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德是一種戰爭狀態,我們生活於其中,就要常常與自己作鬥爭。
——盧梭
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論語》
岱評:
修身功夫,君子見同,不分古今,無關中外。

世界是我的表象,世界是我的意志。
——叔本華《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眼開則花明,眼閉則花寂。
——王陽明《傳習錄》
岱評:
中西主觀唯心主義兩位大家。
君子所見略同,不過叔本華除了唯心,更多是唯意志論,而且叔本華是悲觀哲學,認為人的本質是痛苦的,王陽明無樂觀悲觀。

一切文學,餘愛以血書者。
——尼采《蘇魯支語錄》
情必近於痴而始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
古今至文,皆血淚所成。
——漲潮《幽夢影》
岱評:
書,不僅是作者知識的載體,更是作者情感的載體,價值觀的載體,人格的載體。

思想思想的思想是反思的思想。
—— 馮友蘭《中國哲學史》
有始者,有未始有有始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始者。
有有者,有無者,有未始有有無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無者。
——《淮南子》
岱評:
看哲學史看到第一句的時候,岱岱雖然覺得拗口,但還能第一時間懂說的是什麼意思。
看淮南子,看到這一段像繞口令的古文時候,岱岱直接懵逼了,橫豎看了半天都看不懂什麼意思。
哲學,真TM不是人學的。

世上沒有幸福和不幸,有的只是境況的比較,唯有經歷苦難的人才能感受到無上的幸福。必須經歷過死亡才能感受到生的歡樂,活下去並且生活美滿。
我心靈珍視的孩子們。永遠不要忘記,直至上帝向人揭示出未來之日,人類全部智慧就包含在兩個詞中:
“等待和希望。”
——《基督山伯爵》結尾
於是我們奮力前行,卻如逆水行舟,被不斷推回至往昔歲月。
——《了不起的蓋茨比》結尾
岱評:
《基督山伯爵》和《了不起的蓋茨比》,都是經典名著,兩本書的結尾,也都被公認為文學史上的經典結尾。
把兩個傳頌不已的經典結尾放在一起對比,就有趣起來了。
一個告訴我們人類全部的智慧都在等待和希望,另一個告訴我們不管如何奮力前行,都躲不開過去。
結合兩本書品味,餘韻悠悠。

一個行為的道德性不取決於它的結果,而僅僅取決於該行為背後的意圖。
——康德《道德形而上學基礎》
百善孝為先,原心不原跡,原跡貧家無孝子。
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王永彬《圍爐夜話》
岱評:
很有意思的對比。
康德的意思類似於支援絕對的“論心不論跡”,而圍爐夜話認為,要具體事情具體分析,有的事因條件有限,要論心不論跡,有的事是人性天然,要論跡不論心。
孰優孰劣,可以一比。

歷史就是一本舊年曆,對於我這樣一個住在自己莊園的法國婦女而言,知道瑞典的伊吉爾繼承了哈琴之位,奧斯曼是奧托格魯爾的兒子,於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喜歡讀希臘人和羅馬人的歷史,他們描述的一些畫面很吸引我。但是我從來沒有讀完過我們當代國家冗長的歷史,除了混亂和困惑,我什麼也讀不到。一大推瑣事之間沒有聯絡,也沒有因果關係,上千場戰爭什麼問題也沒解決。
我拒絕學習這種只能將我的思想湮滅而無法給我啟發的東西。
——伏爾泰情人沙特萊夫人
二十四史非史也,二十四姓之家譜而已。
中國數千年惟有政治史,而其他一無所聞。
——梁啟超
岱評:
沙特萊夫人是大哲學家伏爾泰的情人,伏爾泰對情人講他熱愛的歷史,夫人不勝其煩,說了上面那段對歷史的評價。
不要因為這幾段話小看沙特萊夫人,她可是偉大的數學家,科學家,她是第一個將牛頓《數學原理》翻譯成法文的人,她在科學數學上幫伏爾泰很多,可是依然對歷史搖頭說不,伏爾泰很無奈,於是,下定決心用理性做主線,用哲學做方法,在川流不息雜亂無章的歷史事件中找到人類心靈的歷史。
於是,伏爾泰為了和情人有共同語言,他自己寫了史書,開創了理性主義歷史學。
中國歷史也有一樣的毛病,只做帝王將相的家譜,沒有以人民群眾為主體買描寫,而且只有政治史無學術史、思想史、民族史,梁啟超是近代的大家,他在新文化運動中發動了轟轟烈烈的“新史學”運動。
在探尋真理的路上,中西再一次,殊途同歸。

歐洲,一次上流社會的宴會上,貴族們對一幅是表現古希臘神話還是歷史的油畫發生了爭論,眼看場面越來越尷尬,誰也無法說服誰,宴會的主人就找來一個僕人來解釋這幅畫。
貴族都不相信一個僕人能說出什麼令人信服的話。但那位僕人的解釋是那樣清晰明瞭,那樣具有說服力,他的表現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先生,您是在什麼學校畢業的?”一位客人對這僕人很尊敬地問。
"我在很多學校學習過,先生。但是,我學的時間最長、收益最大的學校是苦難。"
這是那位貧窮卑微出身的僕人,給出的答案。
後來,歐洲的那個時代英雄不問出處,給了所有人最大的舞臺,那位僕人出書,出名,整個人類文明都記住了那位僕人的名字。
那位僕人的名字,叫——
盧梭
——《懺悔錄》
廣東東莞呼奴之大者曰“蕉葉”,其說甚新。
邑某宦,好交遊,客恆滿座。一僕俊雅,好談議,每當揮麈,僕必儳言,主頻怒以目,夷然不顧也。
一日,主誡之曰:“座中皆士大夫,汝臧獲,焉得置喙?倘仍前轍,決不汝貸矣!”僕唯唯。
又一日,座客評花並及葉之大小,有謂橘葉至大,有謂蓮葉至大,僕屢欲辨駁,因憚主而不敢。
既一客吟曰:“遍索群芳譜,輪囷葉數蓮。誰還能摭取,開橐贈金錢。”
僕聞之,張目視主人曰:“任由夕烹於鼎,亦必摘取第一等者,以伸奇卉之氣。”
因指畫客前曰:“《草木狀》雲:‘蕉葉長一二尺,或七八尺。’然則荷葉非大,蕉葉之大,乃無倫耳。”
群客譁而起曰:“是也!吾輩何俱不憶及也?”
各厚賜之。
——《兩般秋雨庵隨筆》
岱評:
第一個故事很好理解,岱岱翻譯翻譯第二個故事。
有個財主家,裡頭有個自學成才的僕人,經常管不住自己的嘴插話,主人很生氣,說你一個僕人還敢和舉人老爺們插話炫耀,以後再插話決不輕饒。
有一天,財主家舉行宴會,文人們討論世界上哪個葉最大,有文人得意洋洋的說,我說的蓮葉才是最大的,你們誰能說出來比蓮葉大的我就給他錢。
旁邊的僕人實在忍不住了,說你今天就是把我殺了我也要說,然後引經據典的說最大的葉就是芭蕉葉子。
一大群文人沒想到高手竟然在民間,於是紛紛拜服,認輸給他錢。
岱岱為何把這兩個故事放在一起?
清朝的中國,18世紀的歐洲,同一時空。
一樣的宴會,一樣的文人貴族以為很厲害,然後僕人出手讓大家拜服,同樣的高手在民間,同樣的神轉折。
然而,岱岱對比這兩個真實的小故事,卻十分的惋惜。
清朝那位僕人,出身卑微無上學之機,卻自學成才博聞多識,如此人才卻只能當一僕人,而且是被主人不喜歡的僕人,他因為階層所限社會環境所限,不能實現人生價值,更無法科舉入仕,給社會國家貢獻才力,甚至連在宴會上說話都要看主人臉色。
而歐洲的盧梭,一樣出身卑微,一樣天賦異稟,卻在歐洲的那個時代,靠時代舞臺和自身努力,不僅實現了人生抱負,給國家社會作出了重大貢獻,盧梭甚至影響了法國大革命、美國獨立宣言,在人類文明史上都刻下了他自己的名字。
清朝4億人口,難道就無人才可用以至落後捱打?
有人才不能用,老死山林也。
歐洲小國林立,當年怎麼就能崛起吊打其他國家?
人才能盡其用,國力故能如此也。
兩個幾乎同時代的故事。
兩個都是神轉折的故事。
兩個都是高手在民間的故事。
兩個僕人都是出身貧賤而才華橫溢的故事。
卻有著天差地別的結局
一個是一生默默無聞死於塵埃的僕人,一個是影響了人類命運的鼎鼎大名的盧梭。
岱岱讀到這兩個小故事,並將其對比後,不禁深深感嘆之,賦詩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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