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 Bjørn Gulden 離開 PUMA(彪馬),在2023年1月1日正式出任德國運動巨頭 adidas(阿迪達斯)執行長一職時,阿迪達斯剛剛結束了相當疲軟的一年:按固定匯率計淨銷售額僅同比增長1%至225.11億歐元,特別是盈利層面營業利潤同比大跌66%至6.69億歐元,淨利潤同比大跌83%至2.54億歐元。
接下來的兩年裡,在 Bjørn Gulden 帶領下,阿迪達斯實現了華麗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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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遭受了終止 Yeezy 合作的巨大負面影響,阿迪達斯2023年淨銷售額與2022年仍然持平,這大大高於最初預期;營業利潤達2.68億歐元,而在年初時預計會出現7億歐元的虧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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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最新發布的2024年報,淨銷售額明顯加速,按固定匯率計增長12%達到236.83億歐元,超出了最初預計的中個位數增幅,營業利潤同比大漲398.3%至13.37億歐元,營業利潤率為5.6%,同樣遠超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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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2025年,阿迪達斯預計將淨銷售額再次實現至少10%的增長,營業利潤也將提高到17億至18億歐元。
阿迪達斯的業績也在資本市場上得到認可:股價由2023年初的127.7歐元/股上漲至如今(截至3月6日收盤)的241.2歐元/股,增了近一倍,市值上升到 431億歐元。
阿迪達斯的轉變離不開 Bjørn Gulden 戰略部署和高效執行,事實上,這並不是 Bjørn Gulden 第一次重振一家體育公司——2013年,Bjørn Gulden 接掌 PUMA 之時,這個德國運動老牌的年銷售額為 29.85億歐元,股價235歐元/股,營業利潤6250萬歐元;九年後,2022年他離開時,PUMA 的年銷售額已經高達84.65億歐元,營業利潤6.41億歐元。
在2024年年報釋出後的分析師電話會議上,Bjørn Gulden 罕見全面分享了自己的經營哲學,金句頻出。本文,《華麗志》將從以下四個方面詳細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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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定義一家“健康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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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低複雜性”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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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銷50%是感性,50%是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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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達斯的目標是成為美國之外所有市場的第一

Bjørn Gulden 對於 adidas 並不陌生,這位前挪威專業足球運動員和手球運動員此前曾是 adidas 的服裝和配飾部門高階副總裁(1992~1999年)。除 adidas 和 Puma 之外, Bjørn Gulden 還曾為德國鞋履巨頭 Deichman 效力,負責管理美國子公司 Rack Room Shoes 和 Off Broadway,隨後加入珠寶品牌 Pandora(潘多拉)擔任執行長。2013年加入 Puma (彪馬)擔任執行長。
如何定義一家“健康的公司”
如果實現以下目標,我們將把自己定義為一家“健康的公司”,即:兩位數的年增長率,毛利率在50%到52%之間,營銷費用佔比約為12%,成本基礎佔比約為30%,最終實現10%的息稅前利潤率(EBIT)。
當然數值不可能絕對準確,可能會有浮動,比如當你實現52.5%的毛利率時,可以投入12.2%的營銷費用,最終獲得10.3%的息稅前利潤率。因此,這不是對確切數字的模擬,而是一種理念。
如何達到這個目標呢?至少對我個人而言是幸運的,因為進入了一家表現欠佳的公司。與成為成功的公司的一部分相比,成為改變它的過程的一部分當然更容易。對公司來說,時機是積極的,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正在苦苦掙扎。你們也知道,世界非常動盪。對於想要改變模式的人來說,這當然是一個優勢。
最重要的,當然是努力和態度。顯而易見的是,我們組織中的許多許多人都做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努力來扭轉局面,並且做生意和解決問題的態度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舉個例子,去年我們採購的鞋子比前一年多了1.4億雙。如果沒有正確的態度和正確的努力,在計劃性很強的業務模式中是不可能實現的。無論是在採購方面,還是在銷售、營銷或財務或任何其他職能部門,都是如此。我為人們站出來實際扭轉這家公司的方式感到非常自豪。這當然一直是阿迪達斯DNA,我們再次喚醒了它。

“降低複雜性”是重中之重!
為了成為一家健康的公司,我們不得不打破很多內部流程和規則。我認為我們都理解,如果我們想成為一家息稅前利潤率達到10%或更高的穩定公司,那麼將我們帶到這裡的東西將不會把我們帶得更遠。因此,我們需要做出一些改變,以調整我們的業務模式和組織,以實現這一目標。而最大最大最大最大的事情就是降低複雜性。
我們之前建立了一個非常集權化的組織,基於此在幾乎所有市場都取得了相同的成功,使用幾乎相同的商品和相同的流程,但如今這種模式是行不通的,需要建立一種反映世界實際發展方式的運營模式。
這種模式的關鍵是“以消費者為核心”、“本土化”、“簡化”。
Bjørn Gulden 表示,它從消費者開始,無論他或她在哪裡。我們離消費者越近,我們所做的決定,無論是我們投放市場的產品還是營銷方式,正確的機率就越高。
在新的運營模式下,總部和本地市場的角色需要重新定義和分工。
Bjørn Gulden 進一步表示,如果我們現在在黑措根奧拉赫(阿迪達斯總部)——我們當然必須為品牌構建框架,必須確保我們定義了我們認為重要的類別,我們投入研發和創新的技術,我們也透過系統來支援。因此,總部的作用不會變得無足輕重,但它不會決定我們將在世界另一端的某個城市銷售什麼。
這一點很重要,因為它意味著我們必須將決策權下放到最接近消費者的層面,我們必須擁有我們信任的強大的本地領導層。
我認為政治和商業都是如此。當你信任他人時,你不需要為每件事制定規則,你可以或者必須確保消除大量官僚作風,因為我們的業務中存在太多障礙,無論是我們組織內部,還是在德國乃至歐盟市場也是如此。我認為這種情況必須改變,否則我們將不具備競爭力。
因此,考慮到所有這些,我們與不同的部門,確定了工作流程,如何以更簡單的方式更準確地解決我們正在做的事情?這些工作流程,是自下而上,而不是自上而下。
(經過梳理後)我們最終發現,總部有多達500個職位是多餘的。這不是說這些人做錯了什麼,不是指這些人本身,而是指職位。因此,我們啟動了一項計劃,看看我們是否可以透過自願離職計劃,將這500個職位減少到零,這個過程正在進行中。
無論如何,這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如果我們想具有競爭力,併成為最好的阿迪達斯,這是必要的。而當今世界最好的阿迪達斯絕對是一個全球性,但具有本地化的思維方式的阿迪達斯。當然,它從歐洲開始,我們的總部設在那裡,我們必須成為這個市場的領導者,我們沒有任何理由不成為第一。

營銷50%是感性,50%是理性
營銷,沒有一個公式能說明什麼是正確的營銷。50%是感性,50%是理性。
至少我認為,你不能只投資於大型商業體育專案,而且阿迪達斯需要與眾不同,透過秉持創始人阿迪·達斯勒的態度,在小型體育專案中也保持知名度。
成為運動員的首選,不僅是因為營銷方式,也包括內部的創意,創新人員和設計師喜歡從事與眾不同的事物。無論是跳臺滑雪靴、雪橇鞋,還是馬靴或其他任何東西,如果我們能夠在商業目標之外的創意方面努力,就可以創造阿迪達斯曾經擁有的這種興奮感。我認為我們想把它帶回來。
如果你簽約一家足球隊,可能需要100萬歐元、1000萬歐元甚至2000萬歐元,這筆投資是巨大的,如果你簽約一位滑雪運動員,贊助成本無法與足球運動員相比。關鍵是,當你在營銷上投入30億歐元時,你可以找到資金來做一些與眾不同的事情,而不僅僅是跑步、籃球、足球。這就是我們努力做的事情。
我認為在印度開展板球運動是合理的,無論從形象上還是商業上來說;與全黑隊(紐西蘭的國家男子橄欖球隊)在橄欖球方面的合作,即使我們不在德國開展橄欖球運動,也是有意義的,Mikaela Shiffrin 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滑雪明星之一,我們可以與她合作更多。你可以找到很多這種將情感和商業結合起來的方式,使其符合阿迪達斯的願景。
如果考慮到阿迪達斯銷售額每年增長10%,即使保持營銷費用百分比不變,並且保持簽約的長期合同不變,也始終存在靈活性。
Bjørn Gulden 舉例稱,我們在中國合作了一位單板滑雪運動員(蘇翊鳴),他成為了我們在中國的一個突破口,這在簽約之初是沒有想到的。
因此,營銷是一件不斷變化的事情,我沒有答案。如果模型中的營銷投資回報率(ROI)真的有效,那麼它們就不會在此有效,因為那樣我們都會做同樣的事情(導致差異化消失,模型失效)。我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有效的營銷投資回報率模型。
Bjørn Gulden 繼續舉例稱,耐克為德國足協支付的費用是我們支付的三倍多,你如何找到一個模型來說明這是正確的?但他們仍然這樣做了。因為這裡面存在主觀性和情感成分。重要的是,領導層和市場就我們正在支援的投資方向達成一致。

阿迪達斯的目標是成為美國之外所有市場的第一
我們相信,我們應該有成為所有市場第一名的雄心壯志,美國市場除外。
為什麼不是美國市場的第一名?我們落後太多了,我們的競爭對手很強大,我認為我們甚至不應該說出來,因為這是一種幻想,但我們應該對我們的管理層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讓我們能夠不斷奪取市場份額。
在所有其他市場中,我沒有看到任何理由說明我們不應該有成為第一名的雄心壯志。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將在所有市場都實現這個目標。我知道這不會發生。但我認為,任何為市場領導者工作的負責人都應該被問到,如果你是第二名,或者更糟糕的是第三名,你需要什麼才能成為第一名。然後我們應該盡力給他或她提供成為第一名的“工具”。我們的品牌擁有75年曆史,在90%以上的人群中具有知名度,並擁有全球基礎設施,所以我們必須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訊息來源:阿迪達斯電話會議
|圖片來源:阿迪達斯官網
|責任編輯:LeZ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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