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們,重要的不是選什麼,而是有得選

演員姜妍沉潛20年終於站上白玉蘭的領獎臺,歌手單依純年少登臺一曲成名,運動員徐夢桃在追逐金牌的路上起起落落……
三位女性在各自領域都取得了成就,但這不是一個成功學的敘事。人們習慣於聚焦高光時刻,並藉此來解讀她們的經歷。事實上,高光時刻是一個瞬間,而生活是連綿不斷的,一路走來,時間並非圍繞高光建立的,無論在「成功」之前還是之後,都要一部戲一部戲地拍,一首歌一首歌地唱,一場雪一場雪地滑,然後在這日復一日的尋找與選擇中,找到生命的應有之義,併成為期待中的自我。
三人的故事讓人們相信:高光之外,女性需要更多的選擇,才可以活出無限可能。
文|王唯
編輯|李天宇
圖|(除特殊標註外)受訪者提供
女性的無限可能
北京時間2月9日上午,哈爾濱亞冬會亞布力滑雪場,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女子決賽正在進行。
歡呼聲裡,穿著紅白相間滑雪服的運動員徐夢桃出場,空中翻轉兩週,緊接著旋轉1080度,最後穩步落地,以90.94分奪得冠軍。
其實,那天站在賽場上,徐夢桃就知道,妥了。運動員對自己的身體水平、心理狀態甚至更細微的目標感是非常敏感的,「不知道我會拿什麼樣的成績,但知道那天能發揮得非常好。」
金牌如約而至。
站在領獎臺上,徐夢桃掉了眼淚。媒體上開始傳播「全滿貫」和「大滿貫」的喜訊,但對得主本人而言,這幾個字背後,是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
「看似是一場比賽,實則是我運動生涯一個里程碑式的紀念。」比賽結束回到北京,徐夢桃和《人物》說,最初摘得全國青年錦標賽冠軍還是22年前的事情,那年她12歲,緊接著她拿到全國冠軍賽冠軍、全國錦標賽冠軍。打遍青年組後進入成年組,一路斬獲世錦賽冠軍、亞洲盃冠軍、亞冬會冠軍、世界盃總排名冠軍、冬奧會冠軍。「它涵蓋了我整個運動生涯,從小到大,其實非常不容易,能堅持到這兒就挺好的。」
亞冬會自由式滑雪女子個人空中技巧決賽中,徐夢桃慶祝奪冠。圖源視覺中國
在徐夢桃備賽的時間裡,歌手單依純也在籌備自己的演唱會。
去年年底,單依純接受一個影片採訪,在快問快答環節,主持人分別問:2024最過癮的舞臺是哪一個?2024做過最大膽的事是什麼?單依純都給出了同樣的答案:《純妹妹》首演。
這是她時隔很久才發出的一首單曲,也是二專的先行曲,「其實代表了我這一段時間想表達的東西」。同時,《純妹妹》的舞臺也是一次全新的挑戰,因為加入了唱跳部分,她花了很長時間做準備,也承受了不小的心理壓力。她希望創造一個讓自己滿意的舞臺。
這次的巡演從2024年年初就陸續開始籌備了,對單依純而言是近半年工作的重心,如今成都站和北京站已收官,她正在準備南京站的演唱。
這幾年,單依純並不缺少能夠實現自我表達的機會和舞臺,無論是音樂節、綜藝還是OST,她的聲音都高頻次地出現在聽眾耳朵裡。但即便如此,對一位歌手而言,巡演和專輯依然是重要的、不可取代的。
「巡演會有一個明確的主題,等於說讓你的受眾,或是聽說過你的人,再一次重新認識你。而且,比如說綜藝,可能大家看的是藝人嘉賓之間的互動和化學反應,但演唱會的主體只有歌手和歌迷,情感的互動是不一樣的,這一個晚上,這一個地方都是獨屬於我們的時間和空間。」
2025年年初的首場演唱會,新一年初啟,單依純也將迎來自己的24歲,第二個本命年。那天,在舞臺上,唱到《照片》時——她出道後發行的第一首單曲——單依純轉過身,落了淚。
圖源@單依純微博
同一時間,演員姜妍也在自己的領域裡忙碌。
最近,她正在溝通新的劇本。自從在《南來北往》中飾演姚玉玲被更多人看到後,姜妍逐步擁有了更多的機會。前不久,她剛剛在央視元宵晚會演唱了歌曲《不負好春光》;再之前,大家在春晚歌曲《過年好》中也看到了她的身影;此前還在中國文聯百花迎春晚會擔任了主持人,如今以她為核心的新綜藝《姜姜好》也正在芒果臺播出。
但對姜妍而言,更重要的不是劇本數量上的直線上升,也不是現實生活裡的一飛沖天,而是被認可、被信任。
演員是很被動的,常常要面臨被選擇的局面,這樣的規律從入行之初她就知曉。以前試戲時,一個角色同時找很多人,姜妍是其中之一,她聽到過很多聲音。這個說,「她可以」;那個說,「她演不了」。有時剛演完某個型別的角色,便在旁人心裡形成刻板印象,「她只能演那種溫柔美豔的」。包括當初接下姚玉玲這一角色,同樣有各種聲音傳來。
但如今,姚玉玲讓她拿到了白玉蘭最佳女配,姜妍得以讓更多人看到,自己具備塑造角色、賦予角色性格魅力的能力。
「我一直都覺得,演員身上能具備不可替代的價值,是特別難得可貴的。」姜妍說,「可能我現在還不具備完全的不可替代性,新的角色找到我一定會有備選,但相比之前,質疑聲會少,大家會覺得,『她可以』,因為獎項是對你專業能力的認可。」
無論是賽場上的徐夢桃,舞臺上的單依純,還是熒幕裡的姜妍,都讓很多人在她們身上獲得了力量。看到她們在各自的領域鬆弛、自信、遊刃有餘,在無形中給自己打氣:女性有選擇的權利,也有無限的可能。
圖源劇集《南來北往》
「不積極」也是一種選擇
性格始終不爭不搶的姜妍,在一個快速變化、萬眾矚目的行業,是個很不一樣的存在。
她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19歲代表電影學院參加小品大賽出道。之後幾年在演情景喜劇,表演功底在那時得到了打磨。後來,姜妍開始拍電視劇,從最早的《檢查局長》、《老牛家的戰爭》等,一路表演至今。
出道近20年,雖然沒有「大火」,但也不同於外界想象的「沉寂」,姜妍一直有戲拍。她相信積累,也相信和角色的緣分,很少主動爭取什麼。
《南來北往》中姚玉玲這一角色正是因為這種積累和不爭得到的。2022年1月,姜妍第一次見鄭曉龍導演,她說自己是典型的東北人性格,不願意說特別多,也不願意提前做出承諾,「做就完了,事兒上見」。那天,她「沒怎麼吱聲,老老實實聽導演聊劇本」。並非因為對角色不夠上心,只是,她覺得導演和編劇都是很有資歷的前輩,「打眼一看就知道適不適合」。
經過了半年的等待,本以為沒戲了,沒想到最終決定由她出演姚玉玲。後來直到殺青後,鄭曉龍導演才和姜妍說:「知道為什麼定下你嗎?因為你不積極。」
面對機會順其自然,一方面出於對行業之被動的理性認識,另一方面則出於對塑造角色的保護。「太『要』的話,可能面相都變了,對於把握人物的分寸也可能會失衡。」姜妍說,「因為要騰夠很大的空間,人物才能進來。全是自己,老想自己,這樣是人物是進不來的。」
雖然不主動爭取機會,但機會來了會竭盡全力。為了深挖角色,姜妍給姚玉玲寫的人物小傳是從三四歲開始的,理順她的來路和一切行為邏輯;為了在表演上把遺憾降到最低,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這裡,「紮根在劇組,哪兒也不去。」
《南來北往》導演劉璋牧曾在採訪中說,姜妍功課做得很細,想得比導演都周到,是他合作過的演員裡唯一一位自己準備道具的。
姜妍說,自己準備趁手的道具,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圍繞年代和角色,一系列都出來了。」
——為了說話的時候可以毫無顧忌地喝水,就會自己準備杯子。
——角色是一個播音員,希望自己有個好聲音,杯子裡就會放上胖大海。
——那個年代別人都吃米飯,姚玉玲要省錢,所以會自己備上鹹鴨蛋和菜餅子。
——如果拿了鹹鴨蛋,就不希望它是從塑膠袋裡掏出來的,而是用小手絹包著,於是準備了花手絹。
去年,憑藉《南來北往》姚玉玲這一角色,姜妍獲得了白玉蘭最佳女配。提名名單公佈的那天,姜妍正在法國錄綜藝,看到入圍,激動得流了眼淚。儘管往返距離不短,還要倒時差,她還是決定和節目組請假,回國參加頒獎典禮。「難得能有這樣滿懷期待的時刻,有期待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頒獎當天,先公佈了最佳男配,演員寧理上臺發言。「哇,你看他多沉穩吶。」姜妍在臺下想,「萬一要是宣讀我,我也要穩穩的,不能太激動。」
但現實和想象還是有些出入,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姜妍整個人懵了,獲獎感言說到一半,就哽咽了好幾次。
「下臺後有個小妹妹引導我去採訪間,說『我先幫你拿著獎盃吧』,我說,『不用,我還沒捂熱乎呢』,她撲哧就樂了。哈哈哈。」事後,姜妍回想那一天的場景,一邊自嘲「可能是大場面經歷得少」,一邊覺得慌亂又美好。
圖源劇集《南來北往》
單依純上一次開演唱會,也一度在臺上哽咽,那一刻的感觸很直接也很純粹,「這麼多人一起聽我唱歌,很幸福很感動」。
2020年之前的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和所有中學生一樣,早起晚歸,埋頭讀書。「每天起來上跑操、早自習、吃早飯,然後上課、做課間操、吃午飯,下午上課、吃晚飯,直到晚自習結束,回家寫作業。一直這樣迴圈,週而復始。」單依純回想,「除了學習,是沒有其他生活的,那個階段很單調,很枯燥。」
唱歌是她那段枯燥時光裡暢快呼吸的縫隙。
外界看起來 「一夜成名」的背後,還有很多靠熱愛和堅持支撐的漫長時光。
高中階段,單依純每兩個星期可以回家一次,只有回家才能拿到手機。她要求自己至少錄出一首滿意的歌來,發到唱歌平臺上。
「一天不知道花多少時間在錄歌上。」她回憶,有時家裡來客人,她也不知道,繼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嗷嗷叫」,「我戴著耳機,我媽他們在外面是聽不到伴奏的,就說,這孩子是瘋了嗎?」
後來她決定參加藝考,那也是一段非常快樂的日子。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為了共同的目標努力,「感覺灰色的生活中好像掉進了一點別的顏料,第一次有了明確的選擇。」
大學期間,單依純在老師的建議下參加了《中國好聲音》,一夜成名。這讓她「提前見到了更大的世界」,也讓更大的世界見到了她。

時間是單依純的禮物,而對徐夢桃來說,時間是朋友也是挑戰。作為運動員,她每天都在和時間賽跑,但也正是因為時間,讓堅持到最後的人在浪潮淘洗後顯得尤為亮眼。
從12歲開始練滑雪,過去的20年裡,她經歷了四次手術,膝蓋的韌帶、半月板帶來的傷痛隨時侵襲著她。在這個專案裡,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在經歷這些之後,依然重新回到賽場。所以每一次受傷後,徐夢桃只能自己翻文獻、學習韌帶知識、琢磨康復技巧,然後接受各種康復治療,讓自己的身體重回巔峰狀態。
康復訓練往往漫長又充滿未知。這和平日裡圍繞滑雪進行的訓練還不一樣,雖然都要承受日復一日的枯燥,但對抗傷病是一件前路渺茫的事,嚴重時要坐輪椅或者拄拐,有時即便積累幾個月的訓練,也未見得能看到顯而易見的變化,那種「不知道啥時候能好的感覺」如影隨形,只能像養護自己的武器一樣,耐心地養護著身體。
對徐夢桃而言,2022是一個充滿紀念意義的年份。再往前推4年的平昌冬奧會上,因為滑行速度過慢,翻騰還未完成就落地,她和金牌擦肩而過。那次遺憾讓4年後的北京冬奧會顯得更加重要,但在賽場上,一度以為「這輩子都拿不到冬奧冠軍」的徐夢桃以108.61分的成績,最終拿下了自己的第一枚奧運金牌,也是中國自由式滑雪女子空中技巧專案成立以來,走過八屆奧運會之後,終於拿到的第一枚金牌。
就在三天前的2025年2月24日,吉林北大湖世界盃混團賽場,徐夢桃收穫了職業生涯第100枚國際賽事的獎牌,她也成了國際雪聯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專案中,歷史首位國際賽事獎牌破百枚的運動員。獎牌數從1到100,她經歷了18年、218個月、6625天、四次膝關節手術,兩根前交叉韌帶重建,切除70%半月板……
人們習慣於聚焦高光時刻,並藉此來解讀她們的經歷:姜妍沉潛20年終於站上白玉蘭的領獎臺,單依純年少成名出道即顛峰,徐夢桃在追逐金牌的路上起起落落……
事實上,高光時刻是一個瞬間,而生活是連綿不斷的,一路走來,時間並非圍繞高光建立的,無論在「成功」之前還是之後,都要一首歌一首歌地唱,一部戲一部戲地拍,一場雪一場雪地滑,然後在這日復一日的尋找與選擇中,找到生命的應有之義,併成為期待中的自我。
選擇的權利和自由
冬奧會奪冠後,徐夢桃給自己放了一個長達4個月的長假。那段時間,她離開訓練場,聽單霽翔在博物館講文物,在《乘風破浪》的舞臺上感受聚光燈,上綜藝、拍雜誌、錄歌,總之,體驗了一種和以往全然不同的生活。
她很享受那段時光,得以通往更廣闊的天地,做不同的事情,接觸不同領域的朋友,毛孔張開,自己腦袋裡的世界也變得更豐富了。她還想去唱歌、演講、說脫口秀,看看自己還有哪些技能有待解鎖,以及邊界在哪裡。
圓了奧運會金牌的夢,也開啟了新的生活,很多人以為她會就此退役,但沒想到的是,很快,她又回到了賽場上。
休賽的時間裡,即使在做和過去完全不同的事,過去的畫面也會在腦海裡浮現。徐夢桃在上一次接受《人物》的訪談時曾提起,在《乘風破浪》的舞臺上,她每次上臺唱情歌,腦子裡浮現的「愛人」不是別的,而是「空中技巧」。幾首歌唱完,把整個運動生涯想了好幾個來回。
倘若是做和滑雪有關的事,就更難以割捨了。休賽的那個賽季,她每次拿起手機看到有比賽,「會非常想拎著板就上去跳。」
徐夢桃以一種全新的狀態回到了賽場。冬奧會冠軍的「窗戶紙」捅破之前,她更多地聚焦於技術的訓練和探索,人常常是緊繃的。但如今,更多的是「體會當下」。這次去哈爾濱參加亞冬會,她會感受天氣,感受環境,感受觀眾們的加油聲,甚至在往返賽場的班車上,感受風的溫度和味道。
休息時間,她跑去逛市集,遇見好的徽章、吉祥物、美食,就趕緊安利給隊友和教練;洗衣機怎麼用、什麼時段用,也一一摸索清楚告訴大家;她還去洗了三次頭,又剪了個頭,並同樣安利給大家,「我叫全隊的男孩都下去理了」。
徐夢桃接下來的目標,是備戰米蘭冬奧會。全滿貫和大滿貫都已實現,如今賽場的吸引力顯得更加純粹,「還有競技點可以突破,無論從技術上還是動作水平上還能再邁臺階。」以及,「之前的比賽從沒去過義大利,更沒去過這塊場地,特別想去體驗一下。」
還有一種來自集體的榮譽感。徐夢桃剛開始滑雪時,還是「滑雪板、滑雪服要撿大哥哥大姐姐們淘汰的用」的時代,技術或者參賽模式方面,很多時候也要和其他國家的運動隊學,而如今開始是「人家學我們了」。
平時,參加比賽,徐夢桃要穿統一的滑雪服;作為公眾人物參加活動,則有各種各樣的禮服;回到自己的生活裡,她喜歡穿舒適自在的運動裝。在不同穿搭中隨意切換,也在不同的身份中隨意騰挪。
徐夢桃具備一種快速翻篇的能力,用她自己的話說,善於「歸零」。前一秒還在穿高跟鞋拍時尚寫真,後一秒就開始擼鐵了;前一秒還在領獎臺上熱淚盈眶,後一秒就又回到運動隊開始琢磨空中技巧。挑戰也好,榮耀也罷,都能迅速切換為過去式,然後繼續熱氣騰騰地投入到未來的生活中。
她覺得,如今的自己更加自由了,「更純粹、更從容、更自洽,有能力和權利決定自己做什麼和不做什麼。」
對單依純來說,這同樣是她成長中的重要原則,捍衛選擇的權利和自由,並始終遵從自己的內心。
當初參加藝考的這個決定,是單依純主動和家裡提出的。在十幾歲的中學生心裡,「做藝術」這件事其實是虛無縹緲的,甚至包含著很多刻板印象,比如「生活得窮困潦倒」。但她在心裡做好了這樣的準備,「我願意接受那個結果」。
出道後做第一張專輯時也一樣,「因為我當時對R&B這個曲風有執念,明確地想要做一張R&B專輯。」採訪時,單依純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老闆,像小孩惡作劇得逞似的笑了,「其實你們是不是,不是很希望我做這樣?我知道的,公司肯定希望我能夠商業化一點,我也理解,但是也不太管得住我。」
並非所有決定只需要一個「堅持自我」的開端就完成了全部,即便堅持自我,同樣要面對過程中崩潰、自我懷疑、遺憾,甚至是更濃烈的程度,「甚至那會兒歌都錄完了之後,我覺得我不想做這張專輯了」。但兩年後回過頭去看,「我覺得,哇,我當時真勇敢,而且,所有的東西都沒有當時覺得的那麼不好。」
——那張專輯名叫《勇敢額度》,像是一種遙遠的呼應。
如今,在聚光燈下走到了第五個年頭,單依純身上依然保持著這股勁兒。大到做重要的決定,小到每日的穿搭,全都保留著自己的態度。
有時穿基礎款,有時疊搭,有時根據不同的心情搭配一些配飾,主旨是舒服,但風格永遠豐富而多元。她覺得,女性永遠有從既定規則中將自己解綁的力量,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是當務之急。
「在穿搭中你更傾向於選擇經典款還是緊隨潮流,或者創造潮流?」我們問單依純。
「我覺得都不衝突吧,一個人活這麼多天,每天都可以穿不一樣的,為什麼要只選一個。我都要不行嗎?別管了。」她開玩笑地拖長聲音。
平日裡,姜妍的日用品、服裝也有很多是從天貓購買的,天貓平臺上的商品給生活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她覺得那裡有足夠多的選擇。對她來說,穿搭折射出人的性格、審美、喜好,「會讓大家直觀地看到你是一個什麼樣的,所以我覺得穿適合自己的是最好的。」她喜歡舒適的、簡約的,和她本人一樣,不疾不徐,但始終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工作中也一樣,對姜妍來說,表演本身是最大的吸引力,每一個角色都充滿新鮮感,探索並展現某個人物的一生,「是非常過癮的一件事」。
表演是遺憾的藝術,但如今的她對自己越來越苛刻,儘可能少留遺憾。緊迫感來自於時間,隨著年齡增長,能塑造的人物越來越少,「一年能演幾個?18歲演到80,和38歲演到80,對吧?所以就希望每一個精益求精一點。」
對於那個作為演員時常被問及的問題「希望自己演到什麼時候」,姜妍說,「當然希望能一直演,至少到現在還沒稀罕夠呢。」
「只不過年齡越來越大的話,一個是體力、精力(的變化),另一個是劇本相對可能少了。」她說,但緊接著又樂起來,「但『老太太戲』相對少了,(演戲的)『老太太』也沒那麼多呀,不像年輕人競爭那麼激烈。」
對生活的把控感,來自於捍衛了自己選擇的權利。這是女性們自由闖蕩的盾牌,同時也是天貓推崇的價值觀——它為消費者提供了無限選擇的機會,生活有得可選,就有得可愛。
又一年婦女節即將到來,比起「對」的選擇,女性們需要的是全新的選擇,也是服從內心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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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姜妍錄綜藝《生活相對論》時和老朋友雷佳音遇上了,那年《我的前半生》播出,雷佳音憑藉「前夫哥」的角色走紅,正是烈火烹油、行程很滿的階段,但同時也在為身上的標籤而苦惱。
白天,大家一起做做菜,插科打諢,互相調侃。但到晚上,幾杯酒下肚,另一面就冒出來了。他們聊起學生時代,聊起關於表演的種種,最後,姜妍說:「現在我覺得咱倆也是屬於知道要什麼那類人。」
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還是2001年,那年姜妍15歲,雷佳音18歲,他們在「推新人大賽」上相識,作為遼寧賽區十佳,一起參加全國比賽,並分別拿到了第一名和第二名。
名次公佈後,冠軍姜妍上臺代表選手發言,「我們所有人從四面八方來到這裡,追逐我們的夢想。路漫漫其修遠兮……」15歲的女孩越說越激動,說到這兒突然哽咽住了,雷佳音在臺下大喊:「吾將上下而求索。」喊完,倆人全哭了。
後來的故事就像所有人知道的那樣,兩個識於微時的老朋友先後考上上戲和北影,然後在演藝漫漫長路上,求索至今。
許多年後的2024,站在白玉蘭的領獎臺上發表感言,38歲的姜妍和15歲那年一樣,再次哽咽了。如今選擇變得更多了,但當初的心氣兒沒變,更加堅定地「知道要什麼」。


親愛的讀者們,不星標《人物》公眾號,不僅會收不到我們的最新推送,還會看不到我們精心挑選的封面大圖星標《人物》,不錯過每一個精彩故事。希望我們像以前一樣,日日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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