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業縣到三產齊全的產業強縣，平陰縣的名片已經傳承了千年。
作者 | 王叄
編輯 | 杜仲
來源 | 觀潮新消費（ID：TideSight）
2024年底，一座小縣城因為“賣天”登上熱搜。
11月26日，山東省濟南市平陰縣釋出一則專案中標公告，出讓低空經濟30年特許經營權，專案招標人為平陰縣發展和改革局，中標金額9.24億元，中標單位為山東金宇通用航空有限公司。這家公司由平陰縣財政局全資控股，於2024年11月5日註冊成立，而在同一天，平陰縣釋出了招標公告。
作為全國首例縣域低空經濟特許經營權出讓專案，平陰縣的做法引起了多方關注。
一時之間，空域所有權及經營權歸屬、縣級政府自我賦權、低空經濟的管理與發展模式、我國空域管理體制改革等經典話題引發了極大的爭議。低空經濟蓄勢待發，各類管理與運營策略仍處在“探路”階段，空域管理使用問題是最大的瓶頸之一，諸多規則有待細化。
儘管平陰縣明確表示，此次公開招標的“低空經濟特許經營權”並不涉及低空空域等國家公共資源類的服務，但爭議仍在。“賣天”是新模式、新思路的探索，還是抓住規則漏洞的竭澤而漁？天空能不能“賣”？由誰來“賣”？最先邁出這一步的為什麼是平陰？
當審視的目光如瀑布傾瀉，這座2024年GDP突破300億元的山東縣城展露出“光鮮”的一面。
玫瑰香如海
平陰縣有座山，被當地人俗稱為水山；山西側半腰處有座寺，名為寶峰寺。實際上，這座山名為翠屏山，這座唐代建成的寺院最初名為“寶寧院”，建立這座寺院的慈淨法師，在山上種滿了玫瑰。
如果暫時放下西方神話中將玫瑰與愛情繫結的執念，一位佛門高僧為山東小縣城埋下一顆種子，最終在千年後生長為繁盛的產業鏈條，就不再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而是造福鄉里的慈悲。
百姓用玫瑰泡茶，貴妃用玫瑰泡澡，中醫以玫瑰入藥，染坊用玫瑰做染料。雖然慈淨法師種植玫瑰的傳說已經無據可考，但平陰的玫瑰開了一茬又一茬，幫助這座小縣城在《中國名勝詞典》上贏得了“玫瑰之鄉”的美譽，至今大面積留存的平陰重瓣紅玫瑰也被稱為慈淨玫瑰。
而平陰玫瑰有據可查的文獻，始於清初順治年間（公元1654年）印行的《平陰縣誌·物產篇》。由於該志內容主要源自明代，可以證明至少從明代起平陰縣就已開啟玫瑰的規模化種植。
順治《平陰縣誌》相關記載
哈佛大學圖書館藏本
也是從明代開始，平陰人已經將玫瑰花用於釀製玫瑰酒、搓制玫瑰醬和製作玫瑰風味糕點。清代“積盛和”商號用鮮玫瑰花直接蒸酒，是當時平陰縣內的知名酒作坊。光緒年間《續修平陰縣誌》上載有一首《竹枝詞》：“隙地生來千萬枝，恰如紅豆寄相思。玫瑰花放香如海，正是家家酒熟時。”
在生物地理學上，北緯36°被稱為“玫瑰種植黃金帶”，孕育出世界三大玫瑰主產區以及星羅棋佈的知名玫瑰產區，其中，平陰縣不但是三大玫瑰主產區中歷史最悠久的一個，是世界種植面積最廣的玫瑰花種類——重瓣紅玫瑰的主產區，也是北緯36°線“玫瑰一帶一路”的起點。
平陰縣四面環山，黃河、玉帶河穿流而過，谷地狹長，土層深厚疏鬆，屬暖溫帶大陸性半溼潤氣候。優越的地理環境、適宜的氣候條件、稀有的褐土資源、泉水灌溉以及充足的光照，賦予了平陰玫瑰花大色豔、瓣多且厚、香味濃郁、精油含量高等優勢。平陰玫瑰花的出油率和精油質量，均列中國第一，在國內外市場上，享有較高的聲譽。
玫瑰是典型的經濟作物。玫瑰花蕾晾乾可以入藥，理氣活血；根皮能做絲綢黃褐色染料；從玫瑰花中提煉出的玫瑰油，被稱為“液體黃金”；此外，玫瑰花可以泡茶、釀酒、製糖、做醬、窨茶，還是日用化學工業制香脂、香水、牙膏、飲料、高階化妝用品和芳香工業的原料。
1959年，平陰縣成立了全國第一家玫瑰花研究所——中國玫瑰花研究所，對玫瑰花的生產栽培及加工技術展開科學系統的研究，培育出系列玫瑰花新品種。據濟南市投資促進局2024年12月26日釋出的資訊，平陰玫瑰目前栽培品種56個，種植面積達6萬多畝，年產玫瑰鮮花2萬餘噸，成為世界上種植面積最大的重瓣紅玫瑰主產區。
1982年7月召開的“全國玫瑰花生產座談會”上，因“香甜如意，芳香四溢，具有香氣正，清香、甜香、濃香”等特點，平陰玫瑰被稱為“中國傳統玫瑰的代表”。
此後，隨著產業聲譽的不斷擴大，平陰先後摘取中國玫瑰之鄉、山東省花卉產業重點縣、中國玫瑰之都、“一帶一路”玫瑰合作論壇唯一舉辦地等稱號；平陰玫瑰則在被原農業部批准實施農產品地理標誌登記保護十年之後，入選《中歐地理標誌協定》互認互保的第二批175箇中國地理標誌產品清單。
當藥食同源的新風口到來，平陰玫瑰再次抓住了機遇。早在2010年，經國家衛生部批准為重瓣紅玫瑰為可食用玫瑰品種，平陰重瓣紅玫瑰，是唯一獲得國家認可的“藥食同源”的玫瑰品種，“藥食兩用”成為平陰玫瑰區別於其他地區玫瑰的重要特性。
圖片來源：濟南市投資促進局官網
《本草正義前集》記載：“玫瑰花，香氣最濃，清而不濁，和而不猛，柔肝醒胃，流氣活血，宣通窒滯而絕無辛溫剛燥之弊，斷推氣分藥之中、最有捷效而最為馴良者，芳香諸品，殆無其匹。”
玫瑰花茶、玫瑰醬、玫瑰鮮花餅、玫瑰蜜餞、玫瑰酒……平陰縣內規模以上加工企業已達40餘家，系列加工產品涉及醫藥、化工、食品、香料、美妝等多個領域，形成了玫瑰茶、玫瑰酒、玫瑰精油、玫瑰化妝品等八大產品系列140多個品種。
2023年2月，益禾堂聯名經典IP《大話西遊》推出的情人節限定真情玫瑰系列，共有真·重瓣玫瑰花露和情·濃濃玫瑰麻薯兩款飲品。其中，真·重瓣玫瑰花露中添加了來自山東平陰的玫瑰花瓣，主打“看得到喝得著的真實玫瑰花瓣”。
益禾堂相關負責人透露，該款產品上新三日便進入益禾堂全國產品銷量TOP3，2月9日上新當天在抖音達人直播間單日銷量突破十萬杯。
2023年3月，山東惠農玫瑰股份有限公司與齊魯工業大學、山東中醫藥大學、華熙生物聯合成立了山東北方美谷化妝品研究院。華熙生物與平陰玫瑰企業就透明質酸的原材料採購、玫瑰純露的原材料應用及採購、發酵技術與功能性食品聯合研發等方面進行了可行性探討，尋求在食品、化妝品原料及透明質酸應用等多領域的合作點。
伴隨著新消費的崛起與電商基礎設施的完善，平陰玫瑰藉助線上線下相結合的銷售模式走出了山東。依託“直播+電商”融合零售新模式，平陰縣加大了玫瑰花智慧採摘研發推廣力度，推進玫瑰產業數字化建設。目前已建成“印象·玫瑰”國際展示中心和30個鎮村電商服務站點，平陰玫瑰電商產業帶入選2023年“山東電商產業帶”。
玫瑰的香風吹到了文旅。“玫瑰+文創”方面，藉助國潮崛起的趨勢，平陰玫瑰的文化元素與現代設計相結合，玫瑰主題的明信片、書籤、手賬等產品開始出現在各景點；“玫瑰+旅遊”，平陰縣建設了“玉帶玫香”鄉村振興示範區、“玫瑰花鄉”田園綜合體、“花養花”玫瑰小鎮、玫瑰莊園等文旅專案，推出民俗遊、研學遊、採摘遊、康養遊等文化旅遊產品，挖掘玫瑰的文旅附加值。
以“玫瑰+”為中心的一二三全產業鏈條涵蓋了種植、加工、電子商務、文化旅遊等多領域，平陰玫瑰品牌價值達32.36億，全產業鏈綜合產值達到60億，優質產品基地品牌價值達到248億。
2023年5月，平陰出臺《關於促進玫瑰產業跨越發展的意見》，提出將力爭用3—5年的時間，全縣玫瑰種植面積達到10萬畝，玫瑰鮮花（蕾）年產達到35000噸，電商交易額佔銷售總收入的60%以上，玫瑰深加工比例超過60%，國家級龍頭企業達到3個，省級龍頭企業達到10個，成立合作經濟組織50個。
阿膠出東阿
2024年12月，山東省工業和資訊化廳公佈2024年度省特色優勢食品產業叢集、強縣、強鎮名單，“平陰縣玫瑰阿膠特色優勢食品產業強縣”成功入選2024年度省特色優勢食品產業強縣。
阿膠是一味中藥，與人參、鹿茸並稱為中藥三寶，“東阿阿膠”的說法則被更多人熟知，而“東阿阿膠”成為固定名詞的歷史，遠遠超過很多人的想象。
1973年，《五十二病方》在長沙馬王堆出土，是我國現知最古老的醫學方書。這本成書於殷商至春秋之間的方書首次記載了“膠作藥用”，將“膠”作為藥材的歷史定位在三千年之前。
之所以要認定“膠作藥用”的源頭，是因為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中，“膠”還有另一項更重要的作用，類似於如今的膠水，用於盔甲和弓箭等武器的黏合。這種作為戰略資源的膠，主要來源是牛皮，現在的藥用阿膠則是由驢皮熬製。
驢是唯一一種在非洲東北部被馴化的大型動物，經絲綢之路從中亞傳入中國，最早被飼養於新疆南部。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新疆伊犁馬大名鼎鼎，驢則是更珍稀的交通工具，後來逐漸由西域諸國進貢至中原皇室，這從源頭上限制了驢皮膠的普及。
五代十國時期，戰亂頻繁，牛皮因為“可制甲冑可熬膠”的多重用途而被管控。在隨後的唐宋時期，“驢皮膠”在藥用領域逐漸成為主流。
再後來，牛皮膠更名為黃明膠，阿膠專指驢皮膠。阿膠完全取代黃明膠的藥用地位，一方面是特殊的歷史環境所致，另一方面則是阿膠本身的作用被髮掘出來。
中國歷史上第一本本草著作《神農本草經》將阿膠列為上品，認定阿膠“久服輕身益氣”的滋補、養生價值；中國歷史上第一本臨床醫學著作《傷寒雜病論》中共錄有十三處方，其中與阿膠有關的處方就有三首，黃連阿膠湯、炙甘草湯是千古名方。
有關“東阿阿膠”的記載最早見於西漢時《神農本草經》，距今約有二千餘年。書中寫道：“（阿膠）生東平郡，煮牛皮作之，出東阿。”成書於約公元200年的《傷寒雜病論》記載：“（阿膠）出東阿，故名阿膠。”
圖片來源：網路；侵刪
除醫學史書外，“阿膠出東阿”的類似說法也曾出現在地理著作中。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曾記載，“（東阿）大城西側皋上有大井，其巨若輪，歲嘗煮膠以貢天府。本草所謂阿膠也，故世俗有阿井之名”。
“阿膠出東阿”，因為驢皮和水是阿膠的兩項重要原料。正如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所述：“阿膠以烏驢皮得阿井水煎成乃佳爾”。是否出自阿井水系，是古代醫者判斷阿膠真偽的重要標準之一，優先順序要高於驢皮的質量，很多用正宗驢皮製作的膠，被稱為“驢皮膠”，而非正宗阿膠。
從漢唐至明清，阿膠一直都是皇家貢品。 “鉛華洗盡依豐盈，雨落荷葉珠難停。暗服阿膠不肯道，卻說生來為君容。”唐代詩人肖行藻的這首古詩，將宮廷中的兒女情長歸因於神秘的中藥，堪稱“明星帶貨”思路的萌芽。
“阿膠出東阿”，為“東阿阿膠”奠定了輝煌2000餘年的歷史地位，但也帶來了一些難題。“阿膠故鄉”究竟花落誰家，東阿縣和東阿鎮有不同的想法。
東阿縣是山東省聊城市下轄縣，東阿鎮則隸屬於平陰縣。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這一縣一鎮所在區域的行政區劃曾經歷過多次變革，1947年東阿縣縣城由現在的東阿鎮遷往銅城鎮，原東阿縣縣城（今東阿鎮）劃歸平陰縣。
“水、皮、技”三大不可複製的因素造就了“道地阿膠”。東阿鎮得天獨厚的浪溪河、古阿井陰陽水、獅耳山黑驢皮，是製作阿膠必不可缺的三大“秘方”。至明末清初時，東阿鎮規模最大的阿膠作坊有鄧氏樹德堂、塗氏懷德堂、於氏天德堂、王氏景春堂、莊氏太子衡、陳氏東嶽衡、盧氏協裕阿膠莊等十餘家，年產阿膠均超千斤。
1996年，平陰縣東阿鎮被中國特產之鄉命名宣傳活動組委會命名為全國唯一的“中國阿膠之鄉”；2003年，平陰縣東阿鎮獲得國家原產地標記註冊認證，與茅臺鎮、景德鎮同為受國家原產地保護的中國三大傳統特產名鎮。
被商務部授予“中華老字號”的“福”牌阿膠，前身是新中國第一家國營阿膠廠——平陰阿膠廠，也位於東阿鎮。
圖片來源：福膠集團官網
咸豐年間，懿貴妃患血癥，家居東阿的戶部侍郎上書推薦東阿城內“鄧氏樹德堂”阿膠。懿貴妃服用阿膠後產子，咸豐賜給“鄧氏樹德堂”三件禮物，其中一項便是“福”字。懿貴妃後來成了慈禧太后，她生下的兒子是同治，這個故事則成了福牌阿膠最好的背書。
如今，福膠集團已發展成為涵蓋醫藥製造、中藥飲片、中藥顆粒生產、中藥材種植加工和康養器械研發製造等產業，集旅遊、文化、康養於一體的健康產業集團，成為平陰縣的阿膠龍頭。2006年，福牌阿膠成為我國首批中華老字號。2008年，其傳統熬膠技藝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此外，平陰阿膠生產企業達到20家，擁有四大系列、七大劑型、100多個品種，阿膠產業叢集被列為全省“十強產業”雁陣型叢集。
依託於玫瑰與阿膠兩大傳統優勢，平陰縣構建起含農副食品加工、食品製造業、藥品製造業、食品包裝業、食品保鮮、倉儲物流、批發零售、餐飲等門類齊全的食品產業鏈體系，截至2023年底，全縣食品研發生產、包裝、物流等產業鏈配送企業達到485家，其中規模以上企業152家。
一方山水一方寶，一方水土一方人，兩張名片幫助平陰縣從以農業為主的經濟結構，逐漸轉變為三產齊全的產業結構，2024年全縣GDP達到331億元。
於是，向更前沿產業邁進的想法開始鬆動，曾經的農業縣隨時準備起航。
“賣”天的陽謀
平陰縣成為全國首個出讓低空經濟特許經營權的地區，從細處看是一次產業發展模式的探索，從廣處看則是山東低空經濟佈局的關鍵一步。
山東發展低空經濟，作為省會的濟南市是關鍵一環，而濟南下轄只有兩個縣，已經有了低空經濟產業基礎的平陰縣自然被視為試點區域。
2024年5月，《山東省低空經濟高質量發展三年行動方案（2024—2026年）》公開徵求意見，後於同年11月正式印發。《行動方案》提出，到2026年，全省低空經濟服務保障水平全國領先，創新能力國際一流，應用場景豐富多元，產業能級大幅躍升，成為全國低空經濟創新發展重要策源地，低空經濟產業成為全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極。
同年10月，濟南釋出《濟南市低空經濟高質量發展實施方案》，積極探索交通領域應用場景實踐，推進低空飛行服務平臺建設，壯大低空經濟產業規模。《實施方案》提出，到2027年，引育產業鏈相關企業200家以上，產業規模突破200億元，建成300處各類起降設施，開通100條以上低空航線，商業飛行取得突破性進展。
11月5日，平陰縣低空經濟特許經營權招標公告發布，山東金宇通用航空有限公司成立。一個月內，中標公告發布，平陰縣與低空經濟同時闖入了公眾視野。
濟南市現有4座通用機場，其中有半數位於平陰縣，分別是平陰榆山機場（B類）和平陰孝直機場（B類）。
2001年啟動建設的平陰榆山機場是華東地區建設較早的通用機場。2018年，榆山機場曾舉辦了“空中看山東”低空旅遊啟動儀式。《實施方案》中也明確提出：“加快萊蕪雪野通用機場和平陰榆山機場改擴建工程。”
而平陰孝直通用機場是軍民合用機場，現已入駐了山東琦泉通用航空有限公司、深圳中航智飛科技有限公司及遼寧遼河通航公司，這三家企業分別開展了航空攝影業務、無人機組裝試飛、農林飛防等業務。
目前，孝直通用機場正在規劃開通平陰至北京、平陰至青島兩條短途航線。按照計劃，預計到“十五五”，平陰至北京、平陰至青島兩條低空物流航線將會開通。
2024年4月，平陰縣政府和時代低空（山東）產業發展有限公司合作了濟南低空產業示範基地，該基地位於平陰縣榆山機場。平陰縣副縣長張偉在該基地啟動儀式上提到：“為濟南市乃至全省低空經濟發展注入活力。”
此外，濟南低空物流運營示範中心同樣位於平陰，由平陰縣與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共同打造，結合平陰縣物流產業發展現狀和市場需求，建設物流無人機起降場，規劃設計低空無人機物流運輸航線和飛行規則。
圖片來源：掌上平陰
據掌上平陰訊息，平陰縣已擁有中科鯤鵬技術、中航智飛等3家無人機制造、組裝、應用服務企業。其中，中科鯤鵬技術目前年產各類無人機3000臺/架，主要應用於工業、農業、新能源、環境監測等領域。中航智飛山東分公司和山東路平航空主要開展無人機產品試驗、裝備型號模擬器以及各型訓練器材的研發、生產和銷售等。
在無人機物流細分賽道上，平陰縣結合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打造“低空公共運輸+地面共同配送+城鄉雙向融合”的現代物流體系。目前，平陰縣已選取約5平方公里無人機物流試點區域，初步建成了3個物流起降場點、7條航線。
低空經濟的起飛已經是不可逆轉的趨勢，但政策的完善與商業的閉環仍是牽著風箏的兩條明線。打造高頻場景，以點帶面，跑通商業流程，是很多地方政府的探索方式，濟南的低空經濟佈局也強調“堅持以應用領發展之向”，被寄予厚望的平陰縣走出一步新棋就顯得順理成章。
想通了為什麼有那麼多山東人考公務員，可能更容易理解這種發展思路的成因。
圖片來源：掌上平陰
11月28日，中標公告發布的當天，據新華社報道，平陰縣發展和改革局局長宋勇表示，發展低空經濟離不開資金投入和資本支撐。隨著低空經濟熱度的不斷升溫，許多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資本正持續佈局低空經濟產業鏈，投資領域眾多。許多產業基金在低空經濟產業也進行了前瞻性佈局，但總的來看，投入產出週期長的風險一直存在，我國低空經濟發展不缺“熱錢”，更需要更大規模的“耐心資本”介入，這也符合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一般規律。
“這是在發展低空經濟中的一種探索方式，可以吸引更多的低空經濟相關企業入駐平陰縣，形成低空經濟的產業鏈條。”宋勇表示，出讓收益用於低空經濟發展，為低空經濟發展注入“耐心資本”，能部分解決當前資本支援低空經濟發展中遇到的一些問題。此外，平陰縣還計劃設立縣級低空經濟產業發展基金，發揮產業基金的槓桿作用，從而撬動更多資金、資源和力量參與發展地方低空經濟產業，引導社會資本和專業機構投資低空產業專案。
平陰縣表示，成立山東金宇通用航空有限公司這個國資平臺，為的是招商引資。所謂低空經濟特許經營權，實際是當地財政設立一家國資平臺，依託當地既有的兩個機場，為資本和低空專案進入當地來牽線搭橋，同時也對機場配套設施進行提升。該國資平臺的股權用於融資。
對於山東金宇通用航空有限公司是否考慮股權融資或銀行貸款的問題，平陰縣政府人士給出了確定的回應，並稱成立這個平臺去做招商引資的原因就是撬動槓桿（如股權融資）較為方便。
總而言之，平陰縣的招標專案為低空經濟特許經營權出讓，而非空域出讓或買賣。因為空域歸國家所有，縣域政府無權買賣。而我國尚未有專門針對低空經濟特許經營權的全國性法律法規，在經過批准的情況下進行區域性試點，也是低空經濟探索期的可行路徑之一。
“我們沒有這麼大本事去‘賣天’。”在以稍顯無奈的口吻總結這次爭議後，平陰縣一名政府工作人員表示在縣級層面不再針對此事發聲。
結語
濟南被稱為泉城，“七十二名泉”環繞散佈，趵突泉更有“天下第一泉”的美稱。濟南西南端有一處山水環繞的小鎮，是“山東省森林鄉鎮”，是“全國森林康養基地試點建設鄉鎮”，是被稱為“齊魯泉鄉”的平陰縣洪範池鎮。
依山傍水是自然的饋贈，也是百姓逐水而居的需求使然，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則需要智慧和毅力的考驗。從農業縣到三產齊全的產業強縣，平陰縣的名片已經傳承了千年，產業在變革，消費在升級，一方水土養育出的“靈感”似乎沒變。
這不正是中國發展方式的縮影，以及國潮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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