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圓方的第1103篇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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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天我們一起聊一個比較“形而上”的問題。
這幾天早上6.30直播的時候,聊著聊著,聊到一個大的話題:
這一輪科技革命所帶來的生產力的飛速提升,一定會極大的改變我們全社會的組織形態跟結構。
那麼過去我們父母那一代從小心心念唸的“共產主義”,會在我們有生之年,實現嗎?
(為了防槓,先宣告一下,這裡說的“共產主義”僅僅指的是,政府給全體國民提供“全民基本收入”,或對於許多“基礎消費品”能夠“按需分配”)
這裡先聽聽小夥伴們的看法:
在直播的時候圓方是這麼回答的:
我們現行的這些分配製度,稅收制度和管理制度。其實對於當下生產力快速爆發的這樣一個趨勢,未必是很適配的。
共產主義是以高度發達的生產為基礎,但是本質上是分配問題。甚至進一步說可能也未必是分配問題,而是人的價值問題。
人為什麼是人?
人的價值到底是來自於勞動,還是來自於消費?是來自於供給,還是來自於需求?
把這個問題想清楚,其實還是挺關鍵的。我們當下的所有政治觀點和倡導的文化理念,基本算是供給派的。
但是真到生產力極度發達的時候,是否會轉向變成需求派呢?這可能是一個時代正規化的轉變。
但是現在人類社會完全沒有做好類似的理論基礎,跟社會共識的構建,這個可能是一個比較大的問題。
這個問題其實還是比較值得思考的,因為這或許是我們有生之年,可能會真實面對的問題。
我們到了需要新的經濟正規化和體系邏輯的時候了。
02
當人形機器人能夠以每小時3美元的成本完成流水線作業,當AI客服的應答效率碾壓人類話務員,當無人駕駛徹底取代3000萬卡車司機——這些並非科幻場景,而是未來十年可能發生的現實。
特斯拉Optimus機器人團隊近日透露,其第二代產品已具備每小時移動9000個包裹的能力,成本僅為人類工人的三分之一。這種生產力的顛覆性躍遷,正在將馬克思在《資本論》中預言的"機器排擠工人"推向前所未有的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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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社會分配製度的"適配性危機"已現端倪。我們仍固守按勞分配的底層邏輯,但勞動本身正在發生異化:
程式設計師訓練AI取代自己,設計師教會Midjourney替代同行,教師培養著比自己更淵博的智慧助教。
當勞動不再是價值創造的唯一源泉,當生產資料智慧化到可以自我增殖,傳統政治經濟學中的"勞動價值論"正遭遇根本性挑戰。
就像19世紀蒸汽機顛覆手工作坊時,亞當·斯密的古典經濟學不得不讓位於凱恩斯主義,我們同樣站在新理論正規化破繭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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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構人的價值座標系,或許需要一場"需求側革命"。
在農業文明時代,人的價值在於耕作能力;工業文明時代轉向標準化勞動能力;當智慧機器全面超越人類體力與腦力勞動時,人的獨特性可能迴歸到馬斯洛需求頂端的創造與審美。
就像現代人不再需要親自織布裁衣,未來社會或許將重新定義"必需品"的範疇——當3D列印使服裝邊際成本趨近於零,當可控核聚變讓能源近乎免費,物質層面的按需分配或許比想象中更早實現。
但精神層面的價值確認,則需要更深刻的社會共識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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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轉變已在某些領域顯露出端倪。芬蘭的全民基本收入實驗顯示,當人們擺脫生存焦慮後,創業率提升47%,藝術創作量翻倍;阿聯酋正在測試的"數字遊民簽證",實質上承認了人的價值不再綁定於固定崗位。
這些探索暗示著,未來社會可能分化出兩個價值維度:物質層面由智慧系統保障基本供給,精神層面則構建新的價值創造體系。
就像中世紀向近代轉型時,騎士的劍與修士的經卷讓位於商人的契約與科學家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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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今天理論構建的滯後令人憂慮。
當前全球智庫對"後勞動社會"的研究,仍停留在修補現有制度的層面。UBI(全民基本收入)本質上是工業文明的補丁,DAO(去中心化自治組織)尚未突破資本主義產權邏輯,元宇宙經濟仍困在虛擬地產的窠臼中。
我們需要更具革命性的理論突破,就像馬克思在蒸汽機轟鳴聲中預見電氣化時代的生產關係變革。當機器智慧開始生產機器智慧,當資料要素具有自我增殖屬性,傳統的剩餘價值理論需要重新解構。
站在人類文明的轉折點上,我們既要警惕技術烏托邦的幻象,也要避免陷入機械決定論的泥沼。
馬克思有一段話圓方很喜歡:
"人們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並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並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一切已死的先輩們的傳統,像夢魘一樣糾纏著活人的頭腦。”
當自動駕駛卡車碾過傳統物流體系,當人形機器人走進千家萬戶,真正的革命或許不在於機器如何工作,而在於人類如何重新定義自身存在的意義。
這個問題的答案,將決定我們究竟是被技術異化的"無用階級",還是能夠駕馭智慧革命的"新人類"。
所以到底哪個選擇,才是我們“有生之年”可見的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