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劍橋沒找到大門,卻看到了“三堵牆”|問道全球

這兩天,我開始了問道全球·英國站的參訪之旅(《落地倫敦,我發現英國人好像真不加班》)。今天,我和“問道全球”的企業家們一起,參觀劍橋大學。

這個地方,很神奇。
劍橋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學府,在去的路上,我還一直在想,一會要用什麼姿勢在大門口合影?進門先邁左腳還是右腳?……我還沒想好呢,有人告訴我“我們到了”。
到了?我四處看,連個大門都沒看到。我帶著疑惑再次確認。
沒錯,我確實來到劍橋大學了。
之前我在吳軍老師的得到課程裡,聽他介紹劍橋,讓我一直神往。沒想到,我今天真的來了。
我一邊聽著劍橋的各種傳奇故事,一邊去了不少慕名已久的地方。看到財大氣粗的三一學院、砸中牛頓的那棵蘋果樹、著名的卡文迪許實驗室、滑稽的亨利八世雕像……我是個遊客,也是一名學生。我在旁觀,也在思考。
我們總以為,和劍橋的差距是經費、是大樓、是論文數量。
直到我站在劍橋,才發現真正的差距,是三堵“看不見的牆”。
這“三堵牆”,是什麼?
為了找到它,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化身“福爾摩斯”,當一回“偵探”。
準備好了嗎?
就從最根本的那個問題開始吧。

初心之牆:“知識的聖殿”,還是“技能的工廠”?

我們辦大學,到底是為了什麼?
通常,我們會說“為了有用”。培養人才,找到好工作,建設祖國。
但,這只是答案的一半。
另一半答案,是兩個字,“好奇”。
成立於1088年的義大利的博洛尼亞大學,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學。
當時的人,上大學不圖工作,也不圖錢。只圖“滿足好奇心”。
吳軍老師說:好奇心這東西,是人類的天性,它甚至不因為同時代人的愚昧而消失。
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對某些地方有著純粹的興趣,並喜歡聚在一起研究。
大學,就是為安放這些“好奇心”而生。
追求的,不是“學以致用”,而是“知識使人自由”。
你看,“有用”和“有趣”,共同構成大學的初心。
這初心之牆,是第一堵牆。大學是“知識的聖殿”,還是“技能的工廠”?
兩種完全不同的出發點,塑造出的大學形態,也不一樣。

組織之牆:“聯邦”,還是“公司”?

到底是做一家“公司”,還是建三十一座“王國”?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邀請你做這樣一件事:閉上雙眼,回想你熟悉的大學校園。
想好了嗎?
好,我想,大多數人腦海裡浮現的也許是這樣的:長長的圍牆圈住一大片區域,裡面被劃分成不同的教學區、宿舍、行政樓,進出都要過門禁。
發現了嗎?我們熟悉的大學,很像一個精密運轉的大型公司。
而劍橋,不是公司,更像一個“聯邦”。一個由31個“王國”組成的“聯邦”。
每個學院,都是一個獨立“王國”。他們有自己的規矩,有獨立的管理權、財務權。
什麼意思?比如國王學院想招學生,好,你劍橋沒資格管我招誰。我三一學院想買個地蓋樓,行,我從自己小金庫拿錢,想怎麼蓋就怎麼蓋。
所以,劍橋的學生,往往會先說“我是國王學院的”,再說“我是劍橋大學的”。
這種特別的“歸屬感”,來自劍橋的“有組織的混亂”。
這組織之牆,是第二堵牆。大學該是“聯邦”,還是“公司”?
而這也讓各個“王國”挑選“國民”的標準,五花八門。

招的不是學生,而是能一起生活的“家人”

想進劍橋分幾步?
考試、面試、透過。
聽著好像也不難?但實際上,每一步,都可能顛覆你的認知。
這些“王國”想招的,不只是學生,而是能一起生活的“家人”。
過了分數線,品德和特長也達標,是進劍橋的第一步。最難的是第二步。
面試你的,會是學院教授,和學生。說是面試,倒更像是平常的聊天。聊聊看了什麼書、做了什麼事、對某件事什麼看法……
你可以把學院看作一個大家庭,他們想知道,你能不能融入這個家庭,能為這個家做多大的貢獻。
不過,每個學院的“口味”還不太一樣。
據說,財大氣粗的三一學院,可能更喜歡思想大膽的“野心家”。有深厚政治淵源的國王學院,可能會青睞有思辨能力的學生。還有些學院,可能就想找一些有活力、有趣的人。
他們不是在用尺子丈量你的高度,而是豎起雷達掃描你,看你是不是“同類人”。
如果你成功加入,那恭喜你,你不僅來到一個新家,更進入了一個高度濃縮的“社會”。教授跟你亦師亦友,他們會幫你從青澀的大學生,變成能立足社會的人。
這份劍橋的特色,也叫學院制。
好了,你好不容易成了劍橋的家人,等待你的,會是怎樣的“培養”呢?

精神之牆:“馴化”人才,還是“點燃”天才?

我們熟悉的教育模式,更像是“餵養”。
一個大教室,一位老師,對著幾十或上百名學生,激情講課。追求規模,講究效率。
而劍橋的模式,像是一個“私人工作室”。主打一個“奢侈”。
效率低,成本高,有深度。
怎麼理解呢?這裡面藏著劍橋的兩大“法寶”。
第一個,是導師制。
打個比方。上大學好比是去健身房,導師就是教練。我們熟悉的模式,是教練給你一套標準訓練方案,督促你練。最終達成某個指標,比如瘦個20公斤。
而劍橋的導師,更像是頂級私教。除了給你最好的器械,他們更關心你的發力方式、飲食結構,和你的長期目標。
健身,不是說你從80公斤瘦到60公斤就結束了。他們的目標,是幫你把健身內化成一種生活方式,幫你養成終身受益的健康理念。
假如你練著練著,突然對拳擊起了興趣,想換個教練,也沒有關係,劍橋的導師甚至會鼓勵你這麼做。因為他們會更支援學生的興趣。牛頓在劍橋時就是這樣,他的導師是希臘語教授普萊恩,但他大部分時間都跟著數學教授巴羅。
劍橋的導師,不擔心你學得雜,更擔心你找不到能讓自己燃燒的熱愛。
第二個,是反週期學制。
你知道嗎?劍橋一個學年有三個學期。每個學期都很短,只有八週,一個學年也不過24周。
可能你會覺得,一年就這麼點時間上課,學生能學啥啊?
問得好。這正是它“奢侈”的第二個體現。學生太自由了。
上課考試,只是大學學習的一部分。真正需要下功夫的,都在大量的“自由時間”裡。學生要聽大量的講座,做各種實驗研究,完成各種大作業,還要準備考試。
怎麼用好這些“自由時間”,完全看學生自己。
現在,我們再回頭看那個問題,為什麼說劍橋的育人模式很奢侈?
它最奢侈的,不是金錢,而是時間和信任。
它不急於給你一張“知識地圖”,而是幫助你打造一副能探索未知的“思維羅盤”。
這是一種極度奢侈的信任。它相信的,不是灌輸,而是點燃。它希望每個大腦,都能擁有強大的自我驅動力,產生終生學習的能力。
這精神之牆,是第三堵牆。大學是要“馴化”人才,還是“點燃”天才?
那麼,是什麼樣的土壤,才長出這種有些“誇張”的育人模式呢?
聊到這,就必須回到最開始,聊聊劍橋的誕生。

一切,始於“出走的決心”

劍橋有個地方,叫大聖瑪麗教堂,這裡是劍橋的發源地。
我在這學到了一個冷知識。
1209年的時候,一群牛津師生因為政治破壞,從牛津逃難來到了大聖瑪麗教堂。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在這裡“開補習班”,後來逐漸壯大,最後成了劍橋大學。
有意思,原來牛津是劍橋的爸爸啊。
其實在世界名校間,一直有“誰是誰爸爸”的討論,今天,我也找到了答案。
哈佛,是劍橋學生遠渡美國創立的。
耶魯,是哈佛學生不滿意學校教科學,而獨立出去的。
所以說,名校“家譜”是這樣的:牛津生劍橋,劍橋生哈佛,哈佛生耶魯。
劍橋的血液裡,就流淌著“叛逆”。對內珍視自由,對外保持警惕。
在這種環境下,長出來的“天才”,也都不太一樣。

天才,也是一群好玩的“怪人”

來劍橋,不得不來著名的卡文迪許實驗室。
這個三層小樓,在過去一百多年裡,誕生了31位諾貝爾獎得主。就這個小破樓,被稱為“20世紀物理學的發源地”。
一想到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以前那些天才站過的,我都感覺自己大腦慢慢變聰明瞭。
一位同事過來告訴我,老師,你知道嗎,好多天才都蠻怪的?
他舉了個例子。1953年,科學家沃森和克里克,從實驗室衝進了旁邊的“老鷹酒吧”,對著滿屋子正在吃炸魚薯條的酒客,大喊:“我終於發現了生命的奧秘。”
酒吧裡的大家看懵了:你們兩個怪人,不去寫論文跑酒吧來幹嘛。
也許對他們來說,在劍橋做科學研究,就是生活本身。
劍橋還有專門設計的地刻,用來紀念克里克的發現DNA雙螺旋結構。
最有名的故事,發生在1958年的一個晚上。
幾個工程系的學生,把一輛奧斯汀轎車拆開,一塊一塊吊上了20多米高的禮堂屋頂,再組裝了回去。第二天,當全校師生看到屋頂上有輛汽車時,都使勁揉眼睛,懷疑自己還沒睡醒。
直到50年後,在校友聚會上,他們才自曝是當年的“肇事者”。
還有大詩人拜倫,校規禁止養狗。於是,它養了一頭熊。
太瘋狂了。
一通故事聽下來,我不禁懷疑,劍橋是不是隻招怪人?
直到我看到那棵最著名的蘋果樹。

牛頓的蘋果樹

看圖。
我身後那棵被圍起來的,就是“牛頓的蘋果樹”。這棵樹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旁邊烏泱泱的都是人。
站在這裡,很難不想像幾百年前,那個叫牛頓的年輕人,被一個蘋果砸了腦袋,然後徹底改寫了人類的物理學。這故事實在太傳奇了,我都忍不住感嘆:神人就是神人啊。
當然,這不是砸中牛頓的那棵。蘋果樹的壽命,只有幾十年,活不到今天。但一代代劍橋人,不斷地栽培、繁育,讓它的後代一直活到今天。就像大學教育一樣。
不過,牛頓在三一學院期間的房間確實在附近。據說,牛頓常常在蘋果樹附近散步。
相較那些天才怪人,牛頓就安靜很多。
不管是“怪”,還是“乖”,天才都能在劍橋找到自己的地方。
就連東方的靈魂,也能被劍橋深深吸引。

從徐志摩到金庸,劍橋留住了東方的靈魂

劍橋大學很漂亮,讓人嚮往。
它散發著獨特的文化氣質,能讓前來的求知者獲得慰藉。哪怕,前來的是東方的靈魂。
上世紀20年代,失戀的徐志摩來到劍橋散心。
他不是劍橋的正式學生,但國王學院的風景,給了他深深的慰藉。這才有了《再別康橋》。而康橋(英文Cambridge,舊譯康橋),其實就是劍橋。
近一個世紀後,金庸先生,來聖約翰學院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
最令人敬佩的是,80多歲高齡的金庸先生,拒絕老師去家裡補習,堅持到校上課。
他說:“要尊重老師,在校園裡交流才有價值”。
這種對知識的敬畏,和終生學習的態度,實在讓人欽佩。
你看,劍橋容得下青春傷感,也接納暮年求索。
這種對每個獨特個體的“重視”,讓我深受震撼。
更讓我意外的是,今天的劍橋,還保留著百年前那股“熊孩子”的基因。

百年前的惡作劇變地標,是劍橋的幽默

在三一學院正門上,有一尊亨利八世雕像。很特別。
看圖。
注意看他的右手,你看他拿的是什麼?
那是一截椅子腿,沒想到吧。
這可太有意思了,我必須得拍一張。
我發現,幾乎每個來到這的人,都會給這滑稽的雕像拍張照。
同事給我講了個故事。傳說很多很多年前,一群學生偷偷爬上門口,把國王手裡的金色權杖拿走,扔進了臭水溝。
當時三一學院一通追查,什麼沒查出來,只好重做一把權杖。可沒想到,過了幾天又沒了。來回幾趟,最後一次,學生往雕像手裡塞了條椅子腿。
三一學院看了,想想算了,也就不查了。
這反而成了一種默許,對學生蔑視權威、崇尚自由的精神的肯定。
同時,也是一種自信。學校不覺得這是冒犯,反而覺得,這很“劍橋”。

我們與劍橋的距離,還有多遠?

這趟劍橋之行快結束的時候,我跟大家一起買了個冰淇淋,靠著路邊就吃了起來。
冰淇淋很快在嘴裡化開,最開始的那個問題,逐漸在心裡有了答案。
那三堵“看不見的牆”,變得清楚起來。
第一,初心之牆。大學是“知識的聖殿”,還是“技能的工廠”?
第二,組織之牆。我們的是“聯邦”,還是“公司”?
第三,精神之牆。我們是“馴化”人才,還是“點燃”天才?
這三堵牆,看不見,摸不著,卻真正決定了我們與世界名校的距離。
真正的圍牆,不在物理,而在精神。
明天,我們繼續。
P.S.
在家裡,只能揣測。去到現場,才有答案。
過去的一年多里,我們陸續去到了沙特、阿聯酋、日本、墨西哥、越南、印尼、美國、新加坡。
下半年,我們也會繼續走在探索世界的路上。
8月14日-8月17日,我們會去到吉林。見山,見水,見自己。直到我們,找到內心的答案。
8月30日-9月7日,我們會去到非洲。看看那片最狂野的土壤裡,開出了什麼樣的花。
12月14日-12月21日,我們會到北非的埃及和摩洛哥。那裡,是中國企業出海最新的熱土。
現在,我也想邀請你,與我同行。
一個人,要讀萬卷書,也要行萬里路。因為,一個人的成就,大不過他的夢想。一個人的夢想,大不過他的所見所聞。
如果,你也對這樣的一線遊學感興趣,歡迎你加入我們。
讓我們一起,行萬里路,問道全球,問道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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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矽谷來信2·谷歌方法論》吳軍

觀點 劉潤主筆 / 海鹽 編輯 / 歌平 版面 / 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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