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rli曾是一名專業的舉重運動員。(受訪者提供)
28歲的華裔女生Charli,由於患上了罕見病「埃勒斯-當洛斯綜合症」(Ehlers-Danlos Syndrome),屢次在家中暈倒被送去重症監護。為了尋求良醫,她隻身一人來到洛杉磯,一邊獨自承受病痛,一邊因高昂的醫藥費負債累累,這名原本前途光明的女孩一路走來經歷了哪些超乎常人的心酸?
Charli目前在南加州的家中,每天只能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一天要輸12至16個小時。她的胃已經喪失了消化功能,只能喝少量的水。Charli說,自己完全不能吃東西,吃了之後肚子就會鼓鼓的像懷孕一樣,因為無法消化,最後也只能吐出來。
不打營養液 只能活一週
醫生說,如果不靠營養液供給,她最多隻能活一星期。
Charli說,之前醫生和她說過,這是他們見過最嚴重的病例之一,Charli每天至少要昏過去三次,有時候她會自己醒過來,有時候她昏迷後被別人發現送醫院。
這種基因引起的罕見病目前沒有可治癒的方法,只能對其症狀做治療。因為是罕見病,在醫療技術發達的美國也束手無策,治療非常困難。
在屢次失望過後,Charli坦言,自己有想過自殺和安樂死,因為在俄勒岡州(Oregon),安樂死是法律允許的。Charli說,「但是我要放棄嗎?我的人生才28歲,一切才剛剛開始,如果我真的去世了,我的父母又該怎麼辦?這對我的父母也很不公平」。
在病倒之前,Charli的生活一切都是光明的,她是一名妥妥的學霸,本科畢業時因為成績優異被一所法學院以全額獎學金錄取;她熱愛生活,熱中運動,曾是一名專業的舉重運動員;她還去過英國留學,在那裡度過了20多歲以來最快樂的時光。美好的記憶還歷歷在目,這名所有人眼中的優秀女孩,卻在病重後幾乎失去了一切。
而這一切的噩夢始於2020年。通常沒有午睡習慣的Charli,有一天突然一睡就是五個小時。醒來後,發現佩戴在手上的蘋果手錶發出警告,她的心率在一段時間曾下降到非常危險的30以下,建議她立即就醫。Charli致電家庭科醫師,對方得知她心率一度降到30以下後,立即為她叫了救護車。
Charli回憶,與醫師通完電話後,她陷入昏迷,救護車趕到住處時,她處於失去意識狀態。
Charli表示,她那時候在俄勒岡州讀書,當地的醫療水準比不上南加州。送到醫院急症室後,醫師查不出她的病因,妄稱她是嗑藥過度導致的昏迷。這讓連大麻都沒碰過的Charli非常氣憤,她試圖跟醫師解釋,但對方仍持懷疑態度。經過多次檢查,最終查明她罹患的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埃勒斯-當洛斯綜合症。
為了追求生的希望,Charli離開俄勒岡,前往醫療條件更好的洛杉磯,在UCLA醫院接受治療。因罕見病治療的複雜,期間又被建議轉到西達賽奈醫院(Cedars–Sinai Medical Center)。
天價醫療費 債臺高築
然而,由於該罕見病的特殊性,許多醫院並不接受網路外保險,她目前用的還是俄勒岡的醫保。很多時候看病只能自掏腰包,以致陷入債臺高築的狀況。Charli說,每次在收到帳單時都很害怕,自己的醫療費用動輒幾萬甚至十幾萬,以現在每天都必須輸的營業液為例,每袋1200元;如果住院,一天4000元。
Charli說,目前治療埃勒斯-當洛斯綜合症(Ehlers-Danlos syndrome)的先進醫院在斯坦福。那裡有突破試驗性的療法,不過價格昂貴,也不在她醫保範圍內。
其中一劑球蛋白注射就需要1萬元,以她的狀況需要打14個療程,自己也想過賣車治病,但是即使賣了車,也不夠一個療程的費用。
孤身一人從俄勒岡搬到南加州的她,在好心房東的幫助下,提供她低月租房子。她很感恩房東,這裡的房租比她在俄勒岡的房子還便宜。在接受本報採訪前一晚,Charli無奈冒著被感染的風險選擇出院回家休養,因為實在付不起住院費。
除了病魔對身體的折磨,Charli還在精神上感到孤獨。她的父母都遠在中國,在美國也沒有親戚朋友可以依靠,所有一切困難都必須獨自面對。Charli說,在醫院治療過後,因為打麻藥,醫院要求有人接送才能出院。可是她找不到能幫助她的人,只好說朋友在醫院外等她,其實都是自己一個人打uber回家。像她這樣的身體情況,按理是需要家裡有護工幫忙的,可因為醫保問題,日常所有護理,包括輸營養液、清理輸液管等,都是她一個人,連醫院護士聽說後都覺得不可思議。
基因遺傳 有多種併發症
Charli所患的埃勒斯-當洛斯綜合症是一種罕見病,多來自於基因遺傳。經過醫生診斷,Charli患得型別又是最嚴重的之一,可能會影響心臟。此外,她還有多種併發症,包括胃癱瘓、心臟病等。Charli說,自己患病有跡可循,在自己的家族中,外公外婆都是心臟病突發猝死。雖然爸媽沒有什麼病症,但在自己之前,爸媽曾有過一個孩子,很小就夭折了,自己還曾有個弟弟,沒幾歲也去世了。
Charli說,每天都徘徊在想放棄的邊緣,卻又擔心自己的父母無人照顧。她曾把自己的經歷發在網路上,雖然有很多鼓勵、安慰她的網友,但也有酸言酸語。

Charli因為病痛折磨,日漸憔悴和消瘦,每天都要依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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