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強勢施壓下，北約領導人6月25日在荷蘭海牙舉行峰會期間，宣佈同意大幅上調軍費開支目標，並重申共同防禦承諾。儘管特朗普收穫了“量身定製”的外交勝利，但美歐之間的貿易摩擦、盟友內部矛盾以及對俄態度的分歧，也讓北約這場表面看起來團結的會議蒙上了複雜的色彩。
特朗普贏得“量身定製”峰會 北約重申共同防禦
自特朗普第一任期以來，他一直敦促北約盟國增加國防支出。25日，在荷蘭舉行為期一天的會議後，北約各國基本同意到2035年將軍費開支提高到國民收入的5%。其中，3.5%用於傳統軍事需求，例如部隊、武器、炮彈和導彈。此外，還有1.5%用於“軍事相關”專案，例如改善道路、橋樑和緊急醫療服務，加強網路安全和增強公民韌性等。這一水平遠超此前2%的標準，預計未來十年北約將增加數千億美元投入。
與此同時，北約32國還在聯合宣告中重申對《華盛頓條約》第五條所載集體防禦的堅定承諾，即對任何一個成員國的攻擊即視為對全體成員的攻擊。此前，特朗普曾對第五條表態含糊，引發盟友擔憂，此番澄清雖令北約鬆一口氣，但外界普遍認為，這是在巨大施壓與外交奉承下的妥協性表態。
6月25日，在荷蘭海牙舉行的北約領導人峰會上，北約秘書長呂特、美國總統特朗普、英國首相斯塔默、法國總統馬克龍、德國總理梅爾茨、希臘總理米佐塔基斯和匈牙利總理歐爾班等北約領導人合影。路透社
西班牙拒絕跟進 特朗普威脅貿易制裁
儘管峰會整體同意提高軍費，但西班牙首相桑切斯（Pedro Sanchez）明確表示，西班牙無法將軍費提升至5%的目標，理由是安全需求與地處東歐的俄羅斯鄰國不同，而且高支出將嚴重衝擊本國財政。對此，特朗普當場表示不滿，稱“西班牙做得太糟糕了”，並威脅對其實施額外貿易關稅作為懲罰。
法國總統馬克龍（Emmanuel Macron）也在會場發表公開質疑，指責美國一邊要求盟友增加軍費，一邊又在北約核心區域發動貿易戰，稱此舉“自相矛盾”。馬克龍表示，他多次私下向特朗普提及，北約軍事與貿易政策不應相互衝突，否則將影響聯盟內部團結。
奉承氣氛濃厚 軍費執行恐難推進
《華盛頓郵報》指出，此次峰會期間，多國領導人刻意奉承特朗普，立陶宛總統甚至建議將“讓北約再次偉大”作為口號，以表達對美方施壓成果的認同。特朗普在新聞釋出會上高調宣稱：“這些人真的熱愛他們的國家，這不是敲詐，我們是來幫助他們的。”
不過，峰會宣言雖定下2035年前完成支出目標，但多數國家財政吃緊，實際執行前景存疑。前北約秘書長安諾斯·福格·拉斯穆森（Anders Fogh Rasmussen）表示，實現新目標的10年期限“太長了”，但“這似乎是達成共識的唯一途徑”。由於這個時間表足夠靈活，為一些不願推遲的國家提供了很大的迴旋餘地，有些國家可能會推遲到特朗普繼任者確定之後。
6月24日，北約峰會前夕，美國總統特朗普和義大利總理梅洛尼在荷蘭海牙的胡斯騰博斯宮與北約各國元首和政府首腦共進晚餐。（圖片來源：路透社）
儘管對於北約國家來說最迫切的問題應當是俄烏戰事，但在本次峰會上，這一議題幾乎未被提及。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甚至不得不選擇參加24日晚上峰會前的晚宴，以規避出現在25日的主要會議上。與此同時，特朗普則將更多的時間用來為此前對伊朗核設施的空襲辯護，堅稱摧毀效果“徹底”。多國領導人也表達了對特朗普打擊伊朗的支援。
在主要議程之外，特朗普還是與澤連斯基進行了近一小時的會談，並表示考慮向烏克蘭增派愛國者防空系統。目前尚不清楚特朗普是考慮向烏克蘭捐贈這些愛國者防空系統，還是將其出售給基輔。北約秘書長呂特（Mark Rutte）在新聞釋出會上承諾將“繼續”向烏克蘭提供資金和裝置支援，但此次釋出的聯合公報中並未提及烏克蘭未來加入北約的可能性。
對於本次北約峰會，克里姆林宮批評北約走向瘋狂擴軍，稱其以妖魔化俄羅斯為藉口，合理化軍事預算飆升。一些分析人士則稱讚呂特和歐洲領導人讓特朗普感到高興，顯示出了卓越的政治判斷力。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歐洲問題專家利亞納·菲克斯（Liana Fix）表示，“坦白說，他們安排這次峰會的方式是，首先照顧北約盟國的安全利益，然後才是烏克蘭問題。”
6月25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荷蘭海牙舉行的北約峰會上會見北約秘書長呂特。（圖片來源：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