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I融資競賽。
作者 I 楊文靜
報道 I 投資界PEdaily
一對兄妹撕開了AI融資潮的一角。
近日,Anthropic宣佈完成E輪35億美元(約合人民幣250億元)融資,投後估值615億美元(約合人民幣4450億元),這距離Anthropic上一輪10億美元的融資僅僅過去不到10天。
達里奧·阿莫迪和丹妮拉·阿莫迪兄妹——2021年離開OpenAI開始創業,以他們為代表的AI新貴們正在進行一場史無前例的融資競賽。2025年短短3個月,從OpenAI到xAI、再到Anthropic,以及OpenAI前CTO創立的新AI公司都在瘋狂融資。
誇張的是,不少創立時間甚至沒有超過一年的年輕企業,任何一輪融資拿出來都可以造出一隻超級獨角獸。
兩兄妹聯手,估值4000億
AI世界永遠有講不完的瘋狂故事。
Anthropic此次融資的領投方是光速創投,跟投方包括Bessemer Venture Partners,思科投資,D1 Capital Partners,富達投資,General Catalyst,Jane Street,Menlo Ventures and Salesforce Ventures。

官網進一步說明了意圖——透過這項融資,Anthropic將推進其下一代AI系統的發展,擴大其計算能力,加深其在機械性和一致性方面的研究,並加速其國際擴張。
誕生於前OpenAI最早期員工達里奧·阿莫迪和妹妹丹妮拉·阿莫迪之手,Anthropic融資之路可謂勢如破竹。就在兩個月前已經獲得來自谷歌的10億美元投資,估值一度增長至600億美元,條件之一是必須使用谷歌的雲服務,在此之前,Anthropic也和亞馬遜簽過類似的條款。
2025年僅過去四分之一,Anthropic就拿下了超45億美元。而再回過頭來看,從2021年2月創立開始,Anthropic已經陸陸續續完成10多輪融資,估值飆升至615億美元(約合人民幣4400億元),是崛起速度最快的AI公司之一。
至此,以亞馬遜、谷歌加持的Anthropic,與微軟、軟銀加持的OpenAI形成北美兩大陣營,也是全球最大的AI陣容。
今年2月初,OpenAI剛剛締造了一筆全球風投史上最大融資——400億美元(約合人民幣2900億元),由軟銀集團獨家投資。這也是痛失AI先機的孫正義首次計劃對OpenAI單獨出資,而這輪融資完成後,軟銀已經超越微軟,成為OpenAI的最大投資方。
在一聲聲“泡沫”警報中,AI融資競賽並未停下。
和OpenAI同一個月,馬斯克被曝出也在為他的xAI 尋求約 100 億美元的融資,包括Sequoia Capital、a16z和Valor Equity Partners在內的現有投資者正就參與此輪融資進行談判。預計這一輪融資將使xAI的估值達到 750 億美元。
xAI 頗為年輕,2023年7月才宣佈成立,2024年5月就拿下60億美元的B輪融資,2024年最後兩個月接連拿下50億美元和60億美元的融資,僅一年多的時間就把估值幹到了400億美元,馬斯克的“造物”能力再次令人驚歎。
還是在同一個月,OpenAI聯合創始人、前首席科學家Ilya Sutskever也在為其AI初創公司Safe Superintelligence(SSI)籌集超過10億美元的融資。這家公司的成長速度同樣難以想象,憑藉AI大佬坐鎮,SSI在2024年6月剛成立,僅11周估值已經達到50億美元,這還是在尚未產生任何收入也沒有釋出產品的背景下。
如果此輪融資完成,SSI的估值或將被推升至超300億美元——僅用了不到一年時間。不禁讓人感嘆,AI賽道的造神速度堪比史上任何一個行業。
實際上在去年底,包括Anthropic在內的幾家AI霸主都已經接連宣佈過至少一輪鉅額融資,融資體量之大、估值飆升之迅速,一次又一次震驚全球。而一舉帶火AI融資熱潮的OpenAI,估值已經達到了驚人的3000億美元。
融資競賽
從OpenAI出走的選手們
回過頭來看Anthropic的誕生,彷彿是一種AI意志的傳承。
2020年底,位於美國舊金山的OpenAI辦公室裡,一對義大利裔美籍兄妹決定辭職。哥哥名叫達里奧·阿莫迪(Dario Amodei),時任公司研究副總裁,妹妹丹妮拉·阿莫迪(Daniela Amodei)則從工程經理一路做到安全政策副總裁。他們離開的兩個月後,Anthropic誕生了。

達里奧在2016年加入OpenAI,是這家公司最早期的員工之一。在OpenAI的5年間,他先後帶領團隊開發了OpenAI的早期產品GPT-2和GPT-3,成為首批記錄人工智慧規模定律和規模化的技術大牛。
正是這段經歷,達里奧逐漸意識到AI可能比想象中強大,它帶來的安全問題也比想象中更嚴峻,然而,OpenAI似乎並不能解決他的顧慮。於是在2020年底,GPT-3問世半年後,達里奧決定辭職。
那一次,達里奧不僅從OpenAI 帶走了妹妹,還帶走了30 個 GPT-3 論文作者中的 8 人。這是OpenAI分離出來的第一個AI巨頭,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將時間線再挪回2015年OpenAI誕生的那晚。埃隆·馬斯克和彼時的YC掌舵人山姆·奧特曼在一場小型晚宴上見面,此後這個跨時代物種正式成立。前幾年時間裡,為應對谷歌高薪挖角、資金短缺等一系列問題,兩人曾經是最默契的戰友。
直到馬斯克提出將OpenAI併入特斯拉發展未果,2018年憤然離席。一年後,奧特曼就從微軟籌集到10億美元資金,造出了一個新的營利實體。
2021年,馬斯克與奧特曼徹底決裂,此後ChatGPT在全球火爆,馬斯克快馬加鞭做了一系列AI相關的專案,其中就包括2023年成立的xAI。正是這次決裂,造就了另一個400億美金的AI獨角獸。
其實,當年與馬斯克和奧特曼共進晚餐的還有一個人——伊爾亞·蘇茨克維(Ilya Sutskever)。
OpenAI成立之時,兩位創立者用190萬美元的工資和保底獎金從谷歌挖來了蘇茨克維,讓他擔任公司的首席科學家,為此,谷歌創始人拉里·佩奇再也沒和馬斯克講過話。
蘇茨克維在AI學術領域的地位少有人及,2015年加入OpenAI之前,他曾師從圖靈獎、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傑弗裡·辛頓,也是早期“Scaling”理念的倡導者之一。2023年底,OpenAI發生了罷免CEO奧特曼的“宮變事件”,而蘇茨克維就是主導者之一。
蘇茨克維與奧特曼的分歧進一步引出瞭如今AI倫理的兩大陣營——要飛速到達AGI,還是警惕AI發展中的安全問題。最終,奧特曼迴歸,蘇茨克維還是在2024年宣佈離開OpenAI,隨後就立刻成立了新公司SSI。如前文所述,這家公司估值已向300億美元逼近。
而那一次讓全球譁然的“宮變事件”還引出了另一個人,米拉·穆拉迪(Mira Murati)。奧特曼被罷免後,35歲的穆拉迪曾當了5天臨時CEO。
穆拉迪在2018年加入OpenAI並擔任首席技術官,也是GPT-3模型的帶隊人之一,正是在她的推動下,ChatGPT離開了實驗室,開始向公眾開放。然而2024年9月,穆拉迪最終結束了在OpenAI長達6年半的任期。
直到月前(2025年2月),新公司Thinking Machines Lab亮相,這一次,穆拉迪帶走了超過20人的OpenAI前員工團隊。這家公司同樣是在沒有任何產品的背景下,僅憑創始人和AI理念就啟動了10億美元融資,估值一舉達到90億美元。
這只是冰山一角。據《晚點》等報道,OpenAI創立10年以來,已經有80位核心貢獻者離開,他們中不少人創辦了超過30家新公司,撐起了一個個鉅額估值神話。
這些最終與OpenAI分庭抗禮的知名AI公司裡,至少有一半的人才出自OpenAI。
AI鏖兵之戰
脫胎於OpenAI的矽谷AI巨頭還在融資中廝殺,一隻來自東方的蝴蝶煽動了翅膀。
DeepSeek的出現幾乎在一瞬間改變了AI公司發展的既定法則——用底層演算法重構AI訓練正規化,將大模型推理成本壓縮至行業十分之一。
上線僅18天,DeepSeek就實現了1600萬次全球下載量,這個數字是ChatGPT同期900萬次下載量的1.78倍。此後,這個“神秘的東方力量”引發了一系列市場連鎖效應,甚至讓中國科技股在全球重估。
幾乎每一場大會上,DeepSeek都成為必談話題——“DeepSeek讓所有人知道,AI2.0真的來了。”
四年前ChatGPT橫空出世,曾有無數人在問,為什麼OpenAI誕生在矽谷?如今,不少矽谷大佬開始思考:DeepSeek 到底做了什麼?它為什麼會誕生在中國?
正如Anthropic首席產品官Mike Krieger的最新採訪中所說,“低估或繼續低估中國在 AI 方面的能力,絕對是一個錯誤……那種認為‘他們只是在複製其他地方已經成功的東西’的觀點,忽略了中國市場內部湧現出的差異化產品,以及這些產品有時會走向海外的事實。”
由DeepSeek引發的技術地震,正在掀起一場史無前例的AI大戰。而拉長人類技術變革的時間紀元,這一切就發生電光火石之間。
硝煙餘溫未散。不久前,Manus再次攪動了AI市場。這款由兩位90後創始人打造的通用AI Agent一度被認為,在GAIA基準測試中全面碾壓OpenAI DeepResearch,儘管仍有不少爭議,但其“手腦並用”的架構讓不少業內人士認為,AI首次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自主任務執行,轟動一時。
在Manus開放內測的48小時內,5萬元邀請碼在黑市熱炒,狂歡又一次來臨。
這場戰爭或許會比融資競賽更加精彩。就像DeepSeek自己的評價——“這預示著新一輪生產力革命的臨界點已經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