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收5項奧斯卡大獎,尤其是導演肖恩·貝克創紀錄地捧得四項奧斯卡大獎之後。
獨立電影《阿諾拉》成為近期全球最熱門的影片。
關於影片質量如何,是否配得上這麼多奧斯卡,並不是今天的文章特別想關注的內容(畢竟,以今年奧斯卡提名的質量,其實誰最後成為大贏家,都會很多爭議的)。
更需要關注的還有,為什麼是《阿諾拉》拿了這麼多獎,這背後到底有什麼故事,誰才是真正的推手,其實同樣很有趣。
畢竟,熟悉和了解奧斯卡的朋友都知道,奧斯卡從來不僅是關於電影本身的競賽,這其中還包括各種宣傳與推廣,以及公關等各方面的運作。
而《阿諾拉》的成功,最重要的一個推手,就是近年藝術電影的新貴,電影發行公司Neon。
而在五年之內,這家並不是很大的電影公司,已經有兩部電影成為奧斯卡的最大贏家。
除了《阿諾拉》,另一部則是2020年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的《寄生蟲》。

該公司已經和A24一起,成為當下好萊塢最炙手可熱的獨立電影公司,他們以其更年輕、更貼近當下觀眾的營銷和宣傳方式,成為好萊塢的新貴,並開始威脅著那些傳統的大製片廠。
而《綜藝》也專門寫了一篇文章,去講Neon的故事。

在奧斯卡頒獎季到來之前,Neon採取了一種獨特的方式,為《阿諾拉》贏得頒獎季的最高榮譽。
當其他製片公司將大量資金投入到傳統推廣上,比如邀請意見領袖參與影片放映和製作華麗醒目的宣傳廣告。
而Neon卻在洛杉磯一家汽車修理廠前弄來一輛拖車,在11月舉辦了一場《阿諾拉》商品快閃銷售活動:活動提供了影片聯名T恤和丁字褲,而在拖車到達之前,就有大約300名粉絲排起了長隊。


此外,該公司為影片舉辦的首場放映,邀請的觀眾都是性工作者群體,而非奧斯卡評審們。
Neon的CEO湯姆·奎因表示:“我們遵循自己的節奏,到底是迎合頒獎季還是做自己,這區別非常大。我們從不迎合頒獎季,我們總是優先關注電影、電影人和觀眾,按這個順序排列。”

這種策略可能不是常規的,但其成果非常明顯。
自2017年成立以來,Neon已經兩次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影片的小金人。而無論是歷史悠久的製片廠迪士尼,還是財力雄厚的Netflix,都從未獲得過最佳影片奧斯卡獎,更不用說兩次了。
Neon擁有一支僅有60人組成的團隊,卻在五年內兩次實現了這一壯舉,使這家獨立電影公司成為當前最炙手可熱的品牌。
而今年頒獎季,Neon的競爭對手們都花費巨大,據說有一家公司在一部電影的獎季競選活動中投入了6000萬美元。
而以湯姆·奎因的標準來看,他這次的花費也相當可觀:在《阿諾拉》的營銷、發行和獎項競選上投入了1800萬美元。

換句話說,這個數字是肖恩·貝克這部電影本身預算的三倍(《阿諾拉》投資600萬美金)。然而,這個金額略低於Neon在其首部最佳影片獲獎作品《寄生蟲》上花費的2000萬美元。
之前有報道表示,《阿諾拉》是有史以來票房最低的奧斯卡最佳影片獲獎者之一,截至目前,該片在北美的票房為1610萬美元,全球票房為4140萬美元。而Neon CEO湯姆·奎因則認為,媒體對《阿諾拉》票房報道都忽略了一個關鍵點,在考慮之後的各種線上放映與版權出售,電影還是將實現盈利的。
他說,“票房並不是唯一的收入來源,《阿諾拉》亞馬遜、蘋果等線上平臺上都排名第,這同樣意義重大。”
《墮落的審判》製片人大衛·西翁就對湯姆·奎因也非常欣賞(該片同樣由Neon代理)。
他說,正是湯姆·奎因提議將電影中搶鏡的狗作為頒獎季宣傳活動的核心部分,最終也收到非常好的效果。

在過去幾個月裡,Neon成績斐然,他們先是在戛納電影節為《阿諾拉》加冕。
同時,其低成本恐怖片《長腿》和仍在上映的《怪猴》都取得票房成功,分別全球賺取1.27億美元和3100萬美元。公司表示,2024年是其迄今為止財務上最成功的一年。

分析師傑夫·博克說:“Neon在很短的時間內確立了自己作為頂級藝術電影發行商的地位,最近還涉足了好萊塢歷史上最穩定、最賺錢的型別之一——恐怖片。這種轉型可能真正讓這家獨立寵兒複製A24的藍圖,擴大其影響力,指數級提升其利潤。”
儘管外界一直傳言Neon和A24正在進行一場藝術電影的生死較量,以爭奪藝術電影發行商老大的地位。
但湯姆·奎因堅稱事實並非如此,他說當《阿諾拉》在奧斯卡之夜擊敗了A24的《粗野派》時,A24的團隊表現得非常大度。
“行業認為我們之間存在競爭,但實際上並沒有,這只是個噱頭。我曾認為他們可能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但事實證明,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Netflix。
他們曾拼命打算擊敗我們,搶購《我,花樣女巫》和《燃燒女子的肖像》,而我們最終在《殺手》、《五月十二月》和《公平競爭》上輸給了他們。有很多電影,我們的出價都僅次於Netflix。”
儘管幾次輸給Netflix,但Neon未能打敗的不僅僅是Netflix。
奎因說,Neon曾試圖購買《粗野派》,他稱其為“絕對的傑作”。但導演布拉迪·科貝特最終選擇了A24,部分原因是雙方在發行策略上存在分歧:科貝特希望電影以70毫米膠片放映,而奎因認為這很難實現。

奎因說:“我只是想,‘布雷迪,你花了八年時間製作這部電影。我們要確保有足夠的時間為每家影院製作70毫米膠片複製,我們不能犧牲任何東西。我覺得我們會很倉促。’……儘管說再見很痛苦,但我認為導演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而在動盪的頒獎季中,有一段時間似乎《粗野派》、《艾米利亞·佩雷斯》或《秘密會議》都可能在奧斯卡上佔優勢,尤其是在《阿諾拉》在金球獎和英國電影學院獎上輸給上述電影之後。
但奎因說他從未絕望,他認為必須有堅持整個頒獎季的信念和毅力。
奎因說:“這很艱難,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儘管我們在某些頒獎典禮上完全一無所獲,但這並沒有改變我們的方向。”
奎因期望Neon的兩次最佳影片勝利能更容易吸引人才,包括他希望再次合作的肖恩·貝克。
“我們現在有能力更有針對性地選擇我們想合作的人。”
“我們對自己的身份和想做的事情有非常清晰的認識,而在一個存在缺陷、專注熱點潮流趨勢、熱衷套路的行業中,這非常重要。”
在這個網際網路與AI高度發達的新世代,Neon 的營銷策略則以低成本、創意驅動和數字時代群體優先為核心,結合其非常規的推廣方式、精準的觀眾定位和對影片藝術性的強調。
這種策略在《阿諾拉》和《寄生蟲》贏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的過程中發揮了關鍵作用,同時也為Neon 在獨立電影市場的長期成功奠定了基礎。Neon 的案例表明,即使是資源有限的獨立公司,也可以透過智慧和創新在競爭激烈的電影行業中取得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