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Knowable Magazine

導讀:
Brenna Hassett | 撰文
天婦羅 | 翻譯
tamiya2 | 校對
利維坦 | 來源
人類一生中平均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在成長中度過的。從動物王國的整體水平來看,這其實是很荒謬的。即使是最長壽的哺乳動物——鯨,也只花費大約10%的時間成長為巨獸。在其他靈長類動物中,沒有哪種動物會出現這種情況,但話又說回來,沒有哪種靈長類動物像我們一樣成功地統治了地球。
我們人類的成功秘訣,可能是因為我們成長緩慢嗎?如果是這樣,延遲成年的進化優勢可能是什麼?對我們物種的未來意味著什麼?
尋找我們成功的秘密是人類學的核心——研究人類及其在世界中所處的位置。這個最自戀的學科,搭上了18世紀歐洲殖民擴張和“自然法則”日益流行時代的列車,以不變的方式解釋了世界的運作方式。任何人只要有智慧和耐心在自然界中觀察它們,就可以發現真理(而且基本上只對男性開放)。早期的人類學彙集了各種文化,並將它們設定在一條進步的線路上,從化石到禮服,確定了人類最重要的部分——大腦,以及直立行走的能力。
這個物種的一切,被認為是我們聰明的祖先在對抗滅絕的零和博弈中勝出的結果,一些猿人擊敗了其他猿人。在這個偉大的傳統中,我們構想出“狩獵者”、“點火者”、“工具製造者”和其他進化原型——我們之所以成為今天這樣,是由一系列技術進步帶來的。

克里斯蒂安·克羅格(Christian Krohg),《母親與孩子》(1883)。© Courtesy the National Museum, Oslo
然而,大約50年前,人類學家們有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發現:女性。
顯然這裡說的不是發現了女性的存在意義(儘管這足以讓一些保守派感到驚訝),而是說可以基於女性做非常有趣的研究——不僅是男性的進化,而是人類的進化,包括女性和兒童在內。新研究重新構建了舊問題,並提出了全新的問題——這些問題沒有假設對雄性有利的東西對雌性也是適用的,我們的進化歷史可能有更多的驅動因素,而非之前的簡單模型所能概括。
在這些新觀念中,有一個一直被忽視的觀點:我們物種的繁殖過程是絕對超乎尋常的。從我們的交配系統、孕產婦死亡率到更年期,人類生活中的一切都違背了動物王國的普遍智慧。畢竟,任何物種的進化瓶頸都在於繁殖。繁衍更多的物種是保持生存的方式,而根據資料來看,我們卻無疑是有史以來地球上最成功的靈長類動物。
像莎拉·赫迪(Sarah Hrdy,美國人類學家和靈長類動物學家,對進化心理學和社會生物學做出了重大貢獻。編者注)、克里斯汀·霍克斯(Kristen Hawkes,美國人類學家,也是多項“祖母假說”研究的作者。編者注)等開創性的研究人員,最終想到的問題是:我們成功的物種本質,是由我們繁衍人類的方式決定的嗎?
我們的童年始於配子相遇之前很久。作為社會組織的一部分,人類擁有一種特定型別的交配系統,這是一種繁殖形式,以特定的方式和目標構建我們的社會關係。儘管網際網路上惡俗的偽知識分子用“阿爾法雄性”(Alpha males)和“貝塔雄性”(Beta males)等偽科學術語來描述人類的互動關係,但人類物種在交配時,實際上是相當不喜競爭的。
(社群首領[alpha]是指社會性動物的社群中地位最高的個體。根據物種的不同,社群首領可能為雄性或雌性,亦或兩者皆可。編者注)

雄性阿拉伯狒狒的獠牙長度是雌性狒狒的400倍,目的是為了炫耀和爭奪配偶。© Science Photo Gallery
雖然很難相信人類在很大程度上是乏味的一夫一妻制,但我們的配對傾向已經融入了我們的生理本能。雄性阿拉伯狒狒(Hamadryas baboon)的獠牙長度是雌性狒狒的400倍,目的是為了炫耀和爭奪配偶,而這種代價高昂的進化過程並不適合我們(事實上,人類雄性的犬齒稍大於雌性,但只有7%左右,這對動物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此外,在更具競爭性交配策略的動物中,進化提供了一系列不同的生殖器形態,從陰莖骨、陰莖刺到超大的睪丸。迄今為止,對人類生殖器的任何測量均未發現這般明顯的兩性差別,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大多數人類學家主要關注雄性生殖器,因此未來的研究可能會有新的發現。

各種形狀和尺寸的陰莖骨。陰莖骨可以在某些哺乳動物身上找到,但不是全部。多數靈長類雄性具有陰莖骨,所以沒有陰莖骨的人類算是一個特例。© Didier Descouens Wikimedia(CC BY-SA 4.0)
這種性別間缺乏差異的現象,為我們建立了一種在動物世界非常奇怪的社會系統:配對關係。
幾乎沒有其他動物以配對結合的方式繁殖——如果不計入大量採用配對結合的鳥類的話,只有大約5%。但是,靈長類動物中卻有很大比例的物種選擇了這種一夫一妻制的安排,大約佔到15%,當然,這其中包括我們自己[1][2]。
關於為什麼靈長類動物如此青睞配對結合的方式,存在各種各樣的進化理論,包括保持與流浪雌性的接觸、養育後代、提高對親生後代的確定性。一個較為突出的理論是,已經結對的雄性殺害幼崽的動機較小[3],儘管如人類學家霍利·鄧斯沃斯(Holly Dunsworth)在她的《性行為造就嬰兒》(Sex Makes Babie,2017)一文中指出的,有些人類的所作所為與這種理論對於靈長類的認識背道而馳。
其他理論則指出,流浪的雌性需要一種配對系統,以便在她遷移時不會錯過交配的的機會。配對結合在靈長類動物家族中已經分別出現了四次,這表明,對配偶的需求動機在所有靈長類身上可能並不相同。看起來似乎很明顯的是,人類選擇的交配系統與其說是為了競爭,不如說是為了照顧。“父親”(在這裡是人類社會中各種幫助者的統稱)的進化——實際上可能是解決人類嬰兒最重要特徵所帶來的危機的唯一解決方案:嬰兒對資源的需求極高。

© Alabama Tongue-Tie Center
養育人類嬰兒需要大量的投入,我們不遺餘力地為他們提供一切所需。作為胎生哺乳動物,我們透過捕獲DNA中的RNA病毒編碼來創造胎盤,突破了卵生動物由固定資源給養受精卵的限制[4]:作為一個臨時器官,胎兒可以直接從我們的身體中獲取營養。
不過,作為人類,我們顯然走得更遠:在貪婪的幼崽和哺育他們的母親之間,維持微妙平衡的訊號機制已經改變。懷孕——只有我們人類的懷孕——為了應對嬰兒的過分需求,已經變成危及產婦生命的考驗。妊娠期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和先兆子癇(Preeclampsia)在動物界幾乎聞所未聞,但它們卻已成為人類孕婦的常見殺手。人類嬰兒體型巨大、體態豐滿,他們的需求如此之大,以致於母親體內的資源不足以滿足他們。他們出生時大腦發育良好,體脂含量高達15%,但仍然不成熟,不夠健全。

人類分娩的常見畫面:胎兒巨大的頭部已經娩出。© Gateshead Health NHS Foundation Trust
為什麼我們會有如此巨大又無用的嬰兒呢?
這些嬰兒無法像其他靈長類動物的嬰兒一樣抓住母親,眼睛和耳朵雖然已經張開,但頭太重以至於無法透過其頸部支撐。這個問題,在進化理論中一直被視為經典的“移動沙發問題”(Moving sofa problem)。
正如作家道格拉斯·亞當斯(Douglas Adams)和電視劇《老友記》中所提出的那樣,移動沙發問題探討了一個簡單的問題:如何讓一個又大又笨重的物體透過一個又小又狹窄的空間?我們的嬰兒頭部非常大,而母親的骨盆相對較窄,這個問題實際上成為了我們物種成功繁衍的一個巨大障礙:人類分娩變得危險異常,母親的死亡率遠高於其他任何物種[5]。

© Henry Vandyke Carter
經典觀點認為,這被視為競爭性進化需求之間一種可接受的折衷。這也是1960年人類學舍伍德·沃什伯恩(Sherwood Washburn)所謂的“產科困境”(Obstetrical dilemma):透過分娩的危險旅程,是由我們直立的姿勢和巨型大腦導致空間侷促所決定的[6]。這一被廣泛接受的理論解釋了為什麼男性和女性的臀部大小不同,以及我們的分娩過程為何如此危險。
直到最近,人們一直認為人類嬰兒實際上在穿越產道的過程中發展出了一種獨特的旋轉方式來緩解這種尺寸的不匹配,迫使嬰兒側向出生,而不是面向母親的前方。
但這種解釋有一個問題:我們並不是唯一一種在分娩的最後階段進行扭轉的物種 。事實上,我們甚至不是唯一這樣做的靈長類。原田聰志(Satoshi Harota)及其同事的研究表明[7],即使是相對“容易”分娩的黑猩猩也會進行這種扭轉動作。
甚至,我們認為在人類進化中關鍵的骨盆大小和形狀差異也被證明並非獨一無二。許多動物的雌雄骨盆之間的差異超過了人類,但分娩並不困難[8]。骨盆形狀差異可能要追溯至哺乳動物譜系中更古老的時期。對於人類的髖部,變化受到許多因素的影響,例如地理位置,而不僅僅是男女差異。
但是,與其他物種相比,人類嬰兒確實在出生時面臨著極其困難的情況,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 Pinterest
答案可能就在於嬰兒肥的臉上。
我們精心設計我們的後代,從母親那裡獲取大量資源,以構建龐大的大腦和圓胖臉頰這樣高熱量消耗的結構,或許,我們已經成為了自身成功的受害者。我們的嬰兒在子宮內可以長得非常大,幾乎接近無法生存的程度。但真正離奇的是,當嬰兒在母體中吸取的資源達到極限後,他們被迫離開子宮來到這個世界,卻仍然需要極度被照顧。
對於任何哺乳動物來說,出生後的生存都需要母乳,我們的嬰兒也不例外,但在這裡,我們發現了人類的另一個非同尋常的特徵:我們漫長的童年,始於早期的斷奶結束。
即使考慮到體型的差異,人類嬰兒吃奶的時間也比我們的近親物種短得多。黑猩猩和大猩猩的母乳餵養可以持續四到五年,甚至在紅毛猩猩中可以持續八年或更長時間。與此同時,大多數已知的人類社會中,嬰兒在四歲前就完全斷奶,而過去和現在的許多農業社會選擇在兩歲左右斷奶,許多資本經濟的現代國家根本無法實現母乳餵養,世界衛生組織建議的兩年或更長時間就更不用說了。
在嬰兒幾個月大的時候,我們開始為他們新增輔食,包括那些看起來索然無味的預咀嚼食物,這些食物似乎不僅對人類嬰兒,而且對所有類人猿幼崽的成長髮育都有益。我們那胖嘟嘟、擁有碩大大腦的後代需要大量的投入,來支援其第一年所需的大腦生長,但他們無法只靠母乳就能獲得構建成年後約1200克的大腦所需的營養。
這時,配對關係就派上了用場。突然之間,有了兩個採食者(或咀嚼者),這很方便,因為我們很快就會讓孩子斷奶,可一旦他們從嬰兒期進入童年,還有另一個驚奇:我們讓他們在童年期停留的時間,比地球上的任何其他物種都要長。
不論你使用哪種標準來衡量,人類的童年,都是延長了的。要達到身體的成熟,我們需要25年左右的時間(事實上,你的鎖骨與胸骨相連的微小端部直到30多歲才完全形成[9])。如果將其與我們的近親相比的話,我們會發現,人類在形成類似大型靈長類動物身體所需的時間上減慢了十年甚至更多。
要找到一個具有類似緩慢生長軌跡的哺乳動物,我們必須將目光轉向海洋,比如弓頭鯨。然而,弓頭鯨的體型最終可達到約18米,體重約90噸,生長的軌跡遠遠超出了人類。
我們可以觀察到,我們社會關於成熟的標誌,發現它們更加多樣化。我們各自的文化告訴我們,成年是什麼時候——例如法定責任年齡,或者其他重要儀式的時間——這些可能接近我們的身體成熟年齡,也可能完全偏離。或許最明確的定義是根據投入來描述童年:這是你作為一個純粹資源消耗者的時期,別人仍然在你身上有著大量的投入。
人類研究中最迷人的事情之一是我們能夠將我們的視野延伸回去,超越我們物種的邊界,觀察我們祖先為了將我們帶到現今這個狀態而做出的適應性選擇。

非洲南方古猿湯恩幼兒(Taung Child))標本的三部分:內顱、面部和下頜骨,距今約250萬年前,在南非發現。© Wikipedia
我們觀察化石髖部、膝蓋和腳趾的形狀,瞭解我們是如何直立行走的;我們測量數百萬年前的頭骨和下頜骨,看看我們是如何滿足正在增長的大腦的需求。古人類學使我們能夠重建我們進化到如今的步驟,也是我們可以找到微觀跡象的地方,這些跡象揭示了我們是如何進入延長的童年期的。
古人類的化石記錄中,包含著極少數的幼兒化石,而這僅僅是過去三四百萬年期間物種遺骸中稀少無比的一部分,這些化石構成了人類的家譜。其中的兩個——湯恩幼兒(Taung child)與圖爾卡納男孩(Nariokotome boy),為我們提供了關於我們種族進化的最佳證據。湯恩幼兒是大約250萬年前的南方古猿,而圖爾卡納男孩則是大約150萬年前的直立人。
觀察這些化石的牙齒和骨骼,我們發現,下頜內的牙齒還在形成階段,骨骼也尚未達到其最終形態。如果我們的祖先像現代人一樣緩慢成長,那麼他們在發育到這個階段時的實際年齡分別是6歲和12歲,但如果他們像猿類那樣快速成長,年齡就會更小。
幸運的是,對於科學而言,我們的體內有一個計時器:在牙齒中形成牙釉質的細胞留下了一些微小痕跡,而這些痕跡有著以24小時為一週期的節律變化,他們被完美地石化儲存了下來,並且可以被清晰識別。此外,在牙齒的外部,也有另一個近似於一週的節律性變化可以被辨析。當我們測算湯恩幼兒牙齒上的釉質生長軌跡時,我們可以看到,它們更接近於3歲而不是6歲,而圖爾卡納男孩大約只有8歲。因此,我們漫長的童年是智人獨特進化的特徵。
在養育我們貪婪的後代的過程中,我們還應該考慮到另一個至關重要的進化適應:那就是奇蹟般出現的祖母。
具體而言,這代表了一種幾乎聞所未聞的生物過程——絕經(Menopause),在我們物種的一半成員中,創造了一個全新的、喪失生育能力的生命階段。從進化的角度來看,絕經是很令人費解的現象,並且它只存在於人類(和少數鯨魚)中。

從進化的角度看,絕經是令人十分費解的現象。© Pinterest
如果人類的目標是讓物種延續下去,那麼停止生育聽起來似乎是災難性的反直覺行為,然而,我們的世界卻充斥著經歷了絕經期的女性。為什麼?
儘管許多年長的(停經)女性面臨著被詆譭,但生育孩子並非女性僅有的進化功能。因為如果生育是女性唯一的目的,就不應該會有祖母的存在了。但現實並非如此:民族誌和社會學研究清楚地告訴我們,祖父母在進化上非常重要——他們是額外的、能夠為我們需要幫助的孩子投入心血的成年人。
如果他們擺脫了對自己直系後代的投入需求,就會創造出一筆資源,無論是採集的食物、自身的智慧,還是一雙能夠幫忙的雙手,都可以傾注到他們孫輩孩子身上。

© The Sydney Morning Herald
人類童年的所有獨特品質,都以這種強烈的投入為標誌。但這也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獲勝”的進化看起來就在於成功的繁殖,那麼我們為什麼要讓我們的後代長期處於一種昂貴的“待機模式”中呢?
只有當我們開始考慮這種延長的目的時,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引領我們達到這一狀態的進化壓力。實際上,我們對童年的意義有相當清晰的瞭解,因為我們可以看到其他動物將其用於何種目的。靈長類動物有著漫長的童年期,因為你需要很長時間學習如何成為更好的猴子。同樣的原理也適用於像烏鴉這樣的社會性物種,它們需要學習複雜的社會規則和等級制度。我們,就像猴子和烏鴉一樣,童年期在學習中度過。
成長為人類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它不僅需要我們對大腦和脂肪體重進行密集的物質投入,而且需要一個延長的照料和投入期,使我們生長緩慢的後代有充分時間去學習所需要學習的一切,成長為出色的成年人。在進化方面,這種投入的成本,大約需要20到30年的時間,這屬實驚人。
漫長的童年期是我們最偉大的進化適應。這意味著我們創造了需要被關愛的後代,而這對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產生了意想不到的連鎖影響:從我們的配偶關係到我們的父親,再到我們乏味的生殖器官,充滿危險的懷孕和分娩,胖嘟嘟的嬰兒,甚至包括那個不太可能出現的角色——祖母。
培養一個人類兒童所需的時間和精力是如此之大,讓它學習所需的知識也是如此之多,以至於我們選擇停滯時間:我們給了自己更長的時間來做這些,而且至關重要的是,確保有越來越多的投入者願意為我們每個成本高昂的孩子做出貢獻。
而且,作為人類,我們的文化不僅支撐著我們的進化歷程,而且像鑽頭一樣打開了生物學的新路徑。如今我們發現,人類祖先花了幾百萬年時間演化出的漫長童年正在被進一步拉長。在許多社會中,成年的標誌越來越延後——對於我們中最富裕的人來說,正規教育和經濟依賴正在使40歲成為新的20歲。
與此同時,我們正在從最絕望無助的人身上剝奪時間,讓那些“愚蠢”到出生貧窮、錯誤的膚色、性別或生活在世界錯誤地區的人,無法獲得同樣的教育機會。人類兒童的成長充滿了奇蹟,意味著大量有針對性的投入,從夫妻配對到孩子畢業等等。但鑑於我們正在拉開巨大的機會鴻溝——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幸運兒和一無所有的底層兒童,我們應對人們大力投入的童年多加反思,並意識到,不是每個孩子都能有機會擁有漫長的童年。

作者簡介:
Brenna Hassettis,英國中央蘭開夏大學法醫骨學與考古學講師,著有《Build on Bones》(2017)和《Growing up Human》(2022)。
參考文獻:
[1]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6217997/
[2]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10295201/
[3]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4968077/
[4]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6177113/
[5]www.npr.org/2018/03/11/592272083/many-women-come-close-to-death-in-childbirth
[6]pubmed.ncbi.nlm.nih.gov/34013651/
[7]royalsocietypublishing.org/doi/10.1098/rsbl.2011.0214
[8]www.ajog.org/article/S0002-9378(22)00733-5/fulltext
[9]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4303940/
原文連結:https://aeon.co/essays/why-have-humans-evolved-to-have-a-long-journey-to-adulthood
注:本文基於創作共享協議(BY-NC),由天婦羅2024年4月9日在利維坦釋出,《賽先生》獲授權轉載。
星標《賽先生》公眾號,


歡迎關注我們,投稿、授權等請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