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向變了!

剛剛結束的中央會議把強化國家戰略科技力量放在了首位。與往年曆屆經濟會議相比,排在第一的永遠都是“改革開放”四個大字。但這一次的會議不同,強化科技力量上升為國家戰略,而增強產業鏈供應鏈自主可控能力則緊隨其後,改革開放從第一位序列降到了第四位。
順序之變,前後之別,彰顯的是科技強國的決心與意志!在科技產業不斷被卡脖子的窘境之下,中國正在調整戰略,發起一場科技領域的衛國戰爭。大國需要有自己的卡位,自己的節奏!
同時,中央還首提“強化反壟斷和防止資本無序擴張“,並居於第六的位置,甚至還排在了住房問題的前面。
由此可見,反壟斷與防範資本無序擴張,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今年的報告一個重要的特點就是通篇都是大白話,根本不需要過多解讀,落地時不會被各級讀歪了。
第一,強化國家戰略科技力量。這是此次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重中之重。發展科技已經不是一種提法,更不是一項工作,而是一個戰略,是關乎一個國家生死存亡的戰略任務!所謂百年不遇之大變局,是定局還是出局,最終只能靠科技實力說話。這一部分要關注三點:
1、要抓緊制定實施基礎研究十年行動方案,重點佈局一批基礎學科研究中心。關鍵詞是什麼?是基礎研究,基礎科學!這也是我們被西方科技卡脖子後的最痛領悟。所以需要補課,需要奮起直追,三五年不行,要有板凳十年冷的決心!
2、要發揮企業在科技創新中的主體作用,支援領軍企業組建創新聯合體,帶動中小企業創新活動。希望BAT等網際網路企業能有大擔當、大作為,不要僅僅把眼光盯在老百姓那幾斤白菜、幾斤水果的流量上,更不要把先進的演算法、領先的資料用到誘導消費和AI殺熟上。要放大格局,聯合創新,開展卡脖子的技術攻關,成為國家戰略科技的有生力量。你們的方向,應該是科技創新的星辰大海!
3,要規範科技倫理,樹立良好學風和作風,引導科研人員專心致志、紮實進取。這段話其實非常直白了,不要搞那麼多水論文和假專利,抑或是“金融科技”,沒有一個國家是靠論文強國的,我們需要的是紮實的科研成果,不是論文數量!該把那些沽名釣譽的偽專家們,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簡直就是禍國殃民!
第二,增強產業鏈供應鏈自主可控能力。 為什麼要單單把產業鏈拎出來,並且放到僅次於戰略科技的重要位置,這背後滿滿的都是教訓啊。在這一部分,中央講了3點,可謂字字千鈞。
1、實施好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工程,儘快解決一批卡脖子問題。卡脖子的問題不用多說了,僅一個晶片就讓我們寸步難行,更是逼著華為賣掉了榮耀斷臂求生,更不要說光刻機這樣頂尖的技術了。這些卡脖子的問題不解決,我們就永遠無法和美國這樣的流氓國家,在世界舞臺上分庭抗禮。
2、在產業優勢領域精耕細作,搞出更多獨門絕技。我們不僅要發力核心技術的克難攻堅,還要在我們擅長的領域做深做細,一招鮮吃遍天,要鼓勵更多的像華為、大疆這樣的科技企業領跑世界。
3、要實施好產業基礎再造工程,打牢基礎零部件、基礎工藝、關鍵基礎材料等基礎。基礎不牢,地動山搖。我們不是沒有產業,也不是沒有產業鏈,而是在基礎科技、基礎工業方面,還有點急功近利,亟需靜下心來,夯實基礎打牢根基。  
第三,強化反壟斷和防止資本無序擴張,新一輪的金融整肅必將驚天動地。一一達仁

馬雲消失後首度露面!神態似有疲憊

“馬已今服”事件之後,馬雲消失已有兩月有餘,然而今天,馬雲再度回到大眾面前。
自 2015 年起,每年臘八節,馬雲公益基金會都會在海南三亞舉行“馬雲鄉村教師節頒獎典禮”。
然而受疫情的影響,今年的 “頒獎典禮”改為線上舉行,馬雲透過影片連線形式與全國 100 名鄉村教師 “雲見面”。
在影片中,馬雲表示,今天我們大家雖然在天南海北,但是我們用影片連線的方式聚在一起,這是我們對 100 名獲獎老師的敬意,也是對 100 名老師背後 290 萬鄉村教師的敬意。等疫情過去了,我們再見面。
相比於往年的“長篇大論”,今年馬雲“演講”的全文也只有 1000 字左右,明顯低調了很多。

就在馬雲露面之後,阿里巴巴港股直線上漲,一度漲超 10%。

不過有很多網友指出,影片中的馬雲似乎有些神情疲憊。

和此前在外灘金融峰會發言時,氣場完全不同。

馬雲的事兒,到底有多少人看透了實質?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眾多的文章從螞蟻金服IPO被突然暫停開始,就在做各種分析,認為馬雲是說錯話了,認為他是在一次公開場合的言論,得罪了金融機構的監管層,所以“禍從口出”。
其實,並非如此!
英雄劍想作一個簡單的分析,讓更多人明白,叫停螞蟻IPO,以及對阿里巴巴反壟斷的立案調查,中央是做出了最英明的決定。其實,就是這些舉動,釋放出了方向,說明國家已經捕捉到了我國改革開放到今天所遇到的經濟發展中的深層次矛盾!
這個深層次矛盾是什麼呢?
一是經濟發展粗放型,沒有高質量的發展,缺少高科技領域的優質產業作經濟支撐;
二是在第一人口大國,最缺少的是中等收入群體,有6億人月收入在1000元(總理在兩會記者會上透露的);
三是資本的無序擴張,已經到了“壟斷”的地步,一些平臺壟斷行為比資本主義社會還資本主義。
國家層面捕捉到了現階段我國經濟發展所面臨的問題,在幾天前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中,都得到了準確的方向性部署。
從針對阿里巴巴旗下螞蟻金服IPO被叫停,到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對其進行立案調查,再到金融監管部門集中約談,充分說明阿里是一個必須進行監管和整治的無序擴張的資本財團的一個典型。
請看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幾個有針對性的核心點:
第一來分析一下:堅持擴大內需這個戰略基點。
會議精神指出:形成強大國內市場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支撐,必須在合理引導消費、儲蓄、投資等方面進行有效制度安排。擴大消費最根本的是促進就業,完善社保,最佳化收入分配結構,擴大中等收入群體,紮實推進共同富裕。
這一點,關鍵詞是“擴大中等收入群體”眾所周知,一個穩固的社會,就是要中等收入家庭佔據絕對多數。然而,我國有6億人月收入只有1000元,而這些群體想消費,沒錢消費,每個月的這麼多收入,可能還會想著有朝一日會三病四痛,還要從牙齒縫裡省點錢防病防災。
一個穩固的社會財富應該是“橄欖球”型的,一個不穩定的社會財富要麼是“啞鈴”型,或者是“金字塔”型,就目前14億中國人來看,社會財富肯定不是“橄欖球”形,而是“金字塔”狀
第二來分析一下:強化反壟斷和防止資本無序擴張。
會議明確指出:“反壟斷、反不正當競爭,是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國家支援平臺企業創新發展、增強國際競爭力,支援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共同發展,同時要依法規範發展,健全數字規則。要完善平臺企業壟斷認定、資料收集使用管理、消費者權益保護等方面的法律規範。要加強規制,提升監管能力,堅決反對壟斷和不正當競爭行為。金融創新必須在審慎監管的前提下進行”。
這一點我們完全可以理解,就是針對阿里巴巴提出來的!因為,會議結束之後,國家層面就開始對阿里巴巴進行“反壟斷”立案調查,金融監管部門又開始對阿里旗下螞蟻金服進行約談。
那麼阿里巴巴,你們的“馬爸爸”,阿里員工的“馬老師”,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為什麼要把阿里作為一個整治的典型呢?
一、在以前的文章中,英雄劍做過分析,馬雲是胡潤百富榜的首富,財富是4000億元人民幣(一年前還是2800億)。
這個4000億元意味著什麼?分析一下:我國社會財富的總量有媒體文章分析說在400-500萬億元。然而,我國的貨幣總量M2只有198萬億元。

如果我們用社會財富400-500萬億來計算,馬雲的4000億財富,意味著:400-500萬億元/4000億元=1000-1250人馬雲。
全國有1000-1250個馬雲,就可以把14億人的社會財富給瓜分了。
我們再來計算一個如果按照貨幣總量來計算:全國貨幣總量是198萬億元,馬雲的財富是4000億元。計算題:198萬億元/4000億元=500個馬雲。也就是說,500個馬雲,就把14億人的貨幣全部佔有了。
這樣一計算大家都清楚明白了吧!這才是我國經濟發展最危險的訊號!
資本高度集中到了太可怕的地步!
二、資本高度集中之後,就可以控制某個領域,形成壟斷資本(按理說這是資本主義國家才會產生的壟斷資本的經濟現象)。以馬雲為代表的平臺公司,有了一定的使用者資源,平臺做大以後,就規定“二選一”,你的產品在我的平臺開店,那就不能到其它平臺開店,如果不進行整治,就形成了“壟斷”,演變成大平臺“大小通吃”的一家獨大現象;寡頭壟斷做大某個領域以後,形成壟斷經營,就沒有了競爭,繼而控制整個市場和價格。
螞蟻金服只是一家網際網路金融公司,卻在科創板推出之後,把自己包裝成了“科技公司”,IPO的定價達到了68.8元/股的發行價。如果不及時叫停發行,螞蟻上市就可以圈錢千億以上。這肯定算得上是資本的無序擴張,把槓桿做大到百倍以上,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金融平臺公司,披上“科技公司”的外衣,估值和身價就不一樣了。殊不知,如果螞蟻金服按照金融公司IPO來定價,發行價最多6元/股。
你們說,這不叫停還了得!
國家對馬雲阿里系整治的實質:
一是國家“反壟斷、反不正當競爭”,相關部委已經對阿里立案調查;
二是國家“防止資本無序擴張”,證監會叫停了螞蟻金服的IPO就是一個訊號。
我們是SH主義,我們不能比資本主義還資本主義,二十多年來,出現了這麼多資本大財團,在很多領域已經形成了寡頭壟斷,實在是太可怕了!

馬雲的背後,藏著哪些大老虎?

拆姐環球毒舌 2020-12-27
多年以後,馬雲面對燕山東麓厚厚的高牆,準會想起八年前募資回購雅虎股份的那個遙遠的下午。
2012年9月,阿里宣佈以76億美元回購了一半雅虎持有的阿里股份,交易資金主要來自博裕資本、中信資本、國開金融和新天域資本。當然,阿里並未詳細說明這些資本擁有的深厚政治背景。

這一年,風雲突變。轟轟烈烈的打虎行動拉開帷幕,也為馬雲如今面臨的困局埋下了伏筆。

2020年10月25日,馬雲在金外灘的高調演講,掀起了一場金融風暴。
11月2日,馬雲被約談。11月3日,螞蟻集團暫停上市。12月14日,阿里遭監管總局涉嫌壟斷處罰。12月18日,媒體報聯合調查組進駐阿里。12月24日,市場監管總局依法對阿里立案調查。12月24日,四部門聯合約談螞蟻集團……
山雨欲來風滿樓,昔日高調的馬雲,已經整整60多天未露面了。
  壹  悲喜
一年前,過度沉溺於酒精的張振新,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病死在英國倫敦的醫院裡。
他是債務規模高達700億的“先鋒系”的實際掌控者。他的猝逝,讓人措手不及,也讓旗下已經爆雷的網際網路金融平臺雪上加霜。
這是一個標誌型事件。網際網路金融領域的“大躍進”結束了,留下遍地的狼藉。“先鋒系”曾是這個風口上的代表,如今轟然倒塌,背後的萬千投資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許敏、安英、劉貽菊、韓家豔、李福維——我在“先鋒系”受害者群體中發現了這幾個名字。他們只是中國最普通的家庭婦女,其中李福維已經六十多歲了。透過“先鋒系”旗下網信平臺,他們各自拿出了數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家庭積蓄進行投資。平臺爆雷之後,他們比誰都慌。
透過“先鋒系”進行融資的企業非常多。按照平臺上的線索,這幾個人摸清了自己那部分資金的最終流向——位於河南鄭州的一家房地產企業:美景集團及其相關公司。
他們嘗試以“民間借貸糾紛”的名義向法院起訴這些公司,希望追回自己的錢。但鄭州當地的法院駁回了他們的訴求,理由是相關公司涉嫌違反金融管理秩序,但並不屬於民事訴訟的範疇。
他們在前不久收到法院的反饋。這些苦於如何挽回損失的家庭婦女,並沒有什麼積極有效的門路。他們至今仍處在惶恐與煎熬之中。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那個透過“先鋒系”網貸平臺拿到錢的地產公司,將在馬雲的螞蟻集團上市盛宴中,大賺一筆。
河南美景集團,在整個地產行業中並不出眾,只在河南當地小有名氣。它曾與萬科建立緊密合作,成為萬科進入河南市場的跳板。在近兩年的市場整合大潮中,也有出售專案給融創的套現舉動。
美景集團的老闆叫王小興,這個在鄭州市委大院長大的女人,在上世紀90年代透過一家香港公司賺到第一桶金,轉而回到河南進入房地產業,還跨界了航空、葡萄酒等多元業務。幾年前,對美國穆尼航空的收購,是她最高光的時刻,這是中國民企第一次成功併購美國飛機制造企業。2016年,她在朋友圈曬出了旗下公司推出的首款飛機,那是她的情人節禮物。
同在2016年,馬雲為螞蟻集團引入第一批戰略投資者,王小興透過旗下兩家影子公司,悄無聲息地進入了螞蟻的股東層。中國本土最具背景的投行——中金公司,透過旗下的私募平臺,為這些影子公司投資螞蟻搭建了路徑。
隨著螞蟻集團即將上市,這些早期的投資者即將引來豐厚的回報。這是一個估值達到2.1萬億的超級大蛋糕,中國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IPO。它的受益者包括以馬雲為代表的螞蟻集團原始股東和管理層,以社保基金、中投公司以及各大保險公司為代表的投資機構,以及馬雲朋友圈裡龐大的江浙滬企業家群體。
但更多的得利者,其實潛藏於螞蟻股東陣營那一批私募基金中,層層穿透下去,可以看到背後那群龐雜繁複的合夥人。其中有不少的投資者,選擇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過家人或者看似毫無關聯的馬甲公司進行代持。他們是螞蟻上市盛宴中,戴著面具跳舞的人。
上文提到的河南地產商人王小興,就是這些低調的狂歡者的代表。
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王小興的背後,可能還有一個更龐大的網際網路金融受害群體。他們也像螞蟻一樣,辛勤勞動了大半輩子,存到一筆小小的積蓄,渴望一個富足而體面的生活,但終究沒有走出被收割的怪圈。
螞蟻和大象,可能並不在一個維度。這個世界的悲喜,在大多數情況下,並不相通。
  貳  盛宴
“先鋒系”可能有很多,而螞蟻金服只有一個。
當金融有了網際網路與科技的翅膀,陳舊的格局被撞得稀碎。影子銀行搶了銀行的生意,但並沒有受到更多的約束,而行業中偶爾爆出的雷,則讓整個社會在承擔代價。
即便如此,馬雲可能還覺得,有些東西制約了創新的腳步,他在前不久的中國四十人論壇上,重新定義了風險,他對要不要控制槓桿率提出疑問,還說巴塞爾協議是一個老年人俱樂部。
順便提一句,這個中國四十人論壇(CF40)的理事會單位,也是螞蟻集團的戰略股東之一。由此,馬雲得以和國內最頂尖的經濟學家平起平坐,發表他的“非專業人士的專業觀點”。
馬雲曾有一句非常著名的狠話,“如果銀行不改變,我們就改變銀行”。他確實做到了。背靠阿里的螞蟻集團,在成長過程中越發清新脫俗,它在被資本追逐的過程中一路狂奔,估值不斷推高,最終成為市場中最大的那隻獨角獸。上市之後,這一家公司的市值,將佔到整個科創板容量的40%,超過主機板那些大型國有銀行的市值,甚至一舉超越茅臺。
這注定成為今年以來,甚至未來十年以內,最為宏大的一場資本盛宴。
而宴會的主人,當然是馬雲。雖然他已經從阿里退休,也不參與螞蟻的實際經營。但憑藉股東結構裡,幾個主要股東(杭州君澳、杭州君瀚)的合夥協議安排,他仍是螞蟻集團的實際控制者,也將憑藉此次上市,增加千億規模的個人財富,進一步鞏固其在首富榜的位置。
6年前,馬雲在阿里巴巴上市的前夕,在沒有取得大股東軟銀和雅虎同意的情況下,將螞蟻分拆。這在當時一度備受爭議。
電子支付是一個特許領域,一直以來受制於牌照監管。VIE結構下,這些牌照有被外資控制的風險。馬雲寧可承受商業誠信上的指責,也不願去挑戰監管的底線。當然,或許也有一定的私心作祟——主打金融科技創新的螞蟻,在當時是一個未來可期的嬰兒,它在資本市場有著比阿里更大的成長潛力。
最終,馬雲用後續補償行動安撫住了軟銀與雅虎。而分拆出來的螞蟻金服,也確實沒有讓人失望,它迎來一個極其迅猛的發展期。從2015年開始,馬雲為螞蟻籌劃了好幾輪的融資安排,引入了包括社保基金、中投、中國人壽、太平洋保險、中金旗下私募基金、雲鋒旗下私募基金等多個戰略投資者。
與其說是引入戰投,不如說是馬雲發出的一場盛大的狂歡派對的邀請函。
尤其是社保基金與中投公司的進入,讓螞蟻不再僅僅是一個創業公司。社保基金是全中國人民的養老金,而中投管理的是國家主權財富基金,他們的介入,無疑是把創業之初的螞蟻,早早地綁在了國家利益的戰車上。
戰車的前方,一系列障礙都主動地退散了。從首次遞交上市申請,到成功過會同意發行,螞蟻只用了不到30天,速度快得讓人嫉妒。即便螞蟻透過旗下支付寶去銷售IPO的戰略配售基金,這種明視訊記憶體在利益衝突的爭議行為,好像也並沒有在它的上市路途中泛起多大波瀾。
這注定是一場不能輸也不可能輸的遊戲。
沒有什麼遊戲是不能輸的,如果有的話,那門票必定掌握在那些有實力、有背景的真正的玩家手裡。螞蟻早期的投資者,都是馬雲“邀請”進來的,進入越早,獲利空間越大。分析這些投資人的背景,我們可以得出馬雲在資本世界的獨特譜系。
為了便於分析,我把這些戰略股東重新排了序,並用不同的色塊加以區分。
需要特別注意的是,那支叫北京京管投資中心的私募,雖然它的GP上海天岑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極力隱藏了自己的背景。但還是很容易調查出,這支私募真正的管理人:博裕資本。
由此,股東陣營變得非常清晰明瞭。除去那些肉眼可見的東西,重點應該關注這四大陣營——中金系,博裕系,春華系和雲鋒系。這些平臺作為私募基金管理者,各自承擔了為幕後投資人搭建投資架構的任務,當然,隨著螞蟻的上市成功,他們自己也可以分一杯羹。
沒有哪一張邀請函是無意義的,這其中大有學問。甚至可以看出馬雲的一絲微妙心機,比如引入央視做股東。比起在央視投幾百萬幾千萬的廣告,這種“你來當我股東,我讓你賺幾十億”的互惠模式,不知高到哪裡去了。
赴一場資本盛宴,有著利益分配的先後次序。企業內部合夥人、早期投資者、後期跟投者、期權分享者、IPO打新者、後期接盤者,大概可以分別對應為吃肉、啃骨頭、喝湯、舔一下碗、聞一個味兒,最後赴會的人,什麼都沒撈著還要給他們洗盤子。
市場的過度追捧導致了市值的畸高,也讓早期進入的吃肉者喜不自禁,螞蟻總部更是一片歡騰,到處瀰漫著財務自由的空氣,之江樓市應聲而漲。歸根到底,螞蟻金服只有一個。錯過這個,很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叄  影子
你一定不認識黃蓉萍。
由中金旗下公司負責管理的置付(上海)投資中心,是螞蟻的第五大股東。黃蓉萍是這支私募引入的第一個自然人LP。隨著螞蟻的上市,這種早期的股份散發出濃郁的幽香,將為這位黃女士帶來數億元的收益。
黃蓉萍是肖風的夫人。作為博時基金的創始者,肖風在這家資格最老的公募基金的管理崗位上工作了13年。離開博時後,他擔任了萬向集團的副董事長,負責萬向的金融板塊。他還兼任了浙商基金的董事長。在職業生涯的早期,肖風在人民銀行深圳分行以及深圳市證券管理辦公室都擔任過重要角色,他是金融界的資深元老。肖風目前的興趣在區塊鏈,從公募大佬到幣圈教父,華麗轉身之後,與馬雲多有交集。
肖風自己並沒有出現在螞蟻股東名單裡。我其實並不理解,大佬在忌諱什麼。但這並不妨礙肖風加入到馬雲的派對,儘管戴著面具。
在螞蟻的背後,像這樣的影子股東,實在太多了。
胡祖六的春華資本,在股權上其實是他的妹妹胡元滿所持有。所以,即便春華資本旗下多支基金戰略投資了螞蟻,但胡祖六照樣做著螞蟻集團的“獨立董事”,一點都沒有違和感。
胡祖六曾是馬雲的恩人。馬雲最早的伯樂其實並非軟銀,儘管他不斷重複著如何用6分鐘說服孫正義的勵志故事。馬雲獲得的最初的投資,其實是1999年,來自高盛。那筆400萬美元的資金幫助馬雲度過了起步的艱難期。胡祖六當時是高盛亞洲的負責人。
著名演員趙薇,也沒有直接投資螞蟻,但是她的母親魏啟穎是雲鋒旗下基金的合夥人,螞蟻上市後,魏啟穎的收益可能接近10位數。幾年前,藉助明天系的資金支援,趙薇、黃有龍夫婦在資本市場翻雲覆雨,最終在萬家文化的併購中摔了跟頭,證監會對趙薇、黃有龍處以禁入證券市場五年的處罰。
這個處罰並沒有結束,但似乎並不妨礙趙薇從證券市場賺到錢。在監管的眼皮子底下反覆橫跳,你又能如之奈何?
劉廣霞是朱保國的妻子,王育蓮是虞鋒的母親,張真是張幼才的女兒,沈軍燕是沈國軍的妹妹,江偉強是江南春的父親……分析螞蟻背後的股東,猶如調查這些名流的家譜,真是一種別樣的收穫。
馬雲喜歡功夫。他曾出錢拍了一部叫《功守道》的微電影,影片中,他與國內外最頂尖的功夫巨星過招,絲毫不落下風。李連杰就是交手的物件之一。馬雲毫不掩飾自己對太極文化的推崇,他與李連杰合作成立了一家名叫太極禪的文化推廣公司。
李連杰自己並沒有參與對螞蟻的投資。但是雲鋒旗下多支基金都有一個合夥人:天津佳德資產管理有限公司,透過種種隱秘的關聯指向了李連杰的老婆利智。
馬雲喜歡畫畫。幾年前,馬雲曾和油畫大師曾梵志合作了一幅《桃花源》,在香港蘇富比的拍賣會上,這幅畫以130萬港元的價格起拍,最終以4220萬港元的天價成交。就在前不久,馬雲在武漢參加活動時,還在閻志旗下的藝術書店畫了一幅畫,名為《為武漢而作》,曾梵志也在現場。
曾梵志並沒有直接投資螞蟻。但是在雲鋒投資螞蟻的合夥人中,有一個叫何利軍的人。他是曾梵志早期在湖北美術學院的同學,與曾梵志合夥開了多家公司。
馬雲還喜歡喝酒,只喝茅臺。
如今已經落馬的袁仁國,十年前曾在北京成立了一個“茅臺會”,還經營有一個高階奢華的會所,出入皆是名流。在八項規定之後,這個會所關門大吉,但“茅臺會”仍低調存在。馬雲一度成為“茅臺會”的副會長。
在雲鋒旗下基金的LP中,有一家公司叫西藏鴻德世紀投資有限公司,正是“茅臺會”的代表。穿透這家公司,透過種種關聯指向了“茅臺會”背後真正的話事人:北京昭德。
在螞蟻上市的前夕,雲鋒基金還成立了一支新的私募:上海雲鋒銳持投資中心。北京昭德出資1.5億成為最大的那個LP。目前這支私募還沒有什麼動作。但無論如何,它絕對不會是這一場資本盛宴的旁觀者。
  肆  流變
接著奏樂,接著舞。
需要宣告一點的是,以上對於螞蟻股東的背景分析,都是基於境內已有的公開材料,並沒有什麼內幕。在那份龐大的名冊中,我寫到的還只是冰山一角。而螞蟻在境外其實也有規模不小的戰略股東,他們在2018年進入螞蟻,隨著螞蟻即將在H股同步上市,他們也迎來了屬於自己的豐收季節。
而這些外資股東,其背後的架構基本都設在維京群島等離岸天堂裡,現有的工具很難穿透。螞蟻在港交所的披露也算不上詳盡。但總體而言,囊括了境外最頂級的投資機構,以及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港島大拿。
以往,中國的公司到境外上市,都要看投資者的臉色,這一次,難得硬氣了一回。在分配外資股的時候,連姿態都變了。甚至都不設招股區間價,就以固定價格招股,這是絕對的自信——我給你,你才能要,你不要搶啊。
在中國,每一場盛宴的背後,都有著資本與權力格局的流變。從燈火初上到杯盤狼藉,從觥籌交錯到茫然四顧,從繁華到離散,從飛揚到落幕,映射出一個時代的背影。
梳理這場盛宴的赴會者,也可順便提一提缺席者,很有意思。
過去幾年,中國對幾家積累了龐大風險的金控集團進行了處置,明天系、安邦系、華信、海航等等。拋開華信與海航不提,時間倒退三四年,以螞蟻這個規模的盛會,安邦系與明天系是絕對不可能缺席的。尤其是明天系,這是一個無所不在的金融帝國,它的滲透能力超乎你的想象。
但世事如煙。再高的大樓,也可能傾倒於頃刻。
在胡祖六春華資本管理的春華景誠和春華興安兩支私募中,還殘存著安邦的痕跡。早期,兩支私募的LP分別為安邦旗下的和諧健康與安邦人壽,但在近期,這些名字
均消失了,代之以“大家保險”。儘管名字換了,但仍然可以分享早期進入螞蟻所帶來的投資收益。相信這些收益,也將很大程度上緩和安邦的流動性風險。
與安邦的改頭換面、重新登場不同,明天系則是徹底退出了舞臺。
今年7月,明天系旗下主要的幾大持牌金融機構,均被接管。包括天安財險、華夏人壽、天安人壽、易安財險、新時代信託、新華信託、新時代證券、國盛證券、國盛期貨。而在此前,包商銀行申請破產,中江信託、恆泰證券被轉讓。其實華夏人壽本來也在轉讓之列,但工作組一直不放行,苦了那個等候的貴州首富和那家支付了70億定金的上市公司。
但明天系的觸手實在太多了。古語有云,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在梳理螞蟻股東的過程中,我有意外發現:隸屬博裕系的北京京管投資中心,有一個LP是一支叫宏瓴思齊的私募。這支私募背後的出資人,正是明天系的關聯公司。
此外,另一支上海背景的私募——上海金融發展投資基金二期(壹),其基金管理人上海金浦有一個小股東叫西安盛和,層層穿透之後,也指向了明天系的關聯公司。
但這兩家公司與明天系產生關聯,很可能只是一個來不及處理的歷史遺留問題,且規模不算大,已經翻不起多少風浪。在螞蟻盛宴的灰暗角落,成為一個繁華時代落幕的註腳。
明天系退去了,但它對中國金融系統的影響還在。而且,這種流毒必將持續相當長一段時間。它的本質是將“關聯交易非關聯化”,透過控制的金融機構,操持多個臺前的木偶,在資本市場推動併購重組,完成資產騰挪並炒作股價賺錢。它持有的牌照實在太多了,你只要身處這個市場,就很難避開它。
此前,馬雲與明天系也有不少交集。與馬雲關係甚好的趙薇黃有龍夫婦,就一度成為了明天系的木偶。趙薇夫婦曾經參與到阿里影業的借殼上市,賺了不少錢。此外,黃有龍與馬雲還都是雲鋒金融的股東。
有阿里參股的眾安保險,因為“三馬同槽”而知名,馬雲、馬化騰和馬明哲都參與其中,這家公司的操盤者是知名的資本大鱷歐亞平。而眾安保險最小的那個創始股東,青島惠麗君貿易有限公司,其實也是一個明天系公司。
馬雲的親密夥伴虞鋒,曾參與到一支叫鳳凰財智的私募基金中,這支基金的管理者是一個叫杜力的八零後年輕人,他是內地資本市場最新冒出來的神秘玩家,短時間內就掌控了達意隆、國盛金控等多家上市公司。這個杜力也是明天系的門徒。
改變一家公司很容易,但要改變一個模式卻很難。尤其是在一個尚不完備的市場,這種模式在野蠻逐利方面還有著很強的表現空間。作為首富的馬雲,身處一個資本交匯的繁華路口,有很多事情,他想避也避不了。
  伍 怪圈
我又想起了阿里健康(0241.HK)一些塵封的故事。
七年前,阿里與京東為了中國第一塊第三方網上藥品交易牌照,爭得頭破血流。那時網上藥品交易量已經超過4億,但藥監對這個領域的態度非常謹慎。如果監管不好,可能導致假藥橫行,危害百姓健康。隨著醫改的持續深化,以及網上售藥規模的快速提升,在不可逆轉的趨勢下,監管的口子才有所鬆動。
然而到2013年底,第一塊試點的牌照,卻發給了河北一家名不見經傳的醫藥公司——河北慧眼醫藥科技有限公司。當時得知訊息的馬雲和劉強東都傻眼了,趕快叫人去調查這家公司的底細。
這個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叫陳文欣,並不是什麼醫藥領域的知名人物,他最主要的精力是經營深圳的一家高爾夫練習場。而這家公司所經營的醫藥平臺,與一家香港的上市公司中信21世紀,緊密關聯。陳文欣是當時中信21主要股東陳曉穎的弟弟。儘管中信21背靠中信的強大背景,但當時的業務量很小,市值也不高。
最終,馬雲搶先了一步,他僅用10億港元的價格,就收購了大股東的大部分股權,控股了這家上市公司,公司也改名為如今的阿里健康。
但馬雲收購了之後才發現,那家河北的公司,其實並不在上市公司的範疇。馬雲又與這個陳文欣重新簽了協議,把那家持有牌照的河北公司納入上市公司。但這明顯違反了港交所的《收購守則》。港交所最在意的,是你的併購有沒有做到對全部的股東公平同等地對待。阿里收購大股東的親屬持有的資產,顯然對其他小股東並不公平。最終香港證監會對這筆交易做了通報和處罰。
但阿里的回應也很有意思。阿里併購之後,上市公司的股價漲了5倍,“沒有股東受到了不公平影響”。
這筆交易,恰好發生阿里巴巴美國上市的前夕。它的意義被放大了。它被看作是馬雲向某些背景深厚的家族的示好,這讓阿里在國際資本市場飽受質疑。但阿里相關人士則不斷強調:這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商業行為。
這可能是一句實話。在中國,有很多領域是避不開的。如果那家河北的公司沒有持有那麼稀缺的牌照,馬雲估計對那家上市公司也沒有絲毫的興趣。
阿里入主以來,阿里健康的股價已經爆漲了40倍,從一個仙股,成長為市值達到2700億的醫藥健康龍頭股票。當年的大股東陳曉穎,其實並沒有完全的退出,她仍持有阿里健康5.78%的份額,目前這部分股權的市值已經高達150億。
10億與150億,你說,什麼才叫真正的“示好”?
從這個角度,去看螞蟻早期被資本追逐的狂熱盛景,會有一個更好的理解。
有著超過7億的龐大使用者基數的阿里與螞蟻,在任何涉足的領域,都具備強大的侵略性和成長性,而資本最喜歡這一點,這意味著強大的獲利空間。那些想要在螞蟻分一杯羹的各路資本,其中有很多,可能不會給馬雲拒絕他們的機會。
這次的螞蟻,與六年前的阿里的境遇,已經完全不同。那一次,馬雲需要對早期投資自己的軟銀和雅虎做一個交待。而這一次,登陸的是A股與H股,跟那些強勢的外資股東們已經關係不大了,這是完全屬於馬雲和他的朋友們的狂歡,也更容易,向支援自己的人發錢。
在剛經歷一場大疫,全球經濟萎靡不振的時候,這個東方的狂歡派對,尤為扎眼。
“螞蟻”,一個很特別的意象。它數量龐大,就像一個產品背後龐大的人口基數。它團結互助,一個分工明確的蟻群,可以短時間建構一個龐大精密的地下工程。它勤勞忙碌,但很多時候,並不是為了它自己,而是負責給群體中的少數輸送給養。它又極其低微,與其他物種比起來,螞蟻就像一個二維生物:
消滅你,與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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