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前，野火在洛杉磯地區蔓延，成千上萬的居民被迫逃離家園。
帕利塞德大火和伊頓大火（兩處主要火場）的起火原因仍在調查中，但天氣條件無疑助長了火勢蔓延。同樣值得關注的是，這兩處大火的起火點均位於專家所說的“山野城市交界地帶”(WUI)。
如今，越來越多的美國人選擇居住在這種開放荒地與開發區域交匯的過渡地帶。然而，隨著氣候變化導致火災愈加猛烈，此類區域也變得愈發危險。
太平洋帕利塞德地區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山野城市交界地帶發生火災後的可怕景象。1月7日，這裡的灌木叢起火，迅速蔓延為一片火海，摧毀了位於馬里布和聖莫尼卡之間的洛杉磯豪華社群周邊至少1000棟建築。與此同時，伊頓大火也在東部阿爾塔迪納和帕薩迪納的類似環境中肆虐，已造成另外至少1000棟建築受損或被燒燬。
2025 年 1 月 9 日星期四，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太平洋帕利塞德社群發生帕利塞德大火後，一間家庭健身房的鋼結構被廢墟包圍。攝影：Michael Nigro/Bloomberg
近年來，加州歷經了多次類似的火災，2018年的坎普大火尤為典型。這場大火從一場野火演變成一場吞噬帕拉代斯小鎮的巨大災難。它摧毀了1.8萬棟建築，包括9000棟住宅，導致85人死亡，成為美國百年來最為致命的火災。
加州大學默塞德分校火災韌性中心主任克里斯塔爾·科爾登(Crystal Kolden)表示，山野城市交界地帶之所以容易發生火災，是因為此類區域既有開放空間，又有公園和住宅。“許多房屋和分割槽之間種植了大量易燃的灌木和樹木，”科爾登說，“因此火勢極易蔓延，植被燃燒時會將火星拋撒到房屋上，房屋起火後又會產生更多火星。”
儘管風險顯而易見，仍有更多人選擇居住在WUI區域。研究顯示，從1990年到2010年，有2500萬人遷入此類區域，新建住房達1270萬套。
美國的野火後勤和協調機構國家跨部門消防中心(National Interagency Fire Center)的發言人麗貝卡·帕特森(Rebecca Paterson)指出，人們做出這種選擇，一方面是為了應對其他地區居高不下的住房成本，另一方面也是出於對“親近自然”生活的嚮往。此外，研究表明，靠近綠地的房屋價格更高。在Zillow平臺的房源中，以海岸線和眾多公園和遠足小徑而聞名的太平洋帕利塞德地區的平均房價高達340萬美元。
帕特森還表示，這種增長態勢“無疑帶來了諸多挑戰，尤其是在野火管控方面”。在太平洋帕利塞德，大量人員棄車逃命，消防人員不得不動用推土機開路。隨著帕利塞德和伊頓大火在城市地區蔓延，救援力量已捉襟見肘，應對愈發吃力。
2025 年 1 月 9 日星期四，人們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太平洋帕利塞德街區的帕利塞德大火過後騎腳踏車。攝影：Michael Nigro/Bloomberg
“倘若火災僅僅發生在荒無人煙、沒有房屋與基礎設施的野外，雖說我們也希望保護這些自然資源，但與生命和房屋受到威脅相比，情況不至於如此緊急，”帕特森說。
加州消防局出臺了關於在房屋周圍設立防火空間的指導方針，要求清除周邊植被，同時執行諸如清理排水溝、用細紗窗遮蔽閣樓通風口等基本任務，以降低房屋起火風險。此外，加州正在擬定名為“零區”(Zone Zero)的防火空間規則。
然而，受氣候變化影響，發生重大火災的機率有增無減。
“加州以往在1月從未出現過如此大規模的火災，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科爾登說，並指出雖然加州北部降雨充沛，但南部大部分地區仍處於乾旱狀態。她還表示，降雨不穩定正是全球變暖的一個標誌。
WUI區域擴張以及大規模火災頻發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大量保險公司的撤出。據保險資訊研究所(Insurance Information Institute)此前估算，坎普大火導致的汽車、住宅和財產保險理賠總額介於85億至100億美元之間。而僅帕利塞德大火的賠償金額就有可能超過這一數字。
高價值房屋的業主，其中包括部分太平洋帕利塞德居民，越來越多地轉向一種監管相對寬鬆的保險形式：非承保保險(non-admitted insurance)，這種保險通常用於為煙花廠等高風險財產提供保障。
州政府支援的公平保險計劃(FAIR Plan)幫助不太富裕的房主填補了一些保險漏洞，但這些保險仍可能“過於昂貴”，科爾登說，“這也就是為什麼在這些火災事故中，你會聽聞有如此多的房主沒有購買保險，他們實在無力負擔火災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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