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首次辯論慘敗後,81歲的拜登還有戲嗎?

“老人對壞人”——拜登與特朗普間的美國總統辯論結束了。
這是第一場的辯論,也許也是最後一場——因為特朗普在這場辯論裡已經完全達到了目的,可以在接下來的五個月津津樂道,完全沒有必要再來第二場了。         
這場總統辯論和一般的辯論是不同的,因為這次大選是2020年大選的“再來一遍”,特朗普是前任總統,拜登是現任總統,對於這兩位候選人的人格、特徵、政策主張等,美國人已經充分了解,而且大部分人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投誰一票。
那麼本次辯論的目的是什麼呢?——讓他們有個形式上的互動與交鋒,再一次向全美乃至全世界呈現自己的觀點。
透過觀看辯論,以及看看社會各界對辯論的反饋,選民們可以給自己既定的政治選擇做一個“重溫”,一個“確認”。         
但拜登揹負著與特朗普完全不同的東西:拜登真正的第一目標是:告訴民主黨人,告訴全美國人,自己的身體沒問題,依然健碩,能夠應付接下來四年的總統大任。      
這是拜登參與這次辯論要完成的最主要任務。         
俗話說,“是騾子是馬,出來溜兩圈”。特朗普是一天到晚在外面演講的。這次辯論,實際上是讓拜登出來“溜兩圈”。
而從時間上看,這次辯論排得很早——選擇在兩黨正式提名各自候選人的全國會議舉辦(民主黨是8月19~22日,共和黨是7月15~18日)之前進行。考慮舉行辯論需要競選雙方的同意及配合,而特朗普本來已經天天在外面演講,天天在罵拜登,只能推斷,拜登團隊有些著急,希望把辯論排得更早一些。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的?我的猜測,無非以下幾方面的考慮:         
第一,關於拜登身體狀況的猜測非常多。拜登及團隊需要向黨內黨外證明自己;
第二,拜登的身體狀態在加速老化,晚搞永遠不如早搞;
第三,未來幾個月,選舉活動會越來越多,拜登身體未必吃得消,不如現在集中精力先把辯論搞了,主動一些;
第四,還有一層,純粹猜測的:距離民主黨全國大會還有兩個月,現在更換候選人還勉強來得及,而更換候選人是需要理由的。         
所以,可以把這次辯論理解為對拜登的體檢。             
——民主黨黨眾希望看到,拜登的身體還行,再幹四年沒問題;
——共和黨黨眾希望看到,拜登的身體不行了,無法再勝任總統職務。         
拜登不得不在全美國、在全世界聚光燈之下進行體檢。         
在全世介面前“遛一遛”在全世介面前被“剝剩一條底褲”。讓所有人一起幫助檢驗:看看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或者痴呆的情況如何。         
細思極恐,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哪一位老人希望自己被置於這樣的境地?有誰希望自己的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姥爺、姥姥,或任何一位自己尊重的長者——被置於這樣的境地呢?應該是沒有的。 
這是一個政治安排。為了政治做出的選擇。         
是拜登團隊的選擇。也是拜登自己的選擇。這可真是“我將無我”了。   
但也有可能拜登並不完全清楚一切的情況,覺得自己還可以。我們知道,這樣的老年人未必完全瞭解自己精神及腦力狀況的。有所感覺,但可能也不一定完全清楚。
總而言之,團隊建議,拜登配合,上演了這場辯論。         
結果了我們也看到了:老態龍鍾拜登經歷的是慘敗。
這是民主黨們自己也承認並哀嘆的:         
——他在絕大多數時候目光呆滯,面部毫無表情,完全僵硬;   
——聲音沙啞,虛弱無力;
——說話吐字不清,很多詞串在一起、粘在一起,大舌頭;
——很多詞是念錯的,需重新念;
——表達數字概念、重要概念時明顯很吃力,怕唸錯;可以看出來他需要非常集中精神才能把字詞年準。(優點像酒喝多以後的感覺,要異常專注才能從腦霧裡“鑽”出來)
——說話沒有任何節奏起伏、音調韻律變化,能把話說出來已經不錯;
——基本不能進行任何的身體語言配合;
——無法清晰、有條理、有力地呈現自己的觀點,包括自己政策的邏輯、優勢和歷史成績;
——大多數時候都不能有效地回應特朗普(包括對特朗普的中傷進行解釋)。         
另外讓支持者失望的是,拜登沒有設法把自己年長的劣勢轉化為某種優勢,例如承認自己年紀是大了,但在此關鍵歷史時刻,他的年齡是有特殊的優勢的,能夠提供經驗,帶來價值,為美國提供某些指引和力量;同時,拜登基本處於辯解和守勢狀態,沒有說什麼前瞻的話,無法給美國人提供指引、願景、力量、希望。(這也因為拜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平庸的政客,本來演講水平就不高)。         
大多人身邊是有老人的,見過、接觸過衰老。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拜登老了,而且太老了。         
美國政治裡,四零年代生人的老人不少,應該說是高度老齡化的。但美國政治文化有讓老人退出的特殊機制:讓其在眾目睽睽下暴露衰老。
在美國政治裡,政客需要不斷出來參與公共活動,特別是公共演講。
而在美/西方的公共演講文化裡,對一個人能力的認知與其講話語速是成正比的:講話語速快,表示思維敏捷、反應快、記憶力好,能力強。而如果講話速度慢,則會呈現相反的效果(這和東方文化不同,在東方,地位高、資歷深的人需要有意識的降低聲調,放低語速,以表權威)。所以,為了證明自己“還行”,政客無論年紀多大,都要努力用年輕人的語速講話。顯然,這種演講方式也讓拜登這樣的老人更易犯錯,進一步的暴露自己的衰老。             
人與人衰老的速度是不同的,包括腦力。拜登實際上只比特朗普大了三年零七個月,但兩人的腦力、精力、體力明顯已經拉開差距了。拜登應該立即退休了,讓位,安度晚年。至於特朗普,以他現在的樣子,再幹四年應該是沒問題的。         
這場辯論,證實了民主黨人最大恐懼——拜登太老了。
很快就不會有人記得兩位總統討論的任何資訊,所有人記住的,都只是拜登的老態龍鍾。         
而從辯論後的反饋看來,大多數民主黨人(甚至核心的評論者)自己都不知道拜登最近一段時間已經衰老至此。他們發現,拜登團隊/白宮沒有給他們呈現拜登真實的狀況,社會各界對拜登身體健康的擔心是真實的。          
今天晚上,恐怕所有民主黨眾及支持者都無法入睡。他們擔心:         
第一,拜登老態盡現,是否還能夠吸引中間派力量?他們還敢把票投給拜登麼?
第二,拜登能否在未來五個月裡應對高壓的選舉活動?
第三,會不會有一部分民主黨基本盤也放棄支援拜登了?
第四,即便當選,拜登能否勝任未來的四年任期?會不會半路出個什麼情況?——這也使得副總統Kamala Harris的因素更引人注目。大多美國人並不認為她能夠勝任總統。一些民主黨人認為她是個“定時炸彈”——因為她不那麼受歡迎,拜登又身體堪憂可能半路退出,使得選民不願意把票投給拜登;
第五,現在看,選擇拜登這樣一個高齡老人,到底是不是民主黨應對特朗普的最佳選擇?            
從中間派、搖擺選民的角度看,即便他們很不喜歡特朗普,是否又應該把票投給拜登呢?他們為什麼應當相信這個老人還能繼續扛起反對特朗普的大旗呢?         
從拜登呈現的身體狀況看,這場辯論對他來說太難了:腦力、精力、身體都吃不消。回頭看,他和團隊所做的,是一場贏面很低、風險巨大的“豪賭”。         
而結果我們已經看到了。         
那麼,民主黨下一步怎麼辦呢?         
民主黨已經不能再忽略“房間裡的大象”了:即拜登可能不再適合作為民主黨的候選人與特朗普PK,如果要增加獲勝的希望,就應該讓其他候選人來試一試。 
2020年大選,之所以把拜登推到臺前,是因為他是最有機會籠絡中間/搖擺選民,打敗特朗普的民主黨人。這是從針對特朗普的角度來說的,但不代表拜登是最優秀的民主黨政客。         
2024年大選,再一次遇到特朗普。如果拜登已經明顯無法再次打敗特朗普,那麼民主黨是否應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繼續把他推向臺前呢?
美國總統大選的不成文習慣,即給在任總統最大尊重,只要在任總統願意競選連任,原則上就是推舉在任總統,不會有實質的黨內反對。         
所以,除非拜登自己明確、主動地提出退出,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代表民主黨參選。
而拜登是一個十分自信,也有些倔強的人。一般認為,讓他承認自己年事已高、選擇主動退出的可能性很低。他搞不好還想再搞一次辯論以翻盤呢。現在沒人能判斷拜登的心理心智狀態,到底能否完全理解形勢。         
如果要藉助外力,只能參考大環境,例如:
——辯論後,民調顯示拜登的支援率明顯下降,與特朗普的差距有所;
——辯論後,從圈子裡到坊間出現大量的負面評論。實際上這次辯論後,民主黨自己已經做不住了,開始各種鼓譟;
——第三方獨立候選人的支援率上升,達到大幾個百分點,或十多個百分點。         
然後,再與民主黨內部力量發生作用:         
——民主黨的主要政治捐贈者;
——民主黨資深政客(從前總統到聯邦、地方各種現役政客);
——民主黨的主流媒體、政治評論意見領袖;
——支援民主黨的重要團體(如各種工會、社會組織);         
最後,再影響拜登的幕僚、團隊、身邊人/家庭,及至本人。         
換人還是不換人?這是關鍵問題。
如果民主黨內部出現力量強推換人,無異於在搞一場黨內“政變”。         
無論如何,留給民主黨的決策時間不多了。未來一段時間將是關鍵。         
但民主黨不得不思考一個非常的現實問題:放眼整個黨內,又有誰能夠代替拜登,打敗特朗普?這個人需要有充分的經驗和履歷,有全國性的知名度、認可度、美譽度,同時要有一定的政治“中間性”/“溫和性”,能夠獲得全美各地不同政治譜系的選民支援。這個人目前存在麼?             
可能是不存在的。         
即便有年輕一些的政客認為自己未來具備這個能力,但他們為什麼要現在出來挑戰特朗普呢?等四年不好麼?
所以,看來看去,拜登可能最終無法取代。
故事也就變成了:拜登是一個反特朗普的標誌、旗幟、符號、抓手、平臺。只要拜登還活著,還剩下一口氣,反對特朗普的人就要把票投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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