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畢業生為何如此絕望？

2025-06-30 09:11 一個時代的記錄

不是大學失效了，而是世界換了演算法。願我們都能成為新時代的“自我演算法工程師”，在不確定性中重構確定性。
《經濟學人》2025年6月的一篇封面文章，標題直白而尖銳地指出——“Why today’s graduates are screwed”（今天的畢業生為何如此絕望）。
這篇文章文風詼諧但資料嚴謹，戳破了“高學歷等於高起點”的神話。曾被視為階層躍升捷徑的大學文憑，正在快速貶值。這一趨勢不僅發生在美國，也蔓延至整個西方世界，甚至包括日本和加拿大等主要經濟體。
今天的畢業生為何如此絕望
來源/Now n Then、群學書院

01

學歷還值錢嗎？
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多了
“高學歷”的光環正在褪色，這已不再是少數人的感受，而是全球性的結構性轉變。 我們正步入一個大學文憑不再是“通行證”，而更像是一個“成本不菲的等待器”的時代。
《經濟學人》引用資料顯示：
收入差距縮小：美國本科與高中學歷的收入中位數差距，從2015年的69%縮小到2024年的50%（注：客觀來說，現階段仍有50%的溢價。文中想表達的是溢價縮小30%說明高等教育的收入優勢正在“邊際遞減”，且按照下降趨勢將來差距會很小）。
就業滿意度下降：美國“畢業生滿意度差距”已從長期的+7%下降到約+3%。
失業率反常：22-27歲本科學歷群體失業率，持續高於全國平均水平，其主要由首次求職者推動上升。
就業率下滑：斯坦福商學院2024屆畢業生畢業三個月後的就業率，相比2021年下降了11個百分點。
這些資料共同指向：大學畢業，不再自動等同於更高的收入和更強的職業確定性。

02

那些“高大上”行業正在降溫
科技行業：從“香餑餑”到裁員重災區
  • Meta、Google、Amazon等自2022年以來共裁員超10萬人。
  • 2024年Q1，美國科技崗位釋出量同比減少38%。
  • 斯坦福商學院科技相關offer接受率相比2021年下降20%以上
公共部門：聲望與吸引力齊跌
  • OECD報告指出，西方公共部門面臨預算緊縮、人口老齡化負擔、數字轉型落後等三重困境。
  • 英國國家公務員報考人數連續下滑，年輕人對“穩定”的認知發生轉變。
工程師：美國被全球化“外包”
  • 《Nature》：中國第一作者佔比從2012年的19%上升至2024年的37%。
  • 高階製造與綠色能源創新重心轉向亞洲，西方本土工程師面臨全球競爭加劇
法律行業：AI 正在敲開律所大門
  • IBM、PwC等採用AI合約審查工具，削減入門級崗位
  • 麥肯錫預測：2030年前，23%的法律職位將被自動化替代
媒體行業：幾乎找不到“入門”機會
  • 美國地區性報紙2024年裁員率達41%，大媒體紛紛縮編
  • 新聞專業畢業半年內找到全職媒體工作的比例不足25%
  • 紐約時報作者對於媒體行業的感受最深，最後他也用這個行業的處境來做了全文結尾：Students also may not be picking the right subjects. Outside America, the share in arts,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mostly grows. So, inexplicably, does enrolment in journalism courses. If these trends reveal young people's ideas about the future of work, they truly are in trouble.

03

時代的結構性變化
畢業生面臨的困境並非個體能力不足，而是結構性變數變化導致的：
1. 技術迭代快於教育改革
生成式AI與自動化席捲各行業，教育體系卻未能及時響應，課程滯後、內容落後，學生畢業即“錯配”。
2. 全球勞動力市場重組
遠端工作和國際協作打破地域壁壘，中低端崗位被“全球外包”，中產階層的穩定崗位日漸稀缺。
3. 畢業生被推向“高不確定性”軌道
從實習、合同工到再培訓的迴圈成新常態，“畢業即穩定”已成過去式。

04

該怎麼辦？
只能學會在風中跳舞
我們需主動適應，而非被動等待（參考OECD、BLS、斯坦福商學院報告）：
找準可遷移技能
支撐我們在各種環境中生存、轉型、成長的底層能力，不再是“精通某一工具”或“掌握某一知識點”，而是被國際教育組織稱為可遷移技能（Transferable Skills）或“終身勝任力”的深層素質。
與AI協作而非對抗
掌握AI應用、融入AI協作流程，成為AI時代的“增強者”而非“被替代者”。
構建“複合身份”提升韌性
設立主線職業路徑+副線能力探索，降低單點失敗風險。

05

精英大學的回報仍高
這是一個高度分化的現象，以下是資料和研究：
教育回報高度依賴院校聲譽與專業選擇
  • 來自布魯金斯學會和美國教育部的資料：常春藤等頂尖大學（如哈佛、斯坦福）的畢業生，10年後年收入中位數可達 12萬美元以上。
  • 普通州立大學或低排名私立大學畢業生，僅 4萬–6萬美元。
  • 某些非營利性私校和社群大學畢業生，收入甚至不及高中畢業生，揹負2–4萬美元學貸卻年薪僅3萬美元出頭。
學費持續上漲，“非頂尖大學”的價效比持續下降
  • 《經濟學人》指出：“當大學溢價逐漸降低，而成本仍然上漲時，普通大學的價效比正在被不斷壓縮。”
  • 美國國家教育統計中心（NCES）資料顯示：2000至2023年，公立大學學費上漲近3倍（通脹調整後為1.5倍），但多數普通大學畢業生收入增長遠遠落後。
大學名稱決定第一份工作的天花板
  • 《哈佛商業評論》2023年研究：名校畢業生獲得高薪offer的機率是普通大學生的3–5倍。
  • 原因包括：名校更容易進入諮詢、投行、大科技公司，品牌訊號、校友網路、職業資源顯著更優。
美國聯邦教育部發布的ROI排名報告
  • 喬治城大學與美國教育部合作的《College ROI Rankings》顯示：
    • ROI前50名幾乎全部為精英大學與STEM導向高校；
    • 排名200名之後的學校中，出現大量“負ROI”或極低ROI，即貸款高但收入低，回本困難。
結語
《經濟學人》文中指出：“不是大學失效了，而是世界換了演算法。”願我們都能成為新時代的“自我演算法工程師”，在不確定性中重構確定性。

（這是一本為美好社會理想構建政治地基的探索之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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