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春日，中國亞洲經濟發展協會副會長、中國亞太學會會員、吉林省圖們江國際合作學會副會長、延邊大學朝韓研究中心兼職教授、金日成綜合大學經濟學博士。主要研究成果有《朝鮮經濟特區法解讀》、《萬里馬速度-金正恩時代朝鮮經濟》、“朝鮮先軍時期朝鮮經濟政策及實踐”等。
朝鮮新建的平壤前衛大街的夜景
2024年9月底，時隔五年再度前往平壤，雖然僅有4夜5天的時間，但所見所聞還是令我感慨。因在疫情之前幾乎每一、兩個月去趟朝鮮，十餘年的生活如常，使我忘卻是在異國他鄉。然而，疫情爆發國境被封之後，我的日常也發生了很大變化，不得不調整生活規律，長達5年之久。
當拿到朝鮮簽證時，心情還是蠻激動的，心想我所“熟悉”的朝鮮會是怎樣？我懷著極其好奇的心態乘坐朝鮮的高麗航空，空中俯視朝鮮的山山水水，始終不能平靜，就像第一次去平壤的那種感覺。抵達平壤順安國際機場時，那些熟悉的入境程式和麵孔還是給了我許多親切感。遇見過去相識的乘務員、地勤、衛生檢疫、邊防、海關的工作人員，有不少人向我打招呼“好久不見了！”，頓時感覺朝鮮人依然如故。有一點引人注目的是，在機場的所有工作人員均佩戴口罩，似乎是在說明防疫工作仍是重要的抓手，但沒有強行要求入境人員也要佩戴口罩。
邀請我們的朝方同志在機場熱情迎接，其中我的固定陪同（朝鮮有對外國人的陪同制）也在出口處向我招手示意。久別相逢的思念之情湧上心頭，瞬間縮短了歲月的流逝，彷彿抹去我們闊別五年的時光，想說的心裡話在不言中傳遞著。擁抱、寒暄之後便乘車去平壤市區，路邊的水稻農田正等著農民的收割，金黃的稻穀似乎在述說豐收的喜悅。車很快進入市區，而路邊林立的高樓住宅，頓時把我帶到了新的城市。陪同告訴我這是剛落成的前衛大街，之前的小矮房如今變成高層住宅，這是疫情之後最醒目的變化，也是平壤給我的首個“陌生”印象。
1、正在大力推進平壤5萬套住宅建設
2021年，在疫情期間召開的朝鮮勞動黨第八次大會上提出了首都平壤建設5萬套住宅的重要目標，每年要完成1萬套。此訊息因在朝鮮《勞動新聞》上每年看到如期完工併入住的訊息，其實並不是什麼新聞，但身臨其境親眼目睹的景觀，確實讓我震撼。2022年竣工並當年入住的松新、松花地區1萬套住宅，率先展現了朝鮮“說幹就幹”的精神面貌。
朝鮮領導人金正恩2012年上任之後推動的城市建設實際上就已經啟動了改善民生的序幕，如蒼天大街、黎明大街、未來科學者大街等新建專案堪稱“萬里馬速度”。還有元山馬息嶺滑雪場、元山葛麻機場、元山葛麻海岸旅遊區、平成恩情科學家公寓、三池淵旅遊區、陽德溫泉文化休養地等“朝鮮社會主義仙境”的陸續建成，已經驗證了其建設速度和按期完工的先例。
但是，八大之後的建設難度遠比之前更大，因制裁的枷鎖仍在弦上，新冠疫情又困擾人民的生命安全。加上自然災害等諸多因素導致國家財政吃緊的情況持續不斷的狀況下，大膽推動居民安居樂業的艱難工程，實屬艱辛。新建的街道有個特點就是所有的住宅樓沒有一個是相同模式的建築，均為各自特色的樓體遙相呼應。松花大街的標誌性建築高達80層，打破了黎明大街70層的高度，各自都彰顯“朝鮮主體建築”的風格。新入住的居民全部是拎包入住，而且新社群配套學校、醫院、公園、體育場等公共設施，這些正在提振朝鮮人民生活美好未來的信心。
目前已建成的新住宅將近4萬套，2025年將完成預計的5萬套住宅工程。已完工併入住的社群有松花大街（1萬套）、和盛大街一、二期工程（2萬套）、慶樓洞（800套）、前衛大街（4100套），檢德地區2萬套住宅和各地1500個農村興建的農民住宅，還有各單位自建的數千套住宅等，朝鮮進入了大規模住宅建設的“黃金期”。今年夏天洪水鬧災的新義州地區，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已經建成幾十棟住宅樓，眼看即將入住。目前災區的居民整體安置在平壤，生活學習都由國家承擔，這些人將很快回到重建家園的新居。
白天看這些樓群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夜色中的城市燈火輝煌，猶如繁星點點，照亮整個夜空。讓我震驚的不僅是新建的住宅樓，更是其房屋的分配方式，即每戶大約80平米的房屋，全部由國家免費分房給普通老百姓。這種方式在中國改開之前也施行過，我們並不陌生，但在朝鮮分房的優先順序是其亮點，5萬套住宅的95%以上均分給普通工人。工人優先，其次是教師，公務員原則上不在分房排列中，家有老人的公務員才有機會排隊分房。慶樓洞的分房基準是在國家單位持續工作滿30年以上的老同志為主，也就是對踏踏實實、任勞任怨、勤勤懇懇工作的老同志們的一種回報。有些老百姓攢了一輩子想買房的錢，主動捐給國家，說國家給了新房，這些錢留著沒啥用。這種行為並非是國家號召或要求的，而是自願表達發自內心的感激之心。
平壤的居民住宅區
2、生意興隆的大同江啤酒屋
新建的和盛地區位於錦繡山太陽宮正對的馬路幾公里處，原來是農田，現已變成“社會主義樂園”。住宅樓社群裡已經有2萬戶居民入住，社群有若干配套設施在底商，商店、藥房、餐廳、洗浴等服務設施樣樣俱全，其中最有人氣的是大同江啤酒屋。大同江啤酒不僅在朝鮮享有知名稱號，而且在國際上也享有美譽，這當然與“平壤大同江啤酒節”不無關係。
2016年舉辦的首屆“平壤大同江啤酒節”，是我親自參與策劃並執行的合作專案，當時可以說是轟動了全朝鮮，並在海外迅速傳播，得到全球性關注的“事件”。之前在朝鮮並沒有以商品命名的“節”，自從啤酒節開始，老百姓消費的節日悄然在朝鮮興起。大同江扎啤有序列1~7號的分類，其中2號啤酒是最有人氣的一款。這種分類是按照麥芽和大米的原料配比依次排列的，如1號為全麥芽原料；2號為麥芽70%，大米30%；3號為各佔50%，4號為倒過來的大米70%，麥芽30%；5號為純大米原料；6號和7號是黑啤，區別是一個是巧克力味道，另一個是咖啡味道。價格也有明確的區分，500毫升一紮的價格分別是2.5美金（1號）、2美金（2號）、1.5美金（3號、6號、7號）、1美金（4號）、0.5美金（5號）。
這個“大同江啤酒屋”是全部由國家投資興建並裝修的，但經營由曾舉辦過大同江啤酒節的團隊來接管。這個團隊不僅經營大同江船餐廳，而且在東平壤主體思想塔下面的大同江三餐廳經營啤酒屋，可以說是啤酒專營領域的權威團隊。大同江三餐廳啤酒屋也是我參與設計並裝修的專案，已經經營了10餘年，號稱經典啤酒屋。近期為了擴建全部拆除明年要重建啤酒大樓，將設有大同江啤酒博物館，可以品嚐新鮮的大同江啤酒，還有宴會廳等多功能組合。
和盛大街大同江啤酒屋無論外形，還是內裝都具有歐式和現代結合的風格。據說金正恩總書記曾三次視察並指導裝修方案。這也是整個和盛地區建設和裝修的一環，並非專程為啤酒屋做指導。這個啤酒屋開張以來深受平壤市民的喜愛，可以說在這裡天天享受啤酒節的氛圍，在平壤僅有的外國朋友們一定是必去打卡的“網紅店”。大同江啤酒固然是主打的，其菜品是德國普拉那的風味，味道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如果國境被開啟，讓國外遊客自由出行，此地將一定會爆棚，建議有計劃去平壤的朋友提前把體驗大同江啤酒放在旅遊行程的一個重要內容。
平壤和盛地區新開的大同江啤酒店
3、朝鮮國產商品品質在提升
平壤的大成百貨商店、普通江商業中心、光復大街商業中心等大型商場的一層均有以朝鮮商品為主的超市。這種超市和農貿市場是不同的，外國人可以到這些商場購物，只不過在超市只能使用朝幣。通常外國人在朝鮮是不允許使用朝幣的，只有在這幾家超市購買商品時需要在櫃檯換成朝幣支付。
先說商品，再介紹貨幣。疫情前我最後一次去平壤是2019年的12月，那時看到的朝鮮商品主要是加工食品和糖果、菸酒類為主，這些商品在我的“萬里馬速度-金正恩時代朝鮮經濟”一書中有詳細介紹。與五年前相比我感覺首先商品的包裝品質和色感有明顯的提升，能夠吸引眼球，其實就是提升購買慾的前提條件。朝鮮商品在國產化的道路上率先一步的就是加工食品，與之前的純粹配給制時代相比，那是天壤之別。配給制時代全靠國家供給，而目前老百姓可以自由購買食品，從某種意義上看老百姓已經不把國家供給作為唯一的依託。因在“苦難行軍”時期朝鮮只依賴供給而餓肚子的時代深刻烙印在朝鮮人的腦子裡，這種現象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國家的供給仍是社會主義的優越性最好的體現，在朝鮮的老百姓仍然享受國家提供的免費住房、免費教育、免費醫療，但糧食及附屬品的供給制已經發生了較大的變化。除了公務員、師生、研究員等人群得到國家供給之外，從事生產性單位的人均由企事業單位自行負責發放各種福利。效益好的單位和效益差的單位員工福利待遇出現較大的差異，於是企業之間的競爭也愈演愈烈。2024年9月15日《勞動新聞》刊登“2023年朝鮮最優秀10大企業評選結果”，其主要評選指標中有一條是引人注目的，就是“顯著提高人均生產量和工業生產總值，以及平均勞動報酬的企業”。其意是企業不僅要提高生產能力，而且還要提升勞動者的生活水平。
商品生產也相同，同款的商品面世的時候，消費者開始有價效比的比較，好商品有銷路，而劣質商品自然要下架，這種市場行為已經蔓延到生產消費性產品的企業和商品。企業的效益與產品質量息息相關，這已經是所有老百姓共認的邏輯。這幾年朝鮮企業在艱難中尋求生路，紛紛推出各類新商品，可算是絞盡腦汁，全力以赴了。
再說朝鮮貨幣。朝幣貶值是大趨勢，可以從以下幾點去觀察。一是朝幣面值發生變化，之前最大面值是5000元的，如今出現50000元面值的錢票，應該不算正式發行的貨幣，而是可以流通的票據，說明5000元朝幣已經不怎麼值錢了。從匯率角度看，朝鮮有兩種外匯牌價，即國家公開牌價和協同匯率，國家公開牌價基本不變，而協同匯率每年都有變化。國家公開牌價始終是1美元兌換朝幣100元，但在實際生活中沒有按照這個牌價兌換的。2024年9月的協同匯率1美元兌換8900元朝幣，但2019年的協同匯率是1美元8250朝幣。說明公開牌價是形式上的匯率，而協同匯率才是實用的兌換基準。從協同匯率的變化來看朝幣的貶值是持續進行的。需要提醒的是外國人在朝鮮兌換的朝幣只能在超市使用，不能帶出國境。
朝鮮百貨商店裡的各種白酒（朝鮮燒酒）
4、計劃經濟與市場行為並行
上面敘述的是市場行為的一部分，有人問我朝鮮是否進入市場經濟時代？我的答案是其行為如同市場現象，但實則還是國家行為。也就是創收的主體仍然是國家的，朝鮮的所有制並不允許私有財產，企業的創收還得完成計劃分額，並上繳國家應繳的額度。2019年之前朝鮮施行了社會主義企業管理責任制，其核心內容是完成國家指定的計劃額之後，企業有自行分配的權利。但到了2021年的朝鮮勞動黨第八次代表大會上從新強調計劃經濟，當時很多人擔心朝鮮是否要走回頭路了？其實並不然。
朝鮮強調的計劃經濟是把國家現有的資源儘可能集中到中央，讓內閣起到經濟司令部的作用，把之前分散的資源整合起來，把有限的資源用在刀刃上。目前集中解決住房問題其實就是強調計劃經濟的結果，包括完善供給制也是計劃經濟的基本功能。但企業的經濟效益而言，企業仍然實行財務獨立核算制，企業的生存能力也靠企業自身的競爭力。當然國家有其獨到的資源調配的方式，比如敏達來會社是專供全國學生用筆記本的企業，筆記本是免費發放給學生的學習用品，那麼這個企業的效益應該是負增長。國家採取的資源調配方式是給敏達來會社一個專項特權，也就是給了全國的煙盒專印權，任何菸廠的煙盒必須要由敏達來公司提供印刷，菸廠的煙是市場銷售的商品，實際上由朝鮮菸民們變相分擔此費用。
無論朝鮮人還是朝鮮會社，一心想掙錢已經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日常生活中有錢可以享受與眾不同的生活，已是不言自明的現實。儘管“三大免費”減輕主要的生活需求開支，但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生活質量還是與兜裡的錢息息相關。計劃體制下效率上不去是我們早已熟悉的事實，而在朝鮮依然強調計劃經濟時不免有些擔憂，但在朝鮮正在克服低效率的弊端，努力提升競爭力。當然，市場行為也許是彌補低效率短板的一種有效手段。
平壤夜景
5、“健康網”正在興起
快遞業務在朝鮮也悄然興起，這是令我沒敢想的事件，主要是因為手機支付常態化時才可以實現這種業務。手機支付的前提是個人要在銀行開戶，然後要與手機繫結才能運轉。朝鮮目前有30餘家商業銀行，但基本都是對公業務，個人很少把錢存到銀行裡。疫情前曾提到過個人存款與手機繫結的設想，卻又擔心不會有多少人把錢存到銀行裡。原因是2009年朝鮮進行貨幣改革之後，許多人手裡有錢也不敢輕易存到銀行裡，證明對銀行的信任度明顯降低。如今大家願意把錢預存到銀行裡說明人們對銀行的信任度就顯著提升。
說到健康網，一開始是個線上賣藥的平臺，沒想到它會帶來新的生活方式。其實在平壤城區有很多的藥房，大家也看到過在疫情開始爆發初期金正恩總書記在夜間親自到藥房現場指導藥品供給的情景。雖然是免費醫療，朝鮮人依賴藥房進行解救的人大有人在。藥房主要賣的還是以朝鮮產的傳統藥為主，如安宮牛黃丸、牛黃清心丸、高麗人參漿、金塘二號等。朝鮮的藥廠近幾年生產的藥品品種明顯增多，說明朝鮮人認自產的藥管用，朝鮮的各種展覽都缺不了藥廠的參展。
健康網的運營模式和中國的快遞業務基本相同，顧客可以在手機上訂購併支付，也可以自由選擇先付和後付，而且收貨時間也可以任意指定。送貨員騎著平衡單車按照顧客預定的時間即可送貨到家。當然，不滿意也可以退貨。人們習慣外賣之後，便可以從單純購買藥物延伸到其他物品，那麼朝鮮人的生活和我們沒有多大區別了。這裡不可忽視的朝鮮年輕人願意接受新事物，便捷的生活方式將是年輕一代的選擇。朝鮮的年輕人購買手機也追求新款，在中國流行什麼樣的手機，朝鮮也很快就流行同款手機。當然，這與大部分手機款式均由中國進口有關。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朝鮮年輕人的晚婚或少生少育的現象正在蔓延。養兒育女在哪裡都確實很不容易。雖然在朝鮮孩子上學免費，家長的負擔比中國相對不重，但除了上學以外開支已經慢慢變成家長的負擔，也成為成人的收入需求中首要考慮的因素。同時，朝鮮也開始進入老齡化時代，國家的負擔和家庭的負擔雙雙加重，養老的需求便給年輕人壓力加碼的現象逐漸浮出水面，也變得更加現實。
當然，這種現象有可能導致顧客到線下實體店光顧的機會減少，在超市和餐廳發現人流不如疫情前那麼多。也許是新建的社群增加不少近距離消費的場所有關，直接導致供大於求；還也許是購買力所限造成的。無論是何種原因，不同時期出現不同的現象也都是正常的，不足為奇。
朝鮮新建的平壤居民樓
6、有力推動地方發展20╳10政策
這幾年平壤的大變化是有目共睹的，但地方發展滯後也是現實面臨的痛點，朝鮮勞動黨總書記金正恩十餘年來反覆強調的就是“人民群眾第一主義”，把民生放在首位。然而，城鄉差別很大，地方人民的生活改善迫在眉睫。為此，金正恩總書記下定決心改善地方人民的生活條件。
2024年1月15日，朝鮮最高人民會議第十四屆第十次會議上公佈地方經濟提振政策，重點在於每年在20個郡（相當於中國的縣）建造現代化工廠並改善地方人民的居住條件，在未來10年內大幅提升朝鮮人民的生活水平。這項政策稱之為“地方發展20×10政策”。
朝鮮內閣已下設“地方經濟發展20×10促進委員會”，專項推進地方經濟改善工作，重點是解決供給用基礎食品生產及因地制宜的生產專案開發，再則就是重點推進地方人民的居住條件的改善工作。目的就是縮小地方與首都平壤之間的差距，讓地方人民也能享受朝鮮勞動黨政策的溫暖。但畢竟農村問題是老大難問題，不可能一時半會兒解決所有問題。關鍵是如何解決地方建設的財政難題，於是在部分公務員腦子裡產生對10年完成的目標有鬆緊式理解，10年不成，20年或30年也行的想法。地方人民的期待很高，實際成形卻又需要漫長的歲月，這些就是朝鮮面臨的一大挑戰。地方工廠建設完成，如果不能實現自我造血功能，仍然解決不了真正的城鄉差別。
金正恩總書記的決心是堅定的，平壤5萬套住宅建設已基本按期完工，也沒有理由擔心地方發展計劃變成龍頭蛇尾。朝鮮各地的建設熱潮已經升溫，“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說法足以說明不搞一刀切，因地制宜有序開展地方建設的步伐已經邁出，再過幾年隨意到朝鮮農村走走逛逛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朝鮮新建的農村住宅
7、為吸引國際遊客做準備
很多人都期待過2024年下半年朝鮮旅遊將成行，但實際並沒有讓海外旅行團大規模進入朝鮮境內。難道朝鮮就不準備吸引外國遊客嗎？其實不然。這次邀請去朝鮮考察的公司本身就從事於酒店行業的。目前的酒店數量確實有限，平壤只有5000個床位，一天只能容納1000人左右的外國人進入平壤。按照這種接待能力，朝鮮的旅遊業大發展是肯定有侷限性的。為了增加客房數量，朝鮮好多企業都看好酒店業的前景，紛紛在建設酒店、裝修升級的方向上尋找出路。
2018年外國遊客去朝鮮旅遊的人數是19萬人次，而到了2019年達到小30萬人次，說明想到朝鮮旅遊的人數有明顯的增長趨勢，當時預計2020年將突破40萬人次。可惜新冠疫情把這種上升趨勢被中斷，但許多外國遊客還是在等待朝鮮的開關，想到這個神奇的國度遊覽異國風情。朝鮮已做好很多接待外國遊客的準備，如元山葛麻海岸旅遊度假區已基本完工，夏天將在東海岸明沙十里海灘接待國內外遊客；三池淵旅遊區的建設也已完工；陽德溫泉休養區、江陵溫泉度假區、馬息嶺滑雪場、臺城湖平壤高爾夫球場等均已完成接待準備。
還有些新變化是城市交通條件和管理方面上了一個臺階。過去不時能看到的眾人推拋錨的公交車現象已經消失，新的公交車大量投入執行；現代化車輛檢測系統的建立和道路監控系統匯入，減少了交警在馬路指揮疏通的現象；不遵守交通規則的司機將受重罰，等等。一句話講，道路交通與新社群建設相匹配，文明自律的交通秩序逐漸完善。地鐵也出現新的現象，過去外國人去平壤旅遊時可以乘坐地鐵，體驗朝鮮人民的日常生活，但只能乘坐一個站。如今已經增加體驗站數，可以乘坐5個站。那麼，與朝鮮人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就更多了。
朝鮮原來有14家旅行社，但各自都有主管單位，並沒有統一的管理體系。但在疫情期間朝鮮重新整合旅行社，使上述14家旅行社全部劃歸到國家旅遊總局，做好行業規範化管理的準備。包括酒店、旅遊大巴、旅遊商品開發方面均有大量的投入，已有的酒店已基本完善裝修及配套功能，做好接待外國遊客的一切準備。
朝鮮馬息嶺滑雪場夜景
8、展望2025
2024年即將翻篇，充滿變數的2025將迎來更加不可預測性的一年，但看來有以下幾個方面應是大機率事件。
其一，朝鮮將繼續推進民生工程，平壤市最後一萬套住宅竣工儀式照舊進行，也是對朝鮮勞動黨八大提出的既定目標圓滿完成的一個答案。因為在八大召開之際，對七大進行過深刻的反省，對未能完成既定目標做了認真檢討，而八大提出的攻克12座經濟高地的目標中民生相關的目標可將實現。儘管還有些不足之處，但整體看來眼見為實的大型專案已完成，可以滿懷信心迎接朝鮮勞動黨九大的召開。
其二，“地方發展20×10政策”落實將遍地開花，地方人民的生活條件改善指日可待，國家將集中全部資源支援地方建設。城鄉差別是任何國家都面臨的難題，關鍵是如何縮小心裡落差的感受，朝鮮人民沒有理由懷疑地方振興的偉大工程受阻，全國人民感恩領袖的關懷，對不遠的將來觸手可及的幸福增加信心。另外，平壤人民中有購買力的一批人將迎來私家車時代，停車難問題將給朝鮮的城市管理提出新的課題。按照我們經歷的過去來看朝鮮的變化，雖然有些滯後的生活方式，但手機的普及、電子商務的引進、居住環境的改善、私家車時代的到來等.諸如此類的變化也在朝鮮人民生活中變成習以為常。
其三，朝鮮旅遊將開放，期待已久的海外遊客，尤其是中國遊客將湧向朝鮮，目睹朝鮮的變化、品嚐大同江啤酒、泡溫泉洗海水浴、到農戶村吃農家飯，等等。中朝兩國具有牢不可破傳統友誼。據說，朝鮮近期有這樣的話在流傳，“中朝關係是兄弟關係，朝俄關係是夫妻關係”。不知道這個比喻是否恰當，但可能是想說中朝關係是不可分割的血緣關係，誰也拆不散，而朝俄走近是當前的國際環境所需決定的，大可不必為中朝關係擔憂。
總之，朝鮮在惡劣的外部環境中堅韌地往前邁步，一步一步在書寫逆境中求生存的歷史，朝鮮人民的生活一天天向好發展。他們不依靠外來勢力，也不懼怕外來的壓力，埋頭堅持獨立自主、自力自強的主體思想仍然在領導和激勵朝鮮人民繼續向前邁進。
朝鮮元山馬息嶺滑雪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