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今天還是繼續說小事。
可能我的格局確實不高,雖然也看國際紛爭,但我忍不住想說的事,還是那些關乎普通人的小事。
就比如“寧波一女攤販沒錢交50元罰款被城管要求去借”的事。
這一幕並不罕見,城管來抓擺攤的攤販,一個50多歲的女攤販沒能跑掉,城管以無照設攤的罪名,罰她100塊。
在她的哀求下,城管也從輕處罰了,但也要罰50塊。
可是,即使是50塊,這位女攤販也拿不出來,城管不信,翻看了她的手機,裡面只有30多塊錢。
她向城管求情說:
“30行嗎?”
城管說30塊你就有嗎,也許是希望城管能夠體諒她的難處,也許是為了留點飯錢,女攤販吞吞吐吐地說了句:
“30……我我……我可以找找……找人借給我啊。”
從語氣中都能看出她的卑微和慌亂,誰知道人家綜合行政執法人員說了一句逆天的話:
“30可以借,50就不能借了嗎?”
女攤販還在求情:
“少罰一點,我這麼困難。”
感覺她都要哭了。

02
一聲嘆息……
人類的悲歡不相通,感知也不相通。在城管看來,30塊和50塊,不過是一包煙和另一包煙的區別,但在女攤主那裡,多罰20塊,可能接下來她就要啃幾天的饅頭。
新聞裡說,這位女攤主已經50多歲,離異,自己一個人租房子住,有一個兒子在廣東,聽說欠了不少錢,家庭的重擔幾乎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一個月前,她騎電動車摔下來,腿骨折了,看病花費不少,雖已卸了石膏但腿還沒完全恢復,可是,她已經拖欠了房租,飯錢也沒有,不得不帶病出來擺攤掙錢,才幹了一個星期左右。
也正因此,在城管到來時,她才沒來得及跑掉。
當天,她沒能交上50塊錢的罰款,城管拉走了她的煤氣罐。
第二天,女攤主借了50塊錢,到中隊交了罰款。
她的煤氣罐應該領回來了吧?


03
50塊罰款都交不起,看得讓人心酸。
能借30塊,為啥就不能借50塊,這樣的話,又讓人悲憤。
城管可能不瞭解女攤主背後的故事,可30塊錢都要借,他們是知道的啊,怎麼忍心在人家心口上插一把刀子的?
可仔細想一下,“30可以借,50就不能借了嗎”,這句話可能不只是城管的心聲。
按照我們這片土地上某些人的尿性,女攤主無照設攤,是有錯在先。底層有錯,那就是罪大惡極,怎麼對待你都可以理解。城管從輕處罰,已經是格外開恩,不三跪九叩謝恩就算了,怎麼還編排上城管的不是了?
別以為我在開玩笑,看看新聞的評論區,這樣想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對底層的小錯百般苛責,卻對強權的無情充滿了理解。
他們看到這些事情,第一反應不是同情弱者的遭遇,而是理解強者的不容易。他們對底層的小錯百般苛責,卻對強權的無情充滿了理解。
那句“等食物中毒或者被敲竹槓需要投訴時,大家又會問城管去哪了”,尤其刺痛我,在他們的想象中,底層天然是邪惡的,而強權時刻準備為人們主持公道。
我沒去過國外,不知道他們那裡是怎樣的,但在我國,這種貨色可真是連綿不絕,子孫昌盛。
社會上的某些人對底層人的涼薄,真是滲到骨子裡。
這真的讓人困惑。
鍾睒睒,中國首富,說社會的惡,是上層的、有知識的人產生的,不是底層老百姓,底層老百姓仍然是受害者。
但很多自以為是人上人的底層,卻努力把社會的惡與問題,歸因於底層人的不努力。
他們只看見“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
”的盛大場景,卻聽不到也不願聽“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的悲聲。
即使那樣的悲聲,來自於自己的同類。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莫唱當年長恨歌,
人間亦自有銀河。
石壕村裡夫妻別,
淚比長生殿上多。
最後,昨天的讚賞,我都看到了,謝謝大家的支援,讓我更有力量度過這個寒冬。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