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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由前追覓中國區執行總裁郭人傑創立的「樂享科技」 宣佈完成近 2 億元天使輪融資,估值約6億元。真格基金參與投資。
郭人傑 1997 年出生,15歲進入大學西安交通大學少年班。2021年初,他加入追覓管理超1500人團隊,帶領追覓中國區完成年規模從0到60億突破。
以下是郭人傑與「智慧湧現」的訪談全文。
今年 27 歲的郭人傑,只用了三年做到了這件事。2021 年,他在寶潔做管培生 11 個月後,便加入了剛成立 4 年的創業公司追覓。
郭人傑是幸運的,但他也具備抓住運氣的能力。當時的追覓剛開始轉型,從代工轉向主攻自有品牌。加入追覓三年後,郭人傑幫助追覓實現國內全年銷售額超百億元,他也成為了消費電子圈裡的知名操盤手。
在外人看來,這是一條順遂的「卷王」之路:15 歲上大學,21 歲研究生畢業,23 歲年薪百萬,26 歲就已經做到一家知名新消費品牌的中國區執行總裁。
但在 2024 年 12 月,郭人傑做出決定:要終結這場少年成名的故事,推倒一切重來。
「我現在 27 歲,所謂的中國區執行總裁,但這之後呢?29 歲要成為誰,31 歲要成為誰?但如果我出來創業,今天這個故事就結束了,由自己定義了重新開始。」
《智慧湧現》獨家獲悉,「樂享科技」於近期完成天使輪融資,由 IDG 資本領投,真格基金參與投資,融資總金額接近 2 億元人民幣,投後估值約為 6 億元。本輪融資後,樂享科技將繼續投入到第一款產品的研發,以及團隊的搭建及技術儲備。
選擇 AI 硬體這一方向,這源於郭人傑對於自己長處的判斷:要去找有一定確定性,已經可以跑出 PMF 的 AI 硬體消費品——適合快速從 0 到 1,且可以迅速規模化。
過去一年裡,市場對大模型的失意,可能僅僅是一個切面。如果你將目光投射到深圳、杭州這樣的製造業重鎮,以及大洋彼岸剛剛結束的 CES,可能會看到另一番火熱景象:機器人、AI 眼鏡等品類開始了「百家爭鳴」的勢頭,已經有著銷售過億元的品類。而 AI 玩具、AI 觀鳥裝置、AI 柺杖等新穎產品,已經令人目不暇接。
比起尚在迷霧中的大模型和 AI 應用,硬體是中國玩家們更熟悉的場域和戰場。AI 硬體創業者們,也普遍有著「超越矽谷,引領世界」的雄心。
這種信心,也來源於過去幾年的硬體出海浪潮裡,中國製造已經完成了面貌上的「重新整理」。
在郭人傑開始新專案之時,我們與他聊了聊。這個故事關乎一位年輕人如何抓到過時代紅利,再放下一切,以一種新的姿態,扎到一個不確定的新浪潮裡。
郭人傑的成長經歷,無疑是當下創投圈裡投資者喜歡的那種——年輕,花過大錢也打過勝仗,夠野,也夠折騰。他展示的也是一種更生猛的創業風格:誰要幹得好,就去超越他。
對第一次創業,他的目標很簡單:選一個足夠厚實的大雪道,這樣「就算偏離了一點,也不會滑出去」,先活著再說。
他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我的核心能力就是卷。」

孩子才是真正的 AI Native 使用者
Q:2024 年,從很多人傳言你要出來,到你真正官宣時,其實也只有 2 個月,創業的念頭大概是什麼是有的?
郭人傑:大概 2024 年 8 月吧,想好了就找俞總(追覓科技 CEO)去講了。
其實我來追覓前和俞總表達過,我想要體驗創業這個過程所以想要加入追覓一起幹。2024 年對我來說,達到了一個里程碑,追覓做到了行業第一,我想做的都實現了,覺得想走向下一步。
Q:有猶豫過嗎?這個時間點從追覓出來,追覓都快上市了。
郭人傑:沒有猶豫過。
我心裡有兩個原因。第一,我要體驗創業這個過程,在追覓做的算不錯了,那我就該走了。
第二,我要打破那些「15 歲上大學,21 歲研究生畢業,23 歲年薪百萬」的既定路徑。我要有打破重建的勇氣,不然就會一直在這個軌道里面,被裹挾向前。
我現在 27 歲是中國區執行總裁,之後呢?29 歲要成為誰,31 歲要成為誰?如果我出來創業,今天這個故事就會結束,由自己定義重新開始了。
現在我就是一個只有九個員工的企業小老闆,沒有什麼特別值得炫耀的,就專心把自己要做的事幹好。
Q:離職後的這幾個月,你都幹了什麼?
郭人傑:離職後明確方向,花了一兩週時間,然後就開始做這輪融資。
Q:樂享選擇了 AI 硬體這個方向,怎麼做出這個判斷的?
郭人傑:我選賽道有幾個標準:第一是不做絕對創新,我只想在基本被驗證的品類裡面去做產品升級。那麼 AI 軟體,比如大模型、高精尖的機器人,那肯定跟我沒有關係,因為這些賽道都都還在技術投入階段。
第二是一定要做全球市場,國內研發,海外銷售。
第三個標準是,希望能跟 AI 和機器人有一定的結合。這首先是因為我比較年輕,對新技術的理解大機率更快,而且更符合這個消費品的認知。
很簡單,如果你只是純粹技術領先,可能領先三個月就被抄了,但如果跟新技術有一定結合,可能領先五個月才被抄襲,那多出的這兩個月對我來講至關重要。因為我是靠卷的商業模式,有這兩個月,我就可以放大我的護城河。
那基於上面這幾條標準,我找了找現在 AI 硬體領域能跑出 PMF(Product Market Fit,產品市場契合度),可以做全球市場的賽道。
Q:聽說你要做面向兒童市場產品?
郭人傑:都想做,但我總覺得小孩是真正的 AI native 使用者。如果做 AI 硬體,可以有一個邏輯從兒童的角度入手去想,能有些靈感但最終產品不一定只給兒童。
如果我給你們做硬體,在手機和這個硬體之間選擇,你大機率會選手機,什麼硬體能比手機好玩?我們現在用豆包聊天,大多還是一種調戲心態,因為我們認為他就是個模型。
所以這就是很好的 AI 產品使用者畫像:小朋友們對 AI 產品有好奇心,還沒有手機,所有媽媽的訴求都是都會想把小孩從手機裡拽出來,用其他實體裝置替代。
Q:兒童產品的容錯率還稍微高一點。
郭人傑:你講得特別對。如果我給你做硬體,你玩兩次就會扔了,還會發小紅書怒噴我。但是小孩子玩東西,玩兩次就不玩了,爸媽還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面對這樣的使用者,你都做不出一個 AI 機器人硬體,你說你能去做成年人市場,我不信。
Q:但硬體也有分不同型別,比如情感陪伴,或者更益智類的,你預想中的產品會什麼樣?
郭人傑:可玩性是我第一個比較關注的方面。
我的一個思考是,現階段 AI 硬體產品最核心的壁壘,還是在硬體的互動上,而不是在底層的軟體上。我覺得軟體終究會和硬體合為一體。
這有幾個比較明確的案例。比如特斯拉的機器人,大家都覺得它改變了世界。但我覺得在軟體底層,它和國內的銀河、智元、宇樹的差別,可能真沒那麼大。
但特斯拉有一個事做得特別好,就是互動。它更像人類,比如表情、微動作,所以大家會覺得它更高階,天然有更親切的感受。
Q:如果要讓 AI 硬體表現得更像人,不是也要靠軟體嗎?
郭人傑:我覺得第一環應該還是硬體。比如有一個機器人,如果他沒有嘴,靠後置一個喇叭發聲,這和一個機器人說話的時候會張嘴,對小孩來說感受一定不一樣。
硬體的互動還是第一步。要做好互動,在硬體上可能是壁壘也會相對更高。
Q:所以這個行業現在還是硬體驅動的階段?
郭人傑:現在 AI 硬體的軟體,大部分都是外接的。我覺得從 0 到 1 最重要的事第一是運營,是先活下來,拿到規模和利潤,之後我肯定會佈局一些壁壘,比如去自研的電機、雷射雷達等等,再到最終的模型軟體。
Q:你怎麼理解壁壘?
郭人傑:壁壘只取決於時間差。今天你能做,人家三個月後才能做,你就能賺這三個月的高溢價。等人家做上來,你就得找下一個。
我其實不太判斷什麼是紅利,我只判斷這個行業裡透過高效迭代,能不能開啟一個口子,能開啟就能幹。
紅利是機會的子集。判斷一件事有機會做之後,你再去找紅利,這樣才會效率最高。
Q:你對現在的 AI 硬體的市場,判斷是怎麼樣?
郭人傑:非常早期,非常初級。前段時間我看到安克創新談自己的「淺海戰略」(試圖透過更多細分品類的擴張,晉級為一家更具重量級的公司),挺觸動我的。
我覺得我現在要找沙灘戰略的產品。沙灘是什麼?就是所有人都會上來看一眼。大廠就像海浪一樣,上來看一眼就走。
因為他會覺得這個東西太新了,最多就搞個五個人的小團隊來研究一下。那空間就會留給小玩家,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個小玩家。
Q:投資人會對這個賽道的上限有疑惑嗎?
郭人傑:我認為這是個長期正確的大雪道。雪道足夠大,就意味著我在裡面就算有挫折,不至於出局。
你說這個賽道有沒有價值,能不能誕生很強的公司,肯定是有潛力的。大家能在這個賽道搞出來 PMF,就像在沙灘上撿貝殼,把貝殼串起來一樣很有價值。

我的核心能力就是卷
Q:很多人會好奇你的職業路徑:大學學的能源和金融,然後一頭扎到消費品行業,在寶潔做了 11 個月,馬上去了追覓,三年做到中國區總裁,非常「人生贏家」的路徑。
郭人傑:但對我的背景來說,這不是一個典型選擇。
我大學最早學的工科,喜歡搗鼓一些實際的東西。第二,讀金融研究生的時候,就感覺到我對這些虛擬的數字不感興趣。我比較在乎的是能夠產生實際影響力的事情,是我能自己掌控一件事。綜合下來目標就很明確:「我想做實業,要創業。」
我問了一圈,大家說了解實業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去寶潔。
Q:但你在寶潔待了不到一年就去追覓了,在裡面都做了什麼?
郭人傑:我在寶潔只待了一年,主要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輪崗,從市場營銷(Marketing)轉到銷售(Sales),後來又做了一段時間類似產品經理的工作。
我儘量多待不同部門,比如營銷、銷售這些。對於其他部門,我就透過請人吃飯的方式去了解,研發、採購、 IT 等等部門各找七八個人吃飯,請教他們在做什麼。花了幾個月時間,我就搞清楚了一個實業生意是怎麼運作的。
Q:你去追覓的時候還很年輕,而且俞浩(追覓科技 CEO)一開始就讓你帶營銷團隊了,你靠什麼打動的他?
郭人傑:那會大家都很年輕,我才 23 歲,俞總比我大 10 歲。面試的最後我問了他兩個問題,第一個是:「我這麼年輕俞總你為什麼敢用?」
他當時說了句類似「世界是個草臺班子」的話,基本觀點是:今天這個世界沒有看起來那麼複雜,也沒有人真的那麼厲害。如果年輕人比別人聰明兩倍,迭代速度是別人的五倍,那效率就是十倍。
他還說,沒上過班不一定是個好事,但也不一定是個壞事。因為沒有經驗,所以我們敢於去嘗試,不斷試錯找到對的路,而不是靠經驗和邏輯去判斷一條對的路。
Q:但是一定時期的資源是有限的。
郭人傑:資源肯定是不足的,但我們的核心就是讓大家敢於認錯,認錯的成本是很小的。
別人迭代一次,我迭代十次,我們確保自己認錯十次的成本,和別人錯一次是一樣的,所以我們一定更準確。然後把所有的紅利都抓住,你一定能做得更好。
Q:你一般會給新專案多少耐心?
郭人傑:我們的最小試錯單元真的很小,我們可能就給大家一萬塊、兩萬塊去測試新品。在抖音上,一週就能測出來產品好不好。
大部分情況下,第一秒你其實很容易就知道這事對不對。但很多大公司裡的職業經理人,他不能承認自己錯了,可能最後得花出去 500 萬,才敢說這個事情做錯了。
Q:這是在硬體行業,硬體從設計到製造的週期比軟體要長得多。
郭人傑:這也是一種慣性思維,大家覺得硬體行業測試不了。所以我們會把測試的環節提到更前,比如說在樣機階段就開始預售,一旦覺得資料不好就趕緊換產品。
很多外面的人看到我們拓了很多品類又快速放棄,會覺得我們在亂燒錢,忽略了我們的精細化工作,但這恰恰是我們成功的關鍵。
Q:你在追覓三年做到中國區總裁,你覺得做對了什麼?
郭人傑:我從第一天起就認同俞總的邏輯,就是瘋狂地卷和迭代,而且瘋狂去試錯。
Q:有人會不認同嗎?
郭人傑:對於很多工作了多年的人,不是說不認同,是他接受不了。
很多創業公司,他會覺得我這個技術創新、商業模式、抓住紅利是核心。
我覺得很多創業公司的卷,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卷,只是迫於壓力。但我們從來沒有,我覺得卷才是我的核心。但我們把卷當做一種方法,當做唯一擁有的武器去看待。
Q:捲到什麼程度,舉個例子?
郭人傑:比方說同一條的內容,我們一天可能會迭代起碼 3 到 5 次,但是可能友商就是一次。
我們也會建立起高淘汰、高激勵的組織,比如主播運營場控更高的激勵,友商 10 點下播,他們絕對自發地播到更晚。
Q:你在追覓經歷過的重要的戰役有哪些?
郭人傑:抖音起盤算一個,我們三個月從 0 做到了接近 3000 萬。那時其實我不該做抖音的,因為我只負責營銷,我那會兒純粹是因為覺得抖音太重要了,不做可惜了。
Q:當時抖音是個什麼狀態,為什麼這麼篤定?
郭人傑:在傳統的天貓、京東等渠道想起盤,可能需要三五年,但抖音是個新市場。所以這個事必須要幹。
那時抖音在從白牌往品牌轉型,這個其實和追覓所處的階段是一樣的,如果能借上這股勢,肯定能起來。
但底層還是相信抖音能起來。我覺得這跟我們年輕有關係。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很少會主動想起來要買什麼東西,而是看到那個東西感興趣就買了,我們覺得「貨找人」就是未來的購物場景。
我和當時的戰友做了個方案,大概算了下現在的行業第一是個什麼水平,大概找俞總要了800萬預算,承諾三個月幹到行業第一。
Q:那個時候心裡有底嗎?
郭人傑:沒底,但就是這麼幹。
Q:失敗了怎麼辦?
郭人傑:怎麼辦都行,被開除我都能接受。因為我年輕,沒什麼負擔,大不了就走。
我是來學創業的,不會去想這個事我該不該做,而是就要把這個事做好。我就要在這個公司裡有瘋狂的成長和體驗,好的壞的事情都接受,都開心。
Q:最後怎麼捲成功的?
郭人傑:一開始真的沒有人,我也不懂。我們後來組織上靠高激勵、高淘汰、內卷,找了很多有學習能力的年輕人進來,什麼事都自己從 0 到 1 學,就這麼起來的。
後面大概分了三步,一個是學競爭對手投直播間的資訊流,但發現新品牌的直播間根本沒人看。
後面開始做內容跳轉到直播間。我們是這個行業第一個被倒逼去做內容策略的:先投短影片,使用者感興趣,透過點頭像進入直播間。
當時一開始就是模仿爆款內容,因為那是別人驗證過的劇本;二是強制要求每個抖音上的 tag,我們都必須有相關的影片進去,蹭到所有的熱點,自然轉化機率才會高。做到這兩點,已經完成了從 0 到 10 萬 GMV 的起步。
Q:所以總體上還是靠每個節點都做到最好。
郭人傑:真正爆發的節點,還是透過測試完所有產品的賣點,看哪個賣點或者哪個產品能爆,排列組合一樣用產品吸水、吸牛奶、吸貓砂、狗砂、貓糧、狗糧,最後發現洗地機+吸泡麵能爆,一條影片做到了一天 100 萬 GMV ,抖音真正開始指數級給我們分配流量。
網上很多人說我發明了「吸泡麵」,我搞不明白怎麼吹得神乎其神的。這個事也是團隊一起去測出來,不是什麼新發明。
Q:站在你的角度,怎麼評價業務做得好和不好?
郭人傑:只做第一,每個崗位的同學,都需要向 leader 說明,在這個崗位上怎麼衡量是否達到行業第一。比如你負責達人,那就看要你的產品,在每個達人那裡的佔比是不是行業第一;然後我們就看具體的業務資料。
Q:「做第一」是你們經常提的一句話,為什麼?
郭人傑:「做第一」是最高效的管理工具。如果行業第一賣了 10 個億,你決定要做行業第二,那目標到底定多少?9 億?8 億?等討論出來,可能一個季度就過去了。但是做第一就很簡單,我就要幹 10.1 億。
第二是我們認為,每個業務單點做到第一,整體就是第一。我們從來不去討論 A 部門跟 B 部門怎麼組合更好,你就給我做到單點第一,哪怕中間有冗餘內耗,我們都不管。

AI 硬體的未來,還在中國
Q:追覓成長起來的這幾年,也是國貨創新大潮的幾年。你們對成為「世界第一」的執念是怎麼來的?
郭人傑:我很認同俞總說的一個點,上一代的世界 500 強制造業企業,是按研發、供應鏈和品牌平臺來分的。研發在美國,供應鏈在中國,品牌設計在歐洲。這就是傳統制造業的世界格局,蘋果、三星都是這樣的。
但新一代製造業已經發生了變化,研發已經回到中國了。因為我們有最高質量和最高數量的工程師。電動車、無人機、手機這些新興產品的研發和製造,都回來了。傳統的晶片、醫藥這些領域回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Q:我覺得這兩年變了,大家對國貨自信了很多。
郭人傑:這個也要趁早找紅利。
比如我們剛進 B 站賣掃地機的時候,也痛苦了一段時間,抖音很難做掃地機,因為導航演示要一分鐘,大家基本看不進去這麼長的影片。但所有企業都覺得 B 站使用者沒錢,不會買幾千塊的掃地機器人。
但我年輕啊,我是 B 站五級大會員,我一聽這種觀點就 All in 了好吧。就是因為這幫人都這麼覺得,我們覺得 B 站一定有紅利。二次元人群可以買 3000 塊錢的手辦,憑什麼不會買掃地機?現在 B 站有很多年輕人,都非常熱愛中國科技公司,也支援國貨。
資訊差就大到這種程度,我們後來在 B 站很快合作了一條長影片,爆了,一條影片賣了 3000 萬 GMV。當時 ROI 動不動 1:8、1:9 ,根本不可想象。
Q:現在你在 AI 硬體這個行業,如果是這麼早期的行業,這套卷的打法還適用嗎?
郭人傑:適用。我覺得現在這個市場在從 0 到 1、1 到 10 的階段,我就得靠這種打法,在有 PMF 的階段,有目標的品類和錨定公司,我就可以快速卷,實現超越。
Q:今年的目標是什麼?
郭人傑:最近可能先花一兩個月收斂出產品的方向,做市場驗證,期望第一年幹出有規模和單月利潤的產品。
Q:你覺得自己的長處是什麼?
郭人傑:我覺得公司分兩類,第一類是以產品經理為驅動的,他們的核心是把產品打磨好,他們就熱愛這個東西,把產品做到最好;
第二類是由商業模式決定的,他們在運營、銷售能力、產品策劃能力上比較強,能夠找準一些機會把它放大。
我肯定屬於後者。我很能卷,跟你乾的時候,我一定幹得過你。
第二是基於現有的產品,我可以找到一些升級創新的點。
我們在追覓做洗地機的時候,洗地機這個品類已經有添可了,我們其實是第二波品牌,但我們把它放到最大。我們有比較強的使用者洞察能力,所以就能找到一些市場空白,把它做起來;
第三是因為我年輕,所以對於一些新的東西,新的技術,新的渠道理解會相對更快一些。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以前能抓住一些紅利。
Q:你最常被 challenge 到的問題是什麼?
郭人傑:大家覺得我過得太順了,會覺得一個年輕人這麼順利一定會踩坑。但其實我在追覓也經歷過很多職業上的起落,大家不去講而已,但我韌性和心態都很好。
Q:你做決策的底層動力是怎麼來的?你一直說想創業,想做影響力更大的事情,怎麼理解「影響力」這個詞?
郭人傑:我要創造價值,第二是要幫助他人。
我在西安交通大學上的大學。可能很多人很難想象,當時我們和沿海發達城市的同學的資訊差是有多麼嚴重,大家學得很紮實,但是快畢業了都不知道大城市的社會執行法則,也不知道去金融、諮詢這些行業要實習。
所以我當時就創立了一個職業發展社團,組織了歷屆各行各業裡優秀的學長學姐,回來給大家開講座,告訴大家投行、諮詢、保險這些行業是怎麼運轉的,以及怎麼最佳化簡歷,拿到這些工作。
當時做這件事我完全免費做,也完全想不到要商業化、賺錢什麼的,就是喜歡帶著大家一起,打破資訊差,給大家創造價值。
從小到大我經歷過一些重大的家庭變故,在很極端的環境裡切換過,有不少理由變壞。但當時很多人幫助過我,讓我成長成今天這個模樣,所以我想要幫助更多人,這個才是人生的價值。
我希望讓我的一些觀點和想法留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足夠的成功我才能有這個資源,錢也好,影響力也罷,才能去幫助更多人。
本文作者鄧詠儀,首發與公眾號「智慧湧現」( ID:AIEmergence )直擊新時代下湧現的產業革命,36氪旗下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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