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如何站到美國大學對抗特朗普的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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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學已經表明立場,反對特朗普政府及其提出的廣泛文化改革要求。現在,哈佛正寄望於其他大學的支援。
在華盛頓,有共和黨人表示,這所美國最富有、歷史最悠久的大學犯下了嚴重的判斷錯誤,即將因為對抗特朗普而付出代價。
哈佛大學反對特朗普政府的要求,其中包括政府監督招生、招聘以及學生和教職員工的意識形態
特朗普與這所美國最負盛名大學之間的衝突才剛剛開始便立即升溫。週二,特朗普威脅要取消哈佛大學的免稅資格,此舉將對哈佛的財政造成巨大打擊,遠超特朗普政府週一晚宣佈的22.6億美元聯邦撥款削減的影響,而此前哈佛大學校長曾表示,該校不會對如此一長串要求俯首聽命。
白宮表示,特朗普“想要看到哈佛道歉”。在哈佛大學拒絕了特朗普政府的一系列要求後,特朗普發表了上述評論。這些要求包括在課堂上做出改變,以解決所謂的偏見問題。
特朗普的一眾盟友也誓言要對抗這所擁有一隻規模逾500億美元捐贈基金的常春藤盟校。“我認為哈佛大學是得到了糟糕的建議,才採取了不同的做法,”畢業於哈佛大學的美國眾議員斯特凡尼克週二在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表示。“但他們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程度——這是非常嚴肅的。”
哈佛既已表明立場,現在正寄望於其他高校的支援。該校正與巴拉德合夥企業(Ballard Partners)合作,這是一家與特朗普關係密切的遊說機構,哈佛大學今年早些時候聘請了該公司。知情人士透露,哈佛大學也在依靠本校在華盛頓的團隊,與政府或國會中可能願意提供幫助、對哈佛抱有同情心的共和黨人接觸。
據一位知情人士透露,他們向共和黨人傳遞的資訊是:不要管得太寬,這是一所私立機構。
哈佛大學的反抗似乎鼓舞了哥倫比亞大學。哥倫比亞大學一直在與特朗普政府進行曠日持久的談判,以恢復因反猶太主義指控而被削減的4億美元資金。
在哈佛大學公開表態後,哥倫比亞大學代理校長克萊爾·希普曼告訴該校師生,哥倫比亞大學不會聽任華盛頓方面對該校聘用誰或教授什麼內容發號施令。
哈佛大學校長艾倫·加伯表示,“儘管政府提出某些要求的目的是打擊反猶太主義,但實際上,大多數要求代表了政府對哈佛大學‘學術環境’的直接監管。”
希普曼寫道,為了保障哥倫比亞大學的未來,該校可能不得不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但我們會拒絕政府的粗暴干預,這種干預可能會損害我們的機構”。
在哈佛大學訊息傳出的當天,麻省理工學院、普林斯頓大學和其他大學起訴了能源部,以阻止聯邦研究經費被削減;能源部稱此舉每年將節省4.05億美元。週二,斯坦福大學校長喬納森·萊文和教務長詹妮·馬丁內茲表示支援哈佛大學,並誓言抵制特朗普。
他們表示:“哈佛大學對收到的信函提出的反對根植於美國的自由傳統,這一傳統對我們國家的大學至關重要,值得捍衛。”
在特朗普對各大學進行審視之際,數週來,對高校的支援也在不斷升溫。
“高等教育界一直在等待一所大學站出來對抗特朗普政府,”高等教育機構TVP Communications的負責人特蕾莎·佩洛特表示。“這所大學必須擁有雄厚的財力和強大的品牌。”
週五晚談判破裂
哈佛大學與特朗普政府之間的談判始於3月下旬,當時雙方都持謹慎樂觀的態度,並且在很大程度上擁有共同立場。
哈佛大學已經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秉持誠意努力平息校園內的反猶太主義,並實施結構性改革,以防止反猶太主義再次抬頭。這些策略大體上符合一個名為“打擊反猶主義特別工作組”的新特朗普官僚小組在一封信中提出的要求。雙方都希望看到禁止蒙面令,並在招生和教師招聘中逐步取消多元化、公平和包容性要求。
據一位熟悉談判情況的訊息人士透露,該工作組認為哈佛大學會像哥倫比亞大學一樣做出讓步。確實,哈佛大學最初向該工作組抱怨的是,這些要求過於模糊。能不能給他們提供更多細節?
據另一位熟悉談判情況的訊息人士稱,上週五晚些時候,哈佛大學終於收到了真正的要求,但這封長達五頁的信函中詳細列出的要求讓他們倍感震驚。這份清單包括要求哈佛大學允許聯邦政府對其招生、招聘以及學生和教職員工的意識形態進行監督。
哈佛大學認為,與政府對其他大學提出的要求相比,這些要求要嚴苛得多。該知情人士透露,哈佛大學的領導層認為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做出回應,畢竟許多要求對他們來說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該知情人士說,哈佛大學週日召開了一次董事會會議,分散在全國各地的董事會成員及該大學的律師透過影片連線討論了這封信函。對於他們需要採取的行動,會上沒有人有異議,達成了完全一致的意見。會後律師們起草了這封信函。
“這些要求跨越了一系列紅線,”另一位熟悉談判情況的人士說。
斯特凡尼克表示,對於一所她認為在保護猶太學生方面做得遠遠不夠的大學來說,這些要求是合理的。“這些要求都是一些常識性的條款,”她說。“非常直截了當。”
週一,哈佛大學校長艾倫·加伯拒絕了政府的提議,釋出的宣告語氣強硬。他寫道:“儘管政府提出某些要求的目的是打擊反猶主義,但實際上,大多數要求代表了政府對哈佛大學‘學術環境’的直接監管。”
在聲明發布後的幾小時內,該反猶主義的聯邦工作組就取消了超過20億美元的研究撥款。週二,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發帖,威脅要撤銷哈佛大學的免稅資格。
在公開拒絕政府的要求後,這所美國最富有的大學就成為了第一個全面對抗白宮的高校。哈佛大學的這一決定並非草率做出的,而是經過眾多校友和與哈佛大學相關的全國性人物敦促該機構捍衛自身和更廣泛的高等教育之後才做出的。
哈佛大學前校長拉里·薩默斯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如果哈佛大學不挺身而出,那還有哪個機構會這麼做呢?哈佛大學法學院畢業生、前總統巴拉克·奧巴馬在漢密爾頓學院的公開發表講話中也表達了他的擔憂。
政府要求
在上週五信函中提出的要求包括:哈佛大學未來得聘請一個經聯邦政府批准的第三方,對學生群體、教職員工和領導層進行“觀點多樣性”審計,並最遲在2025年底向聯邦政府提交這些報告。
哈佛大學將被要求與聯邦政府分享其所有的招聘和招生資料至少到2028年底,而且這些資訊將接受政府審計。該招生資料需要包括被拒和被錄取學生的資訊,按種族、膚色、國籍、平均績點和標準化考試成績進行細分。
所有現有和未來的教職員工都將需要接受針對剽竊的審查。
哈佛大學未來得聘請一個外部審計機構,來審查該特別工作組所稱的“最助長反猶太主義騷擾或反映意識形態俘獲”的專案和部門,包括哈佛大學的神學院、教育研究生院、公共衛生學院和醫學院。哈佛大學還得改革招聘、篩選和招生流程,以剔除“對美國價值觀和制度懷有敵意”的國際學生。
哈佛醫學院前院長、學術自由委員會成員傑弗裡·弗萊爾表示,這些要求旨在破壞談判,而不是讓雙方更接近達成一項協議。該委員會一直在致力於擴大校園觀點的多樣性。
他說:“你不可能突然按一下開關,事情就一夜之間改變。”特朗普政府中的許多人“已表示,他們認為這些機構無法從內部改革,需要將其徹底摧毀並從邊緣開始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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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ouglas Belkin、Meridith McGraw、Erin Mulvaney、和Sara Randazzo,原載:WSJ中文,本文版權歸屬作者/原載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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