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巖變了。
在這季浪姐的衍生採訪節目裡,她同楊天真提起往日經歷,態度強勢,立場鮮明。
——現在如果有人當面冒犯你?
——我直接會把他懟回去。
與此同時,一則她採訪陳凱歌《無極》時的主持影片也被網友翻出,刷屏全網。
大家才發現,柳巖簡直是「現實版」被奪了大女主氣運的魏嬿婉:
總在陷入爭議,卻依然能以強大的心態面對這一切;
數次被「霸凌」,又總能靠自己翻身。

2005年,斥資3億打造的大製作電影《無極》舉辦釋出會。
彼時柳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主持人,受邀主持這場釋出會。
她負責對電影相關進行提問,這其中也包括提及一些觀眾感興趣的話題。
如果說結果並不是自己預期那麼好的話,會不會傷到你的尊嚴?
如果說結果並不是自己預期那麼好的話,會不會傷到你的尊嚴?

本是電影宣傳一句很常見的提問,卻引起導演陳凱歌的勃然大怒:
我告訴你,我對你的話很不高興。
我告訴你,我對你的話很不高興。
當面怒懟還未結束,在後臺他更是大聲質問「那個主持人在哪兒呢?」
甚至對著鏡頭直言:
我不希望在我們的影片即將上映的時候,有一個人猶如參加我孩子的滿月,說如果你的孩子夭折了你會怎麼樣?
照北京人說話呢,那是「妨人」,那不是問題,那提的不是問題!
我不希望在我們的影片即將上映的時候,有一個人猶如參加我孩子的滿月,說如果你的孩子夭折了你會怎麼樣?
照北京人說話呢,那是「妨人」,那不是問題,那提的不是問題!

這則採訪影片在當年流傳甚廣,一方是娛樂圈新人,另一方是電影大導,柳巖的恐懼可想而知。
我得罪國際大導演了,在北京城還能混下去嗎?
我得罪國際大導演了,在北京城還能混下去嗎?

儘管製片人告訴她不要害怕,還感謝她帶來了這麼好的一條新聞。
但她還是因這件事心有餘悸,且在正式節目裡向陳凱歌鄭重道歉。
誰能想到,這種「無錯也要道歉」的經歷,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著。

最新的浪姐採訪裡,她談起自己曾經被男藝人冒犯、調侃的經歷。
這些男藝人會在節目中毫無顧及地開她身材的玩笑,即便在拍攝間隙,柳巖明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你為什麼一直要在節目裡這樣開玩笑,我很難堪。
你為什麼一直要在節目裡這樣開玩笑,我很難堪。

對方卻一臉不在乎:「啊?我以為你就是要這樣的宣傳,我是在幫你。」

他們自認為可以和大鵬一樣,同柳巖開玩笑。
但實際上,大鵬的調侃是基於電影宣傳,且和柳巖熟識、相互清楚需要配合的情況下。
但這些男藝人,大多和柳巖第一次見面,卻要擺出一副熟人的姿態。
在柳巖看來,這是某些極個別男性的惡趣味,是不尊重自己,更是不尊重女性。

當然更經典的,還有包貝爾婚禮上的「伴娘門」事件,被一眾男明星鬧著要推搡進泳池的柳巖,瑟縮在賈玲身後。
明明是受害者,卻最終成了這場事件唯一的「責任承擔人」。

這是許多年裡柳巖在娛樂圈裡的角色定位,一個被隨意對待、不被尊重的小主持人。
彷彿沒有背景是諸多欺凌者放肆的理由,而使她「立足」的性感,更是她最大的原罪。

照常理,被「性感」裹挾的柳巖,其實應該最討厭這個標籤才對。
畢竟在很多年裡,她都深受其輿論困擾。
有男性藝人在節目裡提到她時,會在自己的胸口上比劃圓圈,形容她「最那個的人」。
主持節目時,搭檔也會對著她說出「牛奶」這樣暗示性的詞彙。
「靠胸上位」則成了多則新聞裡對柳巖的代名詞。
但柳巖卻並不因外界的輿論,曲解「性感」這個詞最原本的含義。

早在很久之前,就有記者問過柳巖:「你介意身體被大眾消費嗎?」
柳巖的回答很明確:
我穿性感服裝,並不代表我行為放蕩。
我有事業線沒錯,也請看到我的事業心。
我穿性感服裝,並不代表我行為放蕩。
我有事業線沒錯,也請看到我的事業心。
而這次,在採訪中被問到「你是怎麼看待性感的」時,她依然大方回答:
我是懂得欣賞女性的性感之美的,所以我做性感打扮的時候,我真的沒有絲毫認為自己做錯。
我是懂得欣賞女性的性感之美的,所以我做性感打扮的時候,我真的沒有絲毫認為自己做錯。

因為從前學醫,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和人體接觸、進行醫療操作的經歷,甚至和病人一起經歷過生死。
對身體沒有任何羞恥感,對於性感地展示自己的身材,是非常坦然的事情。
對身體沒有任何羞恥感,對於性感地展示自己的身材,是非常坦然的事情。

她也曾表示,覺得性感本身是一個很好的標籤,「只是我們這個時代環境下,很多人會有誤讀。」
沒有因為男性凝視或男性惡趣味,深陷性感羞恥的焦慮中,反而可以清醒看待,並從中成長得更強大。
如果現在有人當面冒犯,會直接把他懟回去。
如果現在有人當面冒犯,會直接把他懟回去。

也就不奇怪,為什麼她能數次靠自己翻身,力挽狂瀾於爭議之中。
即使這條路,走得未免太艱難了些。

有人說柳巖像是岩石堆裡頂出來的苗,很苦很痛,卻越發茁壯。
回看她這一路的演藝經歷,的確如此。
許多人可能不大瞭解,柳巖曾經是醫院護士,本該有著穩定的生活。
沒料到母親突然確診直腸癌,手術需要很大一筆費用。

危機之中,她果斷放棄鐵飯碗工作,決定去外面闖蕩。
為了一萬塊錢的獎金,報名了光線傳媒的主持人比賽,自此進入娛樂圈。
後來她在採訪中提起這段經歷時,形容它是「人生當中最冒險的事情。」

需要獲得更多工作機會,柳巖就住在離公司僅有10分鐘的地方,電話24小時待機,只為製片方可以隨時聯絡上她。
七年的主持生涯裡,「隨時可能累到猝死。」
但好態度並不一定換來尊重,被剪輯鏡頭、被同行霸凌是常有的事。
有製片甚至對她說:「如果不是陝西衛視推薦了你,就算你跪下來舔我的腳趾,我也不會讓你來主持。」

拍攝《男人裝》後,性感的身材成了她出名的資本,也成為日後揮之不去的標籤。
很多人叫我來演戲,不是認同我的演技和我演員的身份,而是你是一個被物化和標籤化的女演員,是一個可以被宣傳和利用的點。
很多人叫我來演戲,不是認同我的演技和我演員的身份,而是你是一個被物化和標籤化的女演員,是一個可以被宣傳和利用的點。

借角色之口,說出了這道讓自己過不去的坎
©電影《煎餅俠》
她無奈於當下的處境,但從沒有因外界言論苛責自己。
意識到自己把路走窄了之後,自2015年起就覺得不再接演任何「物化自己」定位的角色。
即便片約數量因此受到影響,更希望挑選好劇本,用演技證明自己。

這段時間裡,柳巖每逢出現,總能給大眾帶來一些驚喜。
《受益人》裡,她飾演為養活家庭不得不每天畫著濃妝做直播的普通女孩,像極了她的真實人生寫照。
去北漂嘛,遭了蠻多罪,上了蠻多當,但我最終還是找到了一個讓我做真實自己的人。
我一直說我24歲本命年,不是的,我38歲了。
我以後要邁開新生活的步伐了。
去北漂嘛,遭了蠻多罪,上了蠻多當,但我最終還是找到了一個讓我做真實自己的人。
我一直說我24歲本命年,不是的,我38歲了。
我以後要邁開新生活的步伐了。


憑藉這部電影,柳巖一舉拿下澳門國際電影借最佳女演員,也展示了自己想要開啟新人生的決心。

去年,她接演電視劇《夢華錄》,飾演其中潑辣豪爽,十分仗義的孫三娘。
在被女主點醒「你叫孫三娘,又不只叫傅子方他娘」後,不再為那個拋棄自己的家勞神費力,決定為自己而活。

觀眾逐漸看到,一個終於不要再被誤解的柳巖開始出現,一個決定展開反擊的柳巖躍然螢幕。
說起來,她其實是娛樂圈最接近普通人的生存範本,不像諸多藝人有深厚背景,也夠不上天賦異稟,凡事只能靠自己慢慢琢磨。

恰恰是這樣如野草般堅韌的柳巖,踐行了最好的女性力量。
或許我們都曾經歷過這樣的時刻,因性別飽受偏見,被刻板印象裹挾,總要被迫處於並不舒適的定位;
或許是成功男性背後溫柔賢惠的妻子,或許是在男性主導的行業中,身處較低位置的女性職場人。
贏回尊重不是一件易事,總要經過漫長的自我懷疑,才能意識到問題所在。
這也是為什麼說,她的成長經歷,無疑是對奮鬥女性,也是對於困於偏見中的女性最好的鼓舞。
我們本就沒有做錯什麼,我們本就有選擇為自己而活的權利。
以及,無論什麼時候意識到這件事,都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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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圖片來源網路
撰文丨姜姜
編輯丨qko
主編丨眠去
出品丨麥子熟了工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