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紐約客》100週年的50件事

《紐約客》(The New Yorker)雜誌100歲了。

慶祝創刊100週年,《紐約客》推出了一期特別的週年紀念刊,包含六張封面。

起初,“外地人”哈羅德·羅斯(Harold Ross)來到紐約時,只想做一本幽默週刊,誰知竟漸漸將它發展為一本不僅能代表紐約還風靡全球的極具影響力刊物。
《紐約客》的許多宗旨,比如將中產階級定為目標讀者,像品牌一樣堅持自己的視覺語言,不直接打廣告,而是將產品融入高品質城市生活的畫面,引人嚮往……這些都讓人不禁懷疑,近100年來,人們所追求的都市生活是否從來都不曾改變。
作為最早一批的“生活方式”媒體之一,《紐約客》的100年也是紐約乃至全球文化潮流的100年,以下是我們梳理的100年間《紐約客》值得關注的50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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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2月,《紐約客》(The New Yorker)開始發行。彼時,第一次世界大戰已經結束,席捲西方國家乃至整個世界的經濟危機即將到來。
主編哈羅德·羅斯 (Harold Ross) 創辦了一本集詼諧、報道、小說、藝術和批評於一體的雜誌,試圖“用文字和圖片反映大都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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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創始人簡·格蘭特(Jane Grant)是羅斯的妻子,也是是《紐約時報》城市版的第一位女記者。《紐約客》的官網上特別補充道:“她經常被《紐約時報》的歷史所忽視。”
主編哈羅德·羅斯(左)及聯合創始人簡·格蘭特(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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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作為備選的雜誌名還有:曼哈頓(Manhattan)、紐約週刊(New York Weekly)、我們的小鎮(Our Town)……直到,哈羅德·羅斯的好友,百老匯公關負責人約翰·圖希(John Toohey)提出了“紐約客(The New Yorker)”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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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代的美國,城市人口比例上升至51.2%,城市建設蓬勃發展,大量農村人口向城市遷移。
就像我們身邊那些離開家鄉,遠赴北京或者上海工作、生活的人被稱為“北漂”和“滬漂”一樣,當年選擇將紐約作為目的地去奮鬥和生活的年輕人,被稱為“紐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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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品牌一樣,每本雜誌都有自己的目標讀者定位。比如,1922年創辦的《讀者文摘》寫“給不讀書的人看”;1923年成立的《時代》定位“大忙人”群體。
而《紐約客》,早在100年前就瞄準了中產階級,他們不服務貴族,也不堆砌資訊,而是將當時受過良好教育、有文化又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中產階級作為目標讀者,並宣稱“這不是一本辦給迪比克老太太看的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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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7月,《紐約客》刊登了一篇題為  “你對老紐約究竟瞭解多少?(Do you know your old New York?)”的問卷,共有50個問題。
此舉既激發了紐約本土人的懷舊心理,又能讓剛到來不久的新紐約人對城市產生好奇。怎麼樣,是不是有點我們常在小紅書上刷到的“老北京人”測試那味兒了?誰還不是地道北京(紐約)人了!
刊登在《紐約客》上的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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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紐約客》雜誌的第一期封面。圖片中,一位富家公子哥兒正透過單片眼鏡凝視著一隻蝴蝶。
作家科裡·福特Corey Ford)特別為《紐約客》創造了封面人物——紳士尤斯塔斯·蒂利(Eustace Tilley),並由雜誌第一任藝術總監雷亞·歐文(Rea Irvin)為其繪製形象。
1925年2月21日,《紐約客》發行的第一期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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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尤斯塔斯·蒂利便成了《紐約客》雜誌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拿出來重新演繹一番。
2008年,雜誌還發起了“Eustace Tilley封面設計大賽”的活動,收到了來自世界各地讀者的大量投稿,他們的創作或結合當時的文化趨勢,或為其賦予時代意義。一直到之後的幾年,雜誌依然能夠從參賽作品中挑選出封面。
Eustace Tilley封面設計大賽”中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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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讓人看不出《紐約客》已有百年曆史的,還有雜誌所使用的字型——標題Irwin體同樣來自藝術總監雷亞·歐文,正文的Caslon字型則誕生於18世紀。兩者搭配在一起,絲毫看不出年代感。
《紐約客》的標題及正文字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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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現如今的風靡全球不同,首次出現在報攤上的《紐約客》並沒有引起什麼關注,名氣和銷量也都很差。主編哈羅德·羅斯甚至差一點在一場醉酒後的撲克遊戲中把雜誌社作為賭注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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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雜誌創刊號中字數最多的一篇文章叫《大師!》MAESTRISSIMO!),主要內容是對大都會歌劇院經理朱利奧·加蒂-卡薩扎(Giulio Gatti-Casazza)的極盡讚美。
內容乏善可陳,以致於《名利場》雜誌(創刊於1913年,以報道名人私生活等內容著稱)的創始人在看完後說:“我想,我們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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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25年11月,憑藉一篇關於“卡巴萊(歌廳式音樂劇,表演場地主要為設有舞臺的餐廳或夜總會,觀眾一邊用餐一邊觀看錶演)”的社會觀察類文章《Why We Go to Cabarets—A Post-Debutante Explains. 》,銷量飆升。
《紐約客》1925年11月28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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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大蕭條時代來臨。最嚴重時,紐約市1/3的勞動力陷入失業。
儘管如此,羅斯卻十分抗拒報道和談論政治議題,他認為那些內容都非常無聊,還陰陽怪氣地說道:“讓其他雜誌去做那些‘重要’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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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到來,羅斯正視社會議題和人類的共同命運。
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前一年時《紐約客》的封面
雜誌上開始大量湧現出諸如“論德國閃電戰”,“論法國解放”,“紐倫堡審判”等文章。《紐約客》逐漸展現出對人道主義的關懷和對事件真相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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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紐約客》釋出了他們的重大轉型之作——雜誌用一整期的版面刊登了由自由記者約翰·赫西(John Hersey)撰寫的3萬多字報告文學《廣島》,透過6位倖存者的故事,以人性化的視角描繪了原子彈爆發的威力及後果,引起了巨大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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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紐約客》漸漸生長出相對嚴肅的視角。
他們在1962年發表的“來自我心靈深處的一封信(Letter from a Region in My Mind)”中剖析種族主義;在“記者與兇手(The Journalist and the Murderer)”中詰問新聞工作究竟是為了什麼;在“從咄咄逼人的姿態到性侵犯:哈維·韋恩斯坦的指控者講述他們的故事(From Aggressive Overtures to Sexual Assault: Harvey Weinstein’s Accusers Tell Their Stories)”中向大眾還原導演哈維·韋恩斯坦利用職權性侵女性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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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度勞累和尼古丁依賴的惡性迴圈中,羅斯於1951年去世。
他的副手威廉·肖恩(William Shaw)成為了繼任者。好在,此時雜誌的完整性已基本成形:融合了幽默、藝術、深度報道、批評、詩歌和小說,並且明確了對準確性和清晰度等價值觀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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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同時也是短篇小說板塊的主編,靠著每刊7篇的收錄數量,《紐約客》捧紅了一眾大名鼎鼎的作家,有點類似於如今美食界的“米其林”。
由此也能看出,20年代中產階級知識分子的閱讀喜好——代表著虛構藝術的小說更能獲得他們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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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不斷的積累和思考,現任《紐約客》小說版主編黛博拉·特瑞斯曼(Deborah Treisman)總結了“一篇能夠引起編輯注意的小說”,需要具備的幾個特點:“精心雕琢的文筆、對文字的強大掌控、大段細膩的描述性文字、精準而剋制的語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情感,最重要的是耐人尋味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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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有人吐槽,入選《紐約客》的小說都是一個“套路”,並且新人作家越來越少,名氣似乎成了最重要的標準之一。
《了不起的蓋茨·比》作者斯科特·菲茨傑拉德(Scott Fitzgerald)在名聲大噪前曾被《紐約客》拒絕過不止一篇作品。諷刺的是,這些作品又在他死後得以刊登。
《紐約客》中作家斯科特·菲茨傑拉德的漫畫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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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新晉小說作者就需要具備更加出眾的才華,才能在雜誌中展露頭腳。
年年陪跑諾貝爾文學獎的村上春樹,其實早在上個世紀70年代就登上了《紐約客》的小說板塊,發表過英文譯作《奶油》(Cream)、《燒倉房》(Barn Burning)和《風穴》(The Wind Cave)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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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社交網路大行其道,被短影片衝擊的傳統媒體三不五時就會被人們拉出來唱衰一次。
《紐約客》現任短篇小說板塊主編黛博拉·特瑞斯曼(Deborah Treisman)卻認為:“人們總是在宣告文學的消亡,但文學卻以某種方式繼續存在。我的猜測是,自我表達將繼續成為我們文化中的一種需要——劇本、小說、遊戲、漫畫,我們只會因為多樣性而變得更加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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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漫畫當作雜誌封面,是《紐約客》的標誌性風格之一。根據釋出週期計算,雜誌自1925年創刊以來,已釋出超過2000張封面。
《紐約客》80週年時還將這2000多幅極具代表性的漫畫作品收錄起來,發行了一部作品集。書中以每十年為一個章節,描述了雜誌在不同時間段內對社會的觀察和影響,幾乎可以說是一世紀以來的美國漫畫史。
《紐約客漫畫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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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的每張封面都由藝術家獨家創作。這些技藝精湛的專業插畫師擅長捕捉現代生活中有趣、微妙且不可思議的瞬間,並且能夠將雜誌編輯團隊想要傳達的故事轉化為一張張藝術作品。
現任藝術總監弗朗索瓦茲·莫利(Françoise Mouly)解釋過他們對於雜誌封面的選擇:“我們想尋找的是有意義的圖片,讓人笑的圖片,讓人感動的圖片”。每一張封面圖片也在不斷豐滿著《紐約客》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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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的插畫師很擅長自嘲,這幅“從第九大道看世界”描繪了自戀的紐約人所看到的世界地圖,以一種幽默的方式展現了他們自以為是世界中心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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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從不消費苦難。
911事件發生後,雜誌並沒有選擇以激烈的筆法重現雙塔毀滅的瞬間,而是創作了有史以來最“黑”的一張封面,用黑暗和陰影籠罩住全體美國人的悲傷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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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鍵議題中,《紐約客》也會第一時間給出自己的立場。比如2011年,紐約州參議院剛剛通過了同性婚姻法案,漫畫家Barry Blitt就創作了一幅兩位穿著白紗的同性伴侶手牽手走過布魯克林大橋的封面。
而對於AI技術,《紐約客》則透過封面表現了他們的擔憂——AI只不過是在幫助人們,從生產垃圾到生產整齊有序的垃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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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面的呈現形式上,《紐約客》做過許多嘗試。
2014年,雜誌推出了第一個動圖封面《雨天》,透過動畫效果展示了窗玻璃上雨水滑落的過程。還有2016年,雜誌請來了藝術家Christoph Niemann,特意為封面設計了一套VR動畫。
《紐約客》的動圖封面(左)和VR動畫封面(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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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THE NOT YORKER》
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本看上去與《紐約客》如出一轍的雜誌其實叫《THE NOT YORKER》,是一本徒有其表的“山寨雜誌”。由3位經常被《紐約客》拒絕的插畫師Ryan、Gash和Dylan發起,他們專門為那些沒能成功登上《紐約客》封面的插畫師的作品提供一個展示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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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本《The Tokyoiter》,來自日本東京,由在東京工作的英國插畫師Andrew Joyce、法國藝術總監David Robert和日本插畫師Tatsushi Eto創立。
他們都是《紐約客》的狂熱粉絲,經常一比一套用《紐約客》的字型、構圖和頁面元素等版式,並將日式美學融入其中,表達敬意。
圖源@《The Tokyoi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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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國內,其實早在1932年,中國著名作家林語堂就模仿《紐約客》創辦過一本幽默雜誌《論語》,他在第三期所收錄的《我們的態度》中寫道:“《論語》半月刊以提倡幽默文字為主要目標。”並且與《紐約客》相同,《論語》也使用漫畫作為雜誌封面,豐子愷、衚衕光等人都為其進行過創作。
《紐約客》還曾以林語堂為素材,發表過肯定他辦刊宗旨的文章。
《紐約客》1938年6月刊中寫道:“模仿《紐約客》,林語堂在他的祖國創辦了一本半月刊雜誌《論語》。(Lin founded, in his native country, a fortnightly magazine Lun Yii, modelled on The New York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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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國內還推出了一本《The Shanghairen》。
由長居於上海的法國創意製作人沛本諾(Benoit Petrus)先生髮起,邀請上百位中外插畫師一同參與創作。他們用創意插畫的方式來表達上海這座城市的風情和無窮魅力,同時也延續了《紐約客》雜誌引領全球的審美取向。
圖源@《The Shangha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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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經常被拒絕,但也有人為《紐約客》創作過上百張封面。
他就是法國國寶級插畫大師讓·雅克·桑貝(Jean Jacques Sempe),也是《小淘氣尼古拉》系列圖書的創作者。1978年,46歲的桑貝第一次為《紐約客》畫封面。誰能想到,這一畫就是40多年,120多幅的數量也讓他成為了為《紐約客》創作最多封面插畫的藝術家之一。
桑貝為《紐約客》畫的第一個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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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封面,《紐約客》內文的單格漫畫同樣以獨特的黑色幽默、敏銳的社會洞察和簡潔的表現形式而聞名。
這些漫畫通常以現代都市生活為背景,涵蓋工作、社交、家庭、政治等多個主題,透過簡單的畫面和精妙的文字傳遞詼諧的調侃和深刻的反諷,讓人看了會心一笑。
“在網上,沒有人知道你是一條狗。”
“我在宣傳自己上面花的時間,比做我自己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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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簡直是特朗普最大的黑粉頭子,總是不遺餘力地從各個角度調侃這位美國總統,有一種只要是負面形象,畫上他準沒錯的感覺。
惡魔:“哇哦,唐納德,你嚇到我了。”
“叫他們再打過來——我正在跟我的顧問溝通。”
“不用擔心——我正在發推特,氣候變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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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侃起來百無禁忌的《紐約客》,實則有著自己的“三不原則”:絕不寫關於作家、編輯或雜誌本身的內容。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絕不自嗨。
羅斯在創刊初期就提出了:“任何人都不應該寫關於作家的內容,因為作家很無趣,除了對其他作家而言。編輯也是如此,甚至更甚,因為根本沒人該知道編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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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意味著編輯不重要,相反,羅斯認為“編輯比作家更有價值”。羅斯曾對漫畫家詹姆斯·瑟伯(James Thurber)說:“作家多如牛毛,但我想要的是編輯。”他還曾嚴厲地告訴或者說“恐嚇”過一位極愛與編輯爭論的撰稿人:“作家越差勁,爭論就越多,這是規律。”
羅斯也盡力保持著編輯部門的獨立性,鼓勵他們不要迎合商業,而是深耕內容,不斷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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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鼠小弟》和《夏洛特的網》的作者埃爾文·布魯克斯·懷特(E. B. White)就是《紐約客》的重要編輯之一,正是他的出現奠定了辛辣、鮮明的“紐約客文風”。
有意思的是,他也是“在家辦公運動”的早期支持者,甚至一度身體力行地拒絕來辦公室上班,後來才勉強同意了每週四出現在編輯部。
《紐約客》編輯埃爾文·布魯克斯·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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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紐約客》打破了羅斯設立的“三不原則”。
在100週年之際,認真講述了有關雜誌的歷史,併為所有參與創作的重要作家、編輯、插畫師朋友們作傳。精心挑選百年來的創作內容,向讀者推薦了雜誌最具影響力的社會報道、小說、真實犯罪故事、影評等過往作品集。將100年的剋制化為一次徹底的“自我欣賞”。
《紐約客》官網的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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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魯大學、企鵝蘭登、諾頓等各大出版社紛紛在官網祝賀《紐約客》成立百年,頗有一種“萬國來朝”的感覺。
圖源@企鵝蘭登書屋、西蒙與舒斯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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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產劇中,《紐約客》是塑造人物的裝腔利器。
《歡樂頌》的編劇就透過女主安迪與男主包奕凡對《紐約客》的一致品味來表現他們的“臭味相投”,同時也強化了安迪是紐約華爾街精英的人設。
圖源@《歡樂頌》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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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紐約客》獲得普利策獎特稿寫作獎和批評獎,這也是雜誌界的第一個普利策獎。
2016普利策特稿寫作獲獎者凱瑟琳·舒爾茨(Kathryn Schulz)和文藝評論獲獎者艾米麗·努斯鮑姆(Emily Nussbaum),圖源@The Pulitzer Pr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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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堅守付費制度,現任主編大衛·雷姆尼克(David Remnick)說:“我們不可能在網際網路上為使用者提供免費服務,這會讓人覺得《紐約客》的內容是大風颳來的。”
《紐約客》現任主編大衛·雷姆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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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其他雜誌突如其來一整頁的廣告版面,《紐約客》從第一篇廣告開始,就表現得相當自然——將其擺放在內文的邊角,融於文章內容,或是作為欄目“城中新鮮事”的一部分,也就是現在所說的“軟文”。
在品類的選擇上,《紐約客》把握住了城市化和高品質的特徵,時刻以中產階層讀者的需求為優先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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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講究快節奏和效率的當下,《紐約客》像一位格格不入的“老古板”一樣,依然恪守著紙媒的傳統:重要作者創作一篇稿子的週期為兩到三個月,每篇1萬字左右的文章需要的校對時間為一到兩週,以確保資訊源準確無誤。
《紐約客》的駐華記者,歐逸文(Evan Osnos)在接受南都週刊的採訪時說:“我一般兩到三個月出一篇稿,有的時候是六個月一篇。一篇文章大概要採訪50到80個人,積攢有200到300頁的採訪文字。在《紐約客》,昂貴的差旅費從來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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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紐約客》對文字內容的高標準、嚴要求,到了21世紀,竟引申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閱讀場景——考研、專四專八、GRE以及託福、雅思考試的題庫。
一些學習類博主甚至給出了閱讀tips:“初期可以從短篇開始,如選擇較短的THE TALK OF THE TOWN欄目,逐漸過渡到長篇文章。”
《紐約客》“THE TALK OF THE TOWN”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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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另一個“古板”的點在於,百年如一日的熱愛著紙質書。每年的年度書單都是讀者們敲碗期待的欄目,而且他們從不給自己設定多少本的限制,編輯們“應收盡收”,從不糾結、取捨。
這也使得《紐約客》的年度書單更像是一支可以一窺全球讀者精神世界的萬花筒,每一本書都折射出其中繽紛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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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其他國家的讀者來說,《紐約客》的意義可能還在於,能讓人站在另一種文化和視角看待同一件事。
比如去年李子柒迴歸時,《紐約客》就專門發表了一篇分析她為何能在西方國家爆火的文章,評價她的影片有著和梭羅的《瓦爾登湖》一樣的精神核心,“質樸、獨立、豁達、充滿希望”,滿足了觀眾想要逃離現實世界的願望。從這篇用詞不難看出,全世界人民對自己的現實生活都不怎麼滿意,“逃離”成了所有人的關鍵詞。
《紐約客》中李子柒的漫畫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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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客》也經常從外國人的角度研究、觀察紐約,比如“巴黎來信”、“都市型別”等專欄的開設,透過散文、詩歌等形式,借法國人、英國人的眼睛重新審視紐約。
在他們的筆下,紐約和紐約人的形象變得更加立體和豐滿。久而久之,有沒有讀過《紐約客》也就成了驗證一個人是否是“真紐約客”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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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100週年,《紐約客》計劃用一整年的時間展開各項紀念活動——推出了四期特別刊物、小說和詩歌精選集,公開了歷年《紐約客》刊物的電子版內容,以及與紐約公共圖書館合作了展覽,Netflix也將上映有關《紐約客》雜誌的紀錄片。
現任《紐約客》主編戴維·雷姆尼克(David Remnick)在紀念雜誌100週年的文章中寫道:“《紐約客》不再是一個無足輕重到,可以在撲克遊戲中輸掉的隨性之作了。我們將繼續加倍努力,不斷追求內容的深度、複雜性、辯證性、人道主義和智慧。”
撰文/版式:J 編輯:薇薇子
圖片:除特殊標註外,均來自《紐約客》
設計:曲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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