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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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第一財經金葉子、鄭栩彤、寧佳彥、劉曉潔

封圖 |2月21日至23日，以“模塑全球無限可能”為主題的2025全球開發者先鋒大會在上海舉辦。圖為2月21日，機器人在2025全球開發者先鋒大會現場踢足球。新華社圖。

2025年新年伊始，上海人工智慧產業呈現出百舸爭流的熱鬧場面。

倡導開源戰略引領人工智慧發展方向，為科研成果應用提供國內最豐富的應用場景，孵化軟硬體結合的生態系統為企業賦能，在建設具有國際影響力的人工智慧“上海高地”道路上，將引領者、實踐者、賦能者“三合一”的上海大步飛奔。

開源，引領未來

日前，上海智元新創技術有限公司（下稱“智元”）釋出了首個通用具身基座大模型GO-1，這個大模型藉助人類和多種機器人資料，讓機器人獲得學習能力，將於第一季度末對核心使用者開源。

此後智元又釋出了搭載多模態互動大模型“矽光動語”的人形機器人靈犀X2。

不管是大模型GO-1、靈犀X2抑或是更早一些的AgiBot World，皆是開源模式。

同樣是人形機器人領域，相較於走閉源路徑的波士頓動力Atlas、Spot，特斯拉的Optimus，智元為何要將最有價值的資料開源？

智元解釋是為了打造具身智慧的開源“生態”，吸引更多開發者參與具身智慧的創新，推進技術大眾化。

這正是上海人工智慧高地定位的初衷——成為全國領先的人工智慧創新策源地、應用示範地、產業集聚地和人才高地。

美國科學家Jared Dunnmon曾在頂級政策期刊《外交事務》上撰文，稱如果中國的開源模型主導全球市場，全球計算生態可能轉向中國的晶片架構和計算框架。因此美國應該支援開源AI技術的研發及應用，並與中國在全球市場競爭開源AI生態。

上海人工智慧實驗室專家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上海人工智慧實驗室一直堅持開源，2021年以來，實驗室陸續開源“書生”系列模型的基座、演算法、資料，並推出業內首個面向大模型研發與應用的全鏈條開源體系，開“全面開源、免費商用”之先河。

今年1月，上海人工智慧企業MiniMax釋出並開源了新一代01系列人工智慧模型。“我們設法使token（模型輸入資料的最小單元‌）長度增加後的算力消耗呈線性增長，讓模型更具價效比。以後也將持續保持開源，期待透過開源，讓更多開發者能夠參與打造非Transformer架構的底層生態。”該公司副總裁劉華對第一財經記者說。

Linux基金會金融科技開源基金會前任全球董事安德魯•艾肯（Andrew Aitken）表示，開源透明對AI發展至關重要。開源將提升社群凝聚力，在降低成本的同時，提高AI技術使用率。開源也將提升產業信任度。

認準開源的戰略方向，助力上海人工智慧產業高速發展。2024年上海AI產業規模突破4500億元，同比增長超過7.8%，已提前完成“十四五”目標。生成式AI大模型備案數達60款，位居全國前列。

中國“芯”上海造

算力是人工智慧的物理基礎，英偉達在人工智慧晶片領域一家獨大，讓國內企業吃夠了卡脖子的苦。做出中國自己的人工智慧晶片，一批上海企業開始嶄露頭角。

3月11日晚，上海國投先導人工智慧產業母基金宣佈投資壁仞科技，數家知名投資機構及產業資本跟投。

“本次聯合領投壁仞科技，不僅在資本層面耐心加持，未來將在技術攻關、產業賦能、生態連結等方面深化資源協同，彰顯了上海加速構建全國產自主可控智慧算力體系的決心。”上海國投先導基金表示。

壁仞科技總部在上海，是GPU（圖形處理器）晶片廠商，2022年該公司曾推出GPU產品BR100和BR104，均採用7nm工藝，其中BR104對標英偉達2020年推出的A100。

與壁仞科技類似，沐曦積體電路（上海）股份有限公司也是GPU廠商，旗下有人工智慧推理GPU、通用計算GPU和圖形處理GPU。此外，植根於上海的燧原科技旗下有人工智慧推理加速卡、訓練加速卡等產品，聚焦人工智慧雲端和邊緣算力場景。

沐曦CTO楊建告訴第一財經記者，目前全球98%大模型訓練的算力基座還是英偉達，但隨著海外晶片算力限制帶來的難題逼近，全球算力路徑將逐漸演變為兩條並行路線，到今年年底，可能會有部分預訓練轉入非英偉達的卡，業內會逐漸看到國產晶片在推理場景的機會。

已經有一些國內大模型廠商在使用國產算力。2024年，上海的AI算力基礎設施層企業無問芯穹釋出了全球首個支援單任務千卡規模異構晶片混合訓練的Infini-AI異構雲平臺，該平臺支援AMD、華為昇騰、天數智芯、沐曦、摩爾線程、英偉達六種異構晶片大模型混合訓練。該異構雲平臺上線以來，Kimi、生數科技、智譜AI等大模型廠商已在該平臺上使用異構算力。

人工智慧理想實踐地

ChatGPT的輕鬆問答與Sora的文生影片曾令全世界驚豔，但是人工智慧的落地與大範圍應用，需要突破簡單的互動聊天與影片生成，與製造業、服務業緊密結合起來，才能獲得更旺盛的生命力，而上海為人工智慧從業者提供了足夠多樣的應用場景，在上海的“舞臺”上，從業者可以放開手腳實踐。

2024年年底，上海公共服務大MaaS平臺正式釋出，該平臺用到無問芯穹的模型微調與推理加速能力，併兼容中國電信星辰、商湯日日新等基礎大模型，醫療、教育、民政等領域的機構可基於該平臺開展應用場景落地。

聯影智慧聯合創始人周翔告訴記者，公司所在的徐匯是上海市人工智慧產業高地，算力資源豐富，產業扶持力度大，這些極大地促進了該公司在醫療領域的研究和應用。

周翔提到，目前上海眾多的醫院都在全面擁抱AI，大力支援、探索醫療AI在臨床場景落地。聯影智慧與瑞金醫院等一批頂尖醫院深度合作，誕生了一站式放療AI系統、冠脈重建 AI 演算法等多款醫療AI產品，在過程中積累的場景與落地經驗、模型基礎與模型能力、海量資料與標註等，為大模型的智慧蝶變打下堅實的基礎。

上海科學智慧研究院院長、無限光年創始人漆遠告訴記者，公司面向金融領域的垂直大模型應用光語金帆在招商證券等機構的深度應用，正是受益於上海推動“AI+金融”示範工程的產業導向。在AI For Science進入生物醫藥、材料科學等領域的當下，公司相關一站式智算服務平臺光語啟智已在國內頭部科研機構落地應用。

“上海這種將學術前沿、產業縱深與全球視野深度融合的創新生態，正在重塑中國人工智慧產業的全球競爭力版圖。”漆遠評價。

培育AI產業生態雨林

一根筷子易折斷，十根筷子抱成團。在區域經濟的發展上，個別企業抓住機遇發展壯大可以帶動一地經濟的發展，但是抗風險能力和持續發展能力有限，相對而言，上下游打通的產業叢集發展起來，讓區域經濟做強做大的動力更強勁，耐力更持久。

與全國其他城市相比，上海很早就注意培育人工智慧的生態雨林，為企業提供全方位的滋養。

“我們上下樓就是AI的上下游。”階躍星辰有關人士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僅僅階躍星辰所在的辦公樓，就匯聚了數十家人工智慧企業和科研機構。

這家於2023年4月才成立的公司，不到兩歲，是一個十足的“萌新”選手，但已推出11款大模型，最近還開源了兩款多模態大模型，其中包含全球範圍內效能領先的開源影片生成模型階躍Step-Video-T2V，以及行業內首款產品級開源語音互動大模型階躍Step-Audio。

紮根上海近兩年來，無問芯穹最直觀的感受是，每家人工智慧企業在這裡都不是孤島，都能找到自己的生態連結。上海透過政策引領、全產業鏈佈局、強大算力與資料支撐、人才集聚及資本助力，構建了世界級AI發展環境。

2023年，上海人工智慧園區模速空間啟動建設，38天后實現從毛坯到讓企業“拎包入住”。截至2024年年底，模速空間及周邊已有255家大模型企業、34個備案大模型、100餘家投資機構成功落地，形成一個覆蓋全產業鏈、閉環協同、充滿活力的生態叢集。

上海交通大學、上海人工智慧研究院院長宋海濤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創新需要土壤，土壤需要有一定基數的創新群體才能形成足夠的厚度，而在人工智慧領域上海的各方面基數是在國內領先的，他說：“上海集聚了從硬體、軟體、GPU、演算法、模型訓練到應用全產業鏈佈局，這是全國其他城市不具備的。”

作為創新策源地，上海集聚了上海人工智慧實驗室、腦科學與類腦研究中心等基礎研發平臺和微軟、亞馬遜等行業創新中心等，集聚了25萬AI人才，佔全國三分之一。

建設人工智慧“集團軍”

2017年國務院《新一代人工智慧發展規劃》釋出，上海率先出臺地方實施方案，2018年世界人工智慧大會永久落戶上海。

跬智資訊相關負責人說，上海擁有全產業鏈，在金融、製造和出海方面擁有得天獨厚的機會，挖掘並投資、扶持相關企業，是上海可以快速超越其他城市，形成世界一流水平的人工智慧產業的關鍵。

人工智慧產業下一步如何推進？上海市經信委人工智慧處處長潘焱介紹，上海主要從四個方面重點佈局：打造超大規模自主智算叢集、構建多層次語料供給體系、建設虛實融合超大型實訓場、加快行業基座大模型體系創新。

算力方面，早在2023年，上海就超前提出了10萬卡以上超大規模智算算力投入。根據方案，今年上海市智算規模力爭突破10萬P（PetaFLOPS，即千萬億次浮點運算每秒）。

圍繞語料，去年3月，全國首家人工智慧語料公司“庫帕思”在上海成立。庫帕思CEO黃海清介紹，圍繞1個綜合語料庫、X個行業語料庫，庫帕思成品語料總容量已達260T，他說：“我們還在領先佈局合成數據和思維鏈資料，這將是大模型實現更好推理能力的核心語料。”

上海的虛實融合超大型實訓場，由國家地方共建人形機器人創新中心牽頭，該中心總經理許彬介紹，訓練場專案建成後，將有效降低具身智慧技術發展過程中的投入成本，解決基礎設施的重複建設問題。通過後續訓練場的成熟化運營和全國性推廣，有望將其構建成為國家級虛實結合具身智慧技術發展平臺。

上海，位於長江的入海口，在改革開放中屢屢發揮龍頭的帶動作用。當下各地都在推動人工智慧產業發展，上海不僅抓住了這一波機遇，打造出一個強勁的新經濟增長點，同時也為全國、全球的優秀企業提供大展拳腳的平臺；上海不僅追求點上的突破，培育明星企業，而且正以更大的推力促進中國整個人工智慧產業生態系統的全面突破，上海正承擔起產業引領者、實踐者、賦能者的複合角色。

一名專家表示，城市稟賦決定了上海在全球AI版圖上非常特別，上海整體的佈局其實是一個“集團軍”的做法，並非去打造單點突破的“尖刀連”。

上海市人工智慧協會秘書長鍾俊浩表示，上海致力於構建的是一個整體、可延展的人工智慧發展體系，旨在帶動長三角乃至全國的發展，影響力也不僅僅侷限於上海。上海還在透過立法、標準制定、智慧財產權保護等一系列工作，引領和制定話語權，完善生態建設，從而更好地與國際接軌，形成對外賦能和對內帶動周邊城市溢位效應的格局。

微信編輯 | 生產隊的驢（拉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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