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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爾蘭城市戈爾韋中有一座遊樂場,遊樂場後面是一棟用白色石頭砌成的房子。
房子看上去不算奢華,但整理得很乾淨,灰色的裝飾品、窗邊掛著蕾絲窗簾,屋裡還擺著一尊聖母瑪利亞雕像。
房子裡還有兩間小臥室,一間粉色,另一間是藍色的。

(示意圖)
93歲的克莉絲·塔利住在這裡。
她獨自一個人生活,沒結過婚,身邊只有一隻名叫雷克斯的土狗,被她養得胖胖的。
克莉絲整天待在家裡,但她一點都閒不下來——唸誦經文、晾衣服、放狗進院子,同時等著她從未見過面的兒子回家,她已經這樣等了76年了……

(克莉絲)
十幾歲的時候,克莉絲春心萌動,愛上了鄰居一位男子。到了1949年,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在20世紀中葉的愛爾蘭,保守的天主教思想主宰著當地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而未婚先孕,更是天主教的大忌。
在發現克莉絲懷孕後,家人便跟她斷絕了關係,她生活的小鎮也將她掃地出門,只有一位牧師把她帶到了30公里外一座小鎮圖阿姆的聖瑪麗母嬰之家,這是當時未婚媽媽的收容所。
在愛爾蘭,分散在各個城市的聖瑪麗母嬰之家屬於歷史上難以磨滅的傷痛。
這裡雖然能收容未婚媽媽,但實際上的生活條件非常惡劣,年輕的媽媽被迫勞動,嬰兒的死亡率居高不下,教堂裡瀰漫著羞辱感和精神虐待。
哪怕這裡全都是需要人照顧的孤兒,也沒人願意來到這裡收養孩子……

(聖瑪麗母嬰之家)
然而對於克莉絲這樣的女生來說,這裡雖然糟糕,但她們還能去哪呢?
那年的12月13日,克莉絲因分娩併發症被緊急送往戈爾韋的醫院,最終她成功生下了一個男孩兒,她想給寶寶取名為邁克爾,可她還沒來得及跟孩子見面,醫生就冷著臉走到她的面前:“寶寶死了。”
克莉絲窒息了,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醫生。
因為在聖瑪麗母嬰之家出生的許多孩子都有不同的去處。
有的被天主教家庭收養,有些近在咫尺,有些遠在美國。
有些嬰兒剛出生便夭折,埋在沒有墓碑的小土包裡。
像克莉絲一樣的年輕女士們不會知道她們的孩子最終去哪了,所以也只能接受安排。
可克莉絲忘不掉自己的孩子。
克莉絲無法接受她的兒子死在了醫院裡,他的故事始於1949年,也終於1949年,這不合理,她不接受。
幾十年來,她一直在懷疑:邁克爾真的剛生下來就死了嗎?還是他被送到了某戶人家,錯誤地認為是母親拋棄了他?

(邁克爾的出生證明)
失去邁克爾後,克莉絲離開了收容所,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跟鄰居見面後,她又重新愛上了這個男人。4年後,她又懷孕了,但這個男人是那種“不想給出承諾的人”,他再次拋下了她,離開了。
無奈之下,克莉絲只好又回到了聖瑪麗母嬰之家,生下了第二個男嬰,取名克里斯托弗。
這次克里斯托弗沒有“死亡”,而是被安置在教會養老院的兒童病房。克莉絲每天要走上很遠,去親自照顧自己的兒子,給他餵食、幫他洗澡。
她告訴自己,她已經失去了邁克爾,但她不會再失去克里斯托弗了。她會找一份工作,把他從教會接走,母子倆一起過上新的生活。
然而某一天,當克莉絲來到兒子床邊時,發現一名修女抱著她的兒子離開了,她告訴克莉絲,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下克莉絲終於一無所有了。
她的家人從未原諒她,她的愛人拋棄了她,她的孩子離開了她……
她只好留在當地,先是在咖啡館打零工,後來又給牧師做家政,但她沒想過離開,因為她還要尋找自己的兒子。
可她卻被繁瑣的收養手續所困擾,這些手續設計得非常複雜,就是為了讓克莉絲這樣的母親找不到自己的孩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克莉絲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都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她決定離開這裡,搬到孩子們出生的戈爾韋,這樣如果孩子們想尋找自己的身世,就會更容易找到她。
臨走之前,她給鎮上的密友留了封信,說如果有孩子找到了這裡,就把信交給他們。
信裡塞了3000愛爾蘭鎊(2002年之前在愛爾蘭流通的貨幣,摺合成歐元的話在2000歐元以上)。信裡寫了她跟孩子們分離的原因,她說自己從未放棄過這兩個孩子。
一晃就是幾十年過去。
到了2013年,一位看起來很專業的女士來到克莉絲位於洛夫雷亞的家,問她是否能進去喝杯茶。
聊了幾句之後,這位陌生人緩緩道出她此次的目的:她是一家收養機構的工作人員,之前一位來自倫敦的60多歲的男子聯絡了這家機構,想要尋找自己的親生母親。
算了算年齡,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二兒子克里斯托弗。不過他現在的名字叫諾頓。

(二兒子諾頓)
工作人員說,諾頓先生很想跟自己的親生母親重新取得聯絡,但決定權在克莉絲手中。
克莉絲一秒都沒有猶豫,她太想念自己的兒子了!
那年夏天,克莉絲來到郊外的一家小旅館等待。諾頓則從倫敦飛過來,在見面之前,他先去當地超市買了一束鮮花。
隨後他捧著花走進旅館,看著自己身形嬌小又激動得不知所措的母親說:“克莉絲,我看起來還不錯,對吧?”
諾頓說,自己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被領養的,但他一直都沒想過去尋找自己的親生母親。
“我的養父母非常愛我,如果我去尋親,我會覺得自己背叛了他們。”
然而幾年前,他的養父母去世了,諾頓開始思考自己的身世。他的親生父母是誰?他們還有其他孩子嗎?他的親生父母為什麼要拋棄他呢?
他找了一年多,幾乎都要放棄了,這時他終於接到了戈爾韋收養機構的電話。
“我們找到你媽媽了,”他們告訴他。
自從得知自己的親生母親也在等著自己之後,諾頓釋懷了,從那之後,他每年都會帶著妻子和孩子回到這個小鎮看看自己的母親。

(諾頓與克莉絲每年都會見上幾面)
幾年後,克莉絲告訴諾頓,他可能還有個哥哥。
諾頓聽到訊息後很開心,他說他是個獨生子,沒想到自己到老了居然還能多出個兄弟姐妹。
此後的幾年裡,諾頓和克莉絲仔細查閱了戈爾韋的死亡和出生記錄,又翻遍了墓地和醫院的檔案,他們終於找到了疑似邁克爾的出生記錄,上面寫著“胎死腹中”。
這是克莉絲第一次從官方渠道得知自己大兒子死亡的訊息,她的心沉了下去。
2017年,人們在圖阿姆,也就是克莉絲曾經所在的收容所裡發現了一個巨坑,裡面埋葬了796名兒童的屍體。
邁克爾會是其中之一嗎?有可能。
但克莉絲母子倆還保留了一絲希望:邁克爾是在戈爾韋的醫院出生的,醫院會大費周章地把他的屍體運送到幾十公里之外的圖阿姆埋葬嗎?
“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肯定在某個地方,但是我們找不到他。”

(當年的無名巨坑)
為了讓邁克爾找得到她,克莉絲不敢搬家,將近100歲的她已經在戈爾韋的舊房子裡住了20年了。
為了將房子保留住,克莉絲和諾頓聯絡了當地議會,希望能以克莉絲的名義購買這套房子。當地議會表示,這套房子估價約為11萬歐元,但由於克莉絲在這裡租住了20年,所以可以用更便宜的5萬歐元來購買。
然而5萬歐元也不是他們能隨便拿出來的數字。
因為年齡原因,這對母子的抵押貸款申請都被拒絕了,他們也試過在網上發起眾籌求助,但因為他們年齡太大,實在玩不轉網路,最終這個計劃也只得擱淺……
如今母子二人還在想辦法,希望能在克莉絲去世之前把這套房子買下來,如果邁克爾能夠回來,讓他能找得到家。
但到現在克莉絲覺得已經很滿意了,因為自己的等待已經有了結果。
如今克莉絲家的壁爐架上擺著一些相框,裡面都是她過去十年的收穫:其中一張照片上諾頓笑容滿面,跟他身穿制服的兒子站在一起;另一張照片上則是諾頓的曾孫們。
旁邊還有一張照片,是克莉絲最近拍攝的,她裹著厚厚的衣服,頂著陰冷的雨水,穿過一扇鐵門,她站在嬰兒坑的紀念碑前凝視著鏡頭。
“我們過去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邁克爾的屍體,但我們什麼都沒找到。”克莉絲看著照片說道。

(克莉絲的照片)
到了夜裡,諾頓睡在粉色的臥室裡,聽著走廊那頭傳來低低的吟頌聲。那是克莉絲的聲音,她正像往常一樣,為邁克爾唸誦經文。
克莉絲最近的心思越來越重了。
不久前,她在一大早就打電話給諾頓,她說她做了個夢:“我夢見了他,他還活著……”
對於這位年近百歲的人來說,這就是她唯一的期盼了……
ref:
https://www.nytimes.com/2025/05/05/world/europe/ireland-mother-baby-home-tuam-galwa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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