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莫迪、內塔尼亞胡的共同敵人:33歲紐約市長候選人,為何能拿下歷史最高選票?

說到紐約市長,人們腦海中往往浮現這樣幾個人物:曾強力打擊五大黑幫家族、帶領紐約走出9·11廢墟的魯迪·朱利安尼;身價千億、富可敵國,卻限制市民大口喝可樂,隨時對市民搜身的邁克爾·布隆伯格。

而如今,紐約即將迎來歷史性的一刻!
最新公佈的民主黨市長初選計票結果顯示,年僅33歲的90後民主社會主義者佐赫蘭·馬姆達尼以565,639張選票創下紐約市初選歷史最高票數。這位來自印度裔家庭、童年在非洲度過、最終在紐約成長的“全球公民”,正書寫著紐約政治版圖上的新篇章。
重新整理紀錄的勝利
根據紐約市選舉委員會的非官方資料,馬姆達尼在6月的排序投票制初選第三輪中,共獲得565,639張選票,其中約102,000張是從其他候選人處轉移而來。這一數字,超過了1989年大衛·丁金斯在非排序投票制下創下的547,000張票的紀錄。
丁金斯是紐約歷史上首位非裔市長;而馬姆達尼,有望成為歷史上首位來自南亞裔穆斯林背景的市長。這一勝利來得並不輕鬆:他的競爭對手包括資金雄厚、經驗豐富的前紐約州州長安德魯·科莫。
即便如此,馬姆達尼依靠一支龐大的志願者團隊,發動了“敲響一百萬扇門”的基層動員行動,成功打破了建制派的壟斷。馬姆達尼在X頻道上自豪地宣佈:“根據選舉委員會剛剛公佈的總票數,我們正式獲得了紐約市初選歷史最高票數。”
一個全球公民的崛起
馬姆達尼的個人履歷本身就帶有鮮明的國際主義色彩:他的父親是著名烏干達裔學者馬哈茂德·馬姆達尼,母親是印度裔導演米拉·奈爾。他出生在烏干達,後隨家人移居南非,最後來到美國。

年僅33歲的他,卻代表著紐約市越來越多元化的現實:南亞裔、非洲裔、穆斯林、移民二代……而正是這種身份,使他在競選中成為保守派和印度教民族主義者攻擊的靶子。
除了個人魅力,馬姆達尼勝選背後最核心的力量,是那支被稱為“敲門大軍”的志願者網路。他們以街頭為舞臺,挨家挨戶爭取選票,尤其動員了大量年輕人和首次投票人群。
律師喬爾·丁恩指出,無論馬姆達尼能否最終當選,他已經改變了紐約的政治格局,“他告訴所有人,每個人都可以參與政治——無論是競選國會議員還是總統。”
軟體工程師坦齊拉·拉赫曼則提到,馬姆達尼不迴避自己的穆斯林身份,用真誠和坦率打動了選民,“他的出現,讓很多曾覺得自己無足輕重的群體看見了希望。”
對紐約市的承諾
馬姆達尼的競選承諾緊扣三個關鍵詞:可負擔、可及、公正。他提出,要在每個行政區設立至少一家市營雜貨店,為居民提供更實惠的生活必需品;凍結部分租金上漲,緩解住房負擔;同時推行免費巴士服務和兒童日託,讓城市出行與育兒變得更加輕鬆。他還主張提高企業稅率與最低工資標準,讓經濟增長惠及更多普通勞動者。

值得注意的是,馬姆達尼並非一味排斥市場,而是強調要在鼓勵私營市場運作的同時,擴大公共部門在住房建設中的作用。他多次重申:“我並不主張政府接管一切,而是要確保普通紐約人也能負擔得起生活成本。”
用保守派評論員的話來總結就是:馬姆達尼比伯尼·桑德斯還“極左”,他提出要開市屬雜貨店、凍結部分房租、讓大家免費坐公交。
特朗普的眼中釘
就在馬姆達尼贏得民主黨初選的第二天,特朗普就在Truth上發文,稱其為“徹頭徹尾的共產主義瘋子”。一個“正在邁向市長之位”的“激進左派”。
除了定性,特朗普還直接放話威脅:要是馬姆達尼當選後敢不聽話,敢攔移民與海關執法局(ICE)抓人,那就扣光紐約的聯邦資金,甚至要把他逮起來示眾。
特朗普還暗示了自己最後一步狠招:徹查這位出身烏干達、童年在南非長大的穆斯林議員的身份合法性,說要“代表國家非常仔細地監視他”,甚至查到他的根上去。然而話鋒一轉,特朗普又擺出一副“我們也會給他錢、讓他能管好這座城市”的口氣,一副胡蘿蔔加大棒的策略。
可對紐約大學教授阿爾溫德·拉賈戈帕爾來說,這一切不過是右派民族主義的又一次碰瓷——馬姆達尼的出現,本身就是對這種老套恐嚇最鋒利的現實回應。
莫迪的肉中刺
馬姆達尼的勝利,不只震驚了白宮,還挑動了數千公里外的德里神經。印度總理莫迪以及其領導的印度人民黨(BJP),對這位年僅33歲的紐約市長熱門候選人怒火難掩——只因他不留情面地批評莫迪政府對穆斯林群體的打壓,更在莫迪訪美前,當眾朗讀一名因批評政府而被囚的印度活動人士筆記。而更早前,他也曾直指印度人民黨默許或參與1992年摧毀巴布裡清真寺的暴力。
來自遙遠東方的攻擊隨之而來:印度人民黨議員康格娜·拉瑙特在社交媒體上質問,為何馬姆達尼“聽起來更像巴基斯坦人”,甚至指控他“準備消滅印度教”。與此同時,一個名為“印度裔美國人支援科莫”的團體更在紐約上空懸掛橫幅,喊出“拯救紐約免遭全球起義,拒絕馬姆達尼”的口號。
學者們指出,這場跨洋的政治交鋒背後,也折射出印度裔美國人內部的階層與身份裂痕:在美印度裔群體大多屬於高收入、高學歷的移民菁英,對馬姆達尼這種第二代移民、出身非洲、擁有穆斯林身份且敢於批評莫迪的形象,既有陌生,也有排斥。聖克拉拉大學教授羅希特·喬普拉則一針見血地認為:正是他的宗教和移民背景,讓他遭遇了比其他印度裔政客更嚴苛的審視,而馬姆達尼“不惜撕破臉”批評莫迪的無畏態度,正讓他成為印度教民族主義的真正肉中刺。
內塔尼亞胡的夢中魘
這位即將掌管紐約市的33歲年輕穆斯林,不僅得罪了特朗普和莫迪,還引發了正忙於中東戰爭的內塔尼亞胡的不滿。
去年12月,馬姆達尼曾公開表示,如果自己當選市長,將在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訪問紐約時,根據國際刑事法院(ICC)對內塔尼亞胡發出的逮捕令進行逮捕。他強調,雖然美國並非《羅馬規約》締約國,但“紐約市的價值觀應與國際法一致,是時候讓我們的行動也一致了”。
今年6月的初選活動中,馬姆達尼再次重申,他認為紐約市“應該遵守國際法”。當被問及是否會在當選後訪問以色列時,他拒絕正面回應,只表示因為自己曾支援“抵制以色列”活動,可能根本無法入境。
《以色列時報》評論稱,這一表態可能終結一個持續了75年的傳統——自1948年以色列建國以來,歷任紐約市長都曾訪問以色列,以示對紐約龐大猶太社群的尊重。
風波還在繼續:上週7月7日晚,內塔尼亞胡前往白宮在與特朗普共進晚餐前,被記者問及是否擔憂在紐約被捕時,內塔尼亞胡回應稱“毫不擔心”,並表示若明年訪問紐約,會拉上特朗普一起,然後拭目以待。特朗普見狀當場表態:“我會把他救出來。”內塔尼亞胡隨即回應稱,這種說法“荒謬且不值一駁”。特朗普隨後又表示,市長人選尚未最終確定,並指責馬姆達尼發表過“極端的反猶太言論”。二人聯合雙簧,才避免了這一尷尬。
不只是政治,更是身份與希望

儘管在民主黨初選中大獲全勝,但馬姆達尼在11月的市長大選依然面臨重重挑戰。現任市長埃裡克·亞當斯可能以獨立候選人身份參選,前州長安德魯·科莫也有望以類似身份參與競爭,而共和黨候選人柯蒂斯·斯利瓦則是另一強勁對手。此外,紐約擁有約71萬印度裔美國人及大量南亞裔選民,他們的投票傾向或將成為左右最終勝負的關鍵因素。
馬姆達尼的勝利並非孤立事件:它背後是新一代選民的覺醒,是南亞裔和穆斯林社群的集體出聲,也是民主黨內部對建制派統治的挑戰,更是特朗普主義與全球右傾浪潮的反作用。而這一切,正發生在紐約——美國最大、最複雜、最國際化的城市。
馬姆達尼本人在選舉夜曾表示:“這不僅是我的勝利,也是每一位移民、少數族裔、年輕選民的勝利。”對於那些長期被排斥在紐約政治核心之外的群體來說,他的勝利就像一盞燈,照亮了通向權力殿堂的路。
不過,批評者提醒人們不要忽視風險:馬姆達尼的路線被認為“過左”,支援大幅增加公共開支、擴張社會福利以及對房地產和富裕階層加稅;部分商業領袖、警察工會及中間派選民擔心,這可能讓本已負擔沉重的紐約財政雪上加霜,並加速中產階層和企業外遷。
無論11月的選舉結果如何,佐赫蘭·馬姆達尼的出現都已在紐約留下了印記:一個全球公民的故事,一次青年與移民的政治反叛,也是一場關於理想與代價的大都市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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