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牛津博士,在新加坡送外賣

初時節,中國高考從考試到放榜,一直如火如荼地進行。
有人因遲到被拒之門外,淚灑當場;有人在考後跳起探戈,宣洩如釋重負;還有一位素樸的高考女生,用一根木棍挑起沉甸甸的行李,挺直腰板,急急踏上歸鄉之路,她那堅定無懼旁人非議的模樣,驚訝了億萬目光。
高考成敗 = 職業命運 =人生成就?
幾十年來,這個等式如同鐵律,烙印在每個中國家庭的心底。
來源:Letsight ID:letsight520

鏡頭前的放榜高潮,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有笑呵呵的襄陽中學班主任,喜極而泣的母子,欣喜若狂的內蒙古男生,還有眉頭緊鎖,忙著選學校的家長。
然而,大多數考生在高考後,並不清楚自己真正熱愛的方向。
他們通常會依據分數由學校或老師填報志願,走進一個自己不太瞭解的大學專業,接下來的大學歲月——有些人在無感中勉強完成學業,有些學成後並不願從事相關工作,也有極少數人在學術的潮流中,在學習過程中才逐漸發現了自己的興趣。
所以,高考不是終點,無論得與失,只是人生真正成長的起點。
高考的金榜題名也不再是前途一帆風順,豐衣足食的印章,名校學歷也不是人生中絕對成功的黃金通行證
近日,一則小紅書帖文引發熱議:一位曾就讀清華、北大、牛津、南洋理工的超級學霸,如今卻在新加坡全職送外賣。帖子中的人物名叫丁遠昭,福建人,40歲,擁有堪稱夢幻履歷的高等教育背景:

圖源:來自NUS官網,註明“這些是我們團隊中充滿熱情且表現出色的成員”

  • 2004–2008:清華大學 化學工程與工業生物工程 學士
  • 2008–2011:北京大學 能源與資源工程 碩士
  • 2012–2017: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 生物學/可持續發展 博士
  • 2018–2020:英國牛津大學 生物多樣性 碩士
從清華到牛津,這位別人家的孩子曾是無數學子夢想的縮影,學術之路橫跨中、英、新三國,專業涵蓋環境、可持續發展與生物多樣性。但現實卻給了他一記重錘”——
儘管擁有一連串響亮的學歷,丁遠昭在畢業後卻頻頻碰壁,曾面試多家公司,始終音訊全無,由於短期內無法找到合適工作,他只能選擇先靠送外賣維持生活。
他目前在新加坡送外賣平均每天能賺約50–100新幣(約合人民幣270–540元),週日收入最高可達254新元(約1351人民幣),每週大概有700新幣左右進賬(約合人民幣4000元)。
這份工作相比國內普通人的工資水平,屬於高優,但新加坡作為全球最高消費的國家之首,這份薪水僅夠溫飽。

圖源:網路
丁遠昭每天工作11-12個小時,風雨無阻,接單越多,獎金越多,遇上單少的時候,只能在餐廳門口呆坐。

圖源:“丁遠昭愛留學”公眾號
丁遠昭沒有逃避生活與遮掩自己讀研的困窘,他在社交媒體中大方分享選擇讀博的心路歷程,從書香門第的成長經歷,到科研路上的沉浮,再到如今騎上電動車送外賣,他從未停止思考與堅持。
他稱外公是廈大的教授,自己從小在廈門大學的學術氛圍中長大,耳濡目染,學習成績一直優秀,高考也如願考入清華大學。
他承認在清華,大多數畢業生都選擇保研或出國深造,只有少數學生選擇直接就業。他跟隨清華大流,順理成章地選擇了保研,研究生階段後,又繼續讀博走學術道路。
相比那些本科畢業後直接讀博的同齡人,丁遠昭多了一段科研和專案的實際經驗優勢,這讓他在博士階段如魚得水,保持地位。
在團隊裡,他常常被視作經驗豐富的老大哥。就算遇到了一些優秀、後來者居上的年輕研究人員,他感覺在團隊中的存在感始終穩定,還能夠保持在成果產出上的前一半水平,笑言老闆要捶人的時候,通常不會第一時間禍及於他。
如今,年近四十的丁遠昭面對生存與就業感到困惑,畢竟掏錢讀不能一輩子,面臨就業困境,他這個大齡青年又很難轉行。
他想來想去覺得他這個年紀不做科研,也不太現實,畢竟博士學歷加上多年研究經驗,使得他在研究員崗位上游刃有餘,做自己熟悉的行業,比較有發展空間,一旦找到工作,薪水一定高過新加坡的平均工資。
如果現在轉行,比如房地產、網際網路,他感覺起步太晚,既沒有經驗優勢,也難以承受高強度的生活節奏,與年輕人在年齡和精力方面無法競爭。
丁遠昭坦言,科研或許就是他這一生的方向。雖然辛苦,但也穩定、有意義。幹一行、愛一行,慢慢在自己的領域積累沉澱,也是一種值得的堅持。
丁遠昭的經歷在高考放榜的日子引發了廣泛討論,網友們對此褒貶不一。有人直呼不相信,說丁遠昭發表過一千多篇文獻及研究稿,不應該淪落到如此窘況。

圖源:網路

有人惋惜他高開低走,也有人表示敬佩:願意彎腰去做事,脫去孔乙己的長衫哪怕是送外賣,也比好高騖遠強。更有不少打工人感嘆,這年頭,不靠背景、關係,連博士都難混。還有人表示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活不下去。
這一事件為所有以為學歷越高越容易找工作的舊套路家長,敲醒了警鐘,高學歷不代表就業前程似錦,名校也不意味著人生一路綠燈,努力從不應被簡化為學歷兩個字,它更體現在面對困境時的選擇與堅持。
丁遠昭在自己的領域積累沉澱,堅持著科研夢,因為一時的困境,他不怕世俗眼光的衡量,兼職做了外賣騎手,繼續尋找著就業機會。
他這種人生的起起伏伏值得所有高考生及大學生借鑑及思考,是時候為自己的未來深思熟慮,不要在大潮流裡順流直上,和別人走不一樣的路,有時未必不好。
借用丁遠昭幾句話,比如,考得不好不要悲觀失望,考得好了,大家其實以後工作也都差不太多,比如送外賣,服務社會,養活自家,付出汗水,拿到回報!送外賣是個不錯的好活!他還說,再優秀的人也無法無視大環境的變化
誰也難以預料明天的你是否被AI刷掉,或者成為另一個丁遠昭等待機會,又或者繞來繞去成為下一個諾貝爾獎的得主,某些人就是喜歡逆流中脫穎而出。
劍橋大學人類學教授艾倫·麥克法蘭曾經對高考學生說過,他上大學時並不知道自己未來想做什麼,只是因為喜歡歷史,就選了這個專業。雖然這不是一條高薪之路,但出於對世界的好奇,他又走向了人類學,並最終成為一位教授——但那已經是他30歲之後的決定了。
這段話對很多中國學生來說,也許會非常陌生。在應試體制中長大的我們,從小被教育要早立目標、早做準備、儘快定方向,對迷茫幾乎是零容忍。但麥克法蘭教授的經歷正說明:不確定,是年輕人的常態;探索,是教育的核心。
他鼓勵學生選擇自己真正感興趣的科目,因為唯有熱愛,才能發掘出潛在的才能。這種理念與中國部分家庭用文憑換工作的邏輯形成了強烈反差。
許多留學家庭並不是真的追求知識自由,而是奔著學校排名與就業前景而去,這種功利導向,反而限制了教育的真正價值。
其實,那些真正一鳴驚人,獲得成功的人,往往都不考慮後果,先走了彎路
2024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 Geoffrey Hinton,就是典型的例子。他從未正式上過計算機課程,在劍橋大學時五次換專業,讀過建築、心理學、哲學,最後拿的是心理學學士。中途他還曾去當木匠,完全不在乎身份的落差,只是跟隨內心的好奇與熱愛。

他曾以為自己數學不好,但成為教授後又主動學習神經科學與演算法,最終憑藉在神經網路方面的研究,拿下諾貝爾獎。他不為高薪低頭,不為權力妥協,從谷歌離職時,還公開批評公司在AI道德問題上的軟弱。
他的人生軌跡告訴我們:大學所學未必決定未來,所謂迷茫,其實正是創造力與獨立思考萌芽的前奏。
這些英國學者的經歷,再一次證明“育人為本,而非育才為器”。它不催促你成為“社會標準”下的成功者,而是陪你找到那個真實、自由、有溫度的自己
剛剛被法國高等科學研究所(IHES)聘為數學學科終身教授的34歲的中國數學家王虹,最近頻繁出席中國各高等院校的學術交流活動,不僅有著名數學家丘成桐院士高度認可其在三維掛谷猜想領域的突破,認為其可能衝擊菲爾茲獎,還有北大韋神化身小粉乖乖聽課。
其實,被譽為最有可能拿菲爾茲獎的中國人”——王虹,入學時讀的是地球科學專業,卻因熱愛數學毅然轉系,獲得北京大學數學學士學位,最終登上世界頂級數學舞臺。

可見,如今在大學裡換專業也不是難過登天,無可能之事。
丁遠昭的外賣之路,Hinton的轉行之旅,王虹的中途掉頭,讓我們明白一個道理:
高考只是起點,人生從來不止一條路。
與其盲目追逐標準化成功,不如靜心思考我是誰我熱愛什麼,然後腳踏實地,為自己的熱愛奮鬥下去。
真正的成功,往往從彎路開始。大學的意義,不在於套出一個成功模板,而在於幫你認識自己,找到熱愛,併為此堅持。
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成功往往被偷換定義:升學率、就業率、房車票。
活得好遠比考得好重要。高考狀元未必幸福,外賣博士也未必失敗。
如果高考是一場考試,那人生是一系列不斷做選擇的過程:你選什麼方向,怎麼面對現實,如何對自己誠實。
你可以追夢,也可以改道;你可以光鮮,也可以低調;你可以暫時迷茫,但你永遠有重新出發的權利。
所謂走彎路,往往不是偏離,而是曲折中通向真正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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