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為猶太研究碩士金多馬
中東硝煙又起,以色列與巴勒斯坦哈馬斯、黎巴嫩真主黨、葉門胡塞武裝這些伊朗扶持的代理人衝突還未平息,這下直接與幕後主使伊朗撞上了。我們不禁要問一個問題,伊朗為何與以色列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至於伊朗傾全力要讓以色列滅國?以伊衝突的根源在哪裡?本文嘗試解答這個問題。
不同於很多人的設想,伊朗與以色列本無冤仇,雖然伊朗反對1947巴勒斯坦分治方案,但兩個國家在上世紀五十到七十年代保持著親密的合作關係,伊朗也是首先承認以色列國地位的穆斯林國家之一。以色列建國後,伊朗在許多方面給予支援,比如,在1967年第三次中東戰爭後,伊朗還為以色列提供石油資源。雙方的合作在外交,經濟,甚至是軍事層面展開。

再往前追溯,在波斯帝國時期(公元前550年—公元前330年),波斯(現今的伊朗)人還對猶太人被擄後的迴歸以及猶太聖殿的重建貢獻了關鍵力量。從公元前七百年起,就有猶太人寄居在伊朗,兩千多年來,伊朗人和猶太人的關係基本上是融洽的。猶太人是念舊情的,可參考上海猶太人對中國的感情,他們希望能夠長久保持這種夥伴關係。
極端宗教意識形態
然而,在和諧的關係之中,伊朗國內也存在著另一種聲音,這部分的人視以色列為殖民國家,對比猶太人的歷史苦難,他們更同情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現狀。這種聲音在伊斯蘭領袖霍梅尼的倡導下成為一股勢力,他們反對當時的帕拉維政府的親以親美政策,推行伊斯蘭原教旨,反對自由主義和現代化,堅決反對猶太復國主義。1979年,霍梅尼領導的伊朗伊斯蘭革命軍推翻了帕拉維政府後成為伊朗最高領袖,也確立了伊朗伊斯蘭共和國的政教合一體制。自此伊朗採取了與之前截然相反的對以色列政策,從過去的合作支援轉變為仇視敵對,不僅切斷了與以色列的往來,還在多地扶持極端組織對以色列和美國實施包括恐怖襲擊在內的武裝鬥爭。
霍梅尼領導的伊朗伊斯蘭革命不僅影響了伊朗和以色列以及西方的關係,也影響了和近鄰伊拉克的關係,由於伊朗此時推行的伊斯蘭極端意識形態與伊拉克泛阿拉伯主義形成的強烈衝突,加之其他領土資源爭議點燃了1980-1988的兩伊戰爭,這場導致巨大人財物力損失的戰爭並沒有給雙方帶來任何利益。然而,在兩伊對戰中,以色列卻出人意料的支援此時已經站在它對立面的伊朗。以色列的考慮是多方面的,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是要緩解與伊朗的衝突。然而,以色列的善意並未得到積極回應。
1989年,哈梅內伊(伊朗現任最高領袖)接續了霍梅尼成為伊朗伊斯蘭共和國最高領袖,伊以關係無奈進一步惡化。哈梅內伊打著“巴勒斯坦事物由巴勒斯坦人自理”的口號在公眾場合表態說,以色列是“小撒旦”,美國是“大撒旦”,需要從地區摘除。伊朗前總統內賈德早就悍然發出將以色列從地球抹去的恐怖威脅。在2015年9月9日的一次會議上,哈梅內伊更放出狠話,“我要對以色列說,他們不會活著看到二十五年後”。
在這位“精神領袖”的領導下,伊朗在內瘋狂進行彈道導彈囤積和核武器研製,在外則大肆扶持真主黨、哈馬斯、胡塞等伊斯蘭極端武裝對以色列實施代理人戰。自2005年以來,單哈馬斯就向以色列發射了二萬多枚火箭彈和迫擊炮彈,實施了一百多次的自殺式爆炸襲擊,而且當中絕大多數的襲擊是針對平民,並在2023年10月7日入侵以色列,造成了二戰以來以色列遭遇的最嚴重的屠殺。
以色列也逐漸認清了與當前伊朗政權關係的不可修復性,向伊朗為首的“邪惡軸心”展開了一系列的報復行動,包括在伊朗國內策劃間諜行動,暗殺高官,網路攻擊,阻撓伊朗的核計劃,並開展多線戰役,南線進入加沙打擊哈馬斯,北線進入黎巴嫩打擊真主黨,再派戰機遠端打擊胡塞武裝。這一系列的報復行動也最終導致了近期針對伊朗政權的戰爭。對於以色列,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旨在徹底挫敗伊朗擁核計劃,並傾覆哈梅內伊為首的伊朗極端政權。

從歷史和現狀的角度客觀來看,以色列與伊朗的戰爭是生存反擊之戰,如果不是伊朗的伊斯蘭極端政權傾覆,就是以色列成為下一個廣島和長崎。猶太人在數千年顛沛流離的歷史程序當中,已經形成了存亡危機意識,是敵是友涇渭分明。為了維護以色列國的存在,為了避免猶太人大屠殺再次發生,這次他們必須打勝仗,他們也有信心打勝。我們誠心希望,戰爭儘快結束,伊朗和以色列兩國重歸於好,人們不再在戰火的陰霾下惶恐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