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月19日(週一)下午,由灣區華人州眾議員李天明(Alex Lee)提出的加州議會聯合決議案AJR 5(Assembly Joint Resolution)在加州眾議院高票透過。該聯合決議明確表明,加州議會反對川普試圖透過非法行政命令單方面修改美國憲法第十四修正案所確立的出生公民權,重申加州立法機構對這一憲法原則的鄭重承諾,並向黃金德爭取這一憲法權利的鬥爭致敬。這項決議以61票贊成、1票反對(Carl DeMaio)獲得透過,而亞太裔共和黨加州眾議員陳立德(Phillip Chen)、Tri Ta和大衛·唐吉帕(David Tangipa)選擇棄權。

加州議員李天明介紹AJR5, 圖片由華促會提供
在美國最高法院繼續就出生公民權進行聽證和辯論的關鍵時刻,加州議會透過聯合決議案AJR 5,堅定重申對出生公民權的“加州立場”,顯得尤為重要:2025年1月,川普政府試圖透過行政令取消出生公民權。多個移民權利組織和包括加州在內的22個州迅速提起訴訟,三個不同的聯邦地區法院法官均裁定該行政令無效,並頒佈“全國禁令”,禁止政府在全國範圍內執行川普的政策。然而,川普政府向最高法院上訴,要求阻止“全國禁令”的實施,稱單一地區法官不應擁有如此廣泛的權力。最高法院於5月15日就此案舉行緊急辯論,目前大法官們對是否撤銷全國禁令存在分歧。(參考閱讀:最高法院今天激辯出生公民權,誰吵贏了?)
“政府可能會在限制全國禁令上獲勝,但目前沒有一位法官認為政府會在實質案情上獲勝。我們希望這意味著他們將裁定行政命令違憲, 但關於案情的最終裁決要到2026年才能做出。但是,即便最高法院對全國禁令做出限制,那也意味著沒有參與訴訟的28個州里,千萬個在美國出生的嬰兒將被剝奪公民身份”。華人權益促進會(Chinese for Affirmative Action,CAA) 政策經理Anisha Hingorani表示。如果沒有公民身份,大量無證移民以及持有短期學習和工作簽證的父母的孩子將無法獲得護照、社會保障卡和投票權, 也無法享受重要的福利計劃,如學校午餐和學生資助等,將徹底淪為“二等公民”。
若全國性禁令遭到限制,也將對加州居民產生巨大影響:“如果最高法院判定禁令僅限於發起訴訟的州,加州參與了訴訟,在加州出生的孩子仍將被視為美國公民。但是,如果他們前往另一個不在訴訟範圍內的州,則將不被視為美國公民,也將不能在這些州工作、投票或獲得聯邦經濟援助”。“這意味著當這些孩子跨越不同州的州界時,公民身份可能會‘時有時無’。參與訴訟的22個州將需要承擔額外的財政負擔來核實新政生效後出生的嬰兒的公民身份,並向在本州被視為美國公民,但在其他州不被視為美國公民的人發放州福利時也將會更困難”,Anisha說。目前,參與訴訟的22個州包括新澤西州、加州、紐約州、馬薩諸塞州、科羅拉多州、康涅狄格州、特拉華州、夏威夷州、緬因州、馬里蘭州、密歇根州、明尼蘇達州、內華達州、新墨西哥州、北卡羅來納州、羅得島州、佛蒙特州、亞利桑那州、伊利諾伊州、俄勒岡州、華盛頓州和威斯康星州。
加州眾議院表決透過AJR 5的同時,李天明也在5月19日邀請到了黃金德的後代——現年 75 歲、居住在加州的Norman Wong到議會現場來致敬和表彰其祖輩為確定出生公民權做出的巨大貢獻。舊金山在保障出生公民權上具有特殊的歷史地位:1895年,出生於舊金山的廚師黃金德從中國返回時被禁止再次進入美國,並被逮捕和關押在他乘坐的船上。海關征稅員約翰·H·懷斯(John H. Wise)拒絕承認黃金德的美國公民身份,並根據1882年《排華法案》下令將他驅逐出境。黃金德在華人組織中華公所的幫助下,將官司一直打到了美國最高法院,才重新確定了出生公民權的憲法權益和原則。這就是1898年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美國訴黃金德案”(United States v. Wong Kim Ark)。

黃金德的後代Norman Wong在投票現場,圖片由華促會提供
“出生公民權是我的祖輩黃金德歷經艱苦抗爭才得以確立的,試圖透過行政命令終止出生公民權不僅是違憲的,更是要繼續分裂我們,在我們社群中散播恐懼、煽動和助長反移民情緒,這絕對不能發生,我將繼續弘揚黃金德的貢獻和傳承,因為這也將是我的傳承,”Norman Wong表示。
1969年成立於舊金山的民權組織華人權益促進會是AJR5的發起組織,也是李天明的合作伙伴。華促會長期和舊金山及加州的立法機構、民選官員與移民倡導組織合作,為捍衛出生公民權努力抗爭。今年3月,華促會還發起了“黃金德周”, 紀念和肯定舊金山在出生公民權歷史中的獨特貢獻。華促會聯合執行主任潘偉旋(Vincent Pan)對加州第59選區眾議員陳立德(Phillip Chen)對 AJR 5投棄權票表示震驚和憤怒,稱其為“懦弱之舉,不僅無視華裔美國人的重要傳承,而且也不符合加州價值觀”。
“我們之所以能成為世界第四大經濟體,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加州對移民的歡迎和包容政策,是移民們成就了今天的加州。相反,聯邦政府卻將移民當作替罪羊,對移民的攻擊來自美國曆史上反覆出現的種族主義劇本,終止出生公民權違背了加州為所有移民提供庇護和機會的價值觀,”潘偉旋說。
AJR 5決議案下一步將提交加州參議院審議,最終通過後,該決議將成為加州立法機構對出生公民權的正式官方宣告和“加州立場”,雖不具備法律效力,但該決議將在國會、聯邦立法機構、媒體及倡導組織關於出生公民權的持續討論中發揮重要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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