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董事會新時代：白人男性成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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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彭博社報道，標普500公司董事會迎來歷史性轉折：白人男性首次失去多數席位，女性與非白人男性佔據50.2%的席位，標誌著美國企業高層的多元化浪潮邁入新階段。據ISS-Corporate為彭博社彙編的資料，五年內白人男性董事比例從近60%降至49%，反映出數十年來推動企業領導多元化的持續努力。然而，在政治與法律對多元化、公平與包容（DEI）舉措的猛烈抨擊下，這一轉變的永續性令人擔憂。

ISS-Corporate全球薪酬與治理顧問負責人俊·弗蘭克（Jun Frank）指出，2024年是轉折點，白人男性在57%的標普500公司董事會中已成為少數派。逾12家公司，如可口可樂公司（Coca-Cola Co.）、庫珀公司（Cooper Cos.）和威廉姆斯-索諾瑪公司（Williams-Sonoma Inc.），現由女性主導董事會。女性佔董事會席位的34%，黑人董事佔比12%，接近其13%的全國人口比例，而西班牙裔董事僅佔6%，遠低於其18%的人口比例。

這一變化源於多重推動。2019年，加州透過法案要求企業董事會包含最低數量的女性。2020年，喬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事件引發全球關注，黑人命也是命運動促使企業加速DEI舉措。高盛集團（Goldman Sachs Group Inc.）宣佈不再為缺乏多元化董事會的公司承銷IPO，納斯達克（Nasdaq Inc.）要求上市公司披露董事會多元化情況。資產管理巨頭黑石集團（BlackRock Inc.）和道富集團（State Street Corp.）對缺乏多元化的董事會投反對票，ISS-Corporate等代理顧問也敦促投資者關注多元化。

然而，逆風正勁。2022年，加州董事會配額法被裁定違憲。2023年，納斯達克取消多元化報告要求。高盛、黑石和道富近期在特朗普總統（Donald Trump）的“反DEI”行政令壓力下，撤回鼓勵董事會多元化的措辭。特朗普政府已從聯邦機構清除DEI政策，其部門負責人威脅對康卡斯特公司（Comcast Corp.）和華特迪士尼公司（Walt Disney Co.）等企業採取行動。律師愛德華·布盧姆（Edward Blum）起訴企業要求取消DEI專案，反DEI活動家羅比·斯塔巴克（Robby Starbuck）迫使十餘家大公司縮減多元化計劃，稱其可能歧視白人男性。

斯坦福商學院教授戴維·拉爾克（David Larcker）直言：“在DEI被多方拆解之際，董事會多元化仍取得突破，這形成了一個有趣的實驗。”他質疑，董事會構成的變化能否延伸至高管層，目前高管群體仍以白人男性為主。康奈爾大學副教授米歇爾·杜吉德（Michelle Duguid）認為，女性與有色人種在董事會的多數地位將增強他們在未來席位提名中的影響力，但對企業日常運營的深遠影響尚不明朗。

前通用汽車公司（General Motors Co.）高管、現任第一美國金融公司（First American Financial Corp.）董事黛博拉·沃爾（Deborah Wahl）強調，多元化董事會帶來多重視角，但核心目標始終是為股東利益服務。她警告：“多元化不保證特定結果，董事會的首要職責是保護公司。”隨著美國人口結構變化，預計2040年非白人將成為多數，董事會多元化或將成為不可逆趨勢，但當前政治阻力為這一程序蒙上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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