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襲舒淇是辛芷蕾最好的出路

看辛芷蕾新劇《仁心俱樂部》替她捏把汗,真的太平庸了。
目前看來,恐怕是她又一個冷酷底色的角色罷了,完全沒有展示出她作為公認好演員的實力,更遑論為實績和咖位添磚加瓦。

不是第一次了,《繁花》《花少》集中爆發熱度後,她資源肉眼可見變好,參演角色五花八門,但作品愣沒什麼聲響。是王家衛看錯辛芷蕾了麼?
講真,有沒有發現《繁花》三朵花,大眾最擔心的反而是辛芷蕾?
這劇對實力派馬伊琍不過又一座山頭;流量花唐嫣本身不缺資源,在演技上突破之後,更是隻有上坡路。
唯辛芷蕾,實力派演員明珠蒙塵終於飛昇,大眾對其後續表現巨期待,結果……她卡住了。
辛芷蕾怎麼了,她該怎麼破局?一步步聊。
首先,王家衛沒看錯辛芷蕾。
決定讓辛芷蕾演李李,是因為他看過《繡春刀》的丁白纓。
一個宗師級孤傲俠女,卻為追隨深愛的師兄,不惜以性命投身亂局。最後師兄死去,她的強大因心無所依而變成脆弱。
看,和李李的角色底色完全一致,神秘強悍但為愛睏頓。
李李帶著不明的身份來到黃河路大殺四方,步步設局讓寶總淪陷,也是為了幫死去的愛人復仇。
決絕,讓她所有情緒歸於一種冷和狠。
丁白纓靠一個狠烈眼神下的手起刀落,被稱為內娛斬斷女星武俠夢的角色。
而李李亦是如此,走路快,轉身絕,眼神冷,做事狠。
再仔細看,你會發現辛芷蕾所有成名角都是這種路數。《如懿傳》金玉妍,朝鮮貢女。前期因痴愛朝鮮國王為其在後宮運籌,城府深沉,頗有手段,後因得知被當棋子拋棄而鬱鬱而終。
她們孤傲,也孤單。李李,丁白纓,金玉妍,一出場就是帶著強目的的外來者,能力和目標感給她們強大的信念和信心,所以傲然。但沒有同伴,無法鬆懈的緊迫和孤立無援,必然又讓這些角色只能擁抱孤獨。
而辛芷蕾為什麼能演好這些千面一人的角色呢?因為她本人就有這一面。

辛芷蕾幼時家境一般,拮据催熟了才初中的她,別的孩子心無旁騖圍坐在象牙塔裡時,她已經放學去快餐店打工了。

處境不同會造成事實上的隔閡,已經提早進入社會生產鏈條的辛芷蕾,和純真至幼稚的同齡人心境不可能再對齊顆粒度。

無人理解無人支援的孤獨,被一個十幾歲小女孩在忙碌於餐館時逐漸消化,最終內化成性格和沁入骨中的氣質。

所以,當她扮演的李李同樣忙碌於飯店的人來人往,獨自闖蕩黃河路時,李李看似灑脫背後的心酸,辛芷蕾輕易就能感受到了。

辛芷蕾說自己經常想象李李在豪華的飯店忙完後,也許回去只是一個人吃一碗麵。還特別聊到李李去找寶總聊事時,他們一群朋友正在熱鬧用餐,被提議留下一起吃飯時,李李冷漠拒絕了:

我去到哪裡都不是受歡迎的人。

辛芷蕾說,她很理解李李:她其實孤單,她其實很羨慕有朋友相伴的寶總。

王家衛進一步提純了辛芷蕾這種氣質,讓觀眾清晰聞到獨屬的辛氏風情。王家衛是伯樂,辛芷蕾自己也確是千里馬。辛芷蕾憑藉李李火,不算偶然。
那辛芷蕾怎麼好像接不住這波紅氣呢?
因為現階段,辛芷蕾的瓶頸很明顯。
從外形上,她非傳統美女,特別是她厚唇基礎上,上唇唇珠豐滿+外唇線不明,讓她更適合烈焰紅唇類濃烈妝容去修飾唇形,以刻意強調豐唇營造風情,從而達到弱化唇部瑕疵的目的。
女演員的五官被放置在大銀幕上,不止關乎美醜,更在於服務角色,辛芷蕾的五官特點讓她受限嚴重。
微下三白代表野心,豐唇代表慾望,一旦飾演一些淳樸,天真的角色,就會讓人擰巴。
比如同樣是俠女,《繡春刀》丁白纓出彩,《慶餘年2》中活潑的海棠朵朵需要用小動作去凸顯她的俏皮勁兒,既刻意還和臉不搭。

又比如,辛芷蕾目前已無法勝任村婦角色,會畫素顏的黑社會大姐。

早年她在《長江圖》也演過村婦,那時青澀,裝扮起來尚有野生和困頓感。
但《喬妍的心事》再演村婦,你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特別是這場大喬被討債人連續掌摑的戲。

當這幕戲結束時你總覺得哪裡不對——辛芷蕾怎麼還不還手?辛芷蕾怎麼可能不還手!
是的,閱歷上來後,辛芷蕾疏離霸道的氣質再演困頓的村婦,天然讓人出戲。
再加上她非科班出身,同步發生的演技瓶頸使得外貌帶來的瓶頸更無調控的可能。

辛芷蕾原是學設計的,意外入圈後,靠天賦在實戰經驗中積累演技。

她自認是體驗派演員。但體驗派也分多種,周迅能迅速切到角色本位體驗角色,而辛芷蕾更多還是靠自身作為本位感知角色。所以周迅能千角千面,辛芷蕾出圈的角色底色,質地依然是她自己。
如辛芷蕾自己說的,這種體驗式表演最終也會變成一種套路。她說,拍《繁花》時,王家衛透過訓練她的形體,最終倒逼她真正意義上成為李李。
她欣喜於又掌握了一個從外而內去塑造角色的表演技巧。但這對她的演技瓶頸,只解決了冰山一角。

在黃河路開飯店那場戲,導演要求她眼中有野心,和深愛的A先生訣別那場,導演要她眼中有故事感。

但憑良心講,她的表演並不出彩,即便這兩個是辛芷蕾的人生鏡頭,但氛圍>表演。
演技層面的突破,對辛芷蕾來說,也難。

所以辛芷蕾如今徹底陷入死局了嗎?
沒事,有路。
辛芷蕾其實可以學舒淇——當一個美麗符號。

豐唇性感的非典型美女演員,演技不差但也不驚豔。

是的,舒淇雖然代表作和名場面無數,獎項也拿了不少,但真說體現她演技的人生鏡頭,你會突然宕機。

你腦海裡只會浮現出一連串美不勝收的動態圖景,它們與技術無關,而只是一種迷人的靈韻,令人目眩神迷。

《千禧曼波》

利用自身特質成為光影中的唯一風景,乍聽沒出息,實則怎麼不算一種天賦呢?

某種程度上,“表演”和“演技”是不需要強關聯的。柳樂優彌14歲憑《無人知曉》打敗梁朝偉奪得影帝,但他贏的不是“演技”,而是天真、憂愁的“表演”狀態。

舒淇、湯唯在電影中的作用也往往如此。她們談不上有多麼超群的技術,但有些電影就是她們的絕對領地,別人演技再硬也演不出這種天生自帶的氛圍。
你可以說,她們不就只是美而已嗎?這就能當演員?

是的,電影難道不就是一個審美行為嗎?

辛芷蕾總追悔自己拍《長江圖》時演技青澀,不懂表演,頗有浪費了好作品好機會的意味。
實際上,辛芷蕾靠《長江圖》走上柏林電影節紅毯,併成功在業內第一次受到關注。
她飾演的安陸,一出場就是一個在漁船上靠肉體交易生存的女子。在昏暗孤寂的海平面上,她光站在那兒就很對味:既性感又清純,還疊加神秘。
船長高淳由此愛上了她,一路尋著她完成了整個故事的脈絡。
安陸就是《長江圖》一個圖騰樣的女人,辛芷蕾不知道,自己演得很好。某種程度上,相較汪小姐、玲子,《繁花》的李李未嘗不也是一個符號。
她的出場總帶著標識性的形象和光影,她的表演難點也都集中在此。
拍攝早期,辛芷蕾不斷猜測王家衛心中的李李,努力去演卻總不合格。最終發現,原來做自己就夠了。

王家衛透過丁白纓這個角色看透了辛芷蕾,他要的不是辛芷蕾的演技,而是辛芷蕾本人。

在藝術表達的需求上,一個自帶獨特氣質的演員,有時比演技派更稀缺。

深耕美麗符號類演員,在垂直賽道中玩出細分領域的花來,對辛芷蕾的演技來講,不難。
但讓她善於自行運用風情,可能還需要時間。因為她獨特的美,她並不自知。
《戀愛先生》飾演校花,宣傳期她一以校花自稱就笑場,說自己班花都沒當過還校花。

《如懿傳》撩皇帝的戲,辛芷蕾一靠近,霍建華就面紅耳赤。

她完全不懂自己的魅力,說,要不是王家衛她至今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但更重要的一點是,辛芷蕾的演藝生涯規劃,似乎一塌糊塗。

她在大眾視野裡冒尖,是2017年在《演員的誕生》時自爆想紅,此後被稱為“把野心和慾望寫臉上的女人”。
多年過去,你會發現辛芷蕾口中的野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野心。

接在《繁花》之後,是一個獨角戲話劇《初步舉證》。這部130分鐘的劇目,辛芷蕾一個人需要分飾24個角色,需要背112頁臺詞。

有次上場前,辛芷蕾甚至緊張到嘔吐。

她雖然憑藉這劇拿到了白玉蘭戲劇表演獎,但話劇傳播規模畢竟有限,對於《繁花》熱度後急需乘勝追擊的她來講,價效比太低了。
她接這部話劇,更多的是出於感性方面的考量。
作為曾經的性騷擾受害者, 她希望透過這部話劇給曾經的自己和千萬受害女性們力量。

看出來了吧,與其說辛芷蕾是個有野心的人,不如說,她是個坦誠的,遵行內心感受的人。

她的所謂野心,有時不過是有啥說啥。比如《演員的誕生》被淘汰後,她直言不覺得前輩舒暢演得好到能獲得導師的一致透過。不是挑釁,只是真話。包括她說的想紅。誰不想,只不過她說出來罷了。
真正的野心是步步籌謀,甚至不擇手段。但辛芷蕾不,她在單個工作中,會奮力做到最好,在從戰略層面思考演藝生涯時,她則順著自己真性情更多些。
李李之後,她說很累,想演更多接地氣的角色,於是有了開篇提到的那些無效播出的作品。
她說自己和李李最大的區別就是,李李目的性很強,而她隨性得多。
為什麼會這樣呢?
辛芷蕾童年苦,工作後也苦。大三那年,因為經紀人給她3000元工資,她就放棄學業進圈。入行七年,履歷一片空白,7年後才演了劇版《畫皮》不再查無此人。
前面說過,《長江圖》是辛芷蕾職業生涯初期最重要的一部戲。
但在拍攝期間,癱瘓5年的父親病情急劇加重,辛芷蕾因為檔期沒能見父親最後一面。
禍不單行,不久後一手把她帶大的姥爺查出肝癌,也撒手人寰。
辛芷蕾在拍攝期間常常找導演聊天,不是聊戲,而是聊人生。親人接二連三地離去,讓她陷入沉重而混亂的思考。
她急迫地想從和導演的聊天中得到一個答案,尋得一個出口。
當然,山的那頭還是山,什麼都有,也什麼都沒有。
只是此後,辛芷蕾意識到,自己的人生也僅僅只是一場隨時會被終止的體驗,所以,“有什麼想幹的就去幹”,她變成一個更隨心而動的人。

你知道什麼人最不容易獲得世俗意義上的大師級的成就嗎?
過於世俗或過於脫俗的都不行。
辛芷蕾恰好二者兼備。

她對人生的本質有了直達生死的深度思考後,她很難再有執念去求精求進。而卷,恰是需要執念的。

《繁花》《花少》爆紅後,辛芷蕾看得很開。

她說不認為再演這類,再上綜藝,還能有這般好,她不執著這個。
辛芷蕾有兩個永遠也彌補不了的遺憾。

父親癱瘓時,曾想要一臺電腦和叔叔們QQ聊天。但因為拮据,辛芷蕾拒絕了。

姥爺患病後,辛芷蕾帶他到北京治療。但因為拮据,吃飯時,辛芷蕾甚至沒法給姥爺點一隻烤鴨。

“我想紅我想有錢”“不想因為一頓飯、一臺電腦去自責”。

辛芷蕾深深地被錢的匱乏感傷害過,她聊到任何期待,最終都會落點在掙很多錢上。
即便她現在不再為錢發愁,但這種從小造成的,幾乎灼傷她內心的思維慣性,必然也會造成她某種程度的短視。
和那些能心無旁騖追求藝術,甚至狙擊某一長期目標的人比,追求粗淺,目標粗泛會損耗她的演藝能量。
說白了,過於世俗或過於脫俗,會造成她著眼於眼前的實務和過於遙遠的人生終極意義,而少了更為關鍵的中期謀劃。
從期待辛芷蕾成為又一個內娛大花的層面,有些可惜。她此番進行下去,真有可能在一頓無章法的亂牌中迷失,丟掉好不容易贏下的局面。

可對辛芷蕾本人來講,或許世俗意義的成功早沒那麼重要了。

《長江圖》後她火了,她的父親和姥爺卻看不到了。
或許這也是她的親人在天上保佑著她,讓她不再拮据,終於可以隨心隨性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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