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小品女皇”離去,春晚“鐵三角”解體,“黃金搭檔”不再出現,著名笑星“封殺”自己:他們與春晚的40年愛恨情仇

文 | 有書唐適願 · 主播 | 週週
25年前,新世紀的鐘聲即將敲響,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一聲聲倒計時,等待最後一曲固定歌曲。
那一年,是“黃金搭檔”缺席春晚的第二年;
那一年,是“鐵三角”開啟巔峰時代的前一年,也是分崩離析開始的倒計時;
那一年,是初代“小品皇后”隕落的一年,也是往著名笑星心裡埋下“封殺”自己的種子的一年。
再往前數十幾年,春晚還是一個“諸神爭霸”的舞臺。
43年時間,從繁星滿天到眾星隕落,背後,是他們與春晚的愛恨情仇……
1984年的春晚後臺,坐著兩個三十左右的小夥子。
一個是演員陳強的兒子,叫陳佩斯。
他老爹擅長演“反派”,演過霸佔喜兒的地主老財黃世仁,也演過海南島的惡霸地主南霸天。
據說此人演技之高,讓人看完作品恨到咬牙切齒,還有一次在舞臺上,險些被憤怒的觀眾用槍給“就地正法”。

虎父無犬子,陳佩斯在他爹的薰陶之下,在表演方面也有著極高的天賦,25歲出演喜劇電影《瞧這一家子》出道,被觀眾記住。
他旁邊的另一位小夥子,是他當晚的搭檔,也是當時的“當紅小生”,朱時茂。
朱時茂23歲就出演了謝晉的電影《牧馬人》,飾演主角許靈均。
幾年後電影上映,他因英俊帥氣的外表,成了無數女性的“夢中情人”。
那時誰也沒想到,幾十年後他還會因一句“老許,你要老婆不要”而再次出名。
話說回84年的春晚當天。
陳佩斯與朱時茂在後臺忐忑地等待。
只因春晚已經開始,但二人的節目能不能上,都還未可知。
原因是,春晚節目稽核的時候,稽核組成員都被兩人逗得前仰後合。
因此有人擔心,如此太不“嚴肅”,且節目沒有一個價值觀的導向,會不會太“俗”。
可兩人又都很出色,節目也很新穎。
一時之間,眾人也拿不定主意。
直到晚會開始,導演黃一鶴才說:
“沒有領導點頭,也沒有領導搖頭,但我決定讓你倆上,出了事兒我擔著。
你們倆上去,一個字都不能錯,說錯了字,那是重大政治事故。”
就這樣,陳佩斯與朱時茂上了臺。
在二人上臺前,有馬季的相聲《宇宙牌香菸》,也有傳統京劇劇目《將相和》。
要給他倆報幕了,籌備組才想起來問:
“這節目該叫什麼啊?”
兩人想了想:
“就叫‘小品’吧!”
就這樣,春晚的節目上,便有了“小品”這個節目種類。
兩人也從這一年的《吃麵》開始,穩坐春晚小品的頭把交椅。
此後幾年,《吃麵》的“續集”《拍電影》,《羊肉串》,無實物、臺詞極少的小品《胡椒麵》,《主角與配角》《警察與小偷》《姐夫與小舅子》《王爺與郵差》,無一例外都成為了經典。
他們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次新的嘗試:
因為覺得小品不可以只依靠臺詞上的包袱,所以他們創作了《胡椒麵》這部作品,臺詞只有寥寥數語,其餘全靠動作支撐,如同卓別林的默劇一般,將所有人逗得前仰後合;
《主角與配角》中,誕生了無數流傳至今的經典臺詞和片段;

在《王爺與郵差》中,他們更是想將電影的蒙太奇手法與舞臺小品結合起來,想要給觀眾一種全新的體驗。
觀眾熱烈的反饋,也意味著他們表演的成功,成為他們不斷創新的動力。
多年以後,陳佩斯在面對採訪時,曾表達了對於觀眾反應的看法:
“如果冷場,我沒本事,我回家練去,最討厭、最可怕的就是,好不好都叫好……弄得都沒有是非了。”
也正是他這種對於藝術的真實、嚴謹的追求,和對現實的不妥協,讓他和朱時茂這對黃金搭檔,告別了春晚。
1999年,他們一紙訴狀,將央視告上法庭。
雖然最終拿下了訴訟的勝利,但這也宣告著,他們二人春晚生涯的結束。
也是同一年,另一對“黃金母子”,也迎來了他們最後的合作。
1988年,60歲的趙麗蓉登上了春晚的舞臺。
趙麗蓉上春晚,不是因其在喜劇方面的造詣,而是戲曲方面的出眾。
她從1歲就上了評劇的戲臺;
從小就和兄弟姐妹一起,在側幕看戲;
後來和二哥趙連喜接連拜師學藝。
二哥專攻武生,她專攻青衣和花旦。
但她最為擅長的,還是“彩旦”,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丑角”。
彩旦本是綠葉一般的存在,可她卻能讓觀眾一下記住她。
四大名旦中的荀慧生誇她是“一人千面,當之無愧”;
尚小云為她題字“雅俗共賞”;
梅蘭芳則送給她一張自己穿西服的照片。
和著名評劇演員新鳳霞合作的劇目《花為媒》中,她飾演媒婆阮媽,一段“報花名”,成為了經典選段,她也收穫了無數戲迷。
其中,就有春晚籌備組的兩位工作人員。

他們力薦趙麗蓉上春晚。
趙麗蓉怕自己給評劇人丟臉,便提出要求:上春晚可以,必須得“劇本好”“人物新”!
就這樣,她與“濟公”遊本昌共同出演了小品《急診》。

她的戲份、臺詞雖然都不多,但足夠精彩,反響也很不錯。
轉年,她就和相聲大師侯寶林的三子侯耀文同臺搭戲,出演了經典作品《英雄母親的一天》。
其中的經典臺詞“司馬缸砸缸”和最後的“買豆腐還用叫車”,都令觀眾記憶深刻。
她“小品女皇”的地位,也從那時開始奠定的。
1992年,趙麗蓉攜年輕演員鞏漢林登上春晚,開啟了“黃金母子”時期。
鞏漢林出生於一個曲藝世家,父母都是河北梆子的演員,他從小耳濡目染,對曲藝十分感興趣。
後來入了曲藝團,學習相聲。
1988年,相聲名家唐傑忠覺得他表演天賦極佳,又會寫詞寫稿,不應該被埋沒,便鼓勵他到北京發展。
同年,他和趙本山搭檔,出演小品《如此競爭》中的“十三香”角色,一夜成名。
此後,便收到了趙麗蓉的邀請,先是出演了小品《母親的心》,後又共上春晚,便有了作品《媽媽的今天》。
“趟(探)戈奏(就)是趟啊趟著走。”
趙麗蓉帶著唐山口音的臺詞,詼諧靈動的表演,在觀眾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旁邊那個不斷喊著“媽”“媽”的年輕人,也被觀眾深深記住。

而後,兩人又合作了作品《如此包裝》《打工奇遇》《功夫令》《老將出馬》等。
均為經典。
其中,《打工奇遇》中的臺詞“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還成為了群眾識別“間諜”的方式。
“母子”二人的多年合作,再加上早期時候趙麗蓉對鞏漢林的提攜,都讓鞏漢林對這位老前輩有著非同一般的深情厚誼。
鞏漢林喊趙麗蓉都是“趙媽”“老太太”這樣親切的稱呼。
2000年,趙麗蓉患癌去世。
從此,春晚也沒了這對“黃金母子”。

此後10年,鞏漢林也創作了不少如《裝修》《鄰居》《開鎖》這樣的經典作品。
但2010年之後,他就退出了春晚。
在被問及原因時,他說:
“沒有好作品,就不要上春晚。
要學會‘封殺’自己。”
因為他永遠記得他的趙媽在去世前對他說的那句話,‘表演要講究,不能將就’。”
1999年的春晚,成為了鞏漢林與趙麗蓉最後的合作。
但同時,這一年,也是另一對黃金搭檔的開始。
“我叫白雲。”
“我叫黑土。”
“我七十一。”
“我七十五。”
……
1999年,趙本山和宋丹丹首次搭檔,攜作品《昨天今天明天》共上春晚,開啟他們的黃金時代。
兩人都不是春晚首秀。
宋丹丹第一次站到春晚的舞臺上,是1989年的《懶漢相親》。
然而,在上春晚之前,她曾嚮導演辭演。
原因是,她當時的公公得知她排演的內容後,很不贊同,大怒,說她“拿著肉麻當有趣”。
宋丹丹害怕公公的態度,同時也擔心,會不會之後其他人也這樣想她,便在第二天找到春晚的語言類導演,說自己不想上了。
導演也犯了難。
在距離除夕還有一週的時候,春晚的語言類節目慘遭“七連斃”,好不容易創作出了這部《懶漢相親》,臨到頭了,女主要辭演?
導演好說歹說,宋丹丹才半推半就地接下了這個活兒。
她在臺上表演,黃宏在臺下坐著,心裡打定主意,要讓這妹子跟他合作。
於是轉年,他就邀請宋丹丹與他一起出演《超生游擊隊》。
那會兒宋丹丹已經懷孕7個月了,她說她是個大肚子,演不了。
黃宏立刻就說:
“要的就是這個,你還省得往裡墊枕頭了。”
就是那一年,宋丹丹才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夜成名。
此後,她一連上了3年春晚,成了家喻戶曉的女笑星。
直到1993年,她半夜抱著高燒不退的兒子去醫院,卻被醫生反覆追問舞臺上的事時,她開始痛恨這些。
痛恨笑星的身份,痛恨別人看見她就笑。
她離開了黃宏,此後5年,她不上春晚。
直到1997年,她和前夫英達離婚,在第二任丈夫老趙的鼓勵下,再次登上春晚。
轉年,她與黃宏在理念上產生分歧,合作破裂。
就在這時,趙本山給她打了電話。
從此,便開啟了“白雲黑土”的時代。
直到2008年的《火炬手》。
宋丹丹宣佈不再上春晚。
多年以後,在《王牌對王牌》的舞臺上,宋丹丹被問到,還會再演小品嗎。
她說:
“不會了,真的不會了。
創作能力降低,人不可能永遠都會演。”
她不想等到被觀眾噓下臺的那一天。
她就像鞏漢林說的,真正地“封殺”了她自己。
春晚舞臺上,再也沒有“白雲大媽”,只剩“黑土”,苦苦支撐。
趙本山與春晚之間,堪稱“虐戀情深”。
得從1987年開始說起。
那會兒姜昆大火,是曲藝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到處巡演。
但到了鐵嶺的時候,卻得到了這樣一句評價:
“跟俺們那旮的趙本山比起來差老遠了。”
姜昆遂帶人去看趙本山。
一場《瞎子點燈》,讓姜昆折服,他把趙本山送到了春晚導演面前。

據後來趙本山說,那一年為上春晚,他拿了12瓶茅臺。
但他的節目,還是一拖再拖,拖到了1990年。
1990年,趙本山登上春晚,和黃曉娟一起出演小品《相親》,一夜爆火。
從此,拉開了他“制霸”春晚20年的序幕。
同時,趙本山的走紅,也給東北的曲藝演員們,指了一條明路。
其中有兩人,與趙本山結下了緣分。
一個,是被稱為“小郭蘭英”的高秀敏,另一個,是當時還在說相聲的範偉。
範偉上春晚的過程,比趙本山還要坎坷。
從1992年開始,趙本山就找著機會想帶範偉上春晚。
但一直被否,直到1995年的《牛大叔提幹》,範偉才終於走上了春晚的舞臺。
只是,角色不夠出彩,範偉沒火。
轉年,兩人又合作了《三鞭子》。
範偉依舊是小角色,小品也沒那麼好看。
用趙本山自己的話來說就是:
“這種說教東西太累了,沒包袱,硬演,脖筋都給喊出來。”
到了兩人合作的第三年,就是大眾熟知的《紅高粱模特隊》了。
好看,經典,但依舊沒什麼水花。

範偉自己說:
“那時趙本山實在太強了,誰跟他站臺上,都只能落得墊戲。”
就這樣,兩人從1993年,合作到1998年,迎來了高秀敏的加入。
開啟了他們“鐵三角”的時代。
從《拜年》開始,除了中間兩年和宋丹丹的合作以外,直到2004年,都是“鐵三角”的作品。
《賣柺》《賣車》《心病》《送水工》,一部比一部經典,一部比一部精彩。
但到了2004年,高秀敏、趙本山鬧掰,鐵三角破裂;
2005年,趙本山攜兩名徒弟與範偉合作了《功夫》。
範偉因壓力太大,在臺上說錯詞,主動告別春晚。
同年,年僅46歲的高秀敏因心臟病,猝然離世。
鐵三角從此,徹底成為過去。
失去了高秀敏,離開了範偉,又與宋丹丹合作了三年。
這一次,真的只剩他自己了。
2009年的趙本山,如強弩之末,是獨木苦撐。
所有人坐在臺下、坐在電視機前,就為等他的出現。
可此時的他,就像一位孤獨的武林高手。
他獨自撐起一個門派,他代表著武林的最高水準。
他帶火了徒弟小瀋陽,苦苦支撐了3年。
他也退了。
很平靜地離開了這個熱愛多年的舞臺。
但或許,從2008年,他就已經想結束了。
那一年的後臺,他崩潰痛哭,宋丹丹抱著他安慰。
事後提起這件事,他說是文字太弱,尤其是那一大段“任務性”的煽情,並直言:
“作品給你不舒服的時候,覺得你在教育人的時候,那是最累的。
春晚小品最大的主題是快樂……
365天都在教育的過程中走過,就這一晚上,就讓他快樂起來。
快樂,就是主題。”
2012年,是第一個沒有趙本山的春晚。
2013年,上一個蛇年,“沈馬組合”走上春晚的舞臺。
2014年,一個據說被趙本山執導過的作品,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是讓沈騰和馬麗走紅的小品《扶不扶》。
一個個包袱把人逗笑,一句句經典臺詞留在觀眾的記憶裡。
有人說,這是春晚小品的“絕唱”。
從此,那個“神仙打架”“諸神爭霸”的時代,徹底落幕了。
春晚43年,我們依舊在期待。
期待的,是我們記憶裡那些,為我們帶來快樂的他們……
圖片來源網路,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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