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金融八卦女特約作者：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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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這拍賣行，那是明星和土豪的最愛。
最近，拍賣行巨頭們密集換帥，繼邦瀚斯、富藝斯話事人接連人事變動後，蘇富比亞洲區總裁換了人，佳士得的老將也轉崗了。
不只是蘇富比，去年賣古董珠寶的公司都不好過，誠軒拍賣關門停業，馬未都的觀復公司裁員，紐約多家知名高階畫廊關門，佳士得也被爆出裁員。
劉嘉玲、向太等富婆家裡一櫃子的珠寶亮晶晶的，都是拍賣場上拿下的，還有土豪也愛買古董，劉鑾雄就經常來買東西，還把他珍藏的76個愛馬仕一口氣送拍，華誼兄弟的老闆王中軍拍過好多字畫，以前王健林也愛光顧拍賣行，還有世茂的老闆許榮茂，盈時的張永鐵，都喜歡拍古董字畫，甚至在燕郊開博物館來放東西。
但現在，屬於他們的暴利時代過去了，土豪們都改成把家當拿到拍賣行來甩貨了。
1.
/ “太子爺”都給攆回美國，
富人不光顧拍賣行了？/
2025年，拍賣行們不約而同地換了掌櫃的。
先是蘇富比換了亞洲區總經理，把自家公司的“太子爺”都給攆回美國了。
蘇富比任命資深奢侈品高管筱原真澄為亞洲區新任董事總經理，1月1日正式上任，在加入蘇富比之前，他在義大利奢侈品牌華倫天奴，當了3年日韓國地區的執行長及代表董事。而被換下來的原總經理，是蘇富比老闆柏嘉熙的兒子洛嘉熙，將調往紐約。
接著，龍頭拍賣行佳士得宣佈，CEO施俊安（Guillaume Cerutti）離任，職務由美洲區總裁邦妮·布倫南接捧，2月1日生效。施俊安轉至佳士得老闆皮諾家族旗下控股公司Artemis集團，執掌負責藝術及展覽的新部門，並管理皮諾家族的藝術收藏，還將繼續留任佳士得董事會主席。
▲邦妮·布倫南（左）將接替施俊安（右）成為佳士得CEO
施俊安執掌佳士得的8年間，業績可是相當亮眼的。
2017年，佳士得將達文西畫作《救世主》拍出了4.5億美元，重新整理拍賣史上最貴畫作紀錄；2022年帶來已故微軟創辦人Paul Allen的藝術收藏，最後以16.2億美元成交紀錄，成為“拍賣史上最貴藝術收藏”。甚至，佳士得還在疫情期間嘗試數碼化，賣數碼藝術，還可以用虛擬貨幣付款，順利把數碼藝術家Beeple的JPG作品《EVERYDAYS: THE FIRST 5000 DAYS》，賣出了6935萬美元。
而要上任的這位姐姐，也是拍賣圈28年的元老了，她在1997年就進入拍賣圈，在蘇富比幹了15年後，於2012年轉戰佳士得，一路做到美洲區主席，業績增長迅猛，如今佳士得全球拍賣成交額當中，有48%都來自美洲。
不過，兩家巨頭的困境都差不多，去年上半年，佳士得和蘇富比營收都是同比下降22%，像約好了似的。
蘇富比從2019年被法國電信巨頭Altice創始人帕特里克·德拉希收購之後，負債規模飆升，4年內就翻了一倍達到18億美元。他把借來的錢搞擴張，先是斥資1億美元買下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的原址——布勞耶大樓（Beruer building），然後又買下了高階汽車拍賣公司RM，很快還收購了房地產公司Concierge的部分股權，順勢殺進豪宅拍賣市場。
這波擴張，一開始還挺順，因為2020年開始歐美各種印錢發，普通人有錢就花，富豪們的身價跟著印的錢一起暴漲，出手也闊綽。但是到2022年，全民發錢的美事兒就逐漸停了，奢侈品和藝術品拍賣的生意都受到影響。
2023年的上半年，蘇富比的拍賣業務虧損了1.15億美元，下半年蘇富比還調整了員工激勵計劃，高層員工降薪20%。
到了去年年中，標普全球評級將蘇富比的評級從“B”下調至“B-”，對外說是因為拍賣和庫存銷售額下降，且直接成本上升。
8月，中東土豪阿布扎比主權財富基金（ADQ）宣佈要投資蘇富比，帕特里克·德拉希也宣佈要追加註資，兩邊合計要投10億美元。即使如此，9月份，蘇富比還被華爾街日報爆出醜聞：降了薪的高層員工還是沒拿到工資，改用開期票代替，另外蘇富比還有拖欠款項半年之久，現金流已經非常緊張。
最近，蘇富比再次進行了大規模裁員，紐約總部裁了超過100人，佔公司整體員工數6%。另外，蘇富比還決定關閉莫斯科和曼谷的辦公地點，1981年就成立的維也納分行也要關了。
佳士得遇到困境，先是一邊收縮一邊努力。
先是為了拿下肥肉中國市場，斥巨資在香港中環打造了亞太新總部，去年9月開始啟用。
但這樣，現金流就更難了。
巨頭們不好過，藝術圈的小門戶就更難了，去年瑞士巴塞爾藝術展的銷售撲街了，紐約還有十幾家畫廊倒閉，連已成立30年的Mitchell-Innes & Nash畫廊也關了。
歐美拍賣生意差，國內的拍賣圈子也熄了火。
2024年7月，馬未都的觀復公司裁員欠薪的訊息登上新聞。不過很快，馬未都就出面發了個影片，解釋說網傳裁員80多個人是假訊息，觀覆文化項下三家公司一共91個人，有38人離職，都得到了滿意的補償。
沒過多久，已經開了二十年的老牌拍賣企業誠軒拍賣，突然宣佈結束營業並啟動清算程式。
這公司前幾年可是大放光彩，一度把奉天一兩銀幣拍出4600萬，把張作霖金幣拍出3400萬。
但就是這樣的拍賣圈大佬，也做不走了。
2.
/ 富婆買珠寶、土豪買文物，
拍賣場才是霸總花錢最爽的場所/
短劇裡的霸總，最霸道的時候，可就是在拍賣過程中舉牌喊高價的一刻。
90年代國內有個收藏家張宗憲，靠舉牌出圈，震動全國。
1993年上海朵雲軒的首屆中國書畫拍賣會，張宗憲手持一號牌亮相拍場，第一號拍品是豐子愷的《一輪紅日東方湧》，起拍價為2萬元，張宗憲一開口就上萬地加，最後將此畫一路頂到11.5萬元，創下當時豐子愷作品的最高價。
1994年，中國嘉德舉辦第一場拍賣會，第一號拍品是吳熙曾的《漁樂圖》，底價7000元。手持一號牌的張宗憲站起來說：“今天是嘉德的首拍，我出1.8萬元，一拍就發！”場內頓時轟動，張宗憲一路加價也都是帶8的，2.8萬元、3.8萬元，直至加到8.8萬元，鑑定大師徐邦達先生上臺敲響第一槌，這頭彩就讓張宗憲拿下了。
▲1994年嘉德首拍，張宗憲與馬未都“同框”
1995年，北京翰海首拍，張宗憲又是手持一號牌，一口氣拿出1600萬元，吃下全場拍賣會成交額3200萬元的50％。
不過，拍賣場最風光的還得是2013年前後，地產商、煤老闆、娛樂圈大佬，都來一擲千金，買的東西也從國內的古董文玩轉向了外國的油畫。
2013年，萬達集團的王健林在紐約以1.72億元人民幣拍下畢加索的一幅油畫；
2014年，劉益謙在香港以2.8億港元拍下明成化鬥彩雞缸杯，華誼兄弟的王中軍則以3.77億元人民幣從紐約拍下梵高的《雛菊與罌粟花》。
王健林可不只是自己下場，大連萬達集團還有個藝術品部，開了個玥寶齋，負責人郭慶祥也是一位著名收藏家。
從90年代初期步入藝術品收藏市場，郭慶祥就一發不可收拾。在北京、上海、廣州、杭州等地輪著出差，專門上古董藝術品拍賣會舉牌，像八大山人的《孤禽圖》，傅抱石的《二湘圖》、《虎踞龍盤今勝昔》，李可染的《萬山紅遍》、《井岡山》等等重量級拍品都被他高價拿下。
也是這哥們，曾經和去年娶了小嬌妻的範大畫家對撕，拿出現場拍的照片發到網上，說範大畫家是 “流水線作畫”，靠炒作拉關係賣高價。
因為這事，範大畫家還把郭慶祥等三人告上法庭，最後法院判決郭慶祥向範曾書面道歉，並賠償精神損害撫慰金7萬元。不過，郭慶祥很剛，表示尊重判決，但拒不道歉。
除了土豪哥，愛上拍賣的還有富婆和女明星。
比如劉嘉玲，2017年她專門去參加了香港蘇富比春拍的預展，特別喜歡那枚轟動全球的59.6克拉的無暇豔彩粉色鑽石The Pink Star，還拿著鑽石拍照發了狀態。
同樣愛在拍賣行買珠寶的，還有向太。
2013年，向太在香港佳士得豪擲8600萬港幣，拍得“中國之星”水滴形鑽石。這也是全球最大，有足足75.36克拉的完美水滴形鑽石。
提到自己買珠寶，向太說“有時都會傻傻的，不知不覺中買多了，或者戴過一次不喜歡”，但那又怎麼樣呢，看對眼了就先買下來再說。
3.
/ 地產大佬隱身，富二代接力/
舉牌時風光無限的大佬們，這幾年漸漸少了，尤其是地產圈的老闆，都自顧不暇了，也就不能來照顧生意了。尤其是地產圈，世茂的老闆許榮茂，盈時的張永鐵，都喜歡拍古董字畫，張永鐵甚至在燕郊開博物館來放東西。
還有的土豪，甚至轉換身份，掉頭成了賣東西的。
比如說香港富豪劉鑾雄，他就曾經是拍賣行的大客戶，據他說從28歲的時候就開始買瓷器字畫，後來還加上了油畫等等，而且他買好了就直接放家裡擺著。豪車名錶和紅酒，也經常被他拍下拿走，據說巔峰時他的藏品總價值已經超過200億。
但最近幾年，劉鑾雄接連出手，都是在賣賣賣。
2020年10月，蘇富比舉行了一場名為《劉鑾雄窖藏佳釀》的拍賣會，這場拍賣展示了知名企業家兼藝術收藏家劉鑾雄的私人窖藏精選。拍賣品包括勃艮第和波爾多的傳奇年份佳釀，共計117項，總估價高達2570萬港幣。拍賣進行了一下午，117項佳釀全部成功拍出，總成交價高達5304萬港幣，比預估價格翻了一倍還多。
又過了幾天，劉鑾雄又開始賣賣賣，甘比幫他把用近8000萬美元買到的4幅名畫中3幅畫拿出來拍賣，一下就賣出去4.5億人民幣。
2023年1月底，劉鑾雄把自己珍藏的77個名牌包（76只愛馬仕和一隻香奈兒）拿出來賣，由老朋友蘇富比組織拍賣，當時市場估值約為1500萬港幣，最後花了11天，共賣出了2522.47萬港幣。
除了大劉，還有2023年高價買雞缸杯出圈的藏家劉益謙，拿出自己的39件藏品到蘇富比拍賣，專場起名叫“龍途”。
結果預期能賣9440萬美元，成交只有7000萬美元，其中有些作品只出了一次價就被買走了，壓軸的重磅作品莫迪裡安尼的《肖像》，以2.35億港元成交，但這可是劉益謙在2015年以4281萬美金（摺合約3.31億港元）買下的，倒手就虧了9600萬港元。
最後，大件虧得多，只有幾百萬的小件漲了價：
在這樣的情況下，藝術品拍賣行業也在尋找出路。
佳士得為了討好科技圈的“新錢”們，就在嘗試新花樣，首場AI藝術拍賣——《"增強智慧"Augmented Intelligence》，於2月20日到3月5日之間，在紐約洛克菲勒中心的佳士得空間舉辦展覽。
但這次拍賣可不容易，舉辦開始前就被近4000位藝術家呼籲取消，因為他們正在集體起訴AI公司，說這些公司用他們的作品訓練人工智慧侵權，還在網上公開說“AI模型剝削人類”。
另外，就在2月初，蘇富比就在沙特舉行了首場國際性拍賣，專場名叫“源起”（Origins）。最後，全場117件拍品中，有77件順利售出，成交率66%，斬獲近1,730萬美元（合 1.26億人民幣）。
為了活下去，還有的拍賣行卷出新思路，做起了走量的生意，還被網友戲稱為“線下閒魚”。
據網友說，因為拍品直接掛拍賣網站上，不論是愛馬仕、香奈兒、LV、迪奧、克羅心等等，啥品牌都有，拍品起拍價都低於估價，如果按照低價多叫一些，就很容易便宜買到大牌。
還真是，包包、珠寶、手錶等等應有盡有，也不用受配貨的氣。
去年7月，蘇富比還在香港開出了首家實體店，不用交保證金，不用穿西裝打領帶，直接就能進門買。裡面的藏品從收藏級運動鞋到恐龍化石，啥都有，價格從幾百美元到幾百萬美元不等。
再發展下去，開當鋪吧。
參考資料：
《香港拍賣市場，內地富二代崛起》，騰訊財經
《燕郊世界華人收藏博物館專案動工開建》，中國網
《佳士得亞太新總部首場夜拍成交超10億，但難不難大家心裡都清楚》，99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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