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買房,就像給人生穿上盔甲,有時覺得沉,但穿上鎧甲的人生,格外有分量感。

配圖 | 《奮鬥》劇照

傍晚,36歲的劉為為倚在南京某房產公司的玻璃門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出神,不時舔舐一下略顯蒼白的嘴唇。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劉為為的同事們有的斜靠在門口的沙發上刷手機,有的坐在電腦前敲著鍵盤,不時伸下懶腰。
“工作十幾年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劉為為說,“快下班了,今天還沒有人上門看過房。”
幾年前的情形,與如今天差地別。彼時,劉為為每天都要帶好幾撥客戶看房,經常來不及吃飯,因此他總是隨身帶幾塊餅乾。那時他一年能賣出十幾套房。
2010年入行、如今已是南京一家房產經紀公司門店老闆的黃清瑜說,以往賣一套房,給員工的提成佔總佣金的60%至70%,但現在給到80%也難招到人,而且人員流動很大。
誠心買房的人似乎一夜間消失了。葛健新2019年買了一套位於南京雞鳴寺附近、面積52平方米的兩室,總價180餘萬,如今想賣掉,掛到150萬,但鮮有人問津。不久前好不容易有個買家來看房,一番挑三揀四之後,開價100萬——而目前這套房子的貸款還剩110萬。
江高、徐豔夫婦降價50多萬賣掉了原來位於南京橋北的房子,想著換套大一點的,夫妻倆卻吃驚地發現,房價一再下降,南京首套房貸款利率也從高峰時的“6字頭”,不斷下調到如今的“3字頭”。兩人害怕再踩到高點,於是,選擇租房,不敢再輕易出手。
去年9月,南京成為首個全面鬆綁樓市的核心城市。近日,杭州、西安等多個城市也陸續宣佈全面取消限購,目前除北京、上海、廣州、深圳4個一線城市外,僅剩海南省、天津市仍處於部分放開限購狀態,二線城市基本實現應放盡放。根據一些專家的說法,國內房地產市場的情緒可能會大幅升溫,房地產市場復甦節奏可能也會得到加快。
但誰又敢說肯定的話呢?大家都在這輛“過山車”上。
搶房
汪澄澄說,買了房,就像給人生穿上了一套盔甲,雖然這套盔甲有時會讓人覺得沉,但穿上鎧甲的人生,格外有分量感。
汪澄澄來自江蘇沭陽,家裡還有一個哥哥。父母中年得女,日子過得節衣縮食。2011年,她考上南京師範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第一年暑假,她參加了一個為期4天的社會實踐。當時學校暑期沒開放住宿,一起參加實踐的同學有的花錢住賓館,有的借住在親戚家,有的自己家就在南京,唯獨她遲遲沒有著落。
她試著聯絡了幾個同學,想借宿幾晚,但大家都以不方便為由婉拒了。她想咬咬牙找個賓館住下來,但4個晚上的住宿費怎麼著也得五六百塊,相當於一個月的生活費了,她實在捨不得。
那是一個下著雨的夏日夜晚。汪澄澄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在學校門口的仙林大道上徘徊。路燈下,她看著自己的影子在積水中若隱若現,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順著她的臉頰不住地往下流,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孤獨,也很可憐。
“那時我就發誓,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在南京買房,一定要紮下根來。”汪澄澄說著,紅了眼眶。
畢業後,汪澄澄成為一名新媒體記者。她認真工作,努力寫稿,經常出差,省吃儉用。從小就要強的她,看著身邊的好朋友都在父母的幫助下很快買了房,很著急。但她的父母年紀大了,沒有能力給予經濟上的幫助,她也不想讓父母為難。那時,好朋友都知道她最大的願望是買房,就連送她的生日蛋糕上都寫著:早日喜提100平方米。
2022年12月31日,是汪澄澄一輩子銘記的日子。
當時,她正在參加一個新聞釋出會,臺上的發言人滔滔不絕,她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她的雙手緊緊握著手機——心儀的法拍房馬上就要網拍了。
這是一套位於南京麒麟門片區的房子,80多平方米的兩室,南北通透,是她喜歡的房型。起拍價104萬,市場價190萬左右——法拍房通常低於市場價,這也是她鋌而走險,選擇法拍房的最主要原因。汪澄澄當時攢了40多萬,首付需要三成,“只要這套房子不超過120萬,我就能買得起。”她想。
開始了!拍賣頁面瞬間活躍起來。
汪澄澄緊緊盯著螢幕上的價格,生怕錯過任何一次報價的機會。
“104.5萬。”跳出了第一個報價。汪澄澄的手心開始不自覺地冒出汗珠,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緊張情緒。
“107萬。”報價繼續攀升,汪澄澄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跳躍著,每一次敲擊都伴隨著她內心的忐忑和期待。她關注著價格的變動,同時也在思考著自己的策略。
“110萬。”價格已經攀升到了一個相對較高的水平,但她知道,這場拍賣將是一場激烈的角逐,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
“117萬。”價格在不斷變動,汪澄澄知道是時候出手了,她深吸一口氣,快速輸入了自己的報價,然後緊張地等待著結果的出現。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她的心跳聲在耳邊不斷迴響。她清楚,這套房子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不能輕易放棄。
終於,螢幕上跳出了最終的結果,她成功以117.5萬的價格拍下了這套房。首付42萬,加上公積金,每個月要還貸3800多元。
汪澄澄激動地站起身來,雙手緊握在一起。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成就湧上心頭,彷彿所有的付出和等待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回報。她知道,這套房子將是她新生活的起點,她期待著未來的美好。
簽完合同走出南京市房地產市場交易中心的那一刻,汪澄澄的眼淚掉了下來。看著好友們在微信裡的“撒花”祝賀,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家了,雖然她的男朋友葛健新有一套房子,但那終究不是她自己的。
“我第一次覺得特別安心,以後無論我到哪裡工作,無論跟誰在一起,我都有自己的空間,這是我獨有的避風港。”

江高、徐豔夫婦也有相同的想法。
2016年,看著節節攀升的房價,這對初來南京的夫妻決定抓緊“上車”。“那個時候,看上的房子千萬不能等,等一天,掛牌價可能就跳漲了,市場太熱了。”
面對中介介紹的各種新建學校、新建公園、新建商場等城市規劃,儘管房子地處偏遠,門口的馬路也高低不平,壓路機、攪拌機整日轟鳴,兩人卻沒有多想,懷揣東拼西湊借來的50多萬首付款,迅速成為南京橋北的業主。

圖丨如今的南京橋北的確擁有了大型商場
雖然每天往返通勤要2.5小時,但夫妻倆對那些規劃十分受用,對“有個家”更加充滿期待。
“剛買完房時,我們倆手裡一分錢都沒有。”徐豔說,裝修借裝修貸,買空調借花唄,捨不得找工人,三伏天她愣是一個人把瓷磚從1樓扛到5樓。每次發工資了,倆人就盤算著再添點什麼。房子裡的一磚一瓦,都是夫妻倆的心血。徐豔手機裡至今還存著一張合影,當時剛在樓下搬完裝修材料,夫妻倆站在熹微晨光裡,渾身是灰,一臉疲憊。

那幾年,劉為為見多了江高和徐豔這樣喜提新房的小夫妻。
劉為為老家在湖南,從事房產中介工作已經14年。2023年以前,他一直在一家老牌房產公司的南京公司工作。
劉為為經歷過南京房產市場的好時候。2015年底,有客戶看上了一套房,78.03平方米,兩室一廳,前一天看時還是130萬,等到隔天再去看時,已經漲到160萬。“客戶想約房主儘快出面談,但房主始終不願意見面。”劉為為說,這像一場博弈。
看了一個星期後,這名客戶花費165萬買了同房型。價格敲定後,賣家要求所有費用都由買家承擔,包括個稅(這是賣方房產不唯一時需要繳納的稅費,且繳費單上寫的納稅人為賣家),買家沒有猶豫,全盤接受。
“等到手續辦完,同款房型已經漲到接近200萬,客戶一直慶幸。”劉為為感慨,那時候的市場真是容不得半點猶豫。當時劉為為一年能賣出十幾套房,靠著賺來的錢和看房的便利,他迅速入手一套位於南京江北、單價一萬出頭的兩室,將父母從湖南老家接了過來。

黃清瑜2010年從中專畢業後,因為在老家幾次買房都很不順,“一怒之下”入職房產公司,成為專業房產中介。
其間,一個親戚的丈夫賭博,找她處理老家的房子變現還債。正趕上房產上升期,原本20多萬的房子,直接漲到40多萬賣掉。親戚還完丈夫的賭債後,還剩下24萬,立馬又貸款買了一套80餘萬的二手房。
又過了3年,親戚將房子以140萬的價格出手後,拿出所有房款,為在南京工作的兒子付了首付,貸款買了一套總價250餘萬的三室。隨後舉家來到南京,在一家飯店做服務員,跟兒子一起還房貸。
那時黃清瑜對樓市充滿信心。為了給孩子一個更好的學習環境,有了一定積蓄後,憑著專業直覺,她和丈夫爽快付款,在南京買了一套140多平的房子後,又開了一家地產中介公司,一家人從老家搬到南京。
黃清瑜眼看著這個“雪球”越滾越大。
急拋
和汪澄澄開始談婚論嫁的葛健新,計劃著把自己2019年買的位於雞鳴寺附近的小兩室賣掉,買套大點的。
購買時,這套房子總價180萬,首付60萬,貸款120萬,利率5.8%。如今,二手房掛牌量越來越高,樓市進入買方市場。葛健新也明白這一點,因此,他並不奢望自己的房子能賣出高價,於是打聽了同款房型的出價後,在中介掛了160萬,心裡想著150萬也能賣。
賣房現在成了一門技術活。推廣、打掃、接待,葛健新把該做的都做了。為了緩解賣不出去的焦慮,他甚至去雞鳴寺燒了香,許了願。
2023年底,有認識的人出價150萬想買他的房——這正好符合他的預期。於是,果斷出手。誰知,買家在辦理貸款時出了問題,對方也沒錢付全款,只能作罷。
葛健新只能重新賣。價格也一次比一次低,從150萬一直降到110萬。“最近又有個人來看房,一番挑三揀四之後開口出價100萬,我現在的貸款都還剩110萬呢!”說到這,葛健新語調高了很多。
他實在想不明白,辛辛苦苦賺錢買的房,自己視如珍寶的房,怎麼一下子降了這麼多?

江高、徐豔夫妻倆也想不通這一點。
兒子一天天長大,曾經中介承諾的好學校並沒有出現。為了給孩子換好的學區,江高、徐豔夫婦決定換房。這套房子曾經凝結了他們太多的付出和期盼,因此徐豔常常覺得自己有義務給“孩子”找個好的“婆家”。
但一次次接受買家報價後,他們逐漸發現,2020年到2021年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自家房型中介掛牌價竟從210萬一路跌到180萬。即使這樣,看房的人在看完後,也幾乎都是頭也不回。彼時,市區的房價尚且堅挺,徐豔十分後悔當初沒跟一起入職的同事買在市區,“錯過了階層躍升的機會”。

圖丨南京橋北某小區房價從2019年的每平方米20000元起,下降到2024年最低只需10000元出頭
後悔無用。更殘酷的現實是,房價還在一路下降,他們也一再錯過退場時機。“那陣子我們夫妻倆近乎抑鬱。2021年底我們決定割肉離場,不能再猶猶豫豫。”江高說。
夫妻倆於是決定,賣房、買房同步進行。因“未還清房貸,第二套房首付需八成”,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的夫妻倆時常焦慮到吵架、冷戰。最終,二人決定到民政局辦理離婚,經歷了房產證女方除名、公證處公證、派出所出證明等一系列“跑斷腿”的操作後,房子終於成了江高一個人的。
“在一系列政策的夾擊下,我們倆像個提線木偶。”徐豔說,“當時房子配套的學區質量,堪比我們小時候上的村小,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我們辛苦來南京紮根的意義又是什麼?”
離婚讓徐豔獲得了不需要付八成就能買房的機會。此後,她和江高頻繁和買方坐上談判桌。“買家每往下壓一次價,我們就裝模作樣地說要出來商量一下,如此反覆了三四次,每次出來後就想笑。”最後一次談判之前,兩人事先通了氣:今天無論對方出什麼價格,這房子必須賣。
最終,房子的成交價格是159萬,“裝修的花費以及這些年所付的利息,全打了水漂。”徐豔邊說邊搖頭。
但他們時常會慶幸自己當初忍痛“割肉”賣房的決定,“如果拖到現在,總價再降50萬都不一定有人買。”
買他們房子的是一對剛大學畢業的小情侶,“看到他們就像看到了當初的我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後悔。”有時想想,夫妻倆會覺得有些愧疚,隨後又有些得意,夾雜些許心酸和不滿。
徐豔總說自己被“割韭菜”了,但是誰割了她的“韭菜”呢?是原房東,中介,銀行,開發商,還是誰?她也說不清楚。
矛盾
把房賣掉的江高和徐豔,並沒有順利換上學區房,而是選擇了租房暫住,且很快又復了婚。房子租在離徐豔單位500米的地方,從通勤2.5小時到5分鐘,徐豔覺得,雖然房子賣的價格並不理想,但離家近的幸福感還挺高的。
夫妻倆把房款和攢下的錢存進了銀行。在利率一路向低的年代,和眾多存款客戶一道握著手機,“蹲守”銀行每天不定點放出的“3字頭”利率,成了他們那陣子的大事,“難度比春運搶票大多了。”
2023年初,夫妻倆不斷看房,打算入手。一次,他們為表誠意,帶著現金坐上談判桌,但對方來的卻不是房東本人。幾經追問後對方表示,房東本人精神失常,只能由委託人前來。最終,談判不了了之,因為房東就住在即將出售的一梯兩戶式的房子對面,“怕嚇到孩子,那是我們距離再次成為房東最近的一次。”
打那以後,他們距離房東這個身份似乎越來越遠。
和同事交流購房經歷時,徐豔發現,自己固有印象中十分抗跌的城區房價也扛不住了。有同事的一線學區房比高峰期總價下降近200多萬,還有同事買在市中心的房子只過幾個月就降了50多萬。“一個朋友的房子賣出去不久後,買家找上門來,說房價降太多了,希望我朋友能退點錢給他們。”全方位瞭解更多資料後,夫妻倆被嚇退了,“整個樓市就像一個金字塔,從塔底開始淹起,逐步向塔身、塔頂漫去,還好那次沒買成。”徐豔說。
夫妻倆立志“堅決不再吃買房的虧”,下手前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雖然他們又很想趁樓市低迷買大房子。近一年多來,潛水“只觀望不買房群”、付費閱讀“房產走勢”分析文、瀏覽各大售房App、不斷看房,夫妻倆把大部分業餘精力都放在房子上,“我都快成半個專家了,微信裡光中介就加了近百個。”江高說。
從寬敞明亮的自有房到不到60平的老破小,廚房站不下2個人、客廳和衛生間一點光都沒有、臥室過道稍不小心就碰到腿……儘管居住品質直線下降,夫妻倆卻沒有“再上車”的勇氣。“每次受不了租住環境想買房的時候,我都會忍不住開啟買房App看房解饞,看自己中意的房子掛牌價又調低了多少,比高峰期又跌去了多少,心中會有點竊喜。”徐豔說。
不久前,徐豔關注的一個原先要七八百萬才能買到的“高檔小區”的三室,以540萬的價格成交了,“太離譜了,我覺得更不敢買房了。”
但他們知道,出於孩子上學、改善居住條件等諸多考慮,夫妻倆遲早還得再次“上車”。因此,“想買房”和“怕入坑”的割裂感,常常成為夫妻倆爭執的導火索。

買房人的自我矛盾,意味著房產中介們也被高高晾了起來。
黃清瑜說,房價下跌給行業帶來了很大影響。作為老闆,她發現除了房子難賣,員工也越來越難招。“以往賣一套房,給員工的佣金只要總佣金的60%至70%,但現在給80%也難招到員工,而且人員流動很大。”與此前不同的是,流動的員工大多不是從一家房產公司跳槽到另一家,而是直接轉行,“這其實就是我們自己本身對房地產市場的不信任。”黃清瑜說。
劉為為曾供職的老牌房產經紀公司也同樣面臨比較艱難的環境。2023年初,公司出臺新的改革政策,取消員工底薪,並細化了一系列諸如考勤、社保等的規範。劉為為和幾名同事在店長黎奮的帶領下,集體跳槽到另一家房地產公司,但情況並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這一年多來,明顯感覺到看房的人少了,而且客戶的成交週期也在拉長。”劉為為說,有個叫徐培的客戶,2023年初就開始看房,一直到前不久才正式成交。現在很多客戶從看房到成交,中間往往要帶看五六十套房,甚至更多,帶看量是以往的數倍。一個曾經從他手裡買了兩套房的客戶,現在委託他賣,一年多了,一套也沒賣出去。
2023年,劉為為一共賣出5套房,雖然收入相應減少了十多萬,但他仍然是很多同事羨慕的物件——很多同事都不如他。而作為房主,他2015年買的房子從180萬掛牌價,降到現在100來萬也沒人買。但他自己看得很淡,“我是剛需,就算我不買那套,我還是要買其他房子。所有的房子都在降,也沒什麼。”
黎奮也認為,房價下降對普通人來說是好事,畢竟折價賣掉了房子,再去買的房子也是折價的,他稱之為“以價換量”。
他在之前那家老牌中介公司工作了12年,做了多年店長,隨後跳槽到現在的公司。除了門店的正常運營,他還要負責在員工遇到棘手的問題時,隨時出來解決。
“現在真的是個換房的好機會,我前段時間還想買呢,後來被人捷足先登。你要是有關於換房的想法,不要猶豫,沒什麼焦慮和矛盾的。”黎奮蹺著二郎腿,晃著腳,神情顯得比較輕鬆。他說前段時間剛和一個有20多套房的“房叔”聊天,“人家都不焦慮,你們焦慮什麼呢?”
說到業績,黎奮停止了晃腳。他記得在樓市高峰期時,門店的年佣金最高可達到400萬,如今門店年佣金幾乎僅為原來的一半。他所供職過的兩家地產公司收的佣金一樣,都是成交價的2.4%。
他的腦門上貼著兩大塊透明膠帶,說這是最近自己剛研發出的美容絕招,臉上皺紋越來越多,要用膠帶“拉一拉”。

從懷揣夢想的購房者,到奔波勞碌的房產中介,再到堅守崗位的房主——都在波瀾壯闊的樓市浪潮中,探尋著屬於自己的那片港灣。這不僅僅是對個體智慧與膽識的考驗,更是對宏觀經濟環境與政策調整的直觀寫照。
徐豔和丈夫經歷了購房、售房、再購房的迴圈,深感樓市的波動對他們的生活軌跡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每一次的起伏,都牽動著他們的神經,讓他們在喜悅與焦慮之間搖擺不定。但正是這樣的歷練,讓他們學會了以更加理性的目光審視市場,以更加審慎的態度做出選擇,從而將真實需求置於首位。
同樣,在這股不可逆轉的樓市潮流中,劉為為、黃清瑜與黎奮等人也並未選擇退縮,某種程度上說,他們仍然比較樂觀。他們或提升服務質量、加強行業自律,或創新營銷手段,試圖在市場的變革中尋找新的生長點,為整個行業的繁榮注入新的活力。黃清瑜和黎奮更是堅定地認為,“從長遠的視角來看,一切終將向好。”
葛健新也在市場的洗禮中逐漸領悟了黎奮的“以價換量”之道。“對我來說,買房是剛需,雖然現在的小房子沒能賣出理想的價格,但再買房的話,選擇不是也多了麼?”
面對房價的波動與銷售困境,無論是選擇降價促銷、等待時機,還是長期持有,每一種選擇都彰顯了作為個體的智慧與勇氣。不過,汪澄澄倒是時常想,“假如我當時對房子沒那麼執念的話,現在說不定能買個更大點的。”說完,她自己先笑了起來。
在這場樓市“過山車”的旅程中,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書寫屬於自己的故事。大家或焦慮、謹慎,或果斷、樂觀,或創新、勇敢,無論選擇何種方式面對,他們都在努力保持自身的平衡,既應對現實的挑戰,也堅定對未來的信念。
(文中人名均為化名)
編輯丨右七 實習丨瀠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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