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周蔚生曾經短暫擔任過現在“江西農業大學”的前身的校長,按江西農業大學校史記載:
“歷任校長一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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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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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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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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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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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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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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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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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高等農業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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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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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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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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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高等林業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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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周蔚生並非事事與蔣公子對立。
據李文鋼(2020)文章介紹,詩人公劉一段小故事:“1938 年夏。因日軍進犯南昌,公劉父親3 供職的江西省立戒菸(鴉片煙)醫院遷往贛州,公劉和家人也隨父南遷。到達贛州後失學在家的公劉,一日在街頭見到一張告示:江西省保安司令部新兵督練處抗敵宣傳隊開辦抗敵歌詠班。自
幼喜歡音樂、小學階段便常常登臺表演歌曲的公劉馬上報了名。這個抗敵宣傳隊隊部所在地,與蔣經國領導的新兵督練處緊挨在一起,分駐贛州公園裡面毗鄰的兩棟小洋樓。在參加歌詠班的排練時,公劉動情的演唱不僅得到了隊友的熱烈掌聲,還獲得了蔣經國在蘇聯留學期間的同窗好友、也是蔣經國主任秘書的徐君虎的賞識。喜愛孩子的徐君虎對公劉和另一位與公劉年齡相仿的男孩萬水生異常親熱,每天問長問短,格外給予很多關心。經由徐君虎,公劉和萬水生與蔣經國也有了接觸。為了解決公劉和萬水生的上學問題,徐君虎還請蔣經國出面,給江西省贛州中學校長周蔚生寫了介紹信,為這兩個失學孩童開闢了進入中學繼續讀書的通途”。
李文鋼(2020)公 劉 :1955-1957 長沙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第35卷第4期第86-102頁。
3)肖昌璜回憶:
”周蔚生先生是我中學時期的校長。五十多年過去了, 舊時同學偶爾相聚,總是喜歡爭說先生的風範.回憶先生和當 年的老師,沉浸在學生時代的精神享受之中。先生樸實寡言,說話的聲音很小。初次見面,給人的印象只是一個專心治學的老頭子。然而,先生不僅長於文史研究,而且是一個有開創精神的教育家。在數十年的辦學道路上,兢兢業業,不斷探索,留下了珍貴的腳印。例如,重視開發智力,培養學生的自學能力,重視潛移默化,啟迪學生自我教育的意識。先生都傾注了他畢生的心血。
…有一次,我解答一道數學難題,向實習老師提出許多疑問,先生在旁邊認真觀察,傾聽很久,直至我傲完這道題,出去上課間操。下了課間操,我便和幾個同學去慈雲塔下的籃球場打球了。不料先生也悄悄地來看我們打球,待我們打完後,才走前來對著我們每一個人慈祥地看了一眼,輕輕地教導我們注意安排時間,望著我們回作業室去。我們當時都還不懂事,但先生輕輕的一句話,卻在我們幼稚的心靈中產生了激勵的力量。我們理解他愛學生的心情,從此再也不願在上午做作業的時間去打球了。
…我們有些同學在初中二年級剛開始學習物理的時候,竟然敢參加物理科學的講演比賽。我也參加了。講演之前,先生問我講什麼,我說講阿基米德原理。又問我怎樣講,我說先講什麼是阿基米德 原理,再講他怎樣發現這個原理,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啟示。
…. 他往往獨自一個人,象在思考一個什麼問題的樣子,緩綏地樸動著步子,默默地觀察著學生。發現我們仃什麼不符合要求的事,從來不以批評的口氣立刻指出,而是慈母般地輕輕地先問一問。只要先生一問,我們埂肅然起敬,自覺自重地們;出誠實的回答。先生帶著滿足的心情走了。我們便在「依依惜別」中,牢記先生的教誨,把它化為—上進的力量。
我們從來都以能得先生的耳提面命,直接指出我們的缺點和錯誤而引以為幸。先生對學生的品德教育,可以說是高效果的。這大概是得力於他熱愛學生的至誠,得力於他的德高望重,以身作則,重視身教。省贛中有一棟學生宿舍,名為「身教齋」,就是先生這種品德教育的一個標誌”。
4)校友于1947年發表回顧(經贛州一中校史館萬邵文老師2024年整理):
“民國二十年的秋季,筆者踏進了這歷史悠久,成績卓著的省贛中,繼續學習並完成高中學業的階段。的確,那時的省贛中——名稱尚是「江西省立第三中學」——不但是贛南的最高學府。凡是再受高等教育的贛南人士,幾乎都是從她這裡出身…
筆者肄業的時期,全校有600人,在周性初先生領導之下,師生間情感至為融洽,學習與研究的風氣甚盛,因為校舍寬敞幽靜,圖書充實,儀器完備,而且生活費用很低,老師安心教導,學生勤懇求學,實在是一個最好讀書的處所,所以那時贛南雖有若干縣份遭受匪患,贛城處於孤立的狀態,仍舊不會影響她繼續為國家作育人才的任務。
筆者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於二十三年夏,完成了高中學業的階段。在繼續的學習與研究中,經常與母校保持聯絡,因為筆者家境清貧,要不是母校給予經濟上一部分的支援,和周校長以及許多先生的資助,無疑是不能完成他下一個階段的學業,這是筆者銘鏤於心,永矢勿忘的”。
5)王明夫:因為鄉愁——我和賴聲川的三次對話
賴聲川,在美國華盛頓出生,西雅圖長大,臺北讀中學和大學,英文播音員,玩樂隊,在咖啡館裡唱歌和演奏,圈子熟人是李宗盛羅大佑流,在美國伯克利讀研究生和博士,專業是戲劇。長髮齊肩,穿著隨性,一派藝術家的style,妥妥的戲劇界大拿,粉絲成群,經常跟演藝明星共事,常走紅地毯,電影金馬獎得主,斯坦福大學駐校藝術家,喜歡漫威和鮑勃.迪倫,愛看NBA和美式橄欖球,在舊金山大劇院執導英文版《紅樓夢》,英國國家廣播公司(BBC)稱他為“現今中文最頂尖的劇作家”,日本NHK電視臺說他是“臺灣劇場最璀璨的一顆星”,《遠東經濟評論》稱他的作品為“華文世界中最精彩的戲劇” ,入選“中國話劇百年”當代名人堂。這樣的一個人設,跟鄉土和鄉愁實在是搭不上邊。
我很好奇,賴老師這樣的人,故鄉感情繫於何方?哪裡是他認的故鄉?他的鄉愁是什麼?我和他是成長環境及生活歷程截然不同的二個人,我倆的鄉愁能夠感通和對話嗎?
對話中,賴聲川關於父親的講述,就像是徐徐開啟珍藏已久的鄉愁畫卷。父親賴家球是土生土長的會昌人,在縣城老街的祖宅長大,以會昌縣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贛縣中學念初中。後來在全國高等文官系統的考試中排名第一,成了狀元,進入國民政府的外交部工作。1945年輾轉昆明越南緬甸前線,擔任國民政府接受日本無條件投降的翻譯工作。1949年到臺灣,國民政府撤離南京時候外交部大門的那張封條,是他手書。1952年被國民政府派往美國任外交官。1969年因病英年早逝。父親青年時期離開家鄉後,再也沒有回到過會昌。父親常常告誡兒子:我們的老家在江西會昌,你們將來有機會要回老家去看看。賴聲川說小時候常見的一個情景是:父親靜靜地坐在窗臺前,泡一壺茶,陷入沉思。那是遠離故土而又回鄉不得的孤獨與鄉愁吧。
…
在那場對話中,賴聲川還講述了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父親賴家球就讀贛縣中學時期,因為家庭經濟困難決定輟學。新學期開學後,校長髮現賴家球沒來上學,又不得而知任何音信,於是校長溯貢江而上,從贛州走路到會昌,三百多里路程,山高林密路崎嶇,跋山涉水走了七天,終於到達會昌,打聽找到賴家,問為什麼不上學,回答說因為家裡負擔不起上學的費用。校長說還有別的原因嗎?回答說沒有。於是校長拉著賴家球說:走,跟我回學校。就這樣,校長帶著這個學生又走路走了七天,回到贛縣中學,賴家球得以復學。賴聲川說:“這是怎樣的一個校長啊,這個校長是怎樣的一個人啊!父親跟我講這個人,我心中十分感動。沒有這個校長,就沒有父親的後來,也沒有我的今天。”
賴聲川的講述,讓我突然感覺到另一種普遍的“鄉愁”。我說,我們大家都希望自己或自己的孩子能遇上這樣的校長,期待這樣的教育精神能夠在今天重現。但這種校長已經遠去,他所代表的那種教育精神和師者道德,像是我們遠去的“故鄉”。我們曾經在那個“故鄉”裡生活和滋養,而今,那個故鄉迷失了,找不見了。抒發開來說,真、善、美,是所有人的“故鄉”,世風吹蕩,我們遠走他鄉已久,流浪和迷失已久,但我們的靈魂深處,深情地渴望回到那個“故鄉”,重回我們的赤子之心和淳樸天良。這種“故鄉”情絮,又何嘗不是縈繞在我們心中的一種別樣鄉愁呢?
6)《周作億先生》一文:
“一個人再有真才實學,但若是沒有文憑,在當今社會上也難以得到認可的。這也是韓愈說的’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的意思。但周先生恰恰遇到伯樂了。當時一中的老校長周蔚生老先生是個前清舉人,思想開明,寬容,民主, 尤其愛惜人才。周老師那時還是個小夥子,但卻已經有才華了。周校長很賞識周老師,就不拘一格降人才,把年輕而且沒有文憑的周老師聘為一中教師。就這樣,周老師得到了施展才華的場所和機會。
…
像周先生這樣的人,不但精通他的本行數學、物理,而且更是擅長中國傳統文化,詩詞文賦書法,無不精通:最後還能長壽。這真是一個奇才啊。然而,這麼一個奇才,若無一中老校長周蔚生先生慧眼識珠,破格提拔,恐怕也會被埋沒吧?這,確實稱得上是贛州教育界的一個傳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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