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丨雷達財經（ID：leidacj）
作者丨孟帥
編輯丨深海
“在東方甄選工作學習的第三年，我畢業啦！”618大促收官當天，東方甄選旗下人氣主播頓頓卻向外界宣佈了自己要離開東方甄選的訊息。
此次離職，頓頓對俞敏洪及公司均表達了感謝，並表示未來將繼續以產品推薦官的身份與東方甄選合作。值得一提的，在去年直播時，頓頓也曾表達過自己對於公司管理的不滿。
據筆者不完全統計，自2024年7月敬文、董宇輝先後宣佈離開後，短短一年間，東方甄選至少已有三位人氣主播選擇出走。
回溯東方甄選及其母公司新東方的發展史，人才出走對於俞敏洪而言早已不是什麼稀罕事，如真格基金創始人徐小平、王強，高途創始人陳向東，錘子科技創始人羅永浩等大佬，都曾在新東方有過打拼經歷。
而多位人氣主播相繼出走背後，東方甄選近來業績欠佳。2025財年中報資料顯示，公司營收同比銳減超20%，期內利潤更是由盈轉虧。與此同時，東方甄選還面臨掉粉困境，粉絲數與GMV均被與輝同行後來居上。
東方甄選主播頓頓離職，此前曾表達對公司管理不滿
6月18日，就在頭部主播激戰正酣、各大平臺硝煙瀰漫之際，原東方甄選旗下知名主播頓頓與東方甄選、東方甄選美麗生活釋出共創影片，宣佈了自己將要從東方甄選離職的訊息。
據頓頓透露，自己早在2017年便加入了新東方。而他在東方甄選鏡頭前當主播，至今已有三年時光。作為東方甄選旗下的人氣主播之一，頓頓成功將東方甄選美麗生活打造為行業頭部賬號。
在告別影片中，頓頓言辭懇切地向俞敏洪及公司表達了由衷感謝，感恩公司給予的無數鍛鍊機會與包容，同時也向螢幕前的觀眾和消費者送上誠摯謝意。
站在即將步入三十歲的人生節點，頓頓稱他渴望“從心”出發：放棄東方甄選主播這一回報優厚的工作，嘗試去挑戰自己更多未知的能力。
而在頓頓的“畢業典禮”上，東方甄選旗下另外一名主播明明透露，自己前一天晚上曾想嘗試挽留頓頓，但在深入瞭解對方想法後，最終選擇尊重其決定。在他看來，年輕且有自己想法的頓頓，未來擁有無限的可能。
筆者瞭解到，頓頓與東方甄選的主播合約於今年6月到期，但雙方的合作並未就此終結。未來，頓頓仍將以東方甄選產品推薦官的身份，繼續和東方甄選合作。
儘管此次與東方甄選的告別溫馨而體面，但在頓頓過往的直播生涯中，也曾有過一些不和諧的音符。此前，他曾因不同於往常的“嚎叫式”直播風格引發爭議。更引人關注的是，他還曾公開表達對公司管理的不滿。
時間回撥至去年6月，在東方甄選美麗生活直播間裡，頓頓直言不諱地指出公司存在的一些問題。他表示，公司在很多事情上並不與主播商量，例如開新賬號時未提前告知主播，在網際網路輿情危機出現時，公關部門的反應也較為遲緩。
不過，頓頓也強調，公司給予他的待遇無可挑剔。只是最近的網際網路輿情和公司管理方式，讓他感覺“使不上力”。他後續還解釋稱，此番吐槽是因為近期負面事情較多，內心壓抑的負面情緒需要宣洩。
今年2月，頓頓又在直播間透露，近期原本有綜藝節目邀請他參加，但是公司以合同風險為由推掉了這次機會，再度引發網友熱烈討論。
隨後，孫東旭在直播間回應了網友的質疑。他明確表示，公司鼓勵每一位主播發展，希望大家不要斷章取義，“不希望歷史上出現過的風波繼續困擾公司的每一個努力的小夥伴”。
值得一提的是，天眼查智慧財產權資訊顯示，早在2022年，東方甄選旗下東方優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就曾申請註冊“頓頓”“王濤頓頓”多枚商標，國際分類涉及皮革皮具、辦公用品、方便食品等，前述這些商標當前均為已註冊狀態。
此外，東方優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還註冊了“石明明明”“孫楚涵悠悠”“孫佳琦77”等多枚商標。據悉，石明、孫楚涵均為東方甄選旗下主播。
教育界的“黃埔軍校”，人才出走並非稀罕事
事實上，頓頓並非是東方甄選旗下首個選擇離開的人氣主播。時間回撥至去年7月，東方甄選旗下主播敬文宣佈離職，他表示自己之後要追尋音樂夢想，潛心鑽研學習。
僅僅數日之後，東方甄選旗下最具影響力與話題度的頂流主播——董宇輝，在歷經“小作文”風波、俞敏洪為其“升職加薪”並專門開設與輝同行直播間後，最終也選擇與東方甄選“和平分手”。
彼時，董宇輝發文稱，“考慮到現在的實際狀況和發展規劃，經過雙方的友好協商和一致決定，與輝同行這家公司，之後就要開始獨立運行了。脫離了港口的庇佑，與輝同行從今天開始，就要獨自駛向遼闊海面了”。
而將範圍進一步放大，在由俞敏洪一手締造、被外界譽為教育界“黃埔軍校”的新東方，人才出走更不是什麼稀罕事。比如，被視作《中國合夥人》原型的三位大佬——俞敏洪、徐小平、王強，曾被外界譽為“新東方的三駕馬車”。
圖從左到右依次 俞敏洪、徐小平、王強
遙想當年，俞敏洪將遠在異國他鄉的徐小平和王強拉入新東方陣營。二人加入後，新東方的發展如虎添翼，學生人數僅用七年時間便從3500人次飆升至25萬人次，增幅約70倍，書寫了一段教育界的傳奇。
就連俞敏洪自己也曾坦言：“沒有徐小平、王強的話，我認為新東方也會做好，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大。一個人走路，也許可以走得很快，但不會太遠，一群人走路，也許不會很快，但會很遠。”
然而，世事無常，徐小平、王強此後還是與俞敏洪分道揚鑣，於2011年聯合紅杉資本中國創辦了天使投資基金真格基金。截至目前，真格基金已累計投資800+家創業公司，收穫24個IPO，超過250個專案透過多種方式實現退出。
如今與新東方同場競技的高途創始人陳向東，也曾在新東方供職長達14年， 其一度晉升至新東方執行總裁之位。不過，隨著年齡不斷增長，以及自己工科的學歷背景，陳向東敏銳地意識到計算機將對教育行業產生巨大的影響，於是在2014年選擇離開新東方自己創業。
而因錘子手機創業失敗而揹負鉅額債務，又憑藉直播帶貨上演“真還傳”的羅永浩，曾經也是新東方旗下的一名網紅老師。據悉，當初為了加入新東方，羅永浩給俞敏洪寫了一封飽含誠意的求職信。在經歷兩次試講失敗後，俞敏洪給了他第三次試講的機會，羅永浩這才得以成功踏入新東方的大門。
不過，在新東方的一些不愉快經歷，加速了他本就萌生的出走創業念頭。而在董宇輝“小作文”風波鬧得沸沸揚揚之時，羅永浩還多次主動提及俞敏洪，甚至調侃其為“鐵公雞”。
除此之外，從新東方出走的人才不勝列舉，如智課教育的韋曉亮、樸新教育的沙雲龍、蜂瑞資本的李豐、新航道的胡敏、考研名師周思成等，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開疆拓土。
面對外界“新東方留不住人才”的質疑，俞敏洪此前也曾作出回應。他表示，新東方到現在30年了還在發展，新的業務一步步起來，這意味著新東方在內部其實是能為人才提供發展的平臺，否則新東方這麼多人才，如果真的離開新東方了，那新東方不就沒了嗎？
多位主播出走背後，東方甄選業績承壓
在多位人氣主播相繼出走的背景下，東方甄選近期的業績表現難言出色。
今年1月，東方甄選公佈了截至2024年11月30日止6個月的中期業績報告。由於這份報告是東方甄選在去年7月與與輝同行“分家”後交出的首份中期成績單，因此備受市場關注。
財報顯示，報告期內，東方甄選實現營收21.87億元，較上年的27.95億元銳減超兩成。其中，公司來自持續經營業務(自營產品及直播電商業務)的淨營收由此前的24.11億元降至21.87億元，同比減少9.3%。這一變化表明，在將與輝同行“送”讓給董宇輝後，東方甄選的業績確實遭受了一定程度的衝擊。
利潤層面，東方甄選更是面臨由盈轉虧的尷尬情形。報告期內，公司錄得期內虧損9650萬元，而上年同期實現2.49億元的期內溢利。
若剔除出售與輝同行的財務影響（即與輝同行所產生的一次性開支及溢利），東方甄選持續經營業務的淨溢利處於盈利狀態，但僅有3270萬元的規模，遠低於上年同期的1.6億元。
更讓東方甄選捏一把汗的是，公司多個關鍵經營資料也呈現出同比下滑的態勢。具體來看，報告期內，東方甄選來自抖音、淘寶及自營App等所有渠道的GMV合計達48億元，但相較上年的57億元減少16.2%。
GMV下滑的背後，東方甄選透過抖音平臺實現的已支付訂單數量亦顯著減少，由上年同期的5960萬單滑落至本報告期的5010萬單。
在粉絲運營方面，東方甄選也面臨著嚴峻的挑戰。從財報資料來看，東方甄選在抖音平臺上的關注人數同比實現微增，從上年同期的4580萬人上漲至報告期末的4600萬人。
然而，據灰豚資料顯示，截至目前，東方甄選主賬號卻在持續掉粉，最近30天粉絲減少11.2萬個，最新粉絲數約為2842萬。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作為後起之秀的與輝同行，則已實現對東方甄選粉絲數的反超。最近30天，與輝同行新增粉絲超58萬，最新粉絲數達2954萬。
在GMV表現上，與輝同行也明顯領先東方甄選。最近30天，與輝同行的單日GMV大多都在3000萬以上，最高甚至超過1.8億；而東方甄選主賬號同期最高的單日GMV甚至未能超過2500萬，差距一目瞭然。
而東方甄選的業績頹勢，還進一步傳導至母公司新東方身上。據新東方4月釋出的2025財年第三季度（截至2025年2月28日止）財報顯示，2025財年第三季度，公司實現淨營收11.83億美元，同比下降2%。
若刨除東方甄選自營產品及直播電商業務實現的營收，新東方的淨營收則同比上升21.2%至10.38億美元，這主要得益於新東方的教育新業務帶動收入增長。
利潤方面，2025財年第三季度，新東方的經營利潤同比上升9.8%至1.25億美元。若不包括東方甄選自營產品及直播電商業務產生的經營虧損，新東方該報告期內的經營利潤則可達1.26億美元。由此可見，東方甄選不僅拖累了新東方淨營收的增長速度，還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新東方經營利潤的表現。
儘管業績表現不盡如人意，但俞敏洪依然堅定地朝著將東方甄選打造為“線上山姆”的目標邁進，並有條不紊地擴充自營產品庫。據東方甄選披露的資料顯示，截至2024年11月30日，公司已開發並推出了600款SKU的自營產品。
就在6月16日，東方甄選預熱已久的衛生巾終於上線開售，並取得了令人矚目的銷售成績：開售10分鐘，訂單突破4000單；半天后，銷量飆升至30萬包。
在東方甄選自營衛生巾釋出會上，東方甄選主播yoyo表示，“做自營衛生巾，是對於我們自營生活用品一次產品結構的更新，也意味著我們‘大超市’的品類越來越齊全了。”
有網際網路觀察人士指出，從新東方的發展歷程來看，儘管不斷有人才出走，但它依然保持著強大的生命力。從早期的英語培訓賽道拓展至直播電商領域的東方甄選，再到出走人才在各自領域所取得的成就，恰恰印證了新東方具備孵化創新與推動發展的生態土壤。
不過，頻繁的人才流失，確實也會給新東方及東方甄選帶來一定挑戰。這提醒企業需要在人才培養、激勵機制、企業文化建設等方面不斷最佳化，平衡好人才發展與企業發展之間的關係，以減少因人才流失帶來的負面影響。
頻頻面臨人才出走的俞敏洪，接下來會帶領新東方及東方甄選駛向何方？