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省寧波市，76歲的禪寺主持老和尚和一名53歲婦女存在多年不正當男女關係，在禪寺廂房約會時發生爭執，失手將婦女捂死。

2021年10月10日，浙江省寧波市人民檢察院依法公開了這起案件的起訴書，還原了事件發生的詳細過程。

王某某，男，漢族，1945年出生於浙江省寧海縣，小學文化，系寧波市奉化區某師禪寺住持，戶籍地寧波市奉化區。2018年4月25日因涉嫌犯故意傷害罪被寧波市公安局奉化分局刑事拘留，同年6月1日被逮捕。

浙江省寧波市中級人民法院審理此案查明，王某某與被害人時年53歲的女子胡某有多年不正當兩性關係。2018年4月24日晚，王某某與胡某在寧波市奉化區某師禪寺西廂房一房間內幽會，其間因情感及經濟瑣事發生口角，王某某恐其醜行暴露，情急之下即用手捂壓胡某口鼻。後該寺工作人員竺某某、葉某前來捉姦，在毆打、拉扯過程中發現胡某身體狀況異常，該二人及王某某遂將胡送醫院搶救。被害人胡某終因口鼻被捂壓致機械性窒息於當晚死亡。

案發後，王某某及竺某某、葉某與被害人家屬達成相關協議，由王某某及竺某某、葉某、該某師禪寺給付被害人家屬補償款合計人民幣90萬元，被害人家屬對王某某等人的相關行為表示諒解，並請求司法機關對王某某等人從寬處理。

王某某被捕後辯稱，其只是輕輕地矇住被害人胡某的口鼻，讓她不要講話，但沒有蒙死她。其對指控其犯故意殺人罪有意見，認為自己無罪。

王某某的律師辯護稱，王某某故意殺人罪不成立，現有證據不足以證明被害人的死是王某某手捂被害人的口鼻造成的。

理由是：1.王某某根本不可能有殺害被害人的犯罪動機。王某某與被害人之間有多年的感情，相濡以沫，相當於老夫老妻的關係，且其一直在接濟被害人一家；案發之前被害人與王某某也經常約會，二人之間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不至於為了被害人兒子的800元手術費或是出於激憤而起殺心；事實上，王某某還事先給被害人留好回去的小門，說明其沒有要在當晚殺死被害人的想法。

2.犯意的成立要求行為人認識到實質的違法性。捂口鼻，簡單幾秒根本不具有危險性，但長時間地捂，就要考慮到王某某當時的認知水平和意志因素。結合法庭的調查，至少目前沒有證據能直接證明王某某是用力地捂。王某某去捂被害人口鼻僅僅是為了讓她不要發出聲音；對被害人死亡的結果，王某某主觀意志上沒有追求也沒有放任；從時間上看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頓起殺機；王某某所供的“蒙某死滴拉”，並非表露殺人的想法，而是親密愛人之間吵架時的戲語。

3.查明被害人的死因是本案的關鍵，依據相關證據及法庭調查，結合專家輔助人的書面意見，可以確定被害人的死絕不是王某某的手捂導致，真正的死因是心源性猝死。公安機關的鑑定意見不具有科學性，是個錯誤的結論，且鑑定程式違法，故不應當被法庭採納。

4.王某某一直積德行善，表現良好。綜上認為被害人根本不是王某某手捂口鼻致死，即便如專家輔助人意見所述手捂口鼻可能是誘因，也僅是最微乎其微的誘因，王某某根本沒有犯罪故意，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不成立，請求法庭宣告王某某無罪。

某師禪寺的護法竺某某回憶說，胡某和老和尚（指王某某）以前也有不正當男女關係，但在10年前就沒有發生過關係了。他很早發現那女子（指胡某）與老和尚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為此他和老和尚、那女子吵過。他和小和尚（指葉某）都很氣憤，一直有捉姦的想法。

2017年7月開始，寺廟的財務由其管理，那女子經常找老和尚要錢。案發當晚那女子又來找老和尚要錢，因為寺廟正在造房子剛上樑，其知道後與小和尚前去捉姦，準備給那女子做做規矩，教訓一下。其進入屋內看見那女子平躺在床上，兩腳掛在床沿，下半身沒有穿衣服，臉色很差，眼睛有點睜大，頭靠牆這邊，整個人軟趴趴的，他們進去時她想起來但起不來，只是頭稍微抬了一下。他先在老和尚臉上抓了一把，說他面子也不要了，老和尚攔其沒攔住。他抓了那女子頭髮，但沒有把她抓起來，其用腳在她肚子上蹬了一腳，然後出去拿手機，想給她拍照留下證據，走到門口時聽到小和尚在打那女子的巴掌。

等他拿手機回來後發現那女子背靠著床沿，坐倒在地，一直呼呼在喘氣，鼻子上有血，老和尚和小和尚站在一旁，小和尚還說“你不要裝了”。拍照時其發現她人不對勁，其用餐巾紙給她擦掉血跡，還搖過她的身體，掐過她人中，小和尚給她按壓心臟，都沒有效果，她人越來越不對了。他就說快送醫院，他和小和尚一起給她穿好褲子。他和老和尚、小和尚一起開車送她到醫院搶救。路上那女子喘氣聲輕了，快沒氣了，送到醫院後其就打電話報警了。那女子在整個過程中沒有反抗，手也沒擋過一下，沒有說過一句話。

胡某的兒子痛苦地回憶說，其母親平時念唸佛，打打小麻將，身體還好，有點高血壓、胃病，其它有什麼病其不清楚。其本人有心臟病，因家裡條件不好，一直沒動手術。案發當日20時許，某師禪寺的當家和尚（指王某某）給其母親打電話讓她過去，其母親便乘計程車去了寺廟，當日23時不到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其母親在搶救，其過去後不久醫生宣告其母親死亡。

其母親去某師禪寺唸佛已有二十多年，並叫其拜當家和尚為師傅，當家和尚平時給其母親錢某，一般是當家和尚叫她去的，每次去1-2小時不過夜，24時前回家。其父親60歲，退休工人，父母關係不好但沒離婚。

法院審理此案認為，王某某基於情感、經濟瑣事，在與被害人爭執的過程中，因過失致被害人死亡，其行為已構成過失致人死亡罪。鑑於王某某案發後實施了相關救助行為，且已與被害人家屬達成和解協議，得到被害人家屬一定程度上的諒解等具體情節，依法酌情從輕處罰。

法院一審判決，王某某犯過失致人死亡罪，判處有期徒刑六年。

來源：浙江省寧波市人民檢察院普法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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