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15
灼見(ID:penetratingview)
顯然,大幅度削減或者乾脆砍掉部分文科專業的做法,是一種功利主義的狹隘短視,是一種把“工具與目的”關係本末倒置的結果。
近來,大學“文科縮招”備受關注,由此引發出“文科危機”等相關話題。其實,“文科危機”的論爭由來已久,其中的觀點看法與價值立場往往也是見仁見智,各不相同。應如何看待和理解因“文科縮招”而引發的“文科危機”問題?在我看來,我們不妨從更為宏觀的高度來審視這一熱點議題。實際上,當我們說“文科危機”時,往往指的是“人文學科的危機”,而“人文學科的危機”實質上也就是“人的危機”。如果這一判斷基本成立的話,那麼,如何思考和麵對“文科縮招”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自然就會得出比較清晰明確的答案。也就是說,“文科縮招”之所以會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並不僅僅是因為招生名額為何縮減、報考專業該如何選擇、學科發展是否平衡等這樣一些現實功利的考量,而是關乎當今時代的教育如何應對和解決“人的危機”的問題。
這裡所說的“人的危機”,主要是指片面的、單向度的人的異化發展所帶來的危機。按照馬克思當年的說法,這種危機主要表徵為“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貶值成正比”。馬克思看到並指出了一個嚴酷的現實,這就是人的“異化”。從學科劃分來看,自然科學的主要研究物件是“物的世界”;而人文學科重點關注的是“人的世界”。作為現代性知識生產的產物,這種學科劃分本身已經蘊含著“物的世界”與“人的世界”的異化和分立,其兩極化的極端發展必然會導致“人為物累,心為形役”。這是因為,科學技術說到底依然是“物的世界的增值”的技術手段和工具,所以我們經常將其知識譜系稱之為“工具理性”。顯而易見的是,工具不是目的,而是達到目的的橋樑或中介。這裡的問題是科學技術是誰的工具?當然是人的工具,這就讓我們回到了“人是目的”的思想主題。“人是目的”,這是當年從康德到席勒再到馬克思不斷反思現代人危機的基本主題,同時也是現代大學教育理念的哲學奠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
值得注意的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文科危機”話題出現於人工智慧技術高速發展的時代語境之中,也就是說,我們的教育必須面對和迎接生成式人工智慧技術對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嚴峻挑戰。在資本邏輯的控制下,人類試圖憑藉“技術力量”來改造世界,但必須注意防止其走向反面。我們看到,“技術力量”創造了一個工具化的技術世界。在這樣一個“技術異化”的工具世界中,手段變異為目的,人的智慧異化為技術的力量,人的行為被技術工具所全面操縱,人本身也勢必成為有待技術處理的物件。伴隨科學技術的進步,尤其是人工智慧技術的飛速發展,人被技術所異化的嚴酷現實似乎有增無減,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人機對話交往方式似乎正在取代人人對話的交往方式,人可能被智慧機器人所取代,更為危險的是人異化為智慧機器人。
毋庸置疑,技術的進步勢必帶來人類的進步,人類進步絕不可能離開技術進步,因此,拒絕新技術所帶來的挑戰與機遇,無疑是一種歷史的短視和倒退。這就向我們提出了人工智慧時代“全面育人”教育如何可能的新時代命題。顯然,大幅度削減或者乾脆砍掉部分文科專業的做法,是一種功利主義的狹隘短視,是一種把“工具與目的”關係本末倒置的結果。近年來,在新文科建設語境下,人文學科與人工智慧技術的互動融合成為學科建設發展的新增長點,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勁勢能,尤其是一些理工科優勢的著名高校更在大力發展文科建設,在人文與科學、人文與技術的互動融合中建設世界一流高校,已經取得了豐富的經驗和豐碩的成果。我們有理由相信,在新時代新徵程,只要我們始終堅持“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教育思想理念,積極迎接新技術革命所帶來的挑戰與機遇,就一定能夠肩負並完成新時代教育“立德樹人”的神聖使命和根本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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