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歷斯坦福大學校長就職典禮

2025-05-21 13:08 矽谷生活家

先講一個笑話。
問：現在美國最高危的職業是什麼？
答：大學校長。
好笑話必定犀利地反映現實。這個笑話就是如此。美國如今最常聽到的新聞莫過於大學校長辭職。繼去年底賓夕法尼亞大學校長利茲·馬吉爾宣佈辭職，哈佛校長克勞丁·蓋伊也在今年一月辭職。五月份康奈爾大學校長瑪莎·波拉克辭職，八月份哥倫比亞大學校長米努什·沙菲克辭職，九月又迎來布蘭戴斯大學校長羅納德·利博維茨辭職。
斯坦福的校長Tessier-Lavigne也在2022年辭職，但原因跟上述校長不同，不是因為政治，而是涉嫌學術醜聞。一個獨立審查委員會發現，他領導的研究中有大量論文有被操縱的資料，其中包括縫合在一起的實驗室面板、數字化改變的背景以及從其他研究論文中獲取的印跡結果。

但再危險的工作也要人幹。Tessier-Lavigne辭職後，歐洲研究教授Richard
Saller被任命為臨時校長，學校同時開始尋找正式校長。今年四月，董事會主席Jerry
Yang（就是我們熟知的雅虎創始人楊致遠）宣佈，斯坦福選出了新校長Jonathan
Levin。
Levin出生於1972年，現年51歲，曾是斯坦福本科生，於1994年獲得英語學士學位和數學學士學位。隨後他在牛津大學念研究生，又於1999年在麻省理工學院獲得博士學位。2000年，Levin成為斯坦福大學經濟系的教授，2011年至 2014 年擔任經濟系系主任，並於2016年成為商學院院長。
昨天，Jonathan
Levin宣誓就職。
斯坦福這樣的世界頂級名校的校長宣誓就職儀式是什麼樣子，相信很多人都好奇。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景觀。美國總統就職儀式四年一次，斯坦福從1891年建校至今，133年裡一共有過13位校長，上一位是臨時校長沒有盛大就職典禮。莊重的校長就職典禮，平均10年以上才有一次。
那麼什麼人可以參加就職典禮呢？是否必須達官貴人，名流政要？非也，任何一個斯坦福社群的人都可以參加。我作為校友，收到董事會主席郵件，馬上注了冊。
好了，閒話少說，讓我們進入主題，帶大家經歷這個盛大慶典。
慶典分兩部分，第一部分在斯坦福的弗羅斯特露天劇場（Frost
Amphitheater），是正式就職儀式。第二部分在斯坦福中心方場（Main
Quad），是一個歡樂的派對。
就職儀式莊重簡潔，包括貴賓們在鼓樂聲中入場和退場，也總共就一個小時。各種講話和表演估計也就四十分鐘左右。
今年的儀式由宗教學院院長Tiffany
Steinwert主持。第一個講話的是一個叫Carson
Smith的法學院學生。她是印第安Choctaw
Nation的成員。她宣告斯坦福大學是在原住民土地上建立的。這是我事先沒料到的內容，估計在校長就職典禮上並不常見。
接下來是董事會主席楊致遠給新校長披上校長長袍。楊致遠在講話中：
給新校長穿紅袍：
然後當然就是新校長講話了。有一些老生常談的內容，但有兩點我覺得是比較有趣的。一是吐槽大學校長這個職位的高風險：
“我們被批評沒有足夠地應對社會挑戰，也被批評做得太多。我們被指責壓制言論，也被指責放縱言論。我們的招生政策、師資構成、研究經費、校園氛圍和捐贈基金樣樣成為激烈辯論的主題。
毫無疑問，在未來幾年裡，我們將面臨挑戰。”
另一點我認為則是在綿裡藏針地反對政府一些反全球化閉關政策，比如參議院正在立法禁止中國學生來美國學習STEM：
“我希望我們能擴大斯坦福教育的影響力，教育更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學生。
我相信，在未來幾年，我們應該找到新的、有創意的方式，讓更多的學生接受斯坦福教育。斯坦福教育的潛力是巨大的，而且它遍及全球。
有些人可能會說，現在不是實現這一願望的正確時機，因為世界正在走向民族主義和地方主義。但正是在存在政治分歧的時候，大學的開放性才讓我們能做出最大貢獻……我們是少數幾個能超越政治分歧、促進人員和思想交流、促進相互理解的機構之一。”
之後有幾個音樂表演，還有一個貌似亞裔的帶英國口音的小帥哥Senkai
Hsia發表了一個很棒的講演。
然後嘉賓們就退場了。我們這些觀眾也離開弗羅斯特露天劇場，穿過校園的林蔭道，去Main
Quad吃喝社交。
Main Quad附近有樂團啦啦隊表演：
去過斯坦福校園的都知道，Main
Quad非常漂亮，作為一個派對場地，真是再合適不過。任何派對在這裡舉行，都一定氣質不凡，雍容華貴。
方場中已經準備好各種食品飲料：
但沒有酒，大概校園裡不到飲酒年齡的人很多，不必將一個派對複雜化。
方場中很熱鬧，但並不擁擠。
在人群中又看到剛才在儀式上致辭的董事會主席楊致遠（下圖中央）。跟本文第二張圖對比，脫下袍子，少了威嚴，多了親近。
人群中年輕人很多，但也有德高望重的長者，我們這樣的中年人感覺很自在。
跟一個在校學生聊天。他說這個校長好像很棒，大家都喜歡他。我也喜歡新校長。但上次Tessier-Lavigne就職時，我也參加了就職派對。當時也有很多善意，很多希望，很多期待。但他的校長生涯卻在醜聞中收場。這還是在今年的校長辭職潮之前。大學校長，確實是高危職業。
離開就職派對時，夕陽已經西下，沐浴在金色夕陽中的校園安靜祥和。希望母校能像校長在就職講演中所說，“堅守探索和學習這個大學的獨特使命，堅守對自由的承諾，”也希望新校長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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