
在沒有永恆觀念的人眼中,死亡就是結束,是最終極解決問題的方法和途徑,更是讓所有人包括自己閉嘴的最佳方案。
所以選擇自殺不僅是對自己極致絕望的解脫,也是離開這個讓人悲傷到不能再悲傷的世界,最好的方式。
但每一樁這樣的自殺事件,都對活下去的人帶來更多的煎熬、艱難,以及千萬種的傷痛、苦毒、空虛中的苟且和糾纏……
01
又一個悲劇
最近,一位網名為沙白白的網紅女性,因選擇安樂死並以赴死倒計時的方式,引發了社會廣泛和深刻討論。

在每日更新的影片中,她的故事不僅震驚了無數網友,更是引發了對生命、疾病、死亡、安樂死等話題的深刻反思。
她的影片號主要的內容,就是她自訴自己的故事,不僅情真意切還有很多相對隱私的內容,讓人覺得博主相當坦誠和真實。
在她的自訴中,她感恩自己的原生家庭給予了她足夠的包容與愛,這些愛讓她度過了非常幸福的成長期。
從童年直到青少年都活在陽光下,塑造了她漂亮迷人、自信大方、能力出眾的一切。
她精通多國語言,做過託福老師,自己創辦舞蹈培訓,年收入150-200萬,擁有讓自己驕傲的性取向,特立獨行的精緻主義者。
但人生在世必遇患難,如同火星飛騰,20歲的時候噩耗傳來,沙白被確診紅斑狼瘡,一種免疫性疾病,危險性並不亞於癌症。
雖然聽起來非常可怕,但紅斑狼瘡也不是絕對治不好的絕症,只要做好健康管理,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只是必須要常年服用激素控制病情,並且紅斑狼瘡患者不宜多曬太陽,不宜過度疲勞,不宜劇烈運動……

但這些對於沙白來說無異於死亡,所以她斷然拒絕遵循醫囑,所有醫生囑咐不能幹的,她都用挑戰的態度大幹特幹。
周遊世界,去海邊游泳、去雪山徒步、跳傘、甚至高空彈跳,最終她的病情惡化到無法控制,直到一週三次透析,生存質量越來越差。
為了保持自己的精緻和美麗,她做出了一個顛覆人們三觀的決定,去瑞士安樂死,也因此引發了網路上軒然大波。
02
生命的真諦
我們在之前曾寫過多篇與自殺有關的文字,每個故事都極盡了人間的悲苦和慘烈,每位主人公之死也都悽美異常。

但從來沒有哪一位主人公,會選擇用她的這種每日更新影片的方式赴死,用長度變短的代價拓寬生命寬度的所謂精彩。
許多人對她的勇氣表示讚賞,說她豁達灑脫,活出了自己的精彩;也有人為她的選擇感到惋惜,因為生命無論如何都應該尊重。
而在她的社交賬號被禁言、許多影片被刪除後,更是引發了新一輪的關注和討論。
因為無論評論區裡的人們如何稱讚和惋惜,也無論沙白在影片裡如何自述,都無法掩蓋事情本身的真相:這就是一場自殺。
無論她在影片裡對疾病和安樂死有多麼的勇敢頑強,也無論她展現出來的生命經歷有多麼的超凡脫俗,本質上都是對自殺的一種美化。
因為生命根本不由我們自己控制,而是屬於創造我們的那一位,所有想透過自殺來結束生命的方式,都是一種褻瀆。
所幸,在中國社會的整個價值體系中,雖然已經遭遇到空前解構和汙染,但生命的價值還是被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
百善孝為先的傳統文化以及尊重生命的公序良俗,都讓珍惜健康與生命成為大部分中國人的共識,並因此成為社會穩定關鍵。
我國《刑法》規定,實施安樂死是“故意殺人”犯罪,將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顯然沙白的選擇與這一價值觀形成了完全的反差,對此,官方禁言她的賬號,可以理解為對社會風氣的維護。

所以,我們的觀點是對沙白的這種行為極其痛心和遺憾,但不值得讚賞,更不值得宣揚和模仿。
03
真正的原因
為什麼這樣說,是因為在她生命中最後一個影片裡,終於失去了之前滿不在乎的神情,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臉上淚水的痕跡。

而最讓我們心疼的是她父親的那句小心翼翼的話,“能不能留下來陪陪爸爸”,這是年屆八十的老父親對女兒的最後留念和要求。
很多人認為,這是一種極為令人動容的父女的關係,他尊重女兒的選擇,哪怕是她選擇去死也鼎力相助。
但作為父親的我卻瞬間淚奔,這是怎樣的一種無奈和崩潰,又是怎樣的一種無力和絕望。
從她講述自己的故事裡我們可以發現,她從小到大沒有受到過太大的挫折,而是一路都在父母的庇護下順風順水。
她和父親的關係完美,在父親的羽翼下她得以恣肆的伸展自我,在她的世界中可以完全地我行我素,所有的選擇父親都會支援。
但和母親的關係卻有些的淡漠,原因差不多都是因為母親對她決定的干涉和攔阻。
在父親的眼中,她永遠都是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孩子,放手讓她去旅遊、去跳傘、去戀愛、去墮落……
父親對她沒有任何約束,自由自在生活和總有新鮮感的刺激,所塑造出來的生命應該就是沙白白在影片中的樣子:美麗、精緻絕對自我。
而在母親的眼中,她卻是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孩子,痛恨其雙性戀、不結婚、拒絕要孩子……
特別是這一切都是從沙白白的自訴中,被一點點顯示出來的時候,真正徹骨的深寒才一絲絲的顯露出來。
父母最重要的使命是告訴孩子是誰!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為什麼要活著!
但當這一切都變異為嬌寵與標準的時候,悲劇就會在時候滿足的是轟然降臨。
04
都是價值觀的問題
沙白之所以選擇如此激烈的方式,想要在有限的時間裡,盡情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就像她自己的語錄:“不能只看生命的長度,而要看它的狀態。從我出生到現在,這就是我最想要的人生狀態,即使讓我重新來過,也不可能比這一遍活得更好。”
因為父母交給她的是有限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他們的生命僅僅是在有限的時間裡如何活得精彩,而不是在有限的時間裡去為永恆而活。
父親一味的滿足讓她的人生,成了不斷換新玩具的人生,而母親對她的要求讓她的人生,成為不斷挑戰權威和要求的人生。
她就在父母這種扭曲和充滿矛盾的教育中慘遭撕裂,看起來極其獨立其實虛弱不堪,看起來相當精緻卻破敗不已。
本來,她生命中遭遇的這個疾病是一個化了妝的祝福,是真正愛她的那位為她量身定做的恩典,要她經歷苦難而謙卑下來。
但已經養成的自我習慣和父母不合一的態度,讓她內心悖逆的火焰更加旺盛,親手用二十多年極其寶貴的時光毀滅了自己。
並且讓她的死亡成為了一個事件,讓這個已經混亂至極的世界更加熱鬧和瘋狂。
讓人們在唏噓中或成為福爾摩斯追查細節,發現最後一個影片竟然是在北京發的,認為一切都是騙局。

或讓人們在感嘆中成為心靈導師,炮製各種雞湯和雞血火上澆油,蹭上流量的怒潮。
或讓人們在悲惜中化身審判者,用各自的標準和輸出的偽三觀混淆視聽,以坐收漁人之利……
而我們之所以冒著蹭流量的危險寫這篇文字,只是想對這個世界說點心裡話:生命必須敬畏,不容褻瀆;父母必須盡責,管教兒女!
如果生命沒有經歷救贖,沙白父親說在天上相見的盼望就是自我安慰,如果我們的生命沒有經歷重生,一切就都是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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