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 | 鉛筆道創始人王方
編輯 | 鉛筆道 吳欣曉
北京海淀，最近跑出一個未來獨角獸：炎黃國芯。
九年前，從北大微電子畢業的郭虎，在北京創立了炎黃國芯，主攻電源管理晶片。
和很多人一樣，創業誘因都與一個美好故事有關——郭虎是拿到訂單，再去創業的。
這個剛畢業的年輕人，接下航天五院的晶片訂單時，以為抓住了"2000萬營收"的財富密碼。直到真正投入研發才發現：要在落後的國產工藝上做出國際水平的晶片，猶如"在鹽鹼地裡種出高產莊稼"。
隨後的故事進展，集結了許多硬科技創業的縮影。
從"幾年財富自由"的幻想，到"五年才回款"的現實。
從"合夥人同心"的豪情，到"獨自堅守"的孤獨。
從回款困難，到客戶追加、政府輸血、資本加持。
到2021年後，炎黃國芯開始良性迴圈，2022年進入融資“快車道”：2023年僅憑員工30人達到近億元營收。
在國家力推晶片100%全鏈條自主可控的大背景下，炎黃國芯找到了自己的節奏。
每年4000億美金進口額中，模擬晶片佔比約16%，這即是國產替代的千億級存量藍海；而無人機、AI、新能源等領域，催生的增量需求更可能數倍於此。
敬請閱讀鉛筆道創始人王方與炎黃國芯創始人郭虎的對話，你將瞭解：在晶片國產替代的背景下，各類晶片的最新機會，相信能開啟你的眼界。
宣告：訪談物件已確認文章資訊真實無誤，鉛筆道願為其內容做信任背書。
– 01 –
鉛筆道：你創業了9年，有沒有一種前5年默默耕耘、突然某天成為資本的寵兒的感覺？
郭虎：確實如此，但我個人感受差異不大。前五年基本在默默積累，2021 年起開始受到資本關注。其實我們融資輪次不算多，從 2021 年到現在加上正在交割的B + 輪，大概四五輪。
鉛筆道：創業第一天想過要幹這麼久嗎？
郭虎：說實話，當時很天真，當時覺得可能兩三年就走向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因為當時接到了訂單，做一款產品週期也就一年多，看上去風險不大。
比如我們第一款產品——一款宇航級晶片。航天五院問我們能不能做，量不大，每年5K片，能做出來他們願意4000塊採購。
我們一算：5K乘以4000，差不多2000萬營收！他們還出研發費和流片費，風險很小。對剛畢業的學生來說，2000萬簡直是天文數字，直接走向人生巔峰。
鉛筆道：現實和預想差別大麼？
郭虎：要不說 “無知者無畏” 。後來才想明白：如果這事真這麼容易，怎麼會輪到我們？體制內做了這麼多年都沒突破，肯定有技術卡點。
最大的難技術點在於：它要求你在國內工藝上做出和國外一樣效能的產品。如果在國外工藝上做可能簡單點，但要求用國內工藝。
這就好比，國外工藝是倚天屠龍劍，多年積累，武器高階；國內工藝從一致性到精準度都差一大截。你還要在這個“不準”的爛工藝上做出和國外一樣的東西。
晶片不像原子彈——造出來就行。它有無數嚴格邊界條件和效能指標，你得在這塊“鹽鹼地”上種出和良田一樣好的莊稼才行，這難度可就遠超預期了。
鉛筆道：收到這筆錢，用了幾年？
郭虎：當時還是低估了困難。本來想一年半，結果專案拖了三年甚至更長。
這一下子就暴露了問題：錢不夠！人員也出現動搖，2個合夥人全部出走。沒錢只能想辦法到處湊 —— 找客戶追加經費、尋求融資、甚至嘗試貸款…
但貸款這條路根本走不通！當時那情況，銀行一分錢都不給貸。
去年我給北京銀行做導師分享時還提這事：早些年求著你們貸一分錢都借不到，現在倒是你們求我們拿錢創業了。這就是現實，銀行向來錦上添花，哪會雪中送炭？
最後我們還是靠別的方法渡過難關。一部分是地方政府的支援、一部分是客戶追加的經費、還有我們自己想辦法湊的。融資也進來了，錢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但代價是，最初的合夥人團隊那時候全都離開了。
鉛筆道：後來錢怎麼解決的？靠親戚借、客戶追加，還是哪類幫助最大？
郭虎：主要還是靠投資方，其次是客戶追加和自籌。比如2017年中完成的種子輪融資，總共650萬，剛好補上大幾百萬的資金缺口。
鉛筆道：這筆錢撐到了後期資金到位吧？
郭虎：撐當然是撐了，但後來還是不夠。
我們的發展路徑和其他企業不同，中間四年沒融資卻活下來了，梅花投資時我們已處於良性發展期。
這期間我們拿了十五項國家經費，累計約五千萬，比投資方的錢更實用。
這些資金不僅解決了經費問題，還透過專案積累了產品、鍛鍊了團隊，加上前期產品回款，支撐了企業發展。
鉛筆道：所以還是回到那個問題，專案的第一筆收款，用了多久？
郭虎：創業第四年才到賬。問題有兩個：技術難點攻克難，其次是採購流程長。
簽了合同不等於立刻打錢。要等產品研發完，經過漫長驗證期，再從小批次試用到大批次採購。全部打通，整個週期要5-6年。
鉛筆道：有沒有這種感覺？帶著美好憧憬入場，結果發現踏上一條不歸路？
郭虎：創業者怪不得別人，只能怪當時自己認知不足、低估了創業難度。所以現在我不建議大多數人創業，這確實是少數人的遊戲。
我們能走到今天，運氣固然有，但更多是 “堅持”，而堅持的背後是 “責任”。
鉛筆道：我們 2018 年發明了一句話，創業不是 99% 失敗，只要自己不放棄，100%終能成功。
炎黃國芯掌舵人郭虎，晶片賽道的88後北大學霸
– 02 –
鉛筆道：能拿到這麼多國家經費，本質是踩中了國家需求。除了國產替代，當時具體踩中了什麼？
郭虎：我們屬於大學生創業，一畢業就創業，成功率本就低。但我們只是時代的一粒沙 —— 關鍵是切入了特種領域（航天、軍用）。
這個領域對國產化要求極嚴。從早期提國產化，到後來要求385標準、雙95%（國產化率 95%），現在要求100%自主可控。
電源管理晶片只是其中一小類（佔晶片總量約3%），但整個特種領域的晶片（CPU、GPU 等）都在推進國產化，這是時代趨勢。
鉛筆道：這 3% 指的是成本佔比嗎？
郭虎：是市場規模佔比約 3%。
電源管理晶片雖是所有晶片中用量最大的（畢竟 CPU、GPU 等都需要配套供電），但單品價值不高。
正因此，我們選電源晶片作為切入點——用量大、單顆研發投入相對沒那麼可怕，非常適合創業公司。不像做CPU，像龍芯投入巨大、週期超長。我們算是趕上了這個時代視窗。
另外，軍工裝備除了國產化，還有智慧化和小型化需求，這些都依賴底層元器件升級，所以那幾年有大量專案落地。
鉛筆道：做一顆國產化電源晶片，投入價效比如何？比如做到 80 分水平需要多少錢？
郭虎：單顆投入大概 300-500 萬，價效比很高，適合小團隊。
比如中國晶片首富、韋爾股份虞總（寧波人，曾捐 300 億建寧波理工大學）。
他最早做晶片貿易，發現機會後先做電源管理晶片研發，上市後收購豪威科技（感測器），才成為行業龍頭。這就是典型路徑。
電源晶片屬於模擬晶片，特點是多品種、小批次，和儲存 / CPU 等數字晶片（大投入、寡頭壟斷）完全不同——數字晶片是大投入、寡頭市場。模擬晶片投入相對小，東邊不亮西邊亮。
比如英偉達靠幾個系列打天下，而德州儀器靠近 10 萬款產品撐起 200 億美金收入，這就是模擬晶片的生存邏輯。
鉛筆道：你踩中了國產化替代趨勢，這些戰略是後來覆盤才明白，還是當時就想清楚了？
郭虎：當時肯定沒想明白。
到了2018-2019 年左右。那時開始拿到不少國家經費，也逐漸意識到這個賽道的潛力。
核心邏輯很簡單，如果不是 2018 年前後中美關係變化，中國每年 4000 多億美金的半導體進口直接買國外就行，根本不需要國產。但現在這整個市場都要由中國人自己來做。
那兩年業界就在爭論 “保國產還是保效能”。用國產可能效能下降，但一直不用國產技術就永遠起不來。尤其在軍工領域，後來大家一致認為“優先保國產”。
其實任何領域的國產化都得經歷幾個階段：一開始喊口號但沒人真做，然後政策強制推行時可能出現 “換殼不換芯” 的投機行為，最後國家下死命令全鏈條自主，現在軍工晶片就處於這個階段。
鉛筆道：現在，對於電源晶片的國產替代問題，還有分歧麼？
郭虎：沒有了。國家政策已明確100%國產化，且是研發、製造、封裝、測試甚至材料“全鏈條自主”。
現在國家對自主可控有明確分級管理，從設計、流片到封裝測試、材料，根據各環節國產化程度劃分等級，比如國外流片的算什麼等級，國內流片但材料用國外的又算什麼等級，管理越來越細。
– 03 –
鉛筆道：2021年公司“正向迴圈”了，是指既有客戶付費使用、國家給錢、資本也願意談了麼？
郭虎：是，21年起我們進入黃金期——錢、客戶、國家支援都不缺。真正的挑戰是自身研發能力能不能跟上。
即使2018、2019年專案經費多，競爭也極其激烈。
幾千萬的國家經費憑什麼你能拿？其他公司也拼命爭！大家都想用國家經費孵自己的產品。
到了21年賽道雖熱，但風口不等於活路。
去年全國死了1.5萬多家晶片公司，前年1萬家，大前年5000多家，死亡率連年走高。說到底，這是個兩極分化的市場：頭部企業越受追捧，中尾部反而越艱難。
鉛筆道：這其中的稀缺能力是什麼？拿經費？找客戶？還是融資？郭虎：這是個系統工程，缺一不可。企業現金流最重要。絕對不能單押一種來源：
– 只靠融資？死路！投資人聰明著呢。
– 只靠銀行貸款？壓力巨大！
– 只靠國家經費？難以為繼！國家經費也要看成果、要企業配比投入。
總結我們的核心能力就兩點：效率高、成本低。
拿專案、拿資金、拿政府支援的效率都要高，幾方面齊頭並進。
我現在也擔任很多創業大賽評委，其中也悟出了一些門道：企業現金流來源分五級，優先順序從高到低：
– 自身造血（賣產品或服務賺錢）。
– 國家專案經費。
– 地方政府支援。
– 銀行貸款。
– 投資方錢。
越往上優先順序越高。各方面都能拿到支援，企業才健康。
這裡面，政府經費對我們幫助很大。我們也有困難時期，靠的是政府錢挺過來的，比如有一年年底差一個月就發不出工資了，靠一筆國家補貼撐過去了。
比較不一樣的是，我們把投資方錢排在最後。
總體來說，錢來得不易，要用更低成本做事才可能盈利、活得更久。
比如我們23年獲評國家級專精特新“小巨人”時，才不到30人，收入近一個億，人效比將近300萬，在小巨人裡算非常高的。
鉛筆道：如何合理控制成本，做到開源節流？
郭虎：這就像居家過日子，得把一塊錢掰成兩塊錢花。比如：
1、專案經費整合：比如我們拿的國家專案多，就把不同專案的流片需求拼在一起，這樣能省不少錢；
2、零裝修策略：前七年，我們從沒在裝修上花過一分錢。不管到哪，都要求政府提供拎包入住的場地。賬上從來沒有裝修支出，這些錢都能省。
– 04 –
鉛筆道：產品都是全自主可控麼？生產是外包給工廠麼？
鉛筆道：是的。
中國99%的晶片設計公司都這樣，設計企業只專注設計，生產、封裝、測試全部外包——這幾乎是行業慣例。
一是輕資產考慮，二是全球半導體產業鏈發展了70年，分工非常成熟專業，各環節自有其道。我們中國玩家，只是把這個鏈條在國內重新搭建執行起來而已。
鉛筆道：當時產品主要用在航天領域？
郭虎：主要是用在衛星，衛星上用的宇航級晶片在大氣層外需要抗輻照，投入大、週期長、風險高、用量極小。沒有民營企業願意幹這個，當時我們也是比較“傻”才做，但現在成了我們的優勢。
大企業覺得 5K 的需求量太小，投入產出比太低。所以以前這類宇航級晶片基本是體制內研究所為了國家需求在做，從商業角度看是不成立的。
鉛筆道：21年之後有沒有拓展新領域，比如車載晶片？
郭虎 ：21年之後我們仍以高可靠領域業務為主，真正切入車載市場是 2023-2024 年。
當時我們堅定了從特種領域向民用領域拓展的戰略。
這個決策有風險，也經過了嚴格論證。那時很多人建議我們守著特種領域，畢竟需求穩定、毛利高，而且國際局勢緊張下需求還在增長。
鉛筆道：這是不是和國產自主替代的大背景有關？
郭虎：對，大趨勢很明確：特種領域自主可控完成後，特種領域需求會逐步向民用市場延伸，4000 多億美金的半導體市場都要實現國產替代。
但我們更多考慮三點：
第一是企業願景：想 “小富即安”，就守著特種領域（市場幾十到百億），想做偉大企業就得拓展民用（市場千億到萬億）；
二來則是供應鏈話語權：特種領域訂單量小，在封裝、測試等環節缺乏議價能力，民用市場能互補；
第三點是人才吸引力：只有宏大願景才能吸引一流人才。
我們也在和地方領導以及行業專家進行多次交流，我們炎黃國芯未來的目標是做成千億級公司。
這不是天方夜譚，理由可以總結為三點：
第一，中國是全球最大的模擬晶片存量市場，也是最大增量市場（無人機、AI、新能源等新需求可能是存量的幾倍）；
第二點是現在中國模擬晶片上市公司近 30 家，但 90% 市場佔有率不足 0.1%，龍頭聖邦股份也才 1% 左右（市值近 500 億）。如果佔有率從 1% 提升到 3%，就是千億級企業；
第三點我們判斷未來中國要實現 80% 以上自主可控，需要 “20+100” 的格局：20 家千億市值模擬晶片公司 + 100 家中小上市公司。
現在連 500 億市值的都沒有，我們完全有機會成為其中一員。
鉛筆道：你的目標是進入那20家千億市值公司吧？你的最終陽謀是什麼？
郭虎：是整個模擬晶片領域。
模擬晶片主要分兩大類：電源管理和訊號鏈。兩者關係我打個通俗比喻：
物理世界的訊號（聲、光、電、溫度、壓力等）都是連續的模擬訊號，但 CPU 只能處理 0 和 1 的數字訊號。這個轉換過程有幾個關鍵步驟：
– 感測器收集模擬訊號（相當於人的五官）；
– 用放大器晶片放大訊號；
– 用 AD/DA 晶片將模擬訊號轉為數字訊號（給 CPU）或反向轉換（給人感知）；
– CPU 處理完數字訊號後，再透過反向轉換和放大，讓人類感知（比如聲音、影像）。
這個閉環裡，除了 CPU（數字晶片，相當於大腦），其他都屬於訊號鏈晶片（負責訊號傳輸）。
而電源管理晶片相當於 “心臟”。給訊號鏈每個環節的晶片供電，而且電流電壓本身也是模擬訊號。
比如手機裡可能有 6-8 顆電源晶片，車上可能有幾百顆，和人體心臟的單一性不同，電子裝置的電源晶片是 “多心臟” 配置。
鉛筆道：現在和 2021 年相比，有不少民用晶片了吧？
郭虎：民用產品已經很多了，今年民用營收預計能突破 1 億。
鉛筆道：有哪些高佔比的產品？主要應用在哪些行業？
郭虎：有幾十款產品，主要集中在電網、電動車、光伏儲能等領域。電動車這塊，兩輪車（雅迪、綠源、九號等品牌）的應用目前更多一些。
其實模擬晶片就分訊號鏈和電源管理兩類，但國內做電源的基本都會拓展訊號鏈，做訊號鏈的也會切入電源，甚至不少企業還會延伸到數字晶片領域。因為客戶的系統板上通常需要多種晶片搭配使用。
其實就單看模擬晶片市場的體量非常可觀。
存量市場：中國每年進口4000多億美金半導體，其中16%左右是模擬晶片，國產替代空間明確；
增量市場：低空經濟、無人機、新能源、物聯網等新場景帶動的需求，預估可能是存量市場的數倍。
我們現在也在佈局訊號鏈產品（如運放、基準晶片），不侷限於電源管理領域了。
炎黃國芯研發出的高階抗輻照DC/DC電源管理晶片,不僅填補國內空白，價格也從幾萬元降至4000元
– 05 –
鉛筆道：你怎麼看當前市場的“崇洋”心態？國產芯片面臨的“信任大山”怎麼破？
郭虎：這需要一個過程。
以新能源車為例，非安全相關的部件（如影音系統、座椅加熱）已逐步採用國產晶片，但涉及行車安全的核心部件，大家還是更信任英飛凌、恩智浦等國外品牌。
這不是愛國與否的問題，而是成本和信任度的考量。國外產品經過二三十年市場驗證，而國產晶片缺乏長時間的可靠性資料支撐。
鉛筆道：從技術角度看，國產晶片的安全隱患真的更大嗎？
郭虎：不能說隱患更大，只是缺乏時間證明。
就像特種領域晶片，剛開始大家也擔心效能，但用久了發現沒問題，現在也就普遍接受了。民用市場需要類似的認知積累過程。
鉛筆道：您能接受這種市場現狀嗎？
郭虎：這是產業規律，只能加速推進，無法一蹴而就。
其實特種領域早期也存在類似問題，國產芯片價格可能比進口貴 10 倍以上，因為研發成本高、量產規模小，而國外產品經過多年迭代，成本早已攤薄。
鉛筆道：民用電源晶片同性能產品比國外便宜多少？
郭虎：不同型號差異大，但民用市場價格是關鍵因素，至少得便宜 30% 以上，客戶才有換用動力。
如果只便宜 10%-15%，基本是偽需求。除非有強客戶關係、國產化概念加持，同時確實能顯著降低成本。
鉛筆道：從高可靠到民用的技術研發，算是降維打擊麼？
郭虎：不能完全算降維，但確實有優勢，學習曲線更平緩。
鉛筆道：接下來有哪些戰略規劃？
郭虎：我們現在的戰略有兩個方向：一是在特種領域深耕，從航天軍用拓展到核工業。隨著人工智慧發展，傳統能源無法解決電力需求，可控核聚變不再是概念，國家和谷歌、亞馬遜等企業都在投入。
去年美股核電相關股票漲幅超過英偉達，中國每年新增至少 10 座核電站。
我們在航天領域積累的抗輻射晶片技術可遷移到核工業，且這是新場景，國內外企業處於同一起跑線，競爭沒那麼激烈。
二是拓展民用市場做規模。特種領域是基本盤，在此基礎上向核工業和民用市場延伸。
鉛筆道：可控核聚變行業有共識了嗎？
郭虎：我們認為從去年開始已形成共識。
一方面傳統能源無法滿足未來電力需求，另一方面可控核聚變在理論上解決了安全問題。
國家目標是未來十年將核電在供電中的佔比從 5% 提升到 10% 以上，去年中廣核、中核集團股價漲了一倍多。
– 06 –
鉛筆道：公司最難的時候是怎樣的？
郭虎：最難的是產品研發週期遠超預期，原本計劃一年交付，結果搞了兩三年，如何讓客戶保持信任、繼續支援是最大挑戰。
我們能走到現在，靠的是說到做到，儘管進度慢，但一直在解決問題。創業初期的合夥人在遇到困難時基本都離開了，只剩我堅守。
鉛筆道 ：您後悔創業嗎？
郭虎：“後悔“不是一個面向未來的詞。我們選擇進入晶片行業創業，是基於對數字化、智慧化未來的堅定信念。全球半導體產業正在經歷深刻重構，中國晶片產業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與挑戰。
我們看到了巨大的市場潛力，也深知肩負的產業責任。過去經歷的困難，讓我們更清晰地認識到自身的優勢和需要補足的地方，也讓我們對未來的戰略方向更加篤定。
我們正在構建的不僅僅是一家公司，更是在參與打造晶片國產化的關鍵能力。我堅信我們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團隊是卓越的，未來是充滿希望的。所以，我們會更加堅定地向成為“千億市值”的目標加速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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