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悖論解構道德:王爾德式“認真的胡鬧”

1895年,王爾德因與阿爾弗雷德·道格拉斯勳爵(“波西”)的關係而遭到道格拉斯父親的指控,終因“嚴重猥褻罪”入獄,一時間這個在倫敦戲劇圈和社交圈如日中天的紅人成了聲名狼藉的階下囚,正在上演的喜劇《理想丈夫》和《認真的重要性》也隨之匆匆落幕。
王爾德與波西
這是崇尚道德修養、保守風尚、等級森嚴的維多利亞時代,同性戀是不能宣之於口的愛,但這部《認真的重要性》卻“像佩戴榮譽勳章一樣展示著性解放”的新風,其中貫穿的慾望昭然若揭,同性潛文字也早已被深入挖掘。
戲謔嗎?還是認真?劇終傑克說“一個人突然發現自己一輩子說的話全都是真話的時候,簡直太可怕”,而王爾德說,“世界上最大的謎團就是,為什麼那些有道德的人總是那麼不快樂。”
回到1895年上演之初
該劇於1895年2月14日情人節在倫敦St James's Theatre首演,在長達一個月的排練期間,王爾德大部分時間都和阿爾弗雷德·道格拉斯在阿爾及利亞度假,直到首演前的彩排才回來。道格拉斯的父親昆斯伯裡侯爵聞訊氣瘋了,揚言要在首演時向王爾德扔一束爛菜,王爾德得知後寫信給道格拉斯:“他帶著一個拳擊手來了!!我把警察叫來了!他在劇院周圍徘徊了三個小時,然後像一隻大猴子一樣嘰嘰喳喳地離開了。”據說昆斯伯裡最後憤憤地把那束爛菜扔在了劇院門口。
這段插曲完全無損於演出的成功,對當時的王爾德來說,這就像當晚別在他衣襟上的綠色康乃馨,是他引以為傲的個色點綴。而評論對於這部喜劇的初印象在我們今天看來也頗為值得玩味,據說阿爾吉儂 “風度翩翩,風格時尚”,而傑克則“端莊穩重……正如這種角色應有的表現,即完全嚴肅,沒有任何故意諷刺的跡象”,似乎正是《衛報》前戲劇主筆邁克爾·畢靈頓(Michael Billington)所說的那樣,演繹訣竅在於“一本正經地搞笑(the trick is to be seriously funny)”
劇作的真實本質
在因為王爾德官司而被叫停前的83場演出中,人們一直在討論《認真的重要性》中作者到底在表達什麼,像莎士比亞筆下身份倒錯之後的皆大歡喜外,還有什麼別的私貨嗎?王爾德本人將其描述為“一個精緻的幻想泡泡”,但又補充說“它自有其哲學。”當時,這種哲學很難被察覺,直到王爾德被捕後,人們才開始意識到,阿爾吉儂和傑克為了逃避家庭責任而虛構出的班伯裡/弟弟,正是作者自身雙重生活的隱喻。
如果說王爾德是憑藉高調惹眼的打扮、特立獨行和機智幽默的口才成為時代icon,那麼令其超越時代而不朽的則是對主流價值觀和所謂人性道德的洞察。演的時候要一本正經地搞笑,寫的時候要以悖論解構道德,《認真的重要性》(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正是透過悖論的方式諷刺了社會對“認真”“誠實”的過度推崇:身處維多利亞社會,誠實被視為上流社會的美德,但為了便於自己尋歡作樂,主人公編造了虛構的他者;當他們決定為了姻緣坦誠相告時,卻發現說過的謊言竟然都是真相。用荒唐可笑證明荒唐可笑,王爾德式的悖論不單揭露了社會道德的虛偽,也在更廣泛的意義上啟發著人們對傳統道德的反思,鼓勵以更加開放和包容的心態看待人性和道德。
《認真的重要性》近期排期
4月12日 14:30 CHAO藝術中心
4月13日 14:30 峨影1958電影城
4月19日 14:30/19:30 廣州蓓蕾劇院
5月2日 14:30 廣州蓓蕾劇院
5月11日 14:30 閩南大戲院
5月18日 19:30 廣州蓓蕾劇院
6月20/21日 18:00 杭州目裡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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