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 黃仔 | 撰稿: 雨山 | 責編: 海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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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有網友發帖稱坐飛機看到某航空姐穿著緊繃的裙子，頭上還插著尖銳的髮簪，並質疑這種著裝增加了空姐工作的風險。
如果飛機顛簸導致摔倒，或是遇到了需要逃生的情況，裙裝非常不便利，簪子可能脫落傷人。
女性職業套裝一直以來都以注重美麗、端莊著稱，這些服裝有視覺上的優勢，卻無形中給女性的健康和安全造成威脅。
今天我們就想聊聊這些「隱形殺手」，以及它們該如何做出改變。
暗藏危險的女性職業裝
空姐的服裝被詬病已久。緊身上衣、包臀鉛筆裙、絲襪、高跟鞋，任何一件單品都會增加女性工作的難度。
許多人覺得空姐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只將空姐當作服務人員，而忽視了她們在乘機安全性上的重要作用。
▲圖片來源：小紅書
空姐需要在狹窄的客艙內來回走動，幫客人放置行李，確保客艙一切正常，當遇到危險情況還要能快速釋放緊急通道，幫助客人撤離。
穿著緊身上衣，給抬手帶來不便；鉛筆裙在逃生時會是最大的累贅，不利於快速行動，也容易暴露隱私；高跟鞋在飛機顛簸時更容易摔倒，還有扎破逃生空氣滑梯的風險，空姐們只能赤腳逃離，但光著腳不僅行動受限，還可能被異物扎破腳底……
從事空乘行業27年的空姐李欣（化名）在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還提到，上飛機要經過的樓梯很多都帶孔洞，高跟鞋容易卡在孔洞中，非常危險，下雨天也更容易打滑，她在工作中就遇到過同事從廊橋不慎摔落的情況。
▲圖片來源：小紅書
不只有安全隱患，還有健康風險。
空姐每天都需要長時間站立，如果長期穿著窄頭高跟鞋，可能造成腳趾變形、足弓塌陷、跟腱炎、肌筋膜炎等問題。
穿高跟鞋時為了保持平衡，小腿肌肉長時間收縮，腰椎下段受力增加，會加劇腰肌勞損，導致腰背疼痛，膝關節負荷也會加重，導致各種膝關節疾病。
許多航司在寒冷的冬季也要求空姐穿著裙裝，大腿以下暴露在冷空氣中，可能患上膝關節病。
空姐李欣就提到，雖然她已經退役了，但是膝蓋仍然有關節炎、腿部有靜脈曲張。
2023年時，中國臺灣桃園市的空服員職業工會就曾控訴航空公司限制女性著裝，讓空姐的準備時間比空少多一倍，而且還要自行承擔購買化妝品的開銷，稱這是嚴重的性別歧視。
比空姐制服更離譜的是，女警察竟然也得穿裙裝！
在日本，因為社會中普遍有「女性基本上都穿裙子」的想法，只有冬季制服才會給女警配褲子。可以從1976年後的影像裡看到，女警們穿著裙子在街上執勤，連撿掉在地上的東西都十分不方便，更別提制伏和追逐歹徒了。
▲圖片來源：參考資料[1]
警察明明是隨時可能遇到危險的職業，居然那麼多年都穿著最不適合行動的服飾，實在令人費解。
對職業女性的刻板想象
實際上，鉛筆裙和高跟鞋並不是《民航客艙乘務員職業形象規範》裡規定的服飾。《規範》裡規定著裝應該以方便乘務員工作為主，最大限度降低不安全因素。
那麼，為什麼長期以來空姐等職業女性都要穿既不方便也不安全的裙裝呢？
空姐的著裝是歷史遺留問題。歷史上第一位空姐是美國女性Ellen Church。她著迷於飛機，自己學習考取了飛行員執照。但是當時的飛機上沒有女性，女性不僅不能成為駕駛員，甚至都不能在機組工作。
▲圖片來源：Google
為了在飛機上工作，Ellen只能退而求其次，當波音公司老闆抱怨乘客太挑剔時，她建議老闆僱用女性乘務員安撫乘客情緒。
她和其他七名護士成為了第一批空姐，公司不僅要求她們在25歲以下，體重低於52kg，年輕貌美，還要求她們是單身。可以看出，空姐誕生之初就有取悅乘客的意味。
▲圖片來源：Google
後來，空姐的服裝變得越來越短和緊身，還出現了超短裙、皮靴之類的服飾。空姐成為了性感的代名詞，也成了許多男性性幻想裡的角色，也正因此，空姐們非常容易遭遇性騷擾和偷拍。
在如今關於制服改革的呼籲下，仍然有很多人表示不同意，認為不穿裙子的空姐失去了韻味。
但是，女性不能駕駛飛機、只能安撫乘客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時代烙印如果還以服飾的形式留在空姐身上，實在是不合理。
如今的職業女性不是供人欣賞的花瓶，不是給人提供撫慰和幻想的物件，空姐最大的職責是預防和解決機上乘客出現突發情況，和其他全機組人員一起確保乘客平安到達目的地。
國外對空姐的問卷調查顯示，空姐們重視自己的尊嚴、健康，渴望在工作上做出成績，她們對自己的定位是「機組的一份子」。
如今的乘客也應該避免再用性化的目光看待空姐，而是關注她們在便利和安全上的職責。
改變正在發生
幸好，改變正在發生！
去年，湖南航空不再要求空姐穿高跟鞋，在執行航班任務時可以全程穿平底鞋。
航司說：「著平底鞋不僅體現了職業需求，也是對個人安全和乘客安全負責的表現。乘務員選擇更舒適的平底鞋，更是公司在權衡職業形象與客艙安全、員工健康的關係後採取的適當措施。」
許多國外航空公司早在幾年前就開始改良空姐服裝。
烏克蘭廉航SkyUp準備了寬鬆的雙排扣上衣、舒適長褲和運動鞋，帽子和髮型也不再做要求，徹底解放了空姐們的身體。
▲圖片來源：Google
一家印尼航空公司Super Air Jet，在2021年成立時就讓空姐穿著和男性一樣的工裝褲和運動鞋，看起來十分乾練，力量感十足。
▲圖片來源：Google
英國維珍航空不僅給空姐發放褲裝，還准許她們可以不化妝。
▲圖片來源：Google
▲圖片來源：Google
這些做法不僅可以減少對空姐的性化和物化，對飛行安全也很有助益。空姐穿得精神、幹練、舒適，難道不比著緊繃裙裝和搖搖欲墜的高跟鞋，更讓乘客對這趟航班感到安全放心嗎？
日本女警這邊也有了巨大的進步。日本警察廳宣佈從2025年4月開始，取消女警裙裝制服，統一穿便於執勤的褲裝。
▲圖片來源：參考資料[2]
以前日本的警校學生在畢業後，男性會被分到派出所，女性會被派去指揮交通，工作內容因為性別而有所不同。
但是現在無論什麼性別，畢業後都要從派出所工作開始做起，負責犯罪現場勘查的一線女性人數越來越多。這時女性還穿著和男性不同的裙裝，就顯得非常奇怪且沒有必要了。而現在，裙裝終於退出了歷史舞臺！這也是女性的工作越來越受到尊重和認可的體現。
▲圖片來源：參考資料[2]
追求美麗沒有問題，但犧牲女性的健康和安全去追求美麗，就是病態的。她們在萬米高空和市井街頭工作，服飾不應該成為累贅和增加安全風險的隱患。
希望越來越多女性的職業裝可以從單純的審美中解脫出來，以舒適安全為主，給女性以更舒適的工作狀態，讓她們可以發揮自己最大的能力。
你的工作要求穿職業套裝嗎？是怎麼樣的服飾？你希望自己工作時穿什麼樣的衣服？大家來評論區聊聊吧。
早安，我愛這個世界。
參考文獻
[1] NHK. 警察庁 女性警察官の制服スカート廃止へ 約50年経て規則除外に[EB/OL]. (2025-03-21)[2025-04-29]. https://www3.nhk.or.jp/news/html/20250321/k10014756081000.html.
[2] FNN. 【解説】31年ぶり警察官の制服変更…女性警察官のスカート廃止へ そもそもなぜスカート？「同じ仕事なのに男女の制服に違いおかしい」現場の聲[EB/OL]. (2025-03-21)[2025-04-29]. https://www.fnn.jp/articles/-/846246?display=full.
[3] 澎湃新聞. 湖南航空不再要求空姐穿高跟鞋，空姐們怎麼看？[EB/OL]. (2024-08-07)[2025-04-29].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8335144.
[4] 外灘TheBund. 拒絕短裙，穿長褲、運動鞋，空姐制服應該改了[EB/OL]. (2021-10-12)[2025-04-29].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4848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