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受@潘亂 送外賣啟發,我一個兩年半的AI練習生,註冊了京東的外賣騎手——1單能賺10塊,不知道有沒有他賺的多哈哈😄
我第一份工作是在京東,送過快遞、幹過倉庫分揀、當過宿遷客服……
吭吭哧哧爬樓梯給七樓送過水,也跟日結兄弟們一起從早到晚卸貨、攬件、打包、裝箱,然後灰撲撲一身汗坐在路邊攤喝啤酒。
可能現在看我樣子不像,但是當初真的一眼一板練過怎麼把“運快遞、送快遞”這件事做好。
當時跟斯坦福的哥們一起送貨上門:“您好京東,很高興為您服務!”人家一開門,說我們倆看著跟大學生似的,送快遞怪辛苦的,還給了我們瓶水喝。
前幾天註冊了京東的達達秒送app,以外賣員身份操作了一下,居然感覺特別親切…..
劉強東說,他對京東最滿意的不是物流,而是管培生。對管培的培養他一直也算親力親為。
到我那會兒,雖然已經不像最初幾屆是東哥親自下廚親自帶,但還是有不少跟他一起吃飯、喝酒、開會,甚至出去玩的機會。

早期劉強東給管培生做飯
第一次跟東哥吃飯,是在京東總部樓頂的四合院裡,大幾十號人,有幸跟東哥坐了一桌。
那會兒剛畢業不久,不懂啥酒桌上的規矩,東哥說:“沒事我教你”,現場就帶著我喝了兩杯。
說實話,東哥不太上鏡。
他本人看著不比我胖,完全沒肚子,目測180cm、70kg的身板。西裝一穿,比鏡頭裡更像個大企業家。
照片影片都顯得頭大臉胖,很吃虧,真人幾乎還是十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樣子。
幾年沒見了,聽還在東哥身邊的朋友說,銳氣不減當年。
東哥額頭前稍有幾縷白髮,好多年了,我一度以為是故意挑染的,他說是真的白頭髮,看慣了不覺得醜,就從來不染。
東哥是實在人,嘴上很喜歡唸叨幾個老兄弟、老管培的名字,也愛念叨家人和往事。
甚至我高度懷疑他是個S人——講起小時候,頓頓吃紅薯以至於到大學還是一說起就想吐;指甲蓋大的豬油能拌一鍋飯,吃完飯的碗都捨不得洗,衝上熱水能再喝三天,還能沾點葷腥味……
講起往事來,全是細節,那是真吃過苦、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
東哥還給我們講了自己在歐洲的愛馬仕店,不懂怎麼買:
第一次去跟著只知道排隊,結果人家全是預約的;第二次去不懂訂貨,想買包不讓買;第三次去不懂配貨,折騰了一大圈選了一堆有的沒的,想買包還是沒有現貨……店員看他買那麼多,也沒有很高興,一副禮貌客氣又愛買不買的樣子。
講起這些事兒,東哥好像還是那個“大強子”,眼神里跟個普通人一樣,全是實打實的生活。
他在酒桌上一口飯都不帶吃,說他年紀大了不敢吃肉了,讓我們多吃。他就幹說話、幹喝酒。百十號人挨個敬酒,東哥來者不拒,會問每個人的名字然後聊幾句話。
和他一桌的我們幾個,後面再聊天,他都是順口叫名字喊人、說事、開玩笑,記性是真好。
再後來,參加過大飯局,開過小飯桌,吃過小灶,發現東哥應該是隻在管培面前,才絮叨的像個 MBTI 裡的 S 人——家長裡短、創業往事,恨不得一股腦給我們掏出來,不說掏心掏肺,真的是保留很少了。
但是他在外人面前,完全是另一個人。
有外人在的局上,東哥像頭老虎。他74年屬虎,正好大我兩輪。
前一秒可能還跟我們說笑,合作方一來,東哥虎目一掃,好像氣場立馬變了:這裡是他的地盤,都知道誰說了算。
雖然門還開著,但真彷彿有道無形的屏障,把談判場給罩起來了。我在旁邊不自覺就站得直了,立馬不敢吱聲,腦袋一正只豎起耳朵聽。
飯桌上,東哥一句廢話沒有;對方甚至也都不敢多說話的樣子,幾句話就把該敲定的事說定了。
酒過三巡,氣氛上來了。東哥喝的那個狀態,好像也和最近跟外賣員喝的時候一個樣:站起身高舉杯子,一口見底。
當時我只呆呆看著,心想:“東哥真爺們,我敬東哥是條漢子!”
那種真漢子的感覺,大丈夫當如是那味兒,還在眼前……
之後這幾年,雖然我又見過不少大老闆、企業家,但我再也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見到類似氣概。
我有很認真地當面問過東哥,關於抖音電商的競爭、關於 AI 未來的判斷。
那是21年,抖音電商風頭初盛,AI似乎是在低谷。東哥很淡定,他對智慧供應鏈、零售的終局的理解,今天回想還是領先的。
關於AI,東哥有一個理想國。
他希望AI能實現生產自動化和生產力的飛躍,用超高的效率和智慧的合理的分配,實現共產主義。不止是追求共同富裕,更是讓每個倉庫、配送的員工都能體面又舒服。
東哥有三板斧:成本、效率、體驗。三個變數能組合出各種公式,套在AI應用上也很好用。
那時候,京東搞 AI 最牛的是周伯文,還有何曉冬、梅濤,CTO/研究院院長級的科學家,手把手帶著管培做專案,像在大學一樣給我們講課、開研討會。
當時的“智慧物流 X 計劃”,是我看到的幾乎最早的把LLM和機器人結合起來,並且在電商物流場景落地的。
東哥其實不太喜歡我這個型別。
他說我臉太白,在外面多跑跑、多曬曬好。做線下、管渠道、做社群團購,他覺得派個臉黑的去管,更放心。
其他老闆要是送外賣,一看就是演的,但東哥去接單,飯店老闆認不出來就感覺很正常。
也是隻有他能幹出來這事,618一線支援去扛沙袋、搬箱子,騎著三輪車去送快遞,他自己乾的絕對超過10年。
在京東的時候覺得公司土,塊八毛的天天在那算賬,跟在電腦城似的,跟黃牛、販子、品牌們鬥智鬥勇,演算法和產品好像也有點差。
出來以後,再沒有大老闆像東哥一樣對我碎碎唸了,也沒人再跟我講“十節甘蔗”、“三毛五”這些學會就忘不了的“土辦法”。
我一直想創業,但只有東哥和京東,教過我怎麼從一窮二白開始做生意:
“如果公司能賺一塊錢,只留三毛五,其餘的都分了。”
“行業的價值鏈分為創意、設計、研發、製造、定價、營銷、交易、倉儲、配送、售後10個環節……看你吃甘蔗能吃多少節,長的一節還是短的一節。”
到今天,我搞AI,自認為成本控制不錯,對行業價值鏈、對價格水位差、對產品梯度和刀法,有那麼一點淺薄的理解,很大程度上也受益於“十節甘蔗”。
跟東哥去沙漠徒步那次,東哥說他小時候,宿遷農村,天上全是星星。
大學到了北京以後,再回到老家時,小時候那樣的星星就再也見不到了。只有在沙漠裡,天像是小時候的天,有星星,有銀河,有篝火,可以對著天唱歌。
也不知誰起的頭,那天我們唱了《真心英雄》。
聽還在京東的朋友說,連續這兩年的年終獎都拿了十幾個月,而且是業務崗大面積的。他一年實際到手36薪,已經在亦莊的林肯公園買了房;管培一來就有北京戶口,工作幾年家就有了,婚也結了,開始準備要孩子。
真心覺得挺好。那是特別有人情味一哥們,踏踏實實的,跟著大東哥把工作搞好、小日子過好。住在亦莊,平時生活也簡單,去環球、去野生動物園、去山姆都方便。
也有朋友被外派到了迪拜、倫敦、舊金山。東哥這兩年時常去迪拜,那個管培小兄弟也在中東搞的風生水起的。
我現在網名叫“AI異類弗蘭克”,當年在京東也是個“異類”。
原本就是徐雷面試我的時候,說京東也需要奇葩,手一揮把我要了;還有位面試官,是宋暘宋老師,現在管京東的營銷,是我非常尊敬欽佩的一位前輩。他們把我招進來,一看,果然這小子腦回路有點野……
現在想想,當時的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很不喜歡被老闆盯著、管著的感覺,像個孫猴子。
但輪崗、操盤、業務經歷,還是讓我很感恩。甚至後來自己創業以後,還會時常翻出來最開始的筆記看一看,讀來卻是不一樣的味道。
關於東哥的故事,還有很多,只是我早就已經不是故事裡的人了。
在新的AI故事裡,也許我們還能有“共產主義”相見的那一天……
一杯酒,敬東哥!我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