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單方面宣佈,這一季的巴黎時裝週收了個好尾!
從秀場到街頭,有太多意想不到的“花活兒”出現在秀場內外。在本季巴黎時裝週開幕前,法國時裝聯合會主席Pascal Morand曾公開表示,希望本季能夠展現出“巴黎的活力”。
他沒有食言,確實,9天的時間,在72場官方釋出時裝釋出會與37場presentation中,值得關注的既包括了Givenchy、Tom Ford與Dries Van Noten的新任創意總監首秀,也有作為定海神針的Chanel、Dior、Balenciaga等巴黎老牌時裝屋的如約而至,另外,Alaïa本季選擇重回巴黎時裝週,而Saint Laurent成為了此次巴黎一站最後的壓軸大秀。
就在這些大秀接踵而至之時,3月4日晚的盧浮宮舉辦了名為Le Grand Dîner的籌款活動,與正在進行的Louvre Couture展覽相呼應,可以說巴黎終於有屬於自己的Met Gala了。而在3月8日國際婦女節當天,Dior籌辦了紀錄片Her Dior的首映會,展現了Maria Grazia Chiuri入主Dior以來與各界女性藝術家的精彩合作。而另一邊,在Saint Laurent剛剛重灌一新的Saint-Honoré旗艦店內,Sushi Park餐廳正一座難求。總之,巴黎時裝週終於告別了數季以來的沉寂,它在用一個又一個或令人交口稱讚,或令人直呼意外的創意表達,大聲地招攬著世界各地的時裝愛好者,再次宣告自己依舊是不可撼動的時裝之都。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整季的巴黎時裝週,可能只有“沒想到,還是沒想到”可以概括了吧。


沒想到,緞帶有靈氣,還會飛!
我們可以預見的是,在創意總監上任前的過渡階段,從品牌檔案中選擇一些核心元素進行再度詮釋無疑是萬全之策。但沒想到的是,繼此前的羽毛和斜紋軟呢後,本季精品部創意工作室瞄準了看似微妙卻又充滿潛力的主題——緞帶。

場景設計師Willo Perron在秀場中央打造了一條巨型的黑色緞帶裝置,圍出了場地的邊界,幾乎直指大皇宮的穹頂,恢弘卻又輕盈。


而這種感受也貫穿在整場大秀對緞帶的各種花樣表達上,它可以是一個簡單的蝴蝶結,細長飄帶在空中搖曳,也可以層層累積,化作禮服裙上的浪漫肌理。不同的材質、長度和比例的變化充實著緞帶的裝飾性與創作方式,甚至是流動的緞帶圖案化為印花,形成某種對錯視效果的玩味。


與此同時,緞帶的輕盈與浪漫也成為一種抽象的感知,賦予薄紗、針織品新的創作形式,比如疊搭在斜紋軟呢外套上的紗質斗篷,寬鬆垂墜的府綢襯衫,還有充盈的彩色針織衫,呈現出豐富的系列矩陣。


當然,Chanel的設計還必須帶有一些趣味性。本季我們可以看向那些超大號的珍珠元素,它既塑造了包款的新造型,也成為了鞋跟上的明珠。


而說到鞋履的設計,緞面褶皺裝飾的高跟涼鞋或許會是下一季的熱門單品,視覺上優雅卻帶著某種新鮮感,這或許是我們一廂情願的心理作用吧,但不可否認的是,距離Matthieu Blazy在Chanel的首秀越來越近,所有人都渴望著他能夠為這家經典的法國時裝屋帶來一些新的驚喜,那套牛仔效果與薄紗質感相結合的幻象套裝或許是某種暗示?讓我們耐心等待吧。



沒想到,秀場搬到站臺走?
沒想到,一向與盧浮宮場地“繫結”的Louis Vuitton,本季帶著嘉賓們來到了位於巴黎北站附近的一處鐵路公司辦公大樓的原址,女裝藝術總監Nicolas Ghesquière邀請自己的老朋友、藝術家Es Devlin將大樓內的中庭佈置成了候車室的模樣,大家彷彿即將走上站臺,踏上遠行或歸家之路。




Ghesquière這樣的做法完全在情理之中,Louis Vuitton深厚的旅行基因無疑是整場大秀最重要的背景提要。而更值得玩味的是,他以時裝為本季的所有模特提供了一次“角色扮演”的機會,扮演的不是別人,正是現實生活中在站臺前奔忙的各式旅客。




“人們在這裡相遇,在這裡分離,在這裡重逢,在這裡離別。”Ghesquière這樣解釋創作的靈感。她們或許是攢夠了車票錢等待與家人團聚的鐵路工人,或許是與家人不告而別的叛逆青年,亦或是等待東方快車到來的精緻貴婦,這些角色的設定讓系列中的各種材質混搭合理化。




而與此同時,靈感版上囊括了諸多與時代列車有關的電影作品,比如《2046》《雪國列車》《相見恨晚》《卡薩布蘭卡》,而象徵著不同時代列車速度美學的裝飾印花也出現在從套裝到連體褲的細節之中,但由於Ghesquière擅長的未來主義風格,這些略顯鋒利的元素並不顯得違和。


實際上,在慶祝完自己在Louis Vuitton效力十週年的里程碑後,Ghesquière的創作動機有了更明顯的轉向,他不再拘泥於某一種材料和工藝的研發來集中凸顯超越時代的先鋒感,而是以更微妙的切口,試圖將品牌精神中“旅行”的宏大敘事落地,關聯起每個人的生活,這或許正是Ghesquière的高明之處。



沒想到,大秀變成五幕劇?
在時尚界的靈感檔案中,以Virginia Woolf的名作Orlando為靈感探索性別流動的議題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但Maria Grazia Chiuri選它是有理由和自信的,因為她能將任何古典的要素現代化,並重新引發人們的討論。

首先是戲劇化的呈現方式。一貫走簡潔路線的Chiuri這次將聲光電的效用拉滿,邀請舞臺設計師Robert Wilson在舞臺中央佈置了諸多動態裝置,從鞦韆、史前飛鳥,到岩石、隕石坑和冰山,對應出現在秀場的不同時刻和預設情節之中。更前所未有地是,為了完成秀場的敘事性,Chiuri將整場秀劃分為五個部分,像是音樂劇中的一幕幕場景連番出現。



隨著秀場“情節”的深入,服裝上的細節變化也越來越豐富,從鏤空貼花刺繡工藝在科技面料夾克上的組合帶來前所未有的摩登感,古典的襯裙被解構,並透過黑色絲絨緞帶重新演繹,貫穿於細節之中的巴洛克珍珠也成為點睛之筆。



對於Orlando中性別流動的象徵,荷葉邊式白襯衫與緊身胸衣,Chiuri自有一套改良。看似挺括蜿蜒的衣領實則可拆卸,作為任何造型中的配件使用,增加了單品的實用性,而在皮質胸衣上依次排布的金屬拉鍊,則取代了束腰繫繩的實際功能,讓女性得以自由控制貼身程度。


而秀場尾聲出現的J'adore Dior字母T恤也同樣令人驚喜,將我們的記憶拉回了John Galliano的黃金時代。事實上,在Chiuri的任期內,她毫不避忌地致敬諸多品牌歷任設計師的作品,並將其轉化為當下的熱門爆款,如果說誰是當今最具有時代精神的創意總監,從觀念到行動,絕對非她莫屬。



沒想到,女騎士拎著柏金包來了!
沒想到,在3月8日國際婦女節當天,Hermès女裝創意總監Nadège Vanhée-Cybulski在秀場召喚出了最強有力的宣言,她將這個系列形容為“Leather Dandy”。



在巴黎共和國衛隊總部,層層巢狀的環形秀場中鋪滿了馬場才會有的泥漿,大秀開始前,現場的工作人員又重新鋪勻壓實了一遍,暗示著腳步強勢的女騎士們即將到來。

不出所料,Vanhée-Cybulski繼續發揮著她對皮革的高超理解力,並依託品牌的工藝實力,把皮革品質感推上了新的臺階,不過於搶眼但又異常奢華的光澤感甚是迷人,相信沒有什麼“養馬人”能拒絕這種質感的誘惑。


而本次大秀的創新之處在於,Vanhée-Cybulski發現了毛氈的潛力。她將原本只是皮革和鞋履支撐物的毛氈做出瞭如皮革般順滑的效果,再不是皮革的陪襯,而是能夠媲美其挺括和柔軟度的新主角。



“這個系列關乎於自信、力量,也關乎性感和成熟——以及擁有。”Vanhée-Cybulski所指的正是秀場上魚貫而出的女騎士形象,她們大都身披廓形大衣或斗篷,搭配短款皮褲與絎縫馬甲,腳踩馬術長靴,幾乎毫無停頓地從嘉賓眼前走過,完全貼合我們對女性力量的理想化設定,而其中穿插出現的瑩亮綠意,取自柏樹、椴樹與松樹的色彩調和,點綴出新系列的勃勃生機。


當然,最受歡迎的還是一系列即將面世的新包款,但在這裡Vanhée-Cybulski提供了一種新的造型思路,柏金包不只是某個特定群體的專屬,也可以是女騎士盡顯瀟灑的隨身之物。



沒想到,滿鑽長襪來了!
耶納宮是Miu Miu在巴黎辦秀的常用地,但這次的秀場面積只有往常的一半,自然而然地讓嘉賓們離造型更近了些。特別是在覆裹黃色雲紋綢的空間背景下,所有單品幾乎都被掃上了“著重記號”,而毫無疑問,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雙滿鑽的灰色長襪。它必定是繼水鑽內褲後,Miuccia貢獻的又一熱搜爆點。


乍看之下,本季的Miu Miu造型相比以往的怪亂混搭有所收斂,整體的基調更偏向七十年代,更準確地說是女孩們拿出了長輩衣櫥中的古董衣服來穿。碩大的皮草翻領和披肩,落肩式的超大號歌劇大衣,彩色螺紋針織衫,做舊質感的樂福鞋,還有“故作成熟”的金色花朵配飾,紛紛搶佔了我們的視覺焦點。




但其中也不乏讓人嘖嘖稱奇的造型亮點,比如不經意傾斜的胸衣設計,使經典的裙裝輪廓發生形變,絲緞打造的細膩連衣裙讓人難以分清家居服與外套的界限,鳶尾紫、檸檬黃、磚紅色、三文魚粉的對撞帶來視覺衝擊,而胸前的Miu Miu標誌卻被大幅度弱化,轉移到了絲襪邊緣、胸衣中央、睡裙背後等更為私密而曖昧的角落,誠然,誰能拒絕Miuccia Prada帶來的Miu式誘惑呢?





沒想到,壓軸登場的是它?
本季時裝週的壓軸大秀,由Saint Laurent創意總監Anthony Vaccarello挑大樑,感到意外只是一瞬間,畢竟在當下的巴黎時裝界,Saint Laurent象徵著某種對時裝屋傳統和時裝本質的迴歸。這當然要歸功於Vaccarello的才智,他知道Saint Laurent的檔案中有哪些精華,更知道如何才能收放自如。




在黑瑪瑙牆面和礦物肌理營造出的橢圓秀場之中,Vaccarello希望把一切推向極致,在儘可能簡約的元素下嘗試最飽滿豐富地組合公爵緞、皮革、蕾絲、豹紋與矽膠浸染的印花雪紡真絲,這四種材質幾乎可以概括整個系列的主要面料,但各種高飽和度的色彩對撞成為重點。


面料本身的質感承載了塑造服裝廓形的任務,讓線條變得鬆弛純粹,而強調儀式感的任務則落在了水晶石配飾與緞面玫瑰尖頭高跟鞋上,這是Vaccarello鍾愛的配飾造型,能為他任何一季的作品注入Saint Laurent的創意靈魂。


時至今日,Vaccarello已然不僅僅是Saint Laurent歷史中接任創意大權的設計師之一,更是為品牌提升美譽和行業地位的重要功臣之一。如果你在連續地關注他在Saint Laurent效力的過程,會由衷地感受到這種從量變到質變的轉化,就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可能不需要某一個具體的造型作為啟發了,他對Saint Laurent的理解是一種氛圍、一種宣言和一重宇宙,時刻浮現在腦海之中,令他下筆如有神。




沒想到,成衣當成高定做?
通常來說,每一位新任創意總監的前三季都非常重要,從熱身到熟稔,這是目前行業內“耐心”的平均值。而在Seán McGirr作為McQueen創意總監呈現的第三場大秀上,我們明顯可以感受到他正在離“自如”的手感越來越近,一方面是克服了初來乍到的生澀,另一方面,他正以自己的感知來重塑McQueen的現代價值。




“於我而言,Dandyism是一種終極的裝飾行為——它深具個人色彩,又充滿玩味和反叛精神。它引發關於個性與身份、理想主義與性別的思考。我想探討這種屬於Dandy的激進精神在現代世界中的持久影響。”McGirr在官方新聞稿中這樣解釋道。顯然,這既順應了McQueen本源中的剪裁精神,又與即將到來的Met Gala主題遙相呼應,間接為他的作品鋪墊了更多得以公開亮相的機會。




模特們從裝置藝術家Tom Scutt打造的鏡面通道走進秀場,略帶傾斜感的視覺效果預示著McQueen風格檔案的扭轉與顛覆。黑色雙面羊毛羊絨打造的修身長外套、長西裝,幾乎如繃帶般包裹住身體,配合隱約露出肌膚光澤的蕾絲面料,浪漫詭譎的哥特氛圍呼之欲出。




鋒利的尖頭高跟長靴與羊羔毛製成的超大號外套帶來剛柔並濟的對比,水鑽密集鑲嵌而成的鎧甲式面罩上勾勒出靈動的花卉紋樣,這些看似矛盾的元素,在McGirr的梳理之下變得流暢且得體,似乎依稀讓我們看到高定版本的McQueen形象。但我們還可以期望更多,如果McGirr可以讓要素更精簡,呈現更集中而清晰的觀點,他會收穫更多的掌聲。


沒想到,秀場搬到盥洗室?
當聽到Alessandro Michele將本季Valentino的秀場主題定為“親密關係的元戲劇”時,我們並不會感到意外。他擅長呼叫晦澀的概念,並將其置於超現實的環境中,為其極繁主義的時裝賦予一層神秘感。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選擇演繹親密的方式似乎有點“太超過了”——直接讓人置身盥洗室,折射近乎窺視般的慾望視角。



簡單來說,即使是面對最親密無間的伴侶、身處最自我無拘的時刻,每個人也都無法擺脫某種擬態環境施加的束縛,我們會不由自主地將某些視覺和文學片段中的相似場景對號入座,繼而修正和美化自己的行為習慣。就像是模特們在洗手池前貌似旁若無人的打理,實際上,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腦海中精心設計過。

“沒有任何的親密關係能完全揭示我們的真實自我;也沒有任何面紗可以被揭開,讓我們直面真正的自己。”Michele這樣解釋道,似乎“精心設計”是根植在人們內心的潛意識。而這亦為他所創造的極繁主義造型提供了合理化的土壤——我們都需要這些充滿張力的造型,即使嘴上說不,但身體很誠實。



除此之外,Michele的盥洗室大秀還完成了另一重突破,即異化了Valentino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與首秀中破碎的鏡面置景異曲同工),秀場中目之所及的紅色可以被認為是Valentino紅與Michele美學的直接交集,但直觀感受上來說還是後者的比重更為突出,這是他希望呈現的結果嗎?答案或許是肯定的,就像他在秀場筆記的最後所提到的,“遠離任何本質主義的束縛。”紅色是Valentino的本質,但創造力可以打破本質的藩籬,拓展全新的維度。



沒想到,Demna這次不整活兒了?
世界末日、數碼幻境、遊戲世界……不好意思,這次Demna都不想玩了。走進迷宮式的秀場,只有後臺幕布構築其前場與後場的區隔,秀道窄到無法轉身,也沒有給觀眾第二次看清造型的機會,模特們匆匆而過,就像身邊的i人朋友:話不多,就這樣,告辭。


“把椅子放在頭上,然後說,哦,那是可穿戴的藝術,或者把派克大衣倒過來,我在過去 12年裡一直這樣做,當然,我以前喜歡這樣做,但現在我也覺得自己可能受夠了。”Demna在後臺這樣解釋本次秀場的主題“Standard標準”。




曾經他是打破標準的人,但現在,他希望能遵循著標準做點什麼,開場就是一系列商務正裝的再造,還原了日常打工人的衣櫥必備,當然衣櫥裡也有一些惱人的“蟲蛀”,Demna也以詼諧的視角為之所用。


及地的皮草大衣以忠於生活場景的實用比例呈現,而模擬撕裂效果的T恤背心則重現了居家的隨性乃至“躺平”時刻。短款絎縫羽絨外套中內嵌了緊身胸衣式的結構,為追求保暖需要且強調線條的消費者提供了新思路。棉質衛衣上的“Luxury”字樣,帶有Demna一貫的戲謔調侃,但內襯中細膩的山羊絨確確實實足夠奢侈。




就連禮服裙,Demna也不想做得太招搖,甚至直接用泳裝面料和長款來實現曳地禮服的效果。如此剋制、冷靜和“老實”的作品,是否意味著Demna已經厭倦了時尚?Demna顯然受夠了輿論的過度解讀:“我會永遠留在時尚界。也許我現在想做的只是為顧客製作精美的衣服,為那些喜歡我所做的事情、對這種審美有共鳴、透過穿著而不是猜測來理解衣服的人。”






沒想到,真有“裝在套子裡的人”?
再次強調,不必過度解讀,這裡引用契訶夫的小說名只是為了更精準地描述Pieter Mulier塑造輪廓的方式,別無其他。


這是Mulier就任後品牌首次出現在巴黎時裝週的官方日程中,秀場空間選在了修葺一新的巴黎Alaïa工坊,雕塑藝術家Mark Manders的作品點綴其中,而Mulier也不負所望,讓身體成為移動的雕塑,不過與往季相比,這次的介質和效果都更加奇異。


巢狀在頭部的圓環順連到緊身上衣的結構中,強烈的包裹感幾乎再造了女性軀體的動態美感,彷彿為現代女性穿上了一層最柔軟的鎧甲。




Alaïa先生當年也有“緊身衣之王”的美譽,但Mulier的高明之處在於,他並非復刻經典,而是在延續Alaïa身體塑造的概念,特別是這一季顯得更為大膽激進,它如何在現實生活中穿著似乎並不是Mulier考慮的重點,相反,他的筆記中側重於身體宣言的吶喊,“你的身體,屬於你自己。”


誰能接收這份共識而敢於在造型上冒險呢?或許是廣告大片中久違了的Daria Werbowy,或者是一向不羈的Miley Cyrus,總之,只有勇敢的人才能先享受這季的Alaïa。




沒想到,氣墊做成連衣裙?
Sarah Burton與Givenchy的相遇和再相逢,一切都非常戲劇化,而籌備和展示首秀的一連串過程中,更像是一齣高潮迭起的連續劇。


眾所周知,在Sarah Burton還是Alexander McQueen助手的時期,她就曾負責把McQueen完成好的新系列從倫敦護送到巴黎的Givenchy工作室。而如今,她坐上了McQueen曾匆匆入席的位置,對於這種妙不可言的緣分,只能讚歎是天時地利與人和的作美。


也正因如此,Burton對於Givenchy時裝屋的檔案和傳統並不陌生,但還是出現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參考,在修復Hubert de Givenchy先生位於8 Avenue Alfred de Vigny的第一家高階定製時裝屋時,人們在隱蔽櫥櫃中居然發現了一疊棕色牛皮紙袋,裡面盡是Givenchy先生1952年首秀系列的圖紋手稿。
但Burton並沒有完全依賴其中的參考,儘管它們之前從未與世人見過面。唯一所能看到的關聯在於秀場佈置的座位,到處都是堆疊齊整的檔案袋。


“我想探討關於現代女性的一切。力量,弱點,情感,掌控力或是魅力。所有的一切。”Burton希望以這樣的理念開啟屬於自己的Givenchy時代。從第一套帶有品牌標識刺繡和創始年份的漁網緊身衣上便可見一斑。




但很快,秀場氛圍變得更為莊重嚴謹,線條利落的夾克與外套,挺括的肩線與沙漏型腰身,這些要素都已經寫進了Burton的創意DNA中,“回溯至服裝剪裁與製作工藝,是我的本能。專注於裁剪,廓形與比例的塑造。這正是我的切身感受,工作方式,以及我所追求的。”她對此解釋道。




而在對Givenchy先生的致敬和傳承上,Burton選擇了較為剋制的方法,比如檔案中曾出現的領巾和蝴蝶結元素,在新秀中重新詮釋為超大尺寸的皮質領巾;或者是經典歐根紗空氣領設計白色襯衫,被轉換成了蝴蝶結裝飾連衣裙。




除此之外,還想借此係列強調自己的製衣標準,“360度無死角”,更直白地說,Burton把前後倒置式西裝外套做得滴水不漏,嚴謹得近乎於炫技一般。而對於一向青睞Givenchy優雅核心的顧客來說,古典式的花鳥刺繡廓形外套與和服式大衣,也是讓她們重新關注Givenchy的理由。




綜合看來,Burton在首秀中想要說的無非“現代”和“全面”。她不希望沉湎在品牌高定傳統的舊時光中,同時希望Givenchy的創意風格能夠觸及更多目標群體。那件以氣墊和化妝盒拼湊而成的吊帶連衣裙,還有那件人造寶石堆砌而成的掛脖上衣就是最好的證明,它們是為年輕人發社交媒體準備的。Burton的周全與敏銳遠在我們想象之上,而目前還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沒想到,剋制的性感更讓人激動!
Haider Ackermann的再次出山無疑是眾望所歸,只不過這回他需要站在Tom Ford的肩膀上,為後者描繪出更前瞻的美學藍圖。




沒有人不懷念Tom Ford在設計中盡情施展的聲色犬馬。但不得不承認的是,Ackermann是讓這家時裝屋重新注入活力的不二人選。他的設計是含蓄中帶著鋒利的,是理性壓倒感性的。這或許就是Ford選擇主動聯絡他的原因,為既有的品牌性感形象攪動起新的波瀾。




結果是,Ackermann剋制審慎的創造力讓當晚高階時裝界集體興奮了起來。他非常清楚自己與Ford的不同,並將其作為一種曖昧不明的魅力,融入時裝的創作之中,“他是夜生活的化身,而我是次日清晨的覺醒:這便是我們共舞的起點。在這間灰色籠罩的秀場空間裡,賓客們舒適地坐在柔軟的長椅上,四周氤氳的鏡面彷彿還殘留著昨夜的記憶與痕跡。”Ackermann這樣解釋道。


在這片如同俱樂部的秀場空間中,深邃空寂的氛圍傳遞出魅惑的張力,無論是整齊劃一的禁慾制服,還是欲蓋彌彰的雕塑感連衣裙,都令人倒吸一口涼氣,讚歎Ackermann手術刀式的分寸感,當然,他的表現也受到Ford先生的讚許,謝幕時兩人的熱情相擁就是最好的體現。如Ackermann所言,“狂歡後的清晨,當一切冗餘被拋諸腦後。留下的唯有銘刻於心的情感、難以磨滅的印象。”這正是我們如今回憶起這個系列時所感受到的滋味。




沒想到,Julian Klausner這麼出色!
在聘任明星設計師和提拔副手的二選一中,Dries Van Noten選擇了後者,而且賭對了。Julian Klausner帶來了一場非常精彩的首秀。


在去年12月之前,Klausner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他出生在安特衛普,成長於布魯塞爾,和Matthieu Blazy、Anthony Vaccarello和Julien Dossena等這些當下行業內的創意頂樑柱們來自同一所院校。可以說Klausner的經歷註定了他的未來指日可待,但一切似乎都比他想象中來的更快,更順暢。



Dries Van Noten不過是Klausner畢業後的第二份工作,與Van Noten相處共事的時間也不過七年而已,在官宣由他繼任的訊息之後,行業內外難免會心存疑慮,這樣一位從未做過一把手的“新人”,該如何延續Dries Van Noten的輝煌。要知道,即使是時尚評論界最挑剔的目光,也無法抗拒Van Noten那些對印花、色彩和質感上的魔法。


Klausner是聰明的,秀前採訪中並沒有坦露過多雄心壯志,反而讓作品成為了強有力的宣告。在這個名為“帷幕之後”的系列中,Klausner既暗示了自己從臺後走向臺前的過程,又意欲為品牌的銜接過渡賦予某種儀式感,“此刻我想象著那些穿越歌劇殿堂的女子,隨手拾取綢緞與織物,以鞋帶繫結成甲冑,在幕後的創作場域中追尋未知問題的答案。”


這句話描述了開場時的驚豔時刻,而隨後的一系列設計幾乎讓我們產生錯覺——Van Noten先生似乎還在掌控全域性,但顯然不是,仔細觀察Klausner的設計便會發現,他在色彩和紋理上的處理更為沉靜,墨綠、石油藍、經典灰、海軍藍構成了全場的主基調,裝飾元素上傾向單一元素的復現串聯,比如帷幕流蘇與柔白穗飾的點綴,或許正應了這句,“創作時我試圖與巴黎歌劇院的靈犀相通——想象著古老的牆壁所訴說的故事凝結成晶,感知著這片空間中沉澱的舊日能量。”




無論是對Dries Van Noten還是Julian Klausner來說,這似乎都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帷幕拉開,首個篇章已經足夠精彩,留給Klausner的時間還很多,他可以繼續穩紮穩打,慢慢來。

編輯:Tristan
撰文:善來
後臺攝影:Acielle / Style Du Monde
設計:小乙、曉霓
部分圖片由品牌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